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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顿时笑了,看着她,“我如何没正行了?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想做些什么,不是再正常不过吗?若我喜欢你,还苦着自己恪守礼数规矩,连近你身都不敢的话,怎么叫真的喜欢你?情欲之事,不是大俗之事,而是大雅之事。这又有什么丢人的?”
谢芳华脸彻底染上红晕,挡也挡不住,挥手拍掉秦铮的手,面纱落下,隔着他的目光,她才算舒服些,深吸一口气,刻意加重声音,“铮二公子,容我提醒你,你离经叛道不羁世俗的确没什么,因为你不在意,我是谢芳华,忠勇侯府自古以来,可没出现一个离经叛道不羁世俗的闺阁小姐。若是我也与你一样的话,它日九泉之下,见谢氏先祖我都脸上无光。”
秦铮忽然嗤笑一声,“鬼话连篇!”
谢芳华瞪眼,她怎么就鬼话连篇了?
“也容我提醒你,谢小姐,你以后会是我媳妇儿,会嫁去我的英亲王府,大婚之后,你就不姓谢了,你随我姓,姓秦。叫做秦谢氏。你九泉之下,要见的也是秦氏的列祖列宗。秦氏自古以来,每一代,都会出一个离经叛道的人物,这一代呢,是我。所以,列祖列宗对于我这样的人已经屡见不鲜了。多你一个不多,秦氏先祖它日见到你不会觉得脸上无光的,你放心。”秦铮慢悠悠地道。
谢芳华一噎。
“不信吗?有史可查的!要不要我给你说说秦家的历史?有哪些离经叛道的先辈们!”秦铮瞅着谢芳华,见她无语反驳,他心情更好了。
“不听!”谢芳华没好气地摇头。
“这是你不听,不是我不说啊!当然,秦氏亘古至今那么多辈人里也没出现一个如我这般模样的,我也算是开了秦氏历史之先河了。将来秦家的史记了,应该是有我一笔的。”秦铮优哉游哉地道,“不过爷不愿意写入史记,所以,迫不得已,有朝一日,恐怕是要毁了太史院费力编写的史书的。”话落,他可惜地叹息了一声。
谢芳华已经对他彻底的失言,太史院有朝一日遭殃,他这么个恶人还能不能做点儿好事?世人都想名流千古,他估计怕自己遗臭万年,所以不敢留史册。
“你躲得那么远做什么?你放心,你不懂风情,爷还是懂一些的,爷现在没兴趣亲你。”秦铮伸手将谢芳华躲远的身子捞回到他身边,几乎将她按在了他胸前。
谢芳华挣扎地推开他。
“你最好别乱动!否则这车里就咱们两个人,我真保不准会想做些什么。”秦铮警告她。
谢芳华最恼恨他屡次威胁,劈手就打他面门。
秦铮轻松地攥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问,“你想好了,你有力气打得过我吗?没有力气的话,就乖乖的。我不欺负女人,但也保不准被你惹生气了,破了例。”
谢芳华撇开头,她现在的确打不过他,只能让他嚣张些日子。可恨!
秦铮见她老实下来,勾了勾嘴角,车内光线被帘幕挡住,虽然昏暗,但他俊颜却清朗。
二人不再说话,便那样别扭地依偎着的姿势坐在车内,当然,别扭的人只谢芳华自己。秦铮自然不别扭的。
马车缓缓地走着。
两盏茶后,来到忠勇侯府门口。
车夫停下马车,侍画在外面轻声道,“小姐,回府了!”
谢芳华推开秦铮的手,直起身子,拿过车里的镜子,照了照,见云鬓妆容未曾乱,便放下镜子,伸手挑开了帘幕,向外看去。
忠勇侯府烫金的匾额映在眼前,依然富贵华丽。
她心里微微一暖,收回视线,见侍画、侍墨过来搀扶,她将手递给二人,就着二人的搀扶下了马车。
侍书匆匆从内院走出,看到谢芳华连忙见礼,“小姐,您回来了?世子刚刚还在问您什么时候回来,正要吩咐小的去英亲王府询问,不想您这么早就到家了。”
谢芳华笑了笑,“没别的事儿,饭后便早些回来歇着了。”
“您折腾一趟的确是累了,快进府吧!”侍书关心地打量谢芳华,见她完好,看向马车,对挑开的帘幕里坐着的秦铮见礼,“铮二公子,多谢您送我家小姐回府!”
秦铮一直瞅着谢芳华,眉眼不转地看着,没答侍书的话,也没看他一眼。
谢芳华回头瞅了秦铮一眼,正对上他幽暗的眸光,她本来不想理会他,但是被他这样看着,还是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她顿了片刻,语气轻软地道,“你快回府吧!”
“你就这一句话?再没别的话对我说?”秦铮盯着她问。
谢芳华颦眉,心中清楚他意有所指,指得是什么,她也清楚,抿了抿唇,对他道,“过两日我身子爽利些,你再过来接我出去走动。”
秦铮闻言似乎笑了一下,道了一句,“好!”
