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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挽看着我们仍是在笑,从胤禛身边蹭过来,揽着我肩膀鼻尖抵在我脸上,边嗅边笑,“额娘身上是甜的,嗯……有些花的香味,很淡,不出来是什么花,有些像咱园子里的蔷薇,又不一样,反正是花就对了。至于阿玛嘛……就是一股子檀香味,像是佛堂那种,还有阿玛书房也是这味道,还有……”
胤禛的表情从疑惑转成怔愣,眉头皱得更紧,瞅了我一眼转头看向紧闭的窗子,手掌捏在椅子扶手上,攥紧又放松。
红挽在我们身上看了个来回,像是突然反应过什么,掩了嘴提起裙摆就轻悄悄地闪出房间。
“原来……是我。”胤禛闷闷地笑了下,听得我心里一颤,不出的酸,从心里往外一的疼起来。
捧着茶杯往嘴边送,热烫的温度传不进掌心。余光看到他从椅中站起来,像是往旁边挪了些许,又挪了些,攥成拳的手贴在腿边。
藏蓝色的袍摆转了半圈,随着脚步往门口走停在帘内,我忍不住抬头去看,正对上他的眼睛,不出里面是什么情绪,似乎什么也没有。
“你也累了,睡会儿吧,窗就别开了,等下叫解语把门关好……我去书房。”
他就这么走了?也太有自知之明了吧,还是该夸他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空气中的香气仍在徘徊,我没有闻到红挽口中属于我的味道,只有那股属于他的,人走了,气息还在,淡淡的,久久不散。
茶杯从掌心里滑下去摔在地上,热烫的茶水湿了裙摆鞋面,溅到手上,才感觉到温度。
“额娘,阿玛怎么走了……”
听见红挽的声音又响起来,忙用袖子抹脸,已看到她蹲在面前惊讶地叫了一声,抽了帕子心地擦在我脸上,“额娘怎么哭了?阿玛欺负您了?”
红挽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忙伸手扯住她袖子,吸着气声:“没,你阿玛有事要忙,去书房了。”
“不会是因为挽儿吧,刚才在门口看见阿玛要走,挽儿才刚了一句,阿玛理也不理我就走了,好像很生气。”
看着她困惑的脸,嘴巴撅得很委屈的样子,忍着心里的难受努力地笑,“不会,你阿玛那么疼你,哪儿会和你生气,倒是你,以后少气他才是真的。”
红挽听了又没心没肺的乐起来,拉着我坐在床上,开心地哼着歌。
弘历和弘昼提着笼子哭丧着脸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二姐欢快的歌声,泪珠没有预告地冲出眼眶劈啪掉下来,惊得我拦都拦不住。
笼子里一动不动的是胤祥夏天时送给兄弟二人的松鼠,就像当年哄弘晖弘晚兄弟似的,了无新意。偏偏孩子们对他这一套毫无抵御能力,看到只会在嘴里塞满食物的动物就当成宝贝似的喜欢。
“额娘……”弘昼高举着笼子递到我眼前,眼泪止不住地掉,“死了。”
弘历一掌拍在弘昼头,打掉了他的红色瓜皮帽,脸上的泪还在闪烁,已然瞪大了双眼愤怒低吼:“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是松鼠,是松鼠死了。”弘历的情绪很激动,几乎从地上跳起来,一下下戳着弘昼的脑袋,铿锵有力地补充明,“才不是额、娘、死、了。”
我的头啊,晕啊,充分理解了什么叫误人子弟,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么一会儿,我已经被他们死两回了,还连累了一府的家人,谁也甭活。
无力地坐回床边,推着红挽的背,“去,陪着他们把松鼠埋了,别在这儿哭了。也不知犯什么冲,这么邪性,赶明儿带你们去庙里烧香拜拜。”
弘昼嘴一咧,踩过地上的帽子扑到我身上,装着死松鼠的笼子在我脸旁晃啊晃的,泪还在流眼中已满是开心的笑,“真的?好啊,额娘带我们出去玩吧,现在就去。”
还真是三岁看到老,虽然现在这儿子已经五岁了,这句话仍在保质期。如此哭就哭笑就笑的,难怪长大了那么乐观,他将来要是不抽,我才觉得奇怪。
摇摇头把他抱到地上放好,弘历又冲过来跳到我身上,支撑不住的我扶着他肩膀仰躺在床上。听见弘昼闷哼了一声,忙坐起来看,可怜的家伙摔趴在床前的脚塌上,细铁丝编的笼子都压得变了型。
抚额怨念地长叹一声,红挽已拉了弘历下地,在他屁股上不停拍打,明显的抬手重下手轻,还装模作样地边打边骂:“怎么就这么彪呢,非得找不自在,那么大力气跳上去,也不怕把额娘摔着。”
弘历咯咯笑着也不躲,任由二姐在他尊贵的龙屁上猛拍,不时着头安抚,“弟弟知道错了,二姐消消气吧,下回再也不敢了。”
红挽的偏心就是这样,也不知弘历给她下了什么药,两个人的戏演得不怎么样,却都很投入,完全视而不见趴在脚塌上的弘昼。
我扶起弘昼仔细查看,除了掌心被笼子提手硌破皮,倒是没有别的伤。捡起地上的帽子掸干净戴在他头上,抬脚踢上毫无同情心的姐弟二人的屁股,“去,哪儿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儿烦我。红挽,拉着你六弟,仔细别摔着。赶紧地去把松鼠给埋了。”
