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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者是客。”
谢芳华眸光动了动。
谢墨含早已经被秦铮“我的听音”的话给听得提不起波动了,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
忠勇侯却第一次听到,闻言瞪了眼睛,“铮小子,你的婢女就是你的婢女,什么你的人?不像话!”
秦铮轻笑,也不反驳。
“坐吧!”忠勇侯对谢芳华摆摆手,不介意她一个婢女身份的人跟着一起做的模样。
谢芳华缓缓落了座。
这时,侍书在外面禀告,“世子,英亲王府的喜顺大管家亲自带着护卫将钱家班子送来咱们府了。您看,安置在哪里?”
“安置在北院吧!”谢墨含想了一下道。
“是!”侍书连忙去了。
谢墨含转头看向秦铮,对他道,“我听说今日左相下了早朝后对英亲王提起了钱家班子?如今你将钱家班子给我送来……”
“忠勇侯府还怕了左相?”秦铮回看他。
忠勇侯冷哼一声,神色不屑。
谢墨含笑笑,“怕倒不至于,但是麻烦还是越少越好,谁嫌弃麻烦少?”
秦铮拍拍他肩膀,“放心,就算他找麻烦,也是先找我的麻烦。我让他栽了个跟头,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他如今还没有心思找我的麻烦,先忙着嫁女儿呢。”
“其实左相也不算是栽跟头,他一直想将女儿嫁给你,结亲英亲王府,如今虽然没嫁给你,但是嫁给了你大哥,和英亲王府同样有了姻亲关系,虽然差些,但是也差强人意。”谢墨含思量地道。
“那也要他帮助他女婿夺了我的权才算是,否则他还拴不住英亲王府。”秦铮撇嘴。
谢墨含点点头。
谢芳华一直默默地吃着饭,对于左相,她上一世不曾关心朝局,知之甚少,但是基于这一世的了解,有一点她很清楚,左相若是没本事,也不可能做到左相的位置,也不可能引得朝中大部分群臣巴结应和他,更不可能职权几欲越过右相屡露锋芒,秦钰在他的死谏下被贬黜出了京城。他恨上秦铮是一定的。
记得忠勇侯府,前一世就是他带着人来抄的家……
谢芳华想起这个,眸光冷了冷。
“左相那是只狐狸,不只是狐狸,也是真小人。”忠勇侯看了谢墨含和秦铮一眼,“你们还嫩着呢,不要小看了他。他只不过将女儿嫁给了一个庶长子而已,也不算是真损失,对他就是面子难看些,不影响什么。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小打小闹,他不反击则已,若是反击,你们就要小心了。”
谢墨含点点头。
秦铮不以为然。
忠勇侯对秦铮道,“铮小子,你还别不爱听,也别觉得自己本事。我告诉你,你若是给他机会,他能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年轻气盛不是坏事儿,但是过刚易折的道理你可要清楚。你如今为什么能在南秦京城横着走?那是因为你的出身,若是你将出身混没了,或者是不受皇上宠了,那么,你想想,你是否还能横着走?”
秦铮不以为然的神情收起,神色恭谨了几分,“老侯爷教训的对。”
“您能听进去就好。范阳卢氏能在两百年短短的时间就跻身进名门望族的行列。靠的可不是运气,而是脑子和手腕。”忠勇侯道,“卢勇虽然是文臣,但是能将一众文武全才的臣子都踩在脚底下做了左相,朝局动辄瞬息万变,他能做了二十年不倒,可不是靠献媚君主。”
秦铮放下筷子,洗耳恭听。
忠勇侯半生戎马,一生立于朝堂,他口中的话都是金玉良言。
“行了,总说一个小人做什么,喝酒吃饭!”忠勇侯摆摆手,却是不说了,端起酒杯和秦铮、谢墨含碰杯。
秦铮顿时笑起来,眉眼微微合上一条缝。虽然忠勇侯只说了这两句话,但是对他足够受用了。虽然心中清楚是一回事儿,但不在意看不上又是另一回事儿,被别人点透再是一回事儿了。
谢墨含看了秦铮一眼,也笑着摇摇头。他就是佩服秦铮这点儿,心性宽敞。
忠勇侯说不谈左相,果然不再谈论一句。秦铮、谢墨含二人也不再谈论,则是一边喝酒,一边谈起了好酒。老少三人,隔了两代,但是竟然话语投机。
秦铮不见拘谨,竟然跟在自己家一般,甚至比在自己家还自在。
谢芳华有些看不过去眼,但也拿他无可奈何。
说道好酒,谢墨含突然问秦铮,“你那坛从皇上手里撬回去的贡酒翠烟轻呢?”
秦铮三杯酒下肚,面色有些微熏,闻言道,“扔了!”
谢墨含一怔,“扔了?”
秦铮“嗯”了一声,忽然偏头问谢芳华,“是真的扔了吧?”
