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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卧在一旁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偶尔抬头看看他们,尾巴摇得欢快。
听见儿子笑声回头的慕容明珠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安宁景象,心里不禁又麻又暖,目光触到温婧蓉的,两个分明没有说上一句话,却已是读懂了对方心中所想,各自带了笑转过身去。
这么多年了,慕容明珠终于尝到了有家人陪伴的滋味。他看看自己的双腿,站了快一刻多钟了,有些许酸疼,还算支持得住。从只能坐卧,到现在能扶着杆子站立三刻钟左右,他已经算是进步得很快了,连每天看着他复健的金圣手都觉得惊奇。
温婧蓉这边虽然还看着孩子,也是分了心思在注意着慕容明珠那边的动静的。等时间一到,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从杆子上下来,将人拦腰一抱,就将他往笑笑边上一放。
当着奴仆们被温婧蓉这样抱着到处走,他也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慕容明珠都已经习惯了,如果都由着他自己来,的确很容易又会像上次一样,把自己累瘫了第二天起不来。
今天当值的是柳氏,她见男主子过来了,低头垂眸地退让到了一边,跟玉蝶儿她们站到了一块儿,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等主子叫唤,就全当自己是瞎的聋的,只在一边候着。
铺盖上只剩了他们一家三口。
温婧蓉递过干净的帕子让慕容明珠擦了脸,又往他脖子里头探了探,里衣还是干的,这才放下心来,拿起一边煮着的红茶倒了杯,掺上些牛奶,喝着比绿茶要养胃的多。
笑笑见他们喝东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直盯着他们看,小舌头一舔一舔的,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学来的,还吧唧了几下嘴,馋得口水都要下来了。
慕容明珠看得好笑,拿手指蘸了牛奶,往他嘴唇上面涂了点,没一会儿就被笑笑舔了个干净,又眨巴眨巴这眼睛望向他,
“这小嘴馋的,以后妥妥的就是个吃货啊。”温婧蓉轻轻地捏了捏笑笑的脸,又软又Q,跟团棉花似的,简直捏不够。
倒是孩子他爹看得心疼了,从温婧蓉手里把孩子救下,没逗着玩多久,便又手痒地把儿子给翻了个面,看到笑笑立刻摊了手脚闭眼睡觉的样子便是一阵笑。
柳氏偷眼瞄了一下,肚里发笑,这对小夫妻,自己玩心都重着哩,还看不惯对方逗弄小主子。
温婧蓉正打算帮儿子翻身,忽地一下,刚刚还闭着眼睛装睡的笑笑就自己翻过身来了,正咯咯咯地笑着朝他们挥着小胖手,十分高兴的样子。
慕容明珠咦了一声,吧唧一下又把笑笑给翻了个面。这次他们看清楚了,只见这小人儿憋着气,两只小手在底下撑着,肩膀一扭就把自己给翻过来了。这次他只瞧着慕容明珠,嘴巴里头咿呀咿呀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别提有多得意了。
这还是笑笑第一次学会翻身,两人都很高兴,乐此不疲地又试了几次,最后还是柳氏看不过眼了,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孩子容易累,翻个几次就差不多了,不好老是让孩子翻个不停。
两人这才停了手。笑笑费力地抬眼看了他们一下,果然一下秒就累得闭眼睡着了。
怕他在院子里头吹了风会着凉,温婧蓉提前收了阵仗,让院里伺候的收拾了毯子,孩子交给柳氏,她自己抱了慕容明珠回房。胖子看看抱了笑笑的柳氏,又看看温婧蓉,犹豫了一下下,就摇着尾巴跟到了温婧蓉的身后。时不时用他那湿漉漉的鼻子碰碰她的腿,在她叫它名字的时候,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想当初她只是为了能有条好狗看家护院才养的胖子,没想到胖子会带给自己这么多的惊喜。温景新和枣儿那天在院子里头看到它的时候,也都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当初他们搬离王府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胖子和牛奶,而是将他们留在了王府。他们也一直以为胖子和牛奶都还好好地在王府里头待着,谁成想竟在这里见着了胖子。这么忠心又聪明的狗,实在少见。
她摸摸胖子的头,亲手喂它吃了半脸盆煮熟剥好的鸡胸肉。等它吃饱了,对它说了一句去找笑笑玩吧,胖子也都听得懂,甩着尾巴就往笑笑的厢房去了。
她洗净手回房,在慕容明珠的指导下练上半个时辰的字,再陪他看一会儿公函,也就差不多到时候要准备午饭了。她也不多做,每顿只亲手煮个一道菜,其余的都是彭大厨做的。不至于弄粗了手,又全了慕容明珠想吃她做的菜的心愿。
