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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孺阖上药箱,而后起身去铜盆那边净手。
屋子里,血腥之气缓缓蔓延着,令人闻起来有些作呕。南宫御终于结束了那磨人的治疗,整个人瘫倒在榻上,再无气力,就这么怔怔地盯着床幔顶层,神色凝滞。
桑孺净手回来,而后看到他如此落魄颓然,心中却是冷笑不已,没有给予丝毫同情。尽管他心肠可是比其他同僚要软得多,但却不是滥用那份好心肠。
眼前的男子,不仅是危及王爷的最大祸首,更是朝纲政绩的祸患。若不是他还有用处,他必定会立即结果于他,将他立即遣去见阎王。
“在下的大哥和三妹可还好?”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御开口道,尽管神情依旧沉滞,但是话语却已经泄露了所有。
“哼,御公子当真是孺慕情深,都如此境地了,竟还惦记着自个的亲人,这一点桑孺佩服。”
桑孺冷声道,而后双手抱胸,眼神亦是冷冰冰的:
“他们现在都还好好的,一切无恙,公子大可放心。公子最好期待他们并无动作,亦像过去那般反对你复辟前朝,否则……”
“否则如何?杀了他们,令他们生不如死?只怕你家王爷未必会有这个胆子。”
南宫御淡声说道,眼底一片云淡风轻:
“想当初,你们天颂朝是如何夺下的这大好天下,自该心知肚明。论不择手段狠戾残忍,我们南朝自是甘拜下风。不过自古兵家相争,自然是成者王侯败者哦寇贼。然而有一件事,却是你们永远改变不了的,那便是你们的开朝皇帝可是曾经拜倒在我朝君王足下,为他擦去龙靴上的尘土的……”
“你给我住嘴!信不信我一针刺哑了你!”
桑孺彻底被激怒,自一旁的矮几上凑出一支灸针,而后冲他狠声道。
“看来你是想动用私刑?桑大夫,在下可是记得你没有这个资格的。”
南宫御缓声笑道,眼中轻蔑荡漾开。
“你不必即将于我,我本就没有这个权利,更何况我是要救活你,那样不是与我初衷背道而驰……”
桑孺说着,但是越说呼吸越加清浅,眼前越是头晕目眩。突然,他看向自己的手指,而后神色大骇,指着那南宫御叫道:
“你在那针上……”
“是啊,趁着你转身净手之,不过你放心,这只是助安眠的药粉,一炷香之后你便会醒来。”
南宫御挣扎着坐起身来,而后看着目眩神迷的桑孺,嘴角笑意径自绽放:
“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桑大夫,劳苦了这美么久,也该是时候歇一歇了。”
话语刚落,桑孺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南宫御将目光从他身上飘过,而后对着门外道:
“别偷听了,听不真切的,有什么话进来说不好吗?”
话语落下,掷地有声。很快,外面便响起一阵响动。紧接着,门扉吱呀一声便开了,一抹沧桑身影迅速进来,而后走到室内,与南宫御遥遥相望。
“这位老人家,有何贵干?”
南宫御率先开口,礼遇有加,面容之间清润温然,看不出丝毫情绪浮动。
“贵干谈不上,我乃谦王府上一老奴,所以公子无需这般客气。”
魏嬷嬷冲南宫御行礼,脸上虽也是波澜不惊,但显然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
“哦,原来如此。难怪本公子见您如此眼熟,原来是王府之人。”
南宫御点头道,不以为意,笑容淡淡。
“老身并非一直是王府之人。老身先前的身份,是先皇后的陪嫁侍女,服侍先皇后,皇后待我有姐妹之情,更是恩重如山。三十年前那次南朝之行,老身也有幸跟随先皇后而来。公子聪慧,老身说到此处,也就无需再赘言了。”
魏嬷嬷说道,眼底幽幽深冷,整个人都散逸出与平时毫不相同的锋利之气。令那南宫御笑容凝滞,再也无法怡然自得。
“你是……”
南宫御狠狠看向她,所有情绪呼啸而来,令他看起来好似恶鬼一般。从前那般前朝往事涌入他之脑海,令他一直想要摆脱却挥之不去的记忆开始倾身而出,不留余地。
“是,三十年前那场往事,老身估计已经是唯一亲历之人。公子,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老奴说吗?”
第八百五十二章 并非解除寒毒,要的是康健
“呵呵,本公子发现你们真是有趣,不仅王爷喜爱打趣,就连做奴才的也喜欢玩笑。据本公子所知,您所说的那些旧事皆在本公子出世之前,本公子连涉及都未曾涉及,敢问又有何话可”
南宫御缓声说道,狰狞的面容渐渐恢复如常,宛若不见底的深潭经过一番风浪,但终究会回归寂静,最终深不见底。
只见他抬起头,面容重新扬起一抹温润的笑意,令他又变成了刚刚那个谦谦君子的好模样,举止得体,和缓如风。
“你,你!若不是因为三十年前那番过往,你又如何会如此为难王爷?始终暗算于他,延误他恢复康健的机会!”
