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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刻,忽然嫉妒起那个人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口中说的那个叫做言宸的男子。
不多时,谢芳华换好了布包,从房中出来,便看到秦铮端着水杯看着窗外,脸上神色变化。她想起李沐清,不晓得他看到没有。对他随意地问,“在看什么?”
“风景不错!建造这所胭脂楼,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吧!”秦铮扭回头。
谢芳华笑了笑,坐下身,不置可否地道,“应该是吧!都是言宸一手做的,我也不晓得。看得出一草一木都是费了心思的。”
果然是言宸!
秦铮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谢芳华见他不再言语,突然来葵水,自己也觉得乏得很,浑身没力气。她便也不再说话。
二人安静地用了早膳。
早膳之后,秦铮懒洋洋地没有要去睡的打算,倚着窗子看着外面的景致。
谢芳华觉得秦铮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如何奇怪。若说他也看到李沐清了吧!到也不像是该见到李沐清该有的表情。她也懒得猜测,打了个哈欠,“你不睡我去睡了。”话落,站起了身,“这里面宽敞,有内外两间屋子,你住里间。我住外间。”
“不行!我跟你一起睡。”秦铮立即抓住了她的手。
“铮二公子,你就不怕我沾不干净的东西在你身上?”谢芳华觉得跟秦铮在一起,她从无名山回来,仅有的那么一点儿闺仪和羞涩都被他给耗光了。
“不怕!”秦铮随着她站起身。
谢芳华瞥了他一眼,既然不怕就算了!
秦铮脱了外衣,拉着谢芳华躺在了大床上,随手将帘幕放下,倦倦地道,“这里该不会有什么毒蝎子吧?”
“应该不会!”谢芳华道。
“那你也安心睡吧!”秦铮抓着谢芳华的手闭上了眼睛。
谢芳华听着他不多时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又躺了片刻,才来了困意,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响。
谢芳华醒来时,秦铮还睡着,她悄悄地撤出手,见他没动静,便轻轻下了床。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阴了,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显然雨是刚下,从窗子向外看,地面还没淋湿。轻盈的雨打在窗外的景致上,添了一层新绿和水嫩。
谢芳华在窗前站了片刻,打开房门。
春花、秋月立即走过来,悄声问,“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谢芳华看着后花园,问道,“右相府的公子李沐清是不是住在这里?”
二人一怔,齐齐摇摇头,低声道,“回主子,来这里落宿的客人我们是从不问名姓的,这是胭脂楼的规矩。”话落,又悄声道,“不过主子若是想知道,我二人去查查。的确是有一位公子住在了咱们后花园的清幽苑,不过她是绿意姑娘的贵客。每次来都落脚在这里。不晓得是不是您说的右相府的李公子。”
“绿意可是胭脂楼那位卖艺不卖身的头牌?”谢芳华问。
“正是!”那二人道。
“不必了!去拿一把伞来,我去后花园转转。”谢芳华摆摆手。
那二人闻言应声,立即去了。
不多时,取来了伞,秋月低声道,“我们二人随您去吧!若是没有人跟着,这胭脂楼的某些人不识得您,免得出乱子。尤其是清幽苑,寻常人是不让进的。”
谢芳华点点头,“你二人留一个在这里,屋里的人醒来的话,就告诉他我去转园子了。一个跟着我。”
春花闻言后退一步,守在了门口。
秋月连忙给谢芳华打着伞,从后楼梯下了楼,去了后园子。
雨下得不大,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悦耳的声音。这平阳城比京城靠南,天气比京城微暖了半个季节。下着雨却不冷峭。
谢芳华漫步在园子中,按照早先看好的方位,便来到了清幽苑。
清幽苑里传出轻轻悠悠悦耳的琴声,琴声并不高,至少传不到胭脂楼。扩散的方圆也不过是这清幽苑的一院之隔。
谢芳华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静静地听着。
门口有守门人,见到远远走来一个女子,本来要喝止她止步,但当看到秋月给她打着伞,便住了口,恭敬地守在门口。
半响后,院子里的琴声停了。里面传出一个柔美的声音,“哪位贵客?还请进来一叙!”
谢芳华不答话。
“主子进去吗?”秋月轻声问。
谢芳华摇摇头,“我们回去吧!”话落,她转身往回走。
秋月不解,只能打着伞跟着她往回走。
二人刚走了几步,里面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走了出来,门扉打开,一个温和含笑的声音道,“既然来了,怎么又走了?”