到了下午两人再睡个短觉,逗逗孩子,散散步,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到了六月的时候,慕容明珠已经能不扶着杆子站起来了,但是走路还够呛,毕竟腿脚废了这么多年,一时要重新拾起,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期间倒是有件喜事发生,只不过跟他们家没什么关系,是董氏的大女儿文崔英,终于说定了婚事,男方大她五岁,已经考中了庶吉士,目前还在翰林院里头做着编修。据说婚事一说定,男方便得了外放的差事,到离京城不远的定边县担任县丞。
县丞这官看着小,却也是要看地方的。像之前想往别院里头塞人的那几个县丞,便翻不起什么大浪,没得罪慕容明珠之前,或许还有可能在政绩上做做文章,等三年任期结束后,凭着考评换个有油水些的地方继续当县丞。
但是京官不同,即使定边县只是靠近京城而已。
在这里做县丞,油水丰厚不说,只要在位置上的人会来事,三年任期一过,考评中上以上,再回翰林院便是有过基层经验了。如果运气好,又能得了天子的青眼,入阁拜相都是可能的。
和小地方的不同,文崔英未婚夫徐友云这一外放就相当于是面上镶金,只要他自己不找死,做满三年县丞,大好的前程便等着他自己去争取。
徐家原本还在忐忑,谈下这么一门亲事到底是不是妥当。他们是书香世家,祖上也是出过些读书的人才,做官却是没渊源的,在朝堂中的影响力,便是拍马也没办法与文家相比的。加上家中又无恒产,虽说是世代住在京中,徐家在读书人之中也极富盛名,认真说起婚事来,却少有好人家的愿意将女儿送到他家来吃苦的。这一拖二拖的,便将徐友云的年纪拖大了。
还好他们也是守规矩的人家,正妻没进门之前,没什么通房之类的糟心事。董氏便是看中了这点,由本家出面办了几次花宴,让文崔英在京中夫人面前露过脸,再特意将她得了景王妃赏识的事情一宣扬,这场婚事就这么结下了。
董氏心中大石落下,特地上门送了温婧蓉一车的礼物,感谢的话更是说了一堆,这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下去,没想到七月初九的时候,许久没露面的冯进往别院里头带了一封信,温婧蓉没注意信上写了什么,只见慕容明珠读完信之后脸色都变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这么差?”
“我们要立刻回京,宫里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京(下)
慕容明珠将信递与她看了,才知道太后自去年年底以来,一直沉迷于所谓的白衣教。
开始也还寻常,太后不过是一个月里头宣召个三两次伺奉三清上人的白衣教圣女入宫讲经论义,捐些米面粮油,金银钱帛。但几个月之后太后越发频繁地宣召圣女,最近更是逼着宣正帝,有想让宣正帝奉白衣教为国教的意思。
宣正帝自然不肯答应。
历朝历代,佛教和道教都是中原地区的最多人信仰的宗教。西楚开国以来,虽然没有明确立过国教,却是极为推崇佛教的。佛教人向善,今生之种种不如意,皆是前世之业障,唯有心怀善意,多累福报,死了才不会到地府受苦,来世也能投个好胎。百姓信了佛教,便不会自苦与今生,转而寄托与来世,这样的精神麻醉,无疑是统治者阶层愿意看到的。
但是白衣教却不同。
白衣教也是近几年才从北地传过来的。教徒伺奉的三清上人,据说原本是杀父弑母的恶徒,受观音大士点化,历经七七四十九难之后,与南天门莲花池清濯自身,罪孽尽消,一袭白衣,飞升成仙。然三清上人感悟自身,愿入凡尘点化世人,自此创建了三清教,所谓一清罪,二清欲,三清信。世人便是做了再多的恶,只要信奉了三清教,虔诚自省,便能在轮回时前障尽消,荣登极乐。而三清教所谓的虔诚自省,在北地许多地方都出现过只要信徒拿出足够的财物,便能从圣女手上换回洗清罪孽的三清水。更有教众打了洗罪孽的旗号,行侮辱(奸)淫之事,这也就是为什么三清教在北罗国会被列为(邪)教的原因。
在北罗国被取缔之后,这三清教摇身一变便成了白衣教,传进了西楚,其教义迎合了许多富户权贵的心理需求,一时大受追捧。
恰逢太后身体不适,夜里总是惊魇,太医院的院正也都看过了,不外乎开些安神助眠的药物,然而都无济于事。宣正帝又是个孝顺的,为了这事也是愁得不行,正巧永宁公主府上驸马也有此症,求了白衣教圣女的一颗红丸就好了。永宁公主在入宫的时候便将这白衣教的圣女一同带去见了太后,也不敢献红丸,只是行了一次推拿,替太后按了手脚,太后当晚便是全然无梦,一夜安睡。
太后这一高兴,隔天便赏了好些银钱给白衣教的圣女。宣正帝见的确有效果,太后也不再惊魇了,也就默许了白衣教圣女能随召入宫觐见。等他知道太后被那圣女说动,开始服用丸药的时候,太后已沾上了红丸许久,再劝太后禁服已是无用,她已经到了非红丸不得安眠的地步。
宣正帝说又说不得,关也关不得,再要去追责,那白衣教的圣女已经有月余没有再出现过了。太后断了丸药,正难受得紧,逼着宣正帝找人要红丸。自己亲娘和白衣教他都没办法下手整治,宣正帝只能拿那永宁公主和驸马出气,寻了个由头就将两人禁足关在了南山院,三年不得自由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