魏嬷嬷看着他那副嘴脸,登时却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迈到床榻前,指着他厉声道:
“为何你们三兄妹中,晰公子和三小姐对王爷没有敌意,只有你这位南宫二公子,始终心怀敌意,处事歹毒!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三十年前那场过往?明人不做暗事,既然做了,为何不认!你简直……”
“本公子本就不是什么明人,同样,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这位婶婶,你只有一柱香的话语时间,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一半,劝你好生使用。”
南宫御将身子倚靠在床栏上,而后支撑着自个的背脊,视线虽投向魏嬷嬷,但是期间光线散漫,极不经心。
魏嬷嬷见他如此,又免不了一顿气。因为眼前之人之景,像极了这三十年间屡屡侵扰她梦境的场景,可恶却又可恨,肮脏而又龌龊,却又无从阻止,令人尝受无能为力之苦。
“好,既然时间紧迫,那老身也就不兜圈子了。”
苦痛虽令人难以自抑,却也能使得人清醒。魏嬷嬷并非不谙世事之人,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后说出了自己此番而来的目的:
“老身希望公子,可以放王爷一马,让他的身子可以康健如初。”
“自然,本公子会令王爷解除寒毒的。”
南宫御听罢,而后笑着应允,毫不犹豫。
“公子明明知道老身要的不是解除寒毒这几个字!纵然解毒之后身子会与现在有天壤之别,但也是离康健有遥遥路程,不过老身相信若是公子肯抛弃外念,专心为王爷医治,相信王爷必定会康复无虞。公子技术天下无双,若是能心思纯明,定能得妙手回春这号。”
“外念?这位婶婶说话好生奇怪,本公子救治王爷,一心一意,哪里会有什么外念侵扰。这一点,您未免多虑,还是省一省吧。”
南宫御淡淡说道,不痛不痒,满口都是令人气愤不迭的语气,令那魏嬷嬷又一次濒临火冒三丈的边缘,呼吸再次粗重不已:
“老身明白您的意思,您也无需这般敷衍老身。照着老身的脾气,本不会与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说上一句话,但是事关王爷的性命,事关老身对先皇后的嘱托,事关……你我皆已知晓的因果循环,您当真不准备顾念一下吗?毕竟,王爷他……”
“呃,头好昏……”
就在这时,一声虚荣的呼喊自地面上传来。本来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桑孺微微挣扎了一下,竭力去睁开眼眸,但却并不成功。
“您还要继续向下说吗?”
南宫御好整以暇地看着突然惊慌失措的魏嬷嬷,而后询问道,眼神如炬。
“你!”
魏嬷嬷狠狠瞪向他,但是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她此刻站在这里,于理于情皆是不合,只怕若是被人发现定会起疑,到时候定然就是麻烦重重了。
“老身还会再来的!”
想到这,魏嬷嬷放下一句狠话,而后迅速迈步至门边,拉开门扉便迅速离开。
南宫御看着魏嬷嬷离开的身影,面色间所有的温润笑意尽数消失,眼底沉色暗无天日。
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番行事,注定阻力重重,看来他应该适当调整一下自己的筹划了。
姬墨谦,你当真幸福嗬。竟然连一个奴才都敢为你如此出头,真是令人欣羡不已。这世间的一切好事都被你占尽了,如今,也该是背负些坏事,历练一番的时候了。
不过这老奴也真是杞人忧天,为何会担心他在他的身子上使诈呢?那是他五年前的招数,现在若是再用,连他自己都要嫌弃他自己了。
如今的谦王今非昔比,手上有了很多珍宝之物。他自然要治好他,让他百岁无虞,这样的话,他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从他手里但夺去那些倾世珍宝,让他也好好尝受尝受那番叫天天不应的诛心之苦。
不然他若是死了,就算他得到了,又有何意义?唯有看他难受,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刚刚有谁来过这吗?为何我觉得有人刚刚在这里说话?有谁来过这了吗?”
桑孺揉着太阳穴从地上起身,神思仍然有些恍惚,显然还没从药性之中醒过神来。
“桑大夫应该是幻觉了,估计是药效还未散去,所以才会如此。”
南宫御微微缓了缓神思,而后重新换了一副表情,对那桑孺轻轻说道。
“药效?”
桑孺睁开眼眸,脑中记忆骤然投射到他的眼前,令他眉目骤然皱起,怒不可遏。只见他低吼一声,而后快步冲到床榻边,将南宫御的衣襟提起,怒目圆瞪,掷地有声:
“南宫御,你居然算计我!”
“难道不能算计吗?”
南宫眨了眨眼,眼中神色格外无辜,仿若一切与他毫无关联:
“如此气急败坏,会让我以为你是技不如人才会如此,那般可就有损桑大夫的好形象了。”
“南,宫,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