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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士兵听着,今日拿下玉霞坡,所有人,论功行赏。”秦钰清喝一声。
士兵们闻言,更是精神一震,狠烈地对北齐士兵厮杀了起来。齐云雪撤回到后方后,肩膀和手腕的伤让她半只臂膀都麻了,鲜血染红了衣衫。北齐王看到她,又看了一眼场中的形势,道,“撤兵吧。”
齐云雪断然否决,“不行,不能撤!”
北齐王道,“南秦士兵士气大增,你又受了伤,北齐士兵示弱,怕是守不住玉霞坡。”
“守得住!不能便宜了他们!我的伤无碍。”齐云雪咬牙道。
“小姑姑说得对,父王,不能撤。”齐言轻此时道,“若是撤出玉霞坡,我们一退再退,南秦定然得寸进尺。”
北齐王道,“那你们可有办法扭转局势。”
齐云雪刚要说话,忽然看到玉启言带来的士兵后方忽然涌出南秦士兵,她立即问,“那是什么?”
齐言轻也顺着视线看去,面色一变,“不好,那是南秦的军队。”
“南秦的军队怎么会从那个方向而来?”齐云雪立即问。
齐言轻无言以对,他怎么知道!
北齐王眯起眼睛,眼中现出冷芒,“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云雪,你还确定今日继续再战?”话落,他道,“你的胳膊中的这箭很深,手腕被伤的也不浅,若不及时诊治,恐怕一只胳膊就废了。以后还如何上战场?”
齐云雪看向那个方向,“多少南秦兵?”
“怕是有五万之数。”北齐王道,“显然都是精兵强将。”
齐云雪咬牙怒喝,“退兵!”
齐言轻看向北齐王,也一咬牙,“退兵!”
北齐士兵得到命令,顿时护送着北齐王,大批退去。
秦钰见了,冷笑,下命令,“追!”
这一战,到此,胜了!但胜了不意味着结束了!秦钰带着人马,亲自追了去。秦铮带着谢芳华离开战场后,来到大后方,听不到任何硝烟杀戮的地方,停下了马,对她问,“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谢芳华脸色发白,摇头,“还好。”
秦铮大怒,“别以为我不懂医术,你便什么都隐瞒我,与我说实话。”
谢芳华护住小腹,轻声说,“有些痛。”
秦铮脸色发白,这时,月落从后方现身,对秦铮恭敬地道,“小王爷,皇上传话,请您立即带着小王妃回渔人关。初迟公子能为小王妃看诊。”
秦铮看了他一眼,颔首,纵马前往渔人关。秦铮的马骑得虽然快,但将谢芳华护在怀里,让她分毫感受不到颠簸。一个时辰后,回到渔人关,谢芳华已经大汗淋漓,脸色白得像是要虚脱一般。
秦铮纵马进了城,直奔总兵府,迈进府门后,立即喊,“初迟呢?在哪里?”
小泉子已经提前一步得到了消息,等在门口,见秦铮抱着谢芳华回来,急忙回话,“小王爷,奴才带您和小王妃去见初迟公子。”话落,匆匆往里跑。
秦铮跟在他身后,来到初迟的住处,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备好了药箱,等在桌前。见秦铮和谢芳华来了,立即道,“将她放到床上。”
秦铮依然将谢芳华放到了床上,初迟连忙上前,给谢芳华诊脉。谢芳华手一直护着小腹,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子滚落,脸色苍白如纸。
初迟给她把脉片刻后,脸色十分难看,但并没有多言,转身走到桌前去开药方。不多时,药方写好,他吩咐小泉子,“快去给她按照这个药方煎药,不用按时熬,药水煮沸了立即端来一碗。”
“是。”小泉子拿着药方子跑了下去。
谢芳华喘息着问初迟,“孩子,必须保住孩子。”
初迟剜了她一眼,“死心眼!”
谢芳华不管他难看的脸色和骂她的话,只看着他,“一定能保住孩子,对不对?”
秦铮走过来,伸手握住谢芳华的手,看着初迟。初迟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不忍,语气和缓了些,“孩子没事儿,是你有事儿而已,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动用魅术?你是不想活了吗?稍后药端来,你乖乖喝药,孩子就能保住。”
谢芳华闻言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秦铮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抿着唇,一言不发。
初迟看着二人,一时间,也没有再说话。两盏茶后,小泉子端着一碗药匆匆跑进来,“初迟公子,这药水刚煮沸,我便倒出来了,药效怕是不够啊。”
“先给她喝下,再继续熬。”初迟道。
小泉子立即端来床边,递给秦铮。秦铮伸手接过,催动功力,将汤药变温,放在谢芳华唇边。谢芳华闻了闻,放心地就着秦铮的手喝了。
初迟见她的样子,气道,“我还害你不成?”
