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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道:“今天箐箐和我说,你请的那两位傧相,似是还没说亲?”
沈岩扶着郑云芸靠在了榻上,在她身后手脚笨拙的绞着头发,听到郑云芸问起,心里转了一下,笑着道:“怎么?箐姐儿也要议亲了?”
郑云芸哼了一声,“我家箐箐就是议亲,也看不上你那两个傧相!”
“好好好,那箐姐儿怎么说起他们了?”沈岩好脾气的边绞着头发边问道。
郑云芸白了他一眼,把赵蔓箐和自己说的事儿说了,“箐箐的意思是,让你打听打听,玉荞为人坦荡直扑,她的性格我也喜欢,若是好还好,若是不好,我可不想看着她嫁的不好。”
沈岩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遂即恢复温和的微笑,“李迈和修昊为人都不错,好,我去仔细给你打听打听,到时候再汇报给你可好?”见郑云芸回头一个大白眼翻过来,沈岩赶紧讨好的补充道。
头发半干,沈岩就悄悄扔了帕子,一把抱起半靠在榻上的郑云芸,听着郑云芸一声惊呼,笑着凑近她的耳边咬了一下她粉嫩的耳垂,声音有些哑哑的道:“走,咱们先进去,我想你了。”
郑云芸脸蛋红润羞涩的垂了眼帘,低低娇娇的咕哝一声,“讨厌。”
对比两人的一室春风,宿劭却憋的脸色铁青,自从相府蕉晴院后面的围墙筑高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翻墙入室的见她了。
可他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上次……宿劭想起上次的夜谈,脸色一暗。
她是不是没理解他的话意?她如此之快的让人把院墙砌高,就是没动工的时候,也是让丁大亲自带人守着这院墙,明显就是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她从小就主意正,那么小一点点的时候,就指挥得小厮把自己耍的团团转,后来竟是把丁二和丁三直接收归为自己的小厮,还有智弘大师、袁天师,竟是都让她哄得围着她转,智弘大师现如今寺里的春茶,都是她的茶山出的茶叶,还有那个抹茶,竟然周转的京城寺庙都是,供养三宝不说,就是寺里僧人们自给自足结缘的寺绫衣衫,听说,也是她画了衣服样子让寺里照着做的,虽然寺院清静之地不以赚钱为目的,可她居然说得动智弘大师办了寺学,天慈院,以供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上学和吃住,还有袁天师,竟因为她一句话,巴巴的不辞劳顿的跑到扬溪地去帮她请什么茶农,还有昶王,当初他想让袁天师回京,也是让昶王妃出面请了她去劝回的袁天师,相府诸人,黄家几个,还有六皇子……宿劭心里一揪,但不得不承认,这些人都对她好,甚至连孙彦辉那厮,都觉得她好。
他们都知道她的好,都爱听她说话,她说的话,都有道理,可自己说的话难道就那么不可信?
宿劭心里一阵阵烦闷,又一阵阵的心酸。
川南满眼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爷都在这院墙底下站了一个时辰了,又满眼无奈的看了看那三人多高的院墙,唉,这位表小姐,他虽然没见过,可听了不少她的事儿,自己家的爷,怎么就能看上那么个油嘴滑舌的小姐呢?
不能怪川南觉得赵蔓箐油嘴滑舌,毕竟她能说得动的大人物,实在是太多了。
宿劭抬头看了眼那高高的院墙,他不能再这么等着了,既然她不信任他,那么,他就得做点什么,让她重新信任他!
第一百二章 全是好亲
第一百二章全是好亲
第二天,宿劭找了蒋光臻,两人同去了清风阁,在后院那间临湖的雅室内,嘀嘀咕咕说了半下午的话。
也不过几天功夫,南平王妃春天时游湖所邀请的那一船小娘子们,除了沈玉娇外,每个人的亲事都定下来了,甚至连容妃看重想留着给蒋光臻当侧妃的李静馨也定下了工部员外郎的嫡次子陈思敏。
京府府尹嫡长女余姚真得知自己父亲居然把自己许配给了不是宿劭的其他男人,把她在心里规划了不止一次的南平王府少夫人生活的梦想打成了碎末,甚至连渣渣都没剩,一气之下,跑到二哥俞琤睿屋里撵走了所以伺候的下人,趴在她哥怀里大哭了一场。
原枢密知使现京府府尹推官彭大人如今是余姚真父亲余府尹的下属,正坐在外书房里琢磨着自己的幕僚王先生跟自己说过的话。
之前那份直接降级的调任,让他很是郁闷了几天,可皇上也算恩威并施,虽然他的职务降了,可他的长子彭帅却直接进了兵部军器监,虽说不是走的科举路子,可赐官能直接赐到实补正六品的,当真算是极为难得。
而他的上官京府府尹俞大人,也在喝着小酒高兴着,他的女儿,虽不算倾国倾城,可勉强也算得上有品有貌,又是和宿家老二从小一处长大的,原本打算着能和南平王府联成姻,唉,可惜,这次吏部升降的调任没有他什么事,如果能往上升一升,还可以考虑,可现在自家肯定高攀不起南平王府了,谁知道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如今姚真能嫁进靖北王府,虽说那林景诚是幺子,如今又只是个监生的身份,什么差事儿都没领,可到底那是靖北王府啊,自己家闺女能嫁进王府,怎么想都是好事,怎么想,都不委屈自己宝贝闺女的品貌。