又催了几声,红挽才一左一右地扯着两个子的衣领拽出门去,还我一室清净。
什么伤感,什么心酸,被这姐弟三人一闹,通通不见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胤禛走了。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从头再想,还是没有头绪,却想起弘历他们提进来的松鼠。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抓了外衣就往外跑,边跑边穿。
亲王府就是大,想找个人都麻烦,转了大半圈手脚都冻得快没知觉了,也没找着红挽把那两个臭子带去哪里埋尸。
“找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我脚下一滑差拍在地上,勉强站稳深吸口气,转身看向房门前站的男人。他看起来也没怎么样,至少没像红挽的很生气,而且看起来面色红润呼吸顺畅,哪像我冻得双手通红不停喘。
看向周围的景致,一派肃静,居然是他的地盘。我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就是给红挽十个胆子,也不可能在她阿玛的书房附近做这种晦气事。
“找我?”胤禛的声音和离开我房间时不大一样,没那么压抑,像是放松了很多,完向我迈步走过来。
“没有,不是找你。”我摆着手才了一句他已停了脚步,站在回廊转角的阴影下一动不动,像是了头,声音又变得低沉,“回房加件衣。”
“好,你忙吧,我走了。”不等他再开口,提了裙摆转身就要走。
“高无庸,看看福晋找什么,帮忙找找。”
“不用,我自己找。”高无庸停在我和胤禛中间像在犹豫,仍是坚定地向我走过来。我忙解释,“真的不用,我找挽儿,不知她把弘历还有弘昼带去哪儿下葬了。”
话完,不止高无庸愣了,我都能感觉到不远处的胤禛也怔住了。回想一遍刚才的话,忍不住抖了下,忙又补了句,“不是埋他们两个,是松鼠,胤祥送他们的松鼠死了。我让红挽带他们两个去埋,才刚想起来松鼠可能是冬眠了,所以急着找他们,别真给弄死了才好。”
胤禛走过来拉了我就走,他的手包着我的,像是有冰刺扎在上面,不一会儿就回复了知觉,能感到他掌心的热度。
没有兜兜转转地找寻,我跟着胤禛一路走向弘历他们上课的院,看到红挽蹲在角落,旁边两个身子紧挨着她,三个脑袋凑在一处。
胤禛拉着我走到他们身后,探头看了一眼转向我,遗憾地摇头,“已经埋了。”
我不信邪地挤到他们中间,取过弘历手里的铲子心地扒开上面的土,看清里面的松鼠时差吐出来。只是土葬罢了,要不要这么残忍啊,竟然肚子都破了,脑袋上还溢着血,真真的血肉模糊。
弘历捡起我丢在地上的铲子用力地把土盖回去,边填土边敲,像用菜刀一样手起铲落,动作娴熟。
我不忍心再看,也不忍心告诉他们其实松鼠可能并没死,更不忍心告诉他们真正的死因有可能是被弘历大力敲打致死。
快要走出院门时,弘历举着铲子跑过来,沾满泥土的手扯在我袖子上,仰着脑袋一脸的讨赏谄媚,“额娘,松鼠是儿子亲手埋的。”
胤禛掩了嘴半侧过身看向院门,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心情大好,毫无居士该有的恻隐之心。
看着追过来站在弘历身后的弘昼还有红挽,我咬了咬牙挤出一丝笑,“埋得好,晚上给你们做松鼠鱼吃。”
三个孩子没有像以前那样听到有吃的就开心,估计也想起了那只松鼠死后不得安宁的惨状,齐齐抿直了嘴角,没有人再开口话。
☆、187。因为祈待
我终于成功的感冒了,终于,任何气味都闻不见。
之所以这么,是因为我那一闪而过却没能及时抓住的瞬间想法。
在早前那个忙乱又混乱的下午,男人、女儿、儿子们交错出现,外带一只可能诈死最后惨死的松鼠;折腾得我完全没时间来想自己的事。在偌大一座雍王府的雪地里转了大半圈,冻感冒了,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当时的我似乎也许可能大概真的曾自暴自弃地想过,如果那已渗入他骨血的香味注定去除不掉,我也只能改变自己来适应他,总不能让他去脱胎换骨吧。
该天助我也,天遂我愿?
我知道自己一直很q,却没想到也有被老天如此眷顾厚爱的时候。总之,甭管是逃避现实还是破罐破摔,姐无需成仁已然成功了。此时的胤禛,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涯。因为我闭上眼睛,无法再依靠气味来分辨他的存在与否。
一句话,我伟大而高尚的情操啊,为了爱情,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了。
无奈地躺靠在床上,听着苏太医的嘱咐,我的心思却飘到房门边站的人。
我们中间隔着很多人,儿子、儿媳、女儿、丫环、大夫,都围在我床边,偏只一个他,站在门帘内,不走,也不靠近。不知他站在众人之后,看不看得清楚我的样子,有没有发现我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