谢芳华喝完一碗药,轻声说,“从来喝别人的药都会先问问,习惯了,不是怕你害我。”
初迟闻言住了口。
秦铮将空药碗递给小泉子,对他道,“熬好了再端来一碗。”
小泉子应声,连忙下去了。
谢芳华在秦铮的怀里闭眼休息了片刻,气息才渐渐地趋于平稳了,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秦铮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说,“你吓死我了。”
谢芳华也低声说,“我们南秦没有人能克制齐云雪,她太心狠手辣,我怕她伤你,毕竟雪城的十万兵马全军覆没,她心里指不定有多恨。”
秦铮伸手摸摸她的脸,她是因为他,当时也确实没人能奈何齐云雪。
谢芳华转头看向初迟,“听说你和秦钰、哥哥,义结金兰了?”
初迟轻轻哼了一声,“你在深山里赶路,消息到灵通?”
谢芳华露出微笑,“那我以后……也喊你哥哥?”
秦铮闻言道,“你喊他哥哥做什么?他应该喊你嫂子?”
初迟顿时不干,“你说什么?”
秦铮看着他,“我是秦钰的堂兄,比他大一点儿也是大,你和他结拜,不是应该喊嫂子?”
初迟立即道,“那子归呢?你怎么不从子归这边算?从皇上那算什么?”
秦铮道,“因为秦钰赐给了你国姓,你以后姓秦,是秦家的人,自然要从秦钰这里算。”
初迟一噎。
谢芳华顿时笑了起来,夫唱妇随地道,“对啊,是该这样算。”
初迟看着二人,磨牙,对谢芳华阴沉沉地道,“你身体不难受了是不是?”
谢芳华眨眨眼睛,妥协了一步,道,“这样吧,一边是秦钰,一边是哥哥,大不了,以后,我不管你叫哥哥,你也不必管我叫堂嫂了。你就叫我芳华,我还喊你初迟好了。”
初迟冷哼一声,看着她道,“你既然不难受了,就别在我的房间待着了,让人给你们准备房间。”
谢芳华点头,“没那么难受了,你的药管用。”
初迟转身,对外面吩咐了一声。
有人立即回话,“回初迟公子,刚刚小泉子公公已经吩咐人安排了,就在不远处,奴才带小王爷和小王妃过去。”
秦铮闻言抱谢芳华起身,向外走去。来到小泉子给二人安置的房间,秦铮抱着谢芳华合衣上了床,对她说,“你睡一觉,药熬好了,我喊你起来喝。”
谢芳华着实累了,这些日子,一直奔波未歇,早先又因为对付齐云雪,损耗了魅术伤身。初迟想必也是知道她十分困乏支撑不住需要休息,才赶了她出来,她低声说,“以前觉得初迟着实让人讨厌,如今看着还有点儿讨喜。”
秦铮瞅着她,点了点她额头,“如今你还想着他做什么?快睡吧。”
谢芳华小声说,“按照你的安排,北齐这一回,必大败。可是北齐皇权一日不倒,不将北齐王、齐言轻奈何了,这仗,怕是就会打上许久了,没那么快结束。”
秦铮瞪着他,“还想着这些做什么?快睡觉,不准想了。”
“好吧。”谢芳华闭上了眼睛。
秦铮轻轻地拍着她。不多时,谢芳华便睡着了。秦铮见她睡着,眸中现出心疼,过了许久,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目光渐渐坚定。
半个时辰后,小泉子端着汤药过来,小声说,“小王爷,汤药好了,这次的汤药熬的浓。”
“端进来。”秦铮吩咐。
小泉子立即端着汤药进来,秦铮舍不得喊醒谢芳华,将她抱起来,靠在她怀里,低声说,“芳华,喝药了。”
谢芳华眼皮动了动,似乎十分困难,睁不开眼睛。
“你闭着眼睛就好,我喂你。”秦铮道。
谢芳华点点头,秦铮将汤药放在她唇边,她闭着眼睛一口一口地喝下,之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小泉子接过空碗,担忧地看着谢芳华,这样的小王妃,如此孱弱,腹中还有孩子,真的会没事儿吗?
秦铮看了小泉子一眼,对他吩咐,“吩咐厨房,熬些清粥小菜,等她醒来吃。”
小泉子应声,连忙下去了。
秦铮又在床上陪着谢芳华躺了片刻,站起身,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份手书,写好后,对外面喊,“青岩。”
“公子!”青岩顿时出现在窗外。
秦铮打开窗子,将手书递给他,“你拿着这封手书,去找王意安。”
青岩接过手书,看着秦铮。
秦铮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似乎对他说,也似乎是对自己说,“当年,师傅给了我一次机会。如今,我想再博一次机会。”
青岩重重地点头,“属下一定将书信送到。”
“嗯。”秦铮摆摆手,“现在就启程吧。”
青岩揣好书信,出了将军府,出了渔人关。
秦铮回转头,谢芳华依旧沉沉地睡着,盖着薄被,依然能看到她小腹隆起一个小包。他目光渐渐地温柔。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都是如此坚强,他没道理受不住。
南秦和北齐这一战,打了足足四天三夜。北齐撤出玉霞坡,秦钰却没就此罢手,而是趁胜追击。三天三夜后,北齐退兵五百里,秦钰带着南秦将领和士兵,进军五百里。北齐撤到了河阳城。
诚如秦铮所料和所做的布置埋伏,北齐即便撤到了河阳城,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是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