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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他走过来,眼角笑意影影绰绰,把手上那本厚厚的书放回红木书架上,转过头对她说,“丫头,想吃什么早餐?”
亭亭蓦地呆住了,心里冒起好多幸福的泡泡,飘啊飘,满满地快要炸裂开来。就这样呆愣了片刻,她才不好意思起来,“随便出去吃点吧。”
哲然笑着摇了摇头,一脸不以为然,“冰箱里有食材,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外面的饭不干净,还是在家里吃吧。”扭过头,用质疑的眼光瞧着她,“丫头,我真的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医学生?”
亭亭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地说道,“可我不会做饭啊,难道你会。。。。。。?”
哲然点了点头,低哑地笑了一声,“在国外时学的,这些年我闻到汉堡的味道就想吐,还是中餐好,永远都吃不厌。”
“我去给你打下手。”亭亭想赶紧从床上起来,只是找不到自己鞋子,小鼻子微微地皱了一下。
哲然蹲下来,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双崭新的女式拖鞋,递到她的脚边, “快去洗漱吧,粉色杯子里是给你新添的洗漱用品。床头柜上有刚煮好的咖啡。”又拍了拍她脸颊上的枕头印,笑得更
开心了,“丫头,你就在这儿等着吧,一会儿就好。”
他走出去后,亭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的确好疼,看来她不是在做梦;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
“别傻乐呵了,快去刷牙,我可不想和口臭的人说话。”亭亭望着门口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的家伙,赶紧捂住嘴,可刚刚傻笑的样子还是被那人给看到了,只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下,却没想到他笑得更厉害了。
亭亭过去给了他一拳,“快去做饭,我饿死了。”
他眨了眨眼睛,依旧笑得春风满面,泰然自若地抱过她,一切都那么自然。亭亭却心如小鹿乱撞,身体僵硬起来,可他偏偏还俯下了身,轻柔的话语夹杂着暖暖的气息,“丫头,给点报酬吧。”
脸颊触到他温热的唇,亭亭蓦地一怔,然后慢慢放松下来。那唇却像是不满足似的,缓缓下移,直到碰上她的唇瓣,他眼眸一暗,不似原来的温柔,竟要疯狂地掠夺她唇间的呼吸。
亭亭惊讶地把他推开,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支支吾吾道,“那个。。。。。。我还没刷牙。。。”飞快地跑到洗手间锁起了门。
哲然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地暗笑自己作茧自缚,不过幸好她推开了自己,不然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对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又怎能真正做到柳下惠?
亭亭靠着卫生间的门,不停地拍着胸脯,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了出来。她是真怕哲然嫌弃自己没刷牙,合着双手,呼出一大口气闻了闻,还好没有异味,不经意间瞧见那挨着蓝色杯子的粉色杯子,觉得它俩般配得就像一对情侣一般,那她和哲然呢?现在也是恋人了吧。
想到这儿,满心的欢喜,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地可爱迷人,就连这些年来一直觉得刺眼的粉色也变得温暖如初。恋爱还真是能降低人的智商,可不,她好像又脑残了,豆蔻年华时那粉色的少女情怀就这样又落到她的身上。
洗漱后,她悄悄地开了门,并没看到他,心里隐隐带着些小小的失望,却在闻到阵阵饭香后,嘴角扬了起来。
端起床头柜上的咖啡杯,慢悠悠地品了起来,入口舒滑细腻,可碰到舌尖后,味蕾便叫嚣起苦涩,不过一旦咽入口中,那幽幽的余香却说不出的回味无穷。品了一口咖啡,倒像经历一场恋爱,初时满心欢喜,求之不得时无奈苦涩,相爱时甜甜蜜蜜,那相爱后呢?能否实现那个与子偕老的传说。。。。。。
亭亭知道一切都不确定,可未来那么长,何必为它劳神费心?至少现在苏哲然是疼她,爱她的,这就已经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评论和收藏,小墨一定坚持到底,绝不弃坑。
、莲的心事
她暗自打量着简洁大方的卧室,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没有带着一丝单身男子居住的脏乱气息。落地窗的一侧停着可以滑动,小巧玲珑的红木书架,上面满满的全是书籍,她不由地生出一种偷窥的欲望,想知道他平时都爱看些什么书。走近后却发现,书架上摆放的几乎全是各种各样的法律书刊,大部分是英文的,还有几本法文和希腊文,不由地佩服起他来。
因为前年陪导师去德国海德堡医学院做课题,她在欧洲一下子呆了大半年,虽熟悉德文,但中间免不了还得学些法文和希腊文,而如今能记起来的大约只剩下一小部分了。
留意了一下他早上看得那本厚厚的书,原来是英文版约翰。罗尔斯的《正义论》,她指尖刷过厚封皮上烫金的花式英文,几乎可以想象他是以一种如何的方式摊着书,眉头微蹙,思考着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的概论。
