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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在苏盼儿的施救进行到尾声时,秦逸急匆匆赶了回来:“孩子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吧?”
“应该没事了,我已经把他呛进气管里的奶倒了出来。不过还得再等等看,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并发症。”
苏盼儿连眼都舍不得眨,牢牢盯着阿瞒的脸色情况。
好在时间不长,孩子青紫的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也让二人都松了口气。
“这孩子,这么小身体又如此娇弱,让人委实心痛得很。”
秦逸紧蹙着眉,恨不能自己代替他受罪。
“孩子太小所以才会如此,等过了三个月,一般都没什么大问题了。说起来日子也过得很快,孩子就快满月了。等满月后,日子就过得更快了。”
刚刚出生的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模样儿的长大。
一说起孩子满月,苏盼儿是由衷希望孩子能尽快大些。等他大了身体强壮后,病应该也会少许多。
两人等到孩子的体征逐渐平稳沉睡后,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
“这孩子的身子骨太弱,动不动就吓到人。”
秦逸是真的忧心了!
阿瞒三天两头青黑着脸,喘不过气来,负责照顾他的两名御医几乎轮番在宫里暂住,不敢有半点懈怠。可这孩子该生病时照样生病,大人再是疲惫,也容不得孩子出半点意外。
“等满月后,我再替孩子仔细检查一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误,我并未发现孩子的身体出了问题。”
一般的早产儿才容易有这里那里的各种问题,而这对双生子苏盼儿也怀了36周,孕九个月,对双胞胎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是啊!欢欢这孩子倒是欢快得很,唯独阿瞒,要是两天不折腾点什么事来都不像他了。”
“欢欢的身子骨倒是壮实!”
说起三公主欢欢,二人一起笑了。
比起阿瞒三天两头生病,欢欢却每天能吃能睡,乳母抱在怀里很少哭,哭了肯定就是饿了或者拉了,只要一喂饱她的肚子或者换上干净的尿布,她就能睡到她肚子饿时。
眼下的她已经逐渐褪去小婴儿的红通通皱巴巴,皮肤变得白白的。
可阿瞒依然皱巴巴的,经过这段日子的喂养,两个孩子倒是越长相差越大,朝两极化发展。
“是啊……”
苏盼儿感慨不已,更是忧心忡忡。随后想起了凤汐月那边的情况来:“对了,凤昭仪的弟弟,今天凤玖带着两位郎中进了宫。本宫没有见他,便一如既往般,让下人把人带去了凤昭仪那边。”
“哦,那两位郎中的医术如何?”
秦逸托着下巴,思索着凤汐月的情况。
“医术如何倒是不知,不过,那两名御医随同凤玖离开时,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样子怕是失望了。”
“嗯……那,盼儿你对她的病症怎么看?”
苏盼儿没有回答他。
虽然她未能实际把脉,不过从众人嘴里的病症看来,应该是凤汐月生产时伤及了根本,体内出现了撕裂伤,或者体内有残留物存在。
想要治好,除非凤玖请来的郎中学究通天,否则,结果怕都是一样。就看最后拖得时间长短罢了!
秦逸搂着她的腰,沿着花园的廊榭慢慢往前走,都沉默不已。
苏盼儿并没有多说,直到回到房中,望着纱窗外的绿意盎然,她叹息了一声。
“人啊!都要为她自己作出的每一个举措负责。记得曾有人说过:‘猫喜欢吃鱼,猫却不能下水,鱼喜欢吃蚯蚓,鱼却不能上岸。人生,就是一边拥有,一边失去;一边选择,一边放弃。人生,哪有事事如意,生活,哪有样样顺心。所以,不和别人较真,因为不值得,不和自己较真,因为伤不起。’这段话说得真好。”
“嗯,你说得很对。猫下了水会淹死,鱼上了岸会干死,这是原理,也是自然法则。”
秦逸深以为然点点头。
“世界很大,诱惑太多,能忍住诱惑的人才能笑到最后。要想收获,肯定要付出。付出不一定有回报,而不付出,肯定不会有回报。”
苏盼儿的神态很平静:“人,总是一边拥有一边失去,正的反面是负,负的反面是正。老天爷之所以创造了人类两只手,而不像八爪鱼一样有无数个触角,就是告诉咱们,当你拥抱着某些东西时,就注定要失去某样东西。这叫平衡!”
“喂喂喂!什么叫平衡?真想不到,你也懂得玩这些治国之道。”
秦逸打趣着她,回头直接躺回美人榻上。
这园子虽然要比别的宫殿凉爽些,可眼下苏盼儿的身子骨不能见风,更不能受凉,所以屋子里的窗都放下了纱窗,屋子中央更没有放冰。虽然说不上热成了火炉,却也委实是热。
“这些,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我哪里有说什么治国之道?我不是在说关于凤汐月之事!”
