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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明软软的声音,“没有,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你丢到地球外面,”
这时间这空间说这种话,根本就是诱惑加鼓励嘛,凌励心里狠狠叹气,站直溜,把简明推转个身,替她开浴室门,貌似清正,“作为你的朋友加战友,我很高兴你没这么想过,快去洗澡吧。”
简明洗好澡出来,医生又给冬冬测过一次体温,正把结果交给护士。热度降下来一些,孩子出一身汗,睡得很熟,凌励一边给冬冬擦汗,一边指着桌上一杯水,告诉简明:“温度刚好,喝点热水。”原来,连电热水壶都有,简明失笑,“你是魔术师吗?”
凌励小声,“都跟你说了,这是我的地盘。”叮嘱,“喝点水休息一下,你睡觉,我守着冬冬,他还有支药呢。”坐台灯下,翻一本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书,自言自语,“看看他过两天吃饭怎么样,吃饭不行跟老师商量一下,看要不要静脉置管滴营养液。”
“你吃药没?”简明问医生。
“啊?”医生的表情似乎在问,他为啥要吃药。
“感冒。”
“哦,我刚回值班室吃过了。”凌励继续研究书,安排简明,“你先睡。”又想起来,“被褥是我们休息室的,被套床单我新换过。”
简明推辞:“我不困,反正也睡不着,你睡吧,等我困了,会叫醒你换我。”
“不用,等冬冬这瓶药水吊完,我可以回我们休息室眯一会儿。”
“可你感冒还没好。”简明不由分说,把凌励拽到简易床边,“万~你再熬病了,在你的地盘倒下,我还上哪拜山头啊?”完全不给凌励说话机会,简明强词诡辩,“除非你们当领导的当惯了,只能命令别人安排别人,被升斗小民安排一下真的不行吗?”
这是关心我吧?哎哟喂,凌励心里真乐,就差像玩泥巴小儿般乐出鼻涕泡来,瞅着又穿回病号服的简明。松松的衣服下,腰身纤细似不堪一握,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锁骨玲珑,瘦而不露。他最爱的,那头黑发半干半湿地披在肩背,在这幽幽光线下的小小斗室里,浑身洋溢着足够勾引他犯错的味道,终究终究,情难自禁,冒死相问:“亲一下好不好?”
简明愣愣,随即脸红,凌励发现,她每次脸红,都会很严重的,连累耳朵脖子,可能还有胸口。总之,简明脸红得什么似的,夺过他手里的书,砸他肩膀,轻嗔薄怒:“不要!快点睡。”嘟着嘴,把凌励的书丢床上,扶着他一只胳膊,“换鞋。’
“哈?为什么?”
“我不喜欢夹脚拖鞋。”
凌励很冤,“现在小姑娘都穿夹脚拖鞋,我特意跟米粒儿拿的。”
简明特执著,“我就是不喜欢。”
凌励没办法,“换吧,给你。”
其实也没睡多久,凌晨四点,冬冬打完针,凌励刚换简明到床上去躺会儿,冬冬就醒了,还是那个样子,目光不知落在哪里,对周围的人与事没什么反应。不过带他去洗手间尿尿嘘嘘,他还是知道的。给他水喝,虽然喝得不是很利索,但好歹能喝几口,给他吃的.也能吃一点。
简明说:“其实比小时候教他说话吃饭倒还容易些,小时候更难弄。”
对简明这一刻表现出来的皮实坚强,凌励是欣赏的,“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慢慢来,不急。”
凌励让冬冬张嘴给他看,想知道这孩子咽喉发炎严重不严重,冬冬当然根本不配合。可不得不说,凌励大概是简明见过的医生中,怎么说,那是种隐忍含蓄的强势,他带着医生特有的权威感和好耐性,一遍遍,温柔,坚持,让冬冬把嘴张开给医生叔叔看。这是昨天,精神科医生检查的时候,没能做到的一个环节,他们是根据孩子的血项检测结果开的针药,可凌励做到了。六点钟,他和冬冬相处两个钟头后,像对待个小大人那样,照顾冬冬,给他量体温、喂食物、换纸尿裤,对他微笑,与他聊天,冬冬虽然与医生没有眼神的交流,但他在凌励不知是第几次的鼓励与要求中,真的微微张开嘴巴。简明都要哭了,凌励却给她个克制的眼神,自然而然,当这是司空见惯,轻轻捏着冬冬的下巴,棉签压了一下他的舌头,像是儿科大夫一样碎碎念:“哦,真的又红又肿啊,我们最好来点含片。嗯,冬冬的牙齿长得很漂亮,要坚持刷牙……”
医生也就表面克制,回头立马跟简明得瑟:“我觉得冬冬会喜欢我。”
简明想说不喜欢你好难的,却谨慎又审慎,“等他好了才看得出来。”
凌励信心满满,“一定会好。”
七点多,冬冬热度升了点,昏沉沉又睡着了,凌励说这是正常反应,小孩退烧有个过程,指点数据给简明看,这次的热度比昨晚刚来时候的热度降不少,让她放心。简明稍作洗漱,换好衣物,两人吃个简单的早餐,凌励还赞了句:“罗世哲挺会选牛奶和三明治的。”简明给他个大白眼。
正闲话,凌康夫妻和仲恒来探望,虽说知道老板夫妻会来,可不知会这么早,而且给简明和冬冬带来不少东西,那规格,实实诚诚,绝对是照着自家人的标准来的。大老板夫妻越是如此.简明越是心虚气短。
谁也没想到,见着冬冬,反应最大的是凌康,平时嗓音清亮声如洪钟的人,为怕吵到孩子憋着嗓子,拽老婆,愤愤,“文娟,你说咱家阿励和仲恒八岁时候有多高了?你看这孩子,哎呀……”
他很轻很轻地摸摸冬冬的手,怕力气大了孩子会痛似的,皱紧眉头,“这就算是养条狗,也不能养成这样啊。文娟文娟,你看这胳膊,哪有肉,净骨头了,我记得仲恒这么大的时候壮得跟小狼羔子似的……”
凌康不提也罢,凌康一说,简明就又不行了,眼泪珠串般往下掉。凌励并不反对大哥投入,可总得顾着点简明,拼命给哥嫂和仲恒使眼色,奈何这一家子都投入,也没人接收他的信号。
文娟仗义,“等冬冬好了,大伯母给炖蹄髈吃,又壮骨又长肉。”才想起来,“阿励啊,冬冬能吃点啥?我在家整了给送过来。”这才看到简明泪人儿似的,忙安慰,“你别急,我们都会支持你帮你的,冬冬一定会好的,啊?”话这么说,可看着冬冬那可怜劲儿,也鼻酸,跟着简明一起抹眼泪。
简明始终还有其他顾虑,跟凌康、文娟说:“可能,没办法正常上班了,我能请个长假吗?”