谢芳华脚步顿住。
“他乡遇故知,是不是应该进来小酌一杯?”那人又温和地笑问。
谢芳华慢慢地转过头,果然见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人是李沐清。她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我也很意外,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李公子。”
“我倒是不太意外能遇到芳华小姐。”李沐清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芳华眸光动了动,转回头,走进了清幽苑。
只见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女子坐在院中的桌案上,面前放着一把琴。她身边站着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
女子容貌说不上绝美,但是有一种明丽的艳色。胭脂楼的第一头牌绿意,据说五年前,胭脂楼开业的时候,她是带着弟弟卖身来这里的。那时候,她的弟弟仅一岁。
月娘见她姿色虽然不是绝美,但贵在琴棋书画才艺冠绝,所以,破例收下了她的弟弟。
这也是言宸在闲谈中与她偶尔谈起了这件事。
绿意见秋月给谢芳华打着伞,察言观色,慢慢地起身,对着谢芳华福了福。
谢芳华对她微笑地点头,目光落在了她身边的小男孩身上,小男孩有些羞怯,对谢芳华有着好奇,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看,躲在绿意身后,拿眼睛好奇又羞涩地瞅着她。
谢芳华敏锐地注意到小男孩的眉目竟然和李沐清有几分神色,想到了什么,微微愕然。
“你想什么呢?他们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的弟弟。”李沐清叹了口气,好笑又无奈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更是惊异,转头看向李沐清。他的妹妹和弟弟?竟然卖身青楼?
“你们两个进去吧!下雨天凉,紫儿身子不好。不要在外面待太久。”李沐清对二人摆摆手。
绿意显然也意外李沐清竟然对谢芳华随口便说出了他们的身份,她眸底有一丝情绪,快速地掩下,福了福身,牵着紫儿走了出去。
“是去画堂坐,还是在这里坐?”李沐清含笑问谢芳华。
谢芳华回过神来,刚刚绿意弹琴的地方是一个小抱厦,她道,“就坐在这里吧!虽然下着雨,但倒是不大。”
李沐清点点头,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抬手给谢芳华倒茶水。
“您别喝茶水了,我给您倒一壶红枣姜糖水吧!”秋月在耳边低声道。
李沐清手一顿,抬眼看谢芳华。
谢芳华对秋月点点头,秋月走了下去,她对李沐清道,“我身体有些不适。”
李沐清见她气色是不太好,点点头,将茶水倒好,端在了自己的面前。对她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何会在这里?”见谢芳华颔首,他微微一笑,“我到这里来,先看看妹妹和弟弟。还没离开,便接到平阳县守派人传来的消息,说四皇子已经到了平阳县了。我便留了下来。”
谢芳华点点头,那日秦钰做了十二花仙子的花之首,是利用平阳县守安排的。平阳县守是皇上的人。而李沐清是皇上密旨派来接应秦钰的,三方因此互通消息,倒是可以理解了。她问,“崔意芝呢?”
李沐清淡淡道,“清河崔氏的二公子皇上在考验他。秦钰与他不熟,不得信任。不过是对外迷惑人的幌子而已。她自然是奔着西南去漠北之路相迎四皇子了。如今应该是到郾城了吧!”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想着秦钰沿途定然还有布置,那么关于柳妃和沈妃以及那些不想秦钰回来而路途动手的危险怕是都会引到崔意芝的身上。崔意芝若是能在重重拦截刺杀中能够活着回来,那么兵部侍郎就是他的。若死在路上。那么清河崔氏二公子便自此消失于尘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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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问媒
自古向来是富贵险中求。
崔意芝不傻,知道这其中的道理。皇上给了他一条路,是让他选择。是选择皇室,还是选择忠勇侯府。虽然皇上没抓住忠勇侯府救了清河崔氏三公子的把柄,但到底也是寻到了些蛛丝马迹。毕竟清河崔氏二老爷是从忠勇侯离开回清河后,便有人去救了清河崔氏三公子。
忠勇侯府对于清河崔氏抢个先,皇上落了后。那么他如何会甘心?以着皇上的手腕,对于清河崔氏,他是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斩断。
崔意芝既然奉了皇上的旨意出京迎接四皇子,身边定然跟随着皇上派去的人。一旦稍有不慎。不用别人来杀,皇上的人便能让崔意芝再回不了京城。
谢芳华想到此,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都说皇上爱民如子,但是对于他江山下的子民,他可是算计得连骨头带血都吞噬了。
“自古帝王都称孤道寡,不需要有情。为了守住江山,做这些也是无可厚非。”李沐清看着谢芳华,“崔意芝是清河崔氏的佼佼者,才华谋算不同寻常。皇上若是抓不住他,不能用的话,只能动手除去了。是定然不会留给忠勇侯府的。”
谢芳华不置可否,对他道,“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