谢芳华见他阴转晴,慢慢地转过身,由侍画、侍墨扶着进了府。
秦铮挑着帘幕一直看着她,知道她身影走进了庭院深处,他才收回视线,对站在门口的侍书道,“告诉你家世子,过两日我再来接她过我的府邸走动。”
“小人一定禀告我家世子!”侍书颔首。
秦铮看着侍书,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又觉得烦闷,于是挥手落下了帘幕,对车夫轻喝了一声,“回府!”
☆、第八章刻意
车夫感觉二公子情绪变化,不敢耽搁,连忙挥鞭离开了忠勇侯府门口。
侍书觉得秦铮真是阴晴不定,这等脾性,也就是小姐能受得住他。真不明白京中那么多闺阁女子为何都心仪于他?在他看来,他家世子可比这铮二公子强多了去了。只是世子有病在身,一直孱弱,再加上忠勇侯府地位特殊敏感,是以,许多人都不敢轻易与忠勇侯府靠近结亲。
他摇摇头,叹息地吩咐人关了大门,回了内院。
谢芳华的确是有些累了,进府后,没有立即去荣福堂老侯爷去,也没有去芝兰苑她哥哥处,而是径自回了海棠苑。
海棠苑一如她数日前离开时一般,海棠花香怡人,春风送暖,院子清幽静谧。
若没有忠勇侯府压着的皇权天网,海棠苑也能堪比落梅居是世外桃源了。
她进了房间,挥退了侍画等四人,上床休息。在英亲王府碧湖旁的暖阁里虽然有短暂的休息,但是到底不能解乏。
侍画等四人本来还想问关于品竹替代小姐的事情会不会不妥当,应付不来,但见谢芳华如此困倦疲惫,便齐齐压下了话,悄悄退了下去。
海棠苑内外甚是安静,房中也极为安静,谢芳华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秦铮走在回英亲王府的路上便得到了关于谢芳华进了海棠苑就睡下了的消息,他轻轻哼了
一声,“臭女人!自作孽不可活!明明只能喝半坛子酒,偏偏要喝一坛子,不难受才怪!”
谢芳华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天色已经昏暗。
她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帷幔,愣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来自己是回了忠勇侯府,不由得自失一笑,到底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回京后就在英亲王府待着,竟然比她自小就长大的地方还熟悉了。这个房间到底是离开了八年,回来后又只住一两次,是以,反而陌生了。
她盯着床帐怅然的片刻,才发现屋中不止她自己,还坐了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椅子上,身子靠着椅背,似乎是睡着了。
正是他的哥哥谢墨含。
谢芳华愣了一下,想着哥哥一定知道她回来了,所以找了过来,可惜她在睡着,哥哥并没有吵醒他,而是等在这里,时间长了,把自己也给等困了。
她有些想笑,但看着他疲惫的眉眼,眼下浓浓的青影,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哥哥虽然嘴上说着放任她做一切的事情,但是心里恐怕还是过不去那道坎。还是觉得该他顶的大梁被她挑起来了。心里指不定一直如何难受,彻夜难眠呢!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他爹娘给他们兄妹都留下了七窍玲珑的心思,这心思放在女子的身上,那是刚过易折。放在男子的身上,就是慧极必伤。总归,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
她慢慢地坐起身,伸手挑开帷幔,下了床。
她的动作极轻,但还是第一时间就惊醒了谢墨含。
谢墨含睁开眼睛,向床前看来,见谢芳华蹑手蹑脚地正下床,他笑了一下,声音沙哑,“睡醒了?”
谢芳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他,“哥哥,你睡觉太轻了!”
“这么多年习惯了,总是睡不踏实,有丝毫动静也就醒了。”谢墨含揉揉眼睛。
谢芳华心中微疼,这么多年,她在无名山无一夜好眠,过着如地狱炼狱一般的日子,但是哥哥在忠勇侯府,不说支撑着忠勇侯府偌大的门楣,只说他世子的身份,就是一个活靶子。多少人想要他死。明刀暗箭有多少?况且又担忧他,他怕是也无一夜好眠。
如此想着,她走近谢墨含,伸手连人带椅子一起抱住了他。
谢墨含一怔。
“哥!”谢芳华低低地喊了一声,声音低哑微带浓重的鼻音哭音。
谢墨含何等聪明的心思,见此立即就明白她是心疼他了,顿时失笑,没推开她,任她抱着他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笑不笑话!”
谢芳华伸手捶了他一下,自然是极轻的,带着女儿家对亲哥哥的亲昵撒娇。
谢墨含心头一软,感慨地道,“我还以为我的妹妹连撒娇都忘记了!还好!”
谢芳华闻言不由得笑了,放开他,无奈地道,“哥哥,你不要总是拿我当小孩子。”
“是,我不能总拿你当小孩子了,你已经及笄了,是大人了。”谢墨含笑着道,“若不是皇上的圣旨严苛,你都足可以大婚嫁人了。”
谢芳华撇开头,轻轻地哼一声,不满地道,“我好不容易回来,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说圣旨?”
“是不要说秦铮吧?”谢墨含瞅着他笑着问。
谢芳华揉揉额头,承认不讳地道,“的确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谢墨含失笑,“你虽然不想听到,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