凌康道:“没有问题。”
凌励带着感谢的意味,拍拍兄长的肩膀。瞅着时间差不多,他得回内科,跟简明讲:“早上我有巡诊,走不开,中午我过来替你,你好回去家里一趟。”
简明答应,等凌励出去,跟凌康家里人说:“对不起,我没答应阿励,所以工作方面……”
凌康打断她:“简明,公是公,私是私,你在我这儿干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的做事风格你也该略知一二。再说,你的业务范畴主要是照顾文娟。”他看看夫人,文娟支持丈夫的言论,“我很满意你的表现。”凌康继续,“所以,简明啊,我们先给你一段时间长假,其余,我们看冬冬的情况慢慢再谈。”
简明只能说谢谢。
文娟豪爽、慈和,“不要谢,就算没阿励,就冲冬冬这孩子,我也得帮你。”在这部分,文娟和凌康倒并非作假,总觉得,七八岁的孩子,那可是讨狗嫌的年纪,怎么也得上房揭瓦吧,可瞧冬冬瘦骨伶仃地倒那儿,让人急得想揭竿而起。
凌康夫妇走后,世华过来,赶上医生巡诊,老专家又问过冬冬的情况,在病房停留颇长时间,问得很仔细,仔细到跟着他的住院医生自察有失,直冒汗。最后老专家跟简明说:“罗冬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长期抑郁也是个关键,不过照你所说,情况或者比我估计得要好。你确定,阿励早上曾让他张开嘴?”
简明肯定,“真的,冬冬有配合他。”
“好,多陪陪孩子,耐心一点,坚持,说不定他会很快恢复。”
是的,坚持,简明因着医生的话,而充满信心,她的冬冬会好的。重点在于,这次,她不再孤军奋战,简明对自己说,等冬冬好起来,会拼命工作,报答凌家。等医生巡诊结束,简明让世华先照顾冬冬一阵子,自己回住处拿些换洗衣物到医院。进屋,对着书桌上散落的书本,才记起来,天啊,过几天,她要考试了。怎么办?凌励和世华都有工作,还挺忙的,只能说抽空来陪冬冬,难道要他们为她请假吗?再说,离开冬冬一整天去考试,可以吗?要通知罗世哲吗?不,简明立刻打消这个念头,让他和苏曼从自己的世界消失吧。可是,该怎么办呢?费思量、意踌躇之时,手机响,简明妈问:“明儿啊,你可有几天没来电话了,没什么事吧……”
虽然知道,跟父母提冬冬这件事情,一定会被他们数落,但在这个情况下,简明并无其他出。不能说凌励对她好,她就可着劲儿依赖。又什么都不能答应人家,又拖着人家不放,这不是欺侮人吗?还有世华,事业心强,能干,电视台有心栽培,刚送出国进修过回来,便委以重任,参与一个大项目,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人添乱啊。所以,简明在电话里将冬冬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问爸妈能不能过来,帮忙在考试这几天照顾一下冬冬。简明特意说明,就只是考试这几天,其余时间不用,她自己可以的。不出所料,简家二老隔空打牛般把简明数落一顿,简明认了,好好听着,也都好好答应,直到爸妈应允照顾冬冬几天,并说会搭中午后的火车过来,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回医院已是午饭时间,病房里世华不在,白袍医生凌励坐在那儿守护吊药水的冬冬。凌励告诉简明:“罗小姐刚走,回电视台处理点事情,她告诉我下午会再过来。”他正在给冬冬读安徒生童话,不是《海的女儿》,也不是《拇指姑娘》,而是一段叫《老房子》的故事,即使是给一个暂时不会回应他好意的孩子讲故事,都不肯敷衍,将部分太过书面的文字,转化成更为通俗易懂的语言。他的声音真好听,潺湲醇厚,铮然有致,似乎可以令人甘心耽溺其中,不惧时光老去……简明轻轻叹气,他就这样把时间耗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