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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那碗熟悉的晶莹剔透的‘林蛙卵子’,楚瑜脸色有点发青——
怎么,似乎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和仙仙相处的模式?
只是以往温柔固执的少年如今固执仍在,只是脸上那种温润与温柔变成了——你敢不喝试试,你不喝老子就给你灌下去的冰冷威胁!
楚瑜暗自叹气,赶紧端起那一碗莲子雪蛤羹灌进了嘴里。
入口的感觉温润滑腻,不烫、不凉,分明是刚出锅就用冰镇到了能入口的温度。
她悄悄看了眼一边盯着自己的白衣美人,见他冰凉幽邃的琥珀眸专注地看着自己。
楚瑜心头一暖,那种喝下黏糊糊东西的恶心感也散了不少,倒是品味出些甜蜜来。
性情虽然变得激进冷漠了些,可她的大宝贝儿的细心与体贴却分毫未少。
她干脆地一把将整碗羹都灌完了,随后笑眯眯地一抹嘴儿:“可以让素媛准备轿子了么?”
琴笙这方才接了她的碗递给一边的素媛,随后忽然微微一倾身便径自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哎?”楚瑜低低地惊呼一声,赶紧抱住琴笙的脖子:“干嘛呢,白白?”
琴笙垂眸瞥了怀里的少女一眼,淡淡地道:“你不是要去廉老头那么?”
楚瑜一愣:“啊?”
她这“啊”还没完,就瞬间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腾云驾雾起来。
楚瑜看着脚下呼呼飞掠而过的屋檐,方才明白,琴笙这是直接将她抱着走了。
她窝在琴笙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清冷的香气,眯起大大的眼儿,唇角浮起一点满足的笑来——
其实病一场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一病,才知道什么病在床前有孝子呢。
……*……*……*……
楚瑜赶到了廉亲王住着的院落时,正见着廉亲王在金姑姑的扶持下,颤抖着扶着床柱对着一干站在自己房门口一群官员和宫廷侍卫模样的人断断续续地吼道:“本王说了……不……不关……楚……楚丫头的事……你们……你们听不明白么!”
廉亲王的脸色一片死白,眼下乌青,刚说完话便“噗”地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那乌黑的鲜血落在地上,瞬间冒出一阵烟,如沸腾了一般,看得人触目惊心。
楚瑜扶着琴笙,看着廉亲王的模样,顿时心中一震,她咬了咬嘴唇,上前了一步:“殿下……。”
“哦……咳咳……小……丫头,你来……干什么?”廉亲王闻言,抬起头看向楚瑜,脸色极为难看。
但是楚瑜还是能看出来他眼底的担忧,那一份真诚的担忧让她心头莫名地一震,迟疑了片刻,才对着廉亲王露出个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小鱼好容易才醒了,听说同为难兄难友的殿下也醒来,自然是一定要来看看殿下的!”
只是她话音才落,便听见了一声细柔却威严的女音:“放肆,什么人竟然敢这般与殿下说话!”
楚瑜转头一看,便见着站在那些官员与宫廷侍卫面前一个穿着丁香色绣海棠春睡褙子的年轻妇人。
楚瑜的目光在她梳着的高耸飞天髻停了停,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忍不住愣了愣:“南芝菁……不,明月女史?”
她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那女子的身份,实在是因为那女子生了一张与南芝菁七八分相似的面孔,同样细长的眸子,清秀的五官和纤细如纸的身材,但是她看起来比南芝菁更文气和稳重,身上自由一股内廷女官的威严气度。
所以她猜她十有*就是传说中的明月女史——南秦月。
“你就是那个毒害廉亲王的庶民楚瑜么?”南秦月冷淡的目光扫过了楚瑜,冷冷地道:“来人,拿下!”
南秦月的命令一出,楚瑜就立刻抬手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身后琴笙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白白。”
他应承了先听她的。
琴笙微微垂下冰冷的眼,冷嗤了一声:“心软的东西。”
但是他倒是真没有再动手的打算,只冷眼旁观。
然而,南秦月身后的宫廷侍卫才一动,便听见廉亲王喑哑的嗓音怒道:“放……放肆!”
侍卫们皆不敢再动,只是有些为难和尴尬地站在原地。
“殿下,太后娘娘非常担心您的身子,已经着皇帝陛下下令缉拿元凶,圣旨不日就要到达云州,这楚瑜正是毒害您之人,您莫要受了元凶的蒙蔽。”南秦月见廉亲王怒瞪着自己,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也有些惋惜亲王竟然在他们要抓人的这个时候醒了。
但她却依旧不慌不忙地上前恭谨回道。
“本王……本……王说了……不是楚丫头……母后和皇兄……皇兄……那里用不着你操心,南女史!”廉亲王坐在床边,上气不接下地说话,浑身的痛楚已经让他再维持不住亲王的风仪,只痛苦地捏紧了床柱。
南秦月眯了眯眼:“殿下,您这实在让秦月为难,这位楚小姐就算不是真凶,也是间接凶手,最好的结果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廉亲王闻言,勃然大怒,刚想开口却又梭地喷出一口黑血来:“放肆,唔……。”
老金立刻上前抬手就在他脖子上扎了几针,沉声道:“殿下,您不能再说话了!”