林景诚和余姚真的婚事是昶王亲自出面保的媒,林景诚为此抗争过,可他一来没什么脾气,二来性子不够硬气,只知道用绝食一种办法来和父母抗衡,靖北王和王妃被他气的、愁得睡不着觉,文青叶琢磨了半天,晚上等了林景祥回来,把这件愁人的事儿告诉了他。
林景祥能花那么多年等着文青叶长大,并且在她及笄后,以迅雷掩耳之速度求娶了她,此等意志力和手段,显然,好脾气的林景诚远不是他的对手。
只用了半个时辰,林景诚就安静地接受了父母对自己婚事的安排,吩咐了大丫头春翘把饭菜端进了自己的屋子,也默许了春翘爬了自己的床。
天边已经隐约泛起了鱼肚白,林景诚转头看了眼脸颊还留有欢情后红晕的春翘,默默垂了眼帘,箐箐说过,春翘这丫头挺好,极为稳妥难得,更重要的是忠心且有胆色,应该仔细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春翘定能把家里打理的妥妥当当,他对不起箐箐了……
林景诚慢慢起身,动作轻缓地下了床,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掀帘出了屋子,值夜的小丫头赶忙奔过来,曲了曲膝,林景诚随便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了下去,自己则站在院内的游廊内,看着远处天边那一抹似隐似现的朝霞浮出天际。
就这样吧,既然要娶俞家姑娘,那春翘就不能走了,她得留下她打理自己的内院,她对不起箐箐,也不在乎多对不起一个春翘了,就这样吧。
宿劭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打完了一套长拳,伸展着胳膊又悠了几圈,才接过川北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汗。
“怎么样了?有回信了没有?”
“已经接到回信了,昨夜里是春翘进屋伺候了。”川北微垂着头,声音平平的汇报道。
“呃。”宿劭疑惑地眨了眨眼,瞬间就明白了川北话中的意思,这是打算着还没进门就找人制衡那位俞家娘子了,春翘,宿劭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春翘是谁,靖北王府他去的次数可不少,却对林景诚身边的丫头没有一丝的印象。
“春翘是?”宿劭似是自言自语一般问了出来。
川北抬头扫了宿劭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声音压得低低的道:“回爷的话,春翘原是林家二爷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去年表小姐跟着郑家二小姐去靖北王府给王妃贺寿的时候,见过那春翘,似是投了眼缘,原本林家二爷打算着把春翘送给表小姐,可表小姐说了,春翘忠心且有胆色,是难得稳妥的丫头,只是这忠心却是忠心于林家二爷,可不是她,后来,林家二爷就提了春翘成了他屋里的大丫头,昨儿个,是春翘第一次伺候。”
宿劭意外至极的看着川北,想着他说的话,心里突然泛起一丝腻歪的恶心,让丫头伺候自己那个,那个是能让丫头伺候的?!
虽然别扭,可他才懒得去管别人屋里的事儿呢。
“舅舅的嫡长孙哪天满月?”宿劭边往自己屋里走,边问道。
“还有两天。”川北答道。
宿劭脚步顿了顿,他今天要出发去河北路,赈济的事儿太子就像个撒手掌柜的,他必须亲自去指挥调粮的事务,两天?宿劭拧眉想了想,估计回来的可能性太小。
“备好礼物,不可失了礼数。”宿劭吩咐完,就进屋换衣服洗漱去了。
文青叶和林景祥的嫡长子林障聪的满月礼可算是靖北王府今年最大的喜事,加上林景诚又定下了余姚真,这次的满月礼可谓是喜上加喜,靖北王和靖北王府乐的都有点不知该怎么乐哈了好。
赵蔓箐早早起来沐浴洗漱,特意挑了件葱黄绫宽幅裙,月白七分荷叶袖短衫,手腕上笼了三串黄水晶手串,清新悠然如同刚刚抽芽的嫩苗,紫墨笑看着她一点点搭配着打扮自己,手脚利落的给她梳了个飞仙髻,发髻中间缀了颗粉晶镶赤金发簪,赵蔓箐对着铜镜转着身子照了照,笑眯眯满意的点了点头。
“表小姐今天这是打算去艳冠全场的?”金盏笑看着她,打趣道。
赵蔓箐斜着眼瞅了金盏一眼,挑着眉梢口气轻松的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大家每次洗完澡,都觉得自己特别美嘛?”
金盏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才摇了摇头。
赵蔓箐抿着嘴笑道:“那是因为脑子进水了啊。”顿了顿,叹着气道:“今天我要去当迎门女史啊,不好好打扮打扮,哪里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其实我是个门童呢?”
金橙和紫墨也在边上,一个忍不住笑喷了出来,金盏还瞪着眼睛愣在那里,扭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紫墨上前一步,半蹲着身子给赵蔓箐系上了金镶玉平安扣压步,边忙活,边道:“表小姐就别欺负金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