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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吃”韩海看韩路盯着手心犹豫不决的样子;感觉好笑;道。
“那个;爸;这不用洗洗吗”原谅她一个被未来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彰显人类智慧的各式各样的药剂给逼出强迫症的人;瓜果蔬菜不用水给洗个三五遍真心吃不下去啊!
“这生个病还懂得讲卫生了”韩海调侃了一句;才接着道:“自己菜地里种的;没打农药也不上化肥;就这样吃也没事;不想吃就擦擦口水等到家洗洗。
“噢!”韩路默默低头。
韩路家在村头;胡同的最前面;院墙前面是一片空地;离老远都能看到大门口的动静。
韩栋蹲在路边的树荫下;低着头专心地盯着脚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声音愣愣地抬起头;见是韩路和韩海;兴奋地扑了上去:“爸;姐;你们怎么才回来”
“放学晚了。”说着;韩路晃晃手里的黄瓜;道:“吃不吃”
韩栋看到黄瓜眼睛瞬间亮了;猛点头:“吃!”说罢;拉着韩路就往院子里去;边走边道:“我跟咱妈去菜园找菜;妈都不让我摘黄瓜吃。”
“说什么呢”张英系着围裙;倚在厨房门口;对走过来的姐弟俩似笑非笑地道;很显然;两人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没等韩路开口;旁边的韩栋举着小胖手;献宝一般地对张英道:“妈;你看;有黄瓜!”
“看到了。”张英没好气地道;然后问韩路:“哪来的啊”
“走到村口时;三爷给的。”
“嗯;他们家种的早;咱家的再过几天也能吃了。一人一根洗洗吃吧;看把你馋的!”说完;对跟在后面的韩海道:“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农家的饭菜很简单;忙的时候;馒头夹咸菜再喝碗白开水;就是一顿饭;怎么简单怎么来。杀鸡、包饺子之类费工夫的饭;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来亲戚时才会上桌。就是在韩路没回来之前的二十年后;肉什么的已经不稀罕了;几菜一汤也不是会经常出现在饭桌上的。这不关乎是有没有钱;贫穷或富有;只是精打细算了一辈子;饭菜好坏对于这些辛苦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没多大区别;只要能饱腹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清甜的黄瓜下肚;反而勾起了韩路的饥饿;也就是因为第一天上学校;心一直吊着;没工夫想其他;要知道以前;每次放学回家;她们姐弟俩都像是饿狼一样;满屋子的找吃的。
钻进厨房,热气裹着香味扑鼻而来,韩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伸长脖子看着正盛饭的张英道:“妈,做的什么呀,这么香?”
“我看你是饿了吧”张英把手里盛好的碗放到锅台边,用勺子在锅里搅了搅,撇出上面的鸡蛋添到碗里,才示意韩路端走,“烫着呢,慢点。”
切得细细的手擀面里打上自家养的鸡下的蛋,再洒上青翠的葱花,什么调料都不用放,只放点盐,再在出锅时浇点香油,都能勾得人停不下嘴。
韩路吹着气,把一碗面条吃完时,韩栋的碗里还剩大半,看她又从厨房盛了满满一碗出来,张英忍不住了:“路路,你病刚好,别吃撑了,想吃妈明天再做。”
“没事,我就是感觉好久都没吃妈你做面条了,馋得狠了。”
上辈子十几岁就离家,只在逢年过节里回来过,一年也就在家待个几天,每次回来,张英都恨不得一天有八顿饭不重样的做,面条这种家常便饭都不会端上桌。等到她在城里有了住处,韩栋考上了大学,张英的身体也因为年轻时的过度辛劳早早垮了下去,再后来把父母接到了身边,可也不舍得让她弯着佝偻的腰去做碗面条,每次问想吃什么的时候,韩路总是拣一些不费时也不费力的让她去忙活,然后吃得津津有味。
“这几天只吃点清汤寡水的,可不就是嘴里淡。不过,那也不能吃太多,现在不显,等一会儿吃完了再闹着肚子疼!”前半名还带着心疼,后一句已经强硬了起来,说完,也不等韩路反应过来,把桌子上的碗伸手端了过去,往旁边坐着的韩海碗里倒了一半下去,剩余的半碗才递了回去。
“妈——,”韩路拉长了音,“我还没吃饱呢!”