她心中暗暗生出些骄傲来,看,这就是她恋上的男人,多么优秀,正直的人啊!余光瞥见一本席慕容的诗集,在这些法律类书目的包围中,显得那么不协调。
她忍不住拿了起来,这诗集的封皮已经磨损得很旧,不知道它的主人究竟翻过多少遍,里面有一页特别旧,纸张已经泛黄,却透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那页纸正是印着《莲的心事》
我
是一朵盛开的夏荷
多希望
你能看见现在的我
风霜还不曾来侵蚀
秋雨也未滴落
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
我已亭亭不忧亦不惧
现在正是
我最美丽的时刻
重门却已深锁
在芬芳的笑靥之后
谁人知我莲的心事
无缘的你啊
不是来得太早就是
太迟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兜了那样大的圈子,绕进十年的岁月,原来他也这般念着自己,而以往的伤心或者难过,不过是因为这个人曾经,现在,以及一直都是,自己深爱的人。
突然好想见他,即使就隔了没几步的距离,可她就是想踏踏实实地看到他。
从卧室出来后,她就看到那装修得大方得体的走廊,走廊左右两端都挂着麦草画,分别用麦秆剪贴成梅兰竹菊的样子,惟妙惟肖,每幅图上都题了一首相应的古诗词,嵌着棕色的核桃木框,显得格外古朴典雅。几块光斑从高处的玻璃斜射进来映在地上,空气里的尘埃在那几缕光线里浮浮沉沉。木制的家具透着一股淡到极致的檀木香。
她信步来到客厅,客厅设计的比较现代化,墙壁被漆成淡绿色,自然清新,银灰色的布艺沙发错落有致,窗台边的竹柜上摆着制作精良的釉陶盆,里面开着一株长势很好的吊兰,看得出主人照料的很用心,白色的小花开的正好,淡黄的花蕊骄傲地迎着斑驳的阳光,翠绿的枝条细长下垂,随着清晨的微风慢慢摇摆。
她的心也随之摇啊摇,摇到那些年的旧时光,刹那间溢满了阳光,一棵叫做眷恋的小芽就这样砰的一下迸出心田来。
“哲然。。。。。。”
苏哲然正准备把切好的西红柿放进油锅里,便听到那声糯糯的轻喊,柔软细腻,就像一只乖巧的波斯猫正冲他喵喵地撒娇。
他侧过头,眼中全是宠溺的神色,好笑地瞧着那个睡眼惺忪,懒懒的靠着门框的人。
“丫头,这儿油烟大得很,快回去吧,一会儿就好。”
亭亭不以为然地摇着头,“不是有抽油烟机么。”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挑起他的下巴,戏谑道,“美人,让大爷我瞧瞧,嘿嘿,还好没熏成黄脸婆,不然我可会休了你啊!”
哲然会心的笑了笑,还好她重新回归成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儿,却佯怒道,“死丫头,还不快回去,小心我停会儿揍你哈。”
不料她却安分起来,低着头,委委屈屈的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你放心,我就这样看着,绝不再添乱了。”
望着那张委屈的小脸,他竟舍不得再赶她回去,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她待在厨房里。
他袖子挽到手肘,穿着灰色的格子围裙,切豆腐的刀工游刃有余。亭亭望着他的侧颜,有些发呆,那少年时期的隽秀已不知何时化作了如今的坚毅,棱角分明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刻上了岁月留下的沧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难言的情愫,心疼他成长路上受过的伤痛。
一起吃早餐时,看着桌上那俩份可口的家常小菜,她嘴角不受抑制的慢慢扬了起来,都是她小时候喜欢的菜,没想到他还都记得。沈阿姨做得一手好菜,其中的西红柿炒豆腐和酸辣白菜就是她极爱吃的,每次去哲然家时,她都嚷着让沈姨去做,却总是被他鄙视,“丫头,你这么爱吃素,怎么还长得这样胖!噢,我好像忘记猪也是吃素的了。”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清清淡淡,没有辛辣刺激的调料,却还是牵动了她的每一个感官,眼角不自觉的湿润起来。二十六岁的她早已逝去了自己的最好年华,可是他的出现,让她突然觉得此刻的时光原来最美。
“今天去学校吗?”哲然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她,若无其事地问道。
“不去了,哲然,我们去C城逛逛吧。”亭亭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兴奋极了。
那亮晶晶的瞳仁,像是星光洒落在夜空的海里。哲然望着她,心里有种很柔软的感觉。
“好啊,不过可得先给你们导师请假,据说她可是T大出了名的女魔头。你还想像小时候逃课那样,心血来潮,想走就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想到还要跟导师请假,亭亭不由地吐了吐舌头,这才意识到要寻自己的手机,可四处找了找,竟没发现,突然想起下午出来时自己根本就没带它。
“我没带手机,”她笑得一脸无辜,说得理直气壮。“这可怎么办呢?老天都不想让我打电话请假,其实偶尔一天不去,是不会被发现的。”
哲然听了这话,没再讲那些大道理,只抬手揉乱她的短发,笑意嫣然,“丫头,吃饱点,一会儿咱们就出发。”心里庆幸着她没带手机,不然昨天高逸航肯定会打过来的,独处的感觉那么美妙,他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再来破坏这难得的时光静好。
其实今天律师事务所里还有一堆案子等着他去处理,可听到她这般有兴致,哲然就这样不由地想跟着她一起逃开,逃开这纷扰的世俗,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