楚瑜莫名地揪心,她甚至有些茫然——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红袖这般慌张地带人过来,分明是廉亲王要对着宫里的人力证她不是下毒的凶手。
但亲王殿下为何如此相信她呢?
“殿下……。”南秦月眸光微闪,就要开口。
“丑女,你聒噪够了没有?”一道清冷如流水的声音忽然响起。
南秦月一愣,转脸看向站在楚瑜身后之人,方才琴笙虽然站在楚瑜身后,但他半个人都隐在帷幕之后,根本看不清楚人,此刻她才注意到对方是谁。
“琴三爷?”南秦月眼底闪过一丝幽光,正弯起笑容想说什么,却再次被琴笙打断,同时一阵冷漠蓦然迎面席卷而来,她只来得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就整个人飞了出去。
“滚。”琴笙冷冷地道。
南秦月伴着她身边那些侍卫直接被琴笙不耐烦地一袖子罡风全抽出了院门外。
“听不懂人话的丑物,不得活于本尊面前。”琴笙冷冰冰地负手而立。
院子里瞬间一片静默。
楚瑜唇角抽了抽,却忍不住弯起大眼儿。
她家的猫儿,就是这么——威武霸气。
------题外话------
收到姑娘们的花花和钻钻,谢谢大家的安慰。
真爱粉,真爱妞儿们眼巴巴地都盼着这一窝猫啊、鱼啊、汪汪好的,哪能干那种给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事儿,是不是,么么哒。
☆、第115章 直觉 (一更)
“唔……。”南秦月摔了个狼狈的脸着地狗吃屎,忍不住呜咽一声,眼圈都红了。
好在同来的官员和周围的侍卫们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纷纷地跌做一团。
“女史大人,您还好么?”宫廷侍卫们到底受过训练,更快地反应过来,迅速地爬了起来,也赶紧将南秦月扶了起来。
南秦月捂住自己摔肿了脸颊,冷冷地看了一眼那院子:“还好。”
有多久了?
自从她考过女官试,成为女史之后,有多久再没有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了?
又有多久没有人再敢随意地给她脸色看了。
这种滋味真是令人怀念呢。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几名宫廷侍卫是太后专门指了保护南秦月一家子回门夫家省亲的。
南秦月忽然在某日接到飞鸽传书之后,便立刻转身就带着他们前往云州,正巧知悉了廉亲王殿下重伤的消息。
明月女史收到了一只信鸽的消息之后,就要求他们一起直奔了云州知府的衙门,要求知府立刻知会当地游击将军前往琴家绣坊拿下对廉亲王下毒的犯人。
知府大人却避而不见,但还是派了几个小官吏出来陪着明月女史往琴家绣坊看看情况。
谁知道他们一行人声势浩大地赶过来,就遇上昏迷的廉亲王苏醒了过来。
苏醒的廉亲王居然力证此事与那叫楚瑜的女犯无关。
他们还被人给赶了出来。
南秦月慢慢地垂下了眸子,唇角勾起淡漠的笑:“怎么办,既然亲王殿下力保那位楚姑娘不是害他之人,我们便等着宫里的消息好了。”
说罢,她便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目光幽沉地看了眼那院落,随后转身离开。
宫廷侍卫们顿时面面相觑,这位女史大人这般风风火火地赶来,又这般拍拍屁股就离开了?
但是不离开又能如何?
他们远在上京也听闻过江南织造的大名,初时不过觉得是一介寻常商人。
但今日才见到了那位无冕的封疆大吏,他们尚且未曾从他天姿凤华之中回过神来,就被一袖子掀翻出了院子,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宗师级别的武力碾压。
官调不动,兵遣不得。
他们几个区区宫廷侍卫又能奈何?
于是一干人等又灰溜溜地离开了。
……*……*……*……
南秦月才回到客栈,推开自己的房门,便看见门内坐着一道高挑清矍的背影正坐在她的桌边喝酒。
坐在桌面的清俊年轻人见她进来,便微微地挑起剑眉:“怎么,被赶出来了?”
南秦月的手一顿,冷冷地看着对方:“你来这里做什么,常少将军。”
常圣黛搁下手里的酒杯,轻嗤了一声:“我若不来,如何见一见明月女史少见的吃瘪狼狈模样?”
南秦月转身进了门,随手关上门,在她面前坐下,也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你没完成老头子交托的任务,便也想看其他人的笑话么?”
她顿了顿,讥诮地道:“可惜我不是你,更不是南芝菁那种蠢货,死了临了还要拖累别人。”
提到南芝菁,南秦月清秀沉稳脸上一点都不掩饰厌恶之感。
常圣黛抬起头淡淡地看着她:“南秦月,看在当初你我少年时算有点交情的份上,我只提醒你一句,南芝菁死在她的贪色之心上,你一向心高气傲更甚于她,国舅爷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