苏盼儿横了他一眼,也跟着在美人榻边缘坐下,话语里分外感慨:“她没能抵挡住诱惑,强行催产生下孩子。瓜熟蒂落瓜熟蒂落,那瓜至少要熟了才能摘,不熟就摘下来,肯定要付出某些代价才成。”
果农的瓜不熟摘下来,会降低果子的香甜味儿,这就是代价之一。再要喷洒各种药剂催熟,这也是代价之一。
而凤汐月付出的代价便是她自己的身体健康了。
☆、1283。第1283章 壮壮,你莫哭……
强行服用大量催产药催产孩子,催产药造成子宫收缩过剧,最终撕裂了宫底或者子宫颈口,或者有残留物滞留在身体内,造成恶露不断。
人体长久气血流失,就如同失去了根源的花,哪怕倾尽一切用好药吊着命,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凤汐月也知道自己不行了。
七月酷夏,此刻的她依然躺在被褥里,用厚厚的被褥裹着自己,不留一丝缝隙,依然能闻见一股分外难闻的恶臭气息从自己身上传出。
屋子里摆放了不少已经逐渐枯萎的鲜花,鲜花的气息和恶臭的气息交杂,混合成另一股更难闻的味道出来。
让人恶寒。
“来人,来人啊……”
凤汐月拖着虚弱的身体连续喊了几声,却没有人过来。
另一边,两名乳母说笑声断断续续传来,壮壮有气无力的哭泣了很久,却依然没有人过来抱抱他。
凤汐月又连续喊了几声,那边的笑谈声依然还在持续,始终没有人过来。
她撑着虚弱的身子爬起来,试图下床,却眼前一阵眩晕一头栽倒到地,挣扎了老半天也未能爬起。
她撑着用手肘一点点慢慢往前挪动,一点点朝着她的孩子爬过去。可壮壮好像也察觉了什么似的,哭泣得特别厉害,哭得凤汐月的一颗心都碎了。
“壮壮,壮壮你别哭,娘来了娘来抱你来了!壮壮,娘的孩子啊……”
她一点点接近孩子的摇篮,平日里短短的一小段路,却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
等她来到摇篮下时,她已经疲惫得连头也抬不起了。却依然固执的呼唤着自己的孩子:“壮壮,壮壮娘在这里,娘陪着你,娘一直一直都陪着你。你莫要哭,莫哭,莫哭……”
她伸长了枯槁的手,试图去抓吊在半空中的摇篮。
可摇篮就在她眼前晃动着,怎么也够不着。
世界慢慢在她的眼前关上,到最后,只余下一片漆黑。朦朦胧胧中,她听见姜嬷嬷嘶声竭力的大吼:“娘娘!——”
凤汐月笑了!
她算什么娘娘?
她这一辈子,活着就是个悲剧。
唯有幼年时爹娘还健在时,那一段日子,才是她过得最开心、最快活、最自由自在的好日子!
她仿佛又看到了她的爹娘正向着她走过来,朝着她招手。
爹还是那么年轻,娘还是那么温柔,两人都一脸和蔼呼唤着她:“月儿,月儿!我的好月儿,我们来接你了。”
“爹,娘,你们终于来了!”
凤汐月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轻盈起来,仿佛浑身的病痛悉数从她的身体内剥离,从未有过的温暖充斥在他的全身。
满心欢喜的她扑进了爹娘的怀里……
下一刻,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快来人啊!昭仪娘娘出事了,快来人……”
呼喊声分外刺耳,脚步声不断在她的耳边响起。她挣扎着想要不管不顾的扑进爹娘的怀里,可爹娘的身影却在不断地后退,不断地后退,距离凤汐月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凤汐月惊慌莫名,拼命追赶着二人:“爹,娘,你们等等我,等等月儿!我是你们的月儿呀!爹,娘……”
她大声呼喊着,却怎么也追不上对方远去的脚步。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时,一股巨大的吸力硬生生把她拖了回去,那股轻盈温暖的感觉渐渐远去,沉重感和无处不在的疼痛感再次包围了她。
她感觉有人在她的胸口敲打着,锤得她胸口生疼生疼的。
是哪个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冒犯昭仪娘娘?不想要命了吗?
她有些费尽的睁开眼,试图看清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却听见一声欢喜地惊呼声传来。
“醒了,醒了!昭仪娘娘醒过来了!”
眼前一片迷蒙,凤汐月根本还没看清,便再度被拽入了黑暗里。
“凤昭仪昏死过去,险些未能救回来?”
苏盼儿看着前来禀报的宫娥,说不出心头是个什么滋味儿。人都是感情动物,凤汐月和她,曾经在那段最艰难的岁月里共同走到了现在,如今看着她的生命走到尽头,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禀娘娘,是昨儿下午之事。”
前来禀报的宫娥事无巨细禀报着:“昨儿下午天热,凤昭仪身边的姜嬷嬷小憩了片刻,只有两名小宫娥在昭仪娘娘身边照顾着。那两位小宫娥帮着昭仪娘娘缝制小衣,一时不查,连昭仪娘娘几时从床头掉落在地都未曾察觉。直到姜嬷嬷小憩起身才现在昭仪娘娘躺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大滩血水……”
说到此处,那名宫娥的身子也忍不住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