“碗里还有呢,赶紧吃。”
“爸——”
韩海看着碗里多出的饭,再感觉一下已经吃饱的胃,轻咳了声:“嗯,听你妈的。”
8。 第八章 无题
放学铃已经打过一会儿了,老师布置过作业后也离开了,班里乱轰轰的,全是着急忙慌往家跑的。
韩路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课本,没一点着急的样子,旁边火急火燎往书包里塞书的李艳看不下去了,“韩路,你干什么呢?不赶紧回家,都赶不上看电视了。”
“我一会儿要等我爸,你先走吧。”韩路站起来让出过道。
“你爸也真是的,干嘛非要和他一块回去?”李艳书还没装好,就提着书包往外走,道:“那我先走了,你回家要是看不上了,等明天来了我给你讲讲。”
“好。”韩路笑着挥挥手,目送李艳狂奔出教室。
等韩路走出学校大门时,校园里除了值班等着关大门的老师已经没什么人。
回到家,张英还没做饭,夏季的天长,农家习惯看天吃饭,只要还有亮光就总能找出活干,只有天黑了才会在家忙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韩路把书包放在一边,开始翻书桌下面的柜子。
屋里的家具都是张英的嫁妆,全是韩路那个做生意的舅舅买的,据说还是从外地运回来的,真假韩路不知道,不过这个书桌她从小用到大,倒是够耐用的,也从来没在别人家里见过类似的。
以韩路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个家真算得上家徒四壁,斑驳的墙面,漏雨的房顶,惟一一件电器——二十一寸的黑白电视——也是个二手的,按理说也没什么可说道的。
可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屋里的几件家具熠熠生辉,光芒万丈,宽大的书桌,高高的柜子,父母卧室的床头柜,还有有名的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手表。
用母亲的话来说就是,你爸除了盖个空壳房子,还让人住不安生外加搭了个人外,其余全是我给补齐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的韩路该想的,她现在要想的是,上一年级的时候发的描红本给塞到哪儿去了?
柜子里的书整理得规规距距,按大小厚薄井井有条地排列着,最里面是放的都是些韩海的大部头书,可能是时间久了,书页在些泛黄,拿到手里也没有看上去重。
外面一层没有找到,韩路就把翻过的都抱了出来,摞到了一边的地上,继续往里翻。
韩海走进屋里,看到的就是半个身子钻进桌子底下,把书扔的满地都是,不知道在找什么的闺女。
“路路,不写作业,在这儿找什么呢?”韩海走上前,蹲在一边把手放到柜门顶上,看着她找道。
听到声音,韩路小心翼翼地把头从柜子里退出来——这个柜门因为找书从小到大不知道后脑勺碰到过多少回了,这回是真长记性了——感觉头顶蹭到感觉不太对劲,抬起头,正头上韩海收回的手,摸摸头,傻笑。
“笑什么呢?前断时间刚碰到头还哭鼻子呢,现在又忘了?!”韩海直起身子道。
韩路装傻,忙转移话题道:“爸,我以前学校发的描红本你放哪儿了?我记得你给收起来了。”并且在韩栋上学时,给再次利用了。
“怎么想起来找那个了?你又不写。”韩海疑惑地道,不怪他这么想,他结婚晚,韩路的出生可说是满怀期待,宠得没边了,这在普遍重男轻女的乡下是很少见的,就是在韩栋出生后,也没见有偏移,张英有时还会说韩路几句,韩海却是一句重话也没有,遇到姐弟俩有矛盾,还会让弟弟男子汉让着姐姐。
所以在韩路表达过对练字没有兴趣,伸着小手噙着泪花说手疼的时候,韩海把什么望女成凤都抛诸脑后了,赶紧吹吹,说不想写就不写了,把作业写完就行。
也所以,她省下来的描红本最后全给韩栋用了,到最后,一家四口里,她的字是最拿不出手的,就连不爱看书的母亲写出的字也比她端正。当然,到了后来,因为字体太丑,签字太丢人而又在下班后勤学若练这些事就更不用提了。
“那个,我现在不是又想写了嘛。”韩路低头道,说完不等韩海回应,接着道:“爸你不知道,今天老师让我们班里的张红玲上黑板上答题,夸她不仅写得对,字还可工整了。”
“噢?是不是老师把你俩都叫上去了?”看韩路头又低了下去,韩海好笑地道:“所以你不服气了,想着亡羊补牢,重新练习了?”
“本来就是,再说,你字写那么好,我在办公室里翻你和李叔叔写的教案,我们老师和李叔叔都没你写的好,我作为你女儿,字却那么差,也太给你丢人了。”韩路头也不抬地说,习惯了隐晦地捧人,这么直白的马屁拍下来,九岁女孩说出来是天真可爱,可怜她一个这么大岁数的人说出来还真脸红。
显然,韩海被自家小棉袄的话说得是心花怒放,拉开柜子上面的抽屉,从一摞崭新的作业本下面抽出了两本描红本,递给了韩路:“还低着头呢,不好意思了?”看韩路接过,道:“还打算明年你弟就能用了呢,既然你想写就写吧,练字什么的,愿意写就行,写多少算多少,等你把这两本写完了,我到镇上看看有没有专门的字贴,给你买回来。”
抓着手里的本子,韩路觉得喉咙有点堵得慌,这就是她的父母,虽然不富裕,但是却从来没有让她们姐弟感觉到任何匮乏,就算是再辛苦也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