谢芳华点点头,提起这个人的脾气就让她忍不住唾弃,那日说好要温酒煮梅花,可是他后来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命听言将酒给扔了。
“可惜了!”谢墨含也不问原因,叹了一声。
“臭小子,糟蹋好酒!再有好酒都拿到我这里来,多少都帮你喝了,省得你浪费。”忠勇侯骂了一句。
“好,再有好酒都来孝敬给您。”秦铮支着额头道。
忠勇侯点点头,没觉得孝敬二字有什么不对。
谢墨含却是看了秦铮一眼,忽然道,“我命福婶加菜了,如今怎么还没过来,我去厨房看看。”
忠勇侯摆摆手。
谢墨含站起身,又道,“不如听音姑娘与我一起去吧!忠勇侯府因为只有爷爷和我,所以侍候的人少,尤其爷爷与我都喜静,跟前跑腿的人更是少。侍书去安置钱家班子,福婶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你与我去看看,正好可以借用一下,帮我端菜了。”
谢芳华闻言知道哥哥要单独和她说话,看向秦铮。
秦铮扭头,端着酒杯道,“子归兄不如喊我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陪我喝酒!”忠勇侯拍了拍桌子,“你们都去了,扔我一个人在这喝酒有什么意思?铮小子留下,你们去吧!”
秦铮放下杯子,“好吧!”话落,又叮嘱谢墨含,“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的听音,不准将她弄丢了,若是将她弄丢了,我就找你要人。若是你拿不出来人,我就日日住在这里,不回去了。”
谢墨含闻言哭笑不得,“秦铮兄,我不过借用听音姑娘端菜而已,不至于将人给你弄丢了。放心吧!”
“那就去吧!”秦铮终于挥挥手放了人。
谢墨含转身出了屋门,谢芳华跟了出去,二人不多时离开了荣福堂。
秦铮扭头往外看,一直到人走得没影了,才收回视线,正对上忠勇侯看着他的老眼,他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忠勇侯冷哼一声,也没说话。
二人继续喝酒。
谢墨含走在前面,谢芳华跟在后面,忠勇侯府的下人看到二人,都齐齐对谢墨含见礼,都知道今日秦铮带着听音姑娘来了府里,又好奇地打量谢芳华。
走了一段路后,四下没人,谢墨含才回头看着谢芳华,喊了一声,“妹妹!”
谢芳华笑意蔓开,喊了一声,“哥哥!”
谢墨含看着她的笑意,叹了口气,怅然道,“本来离开八年,你终于回了京,该回家才是,可是偏偏被秦铮劫了你去。如今他将钱家班子给送回来了,你却留在了英亲王府。这可真是……不如当时你不跟着钱家班子进京就好了。”
谢芳华笑笑,倒没了开始进入英亲王府的排斥,“如今在英亲王府也没什么,我总归是回了京。英亲王府对于南秦朝堂来说地位特殊,能探听到许多忠勇侯府得不到的消息。哥哥就别再为这件事情忧心了。”
“我忧心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这背后秦铮的心思。”谢墨含道。
谢芳华沉默下来。
谢墨含盯着谢芳华,“妹妹,你与我说实话,你是否也觉得秦铮别有用心?若说他要借此害忠勇侯府,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敢担保,他定然不会。可是偏偏劫了你,这么长时间,从你以王银的身份回京,到如今,事事件件,都与他脱不开关系,你真觉得他没有目的?”
谢芳华似乎不知道说什么,箴口不言。
谢墨含看着她,打量她神色,她这个妹妹容色沉静,心思隐匿得极好,看起来平平静静,他窥探不出半点儿她的心思,在他这个哥哥面前都如此,更何况在别人面前?她不觉得这样的她特别吗?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真惹了秦铮青眼相待?
“你是怎么想的?难得见面能说上话,你总要与我说,我才能知道如何应对。”谢墨含口气温软,“爹娘不在了,爷爷老了,忠勇侯府的门庭我一个人支撑不来,才让你外出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哥哥还不是废人,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无用。”
谢芳华闻言忍不住笑了,“哥哥别胡思乱想,我刚刚是不知道怎么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些日子,以你的聪明,定然能猜透几分他的心思。”谢墨含正了颜色。
谢芳华抿了抿唇,低声将秦铮曾经进过她的海棠苑小库房的事情说了。
谢墨含脸色顿时微变。
“哥哥,你可记得你何时去赏海棠?可有察觉小库房被人动过?”谢芳华见此询问。
谢墨含仔细想了一下,皱眉摇摇头,“你不在家这些年,我每个月都要去几趟海棠苑。一是为了让府中的人觉得你就在海棠苑,二是我也想念你。至于,秦铮去过海棠苑,我这些年竟然丝毫不知,你的小库房在你走后,我就没去清点过。更是不知道了。”
谢芳华揉揉额头,想着秦铮这贼做的可真是高明。
“怪不得燕亭等人每次提到各府的花园,都向往咱们府中的海棠花,而他却每回都没有多少兴趣的样子,原来是早已经看过了。连你的小库房都进去了。”谢墨含有些恼怒,“我以前还一直觉得他就算行止没那么多礼数规矩,但也该知道女子闺房的忌讳,谁知道他竟然,他可真是……”
“哥哥别气了,你要想想,他真的是因为要看海棠才去了我的院子吗?”谢芳华看着谢墨含,他的气恼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