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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懒洋洋的调子里全是冰冷,“悦言,你仔细看这些人,有哪一个是真正喜欢我的?不过都是觉得我一个同性恋稀奇得很,跟我在一起受人瞩目,能吸引他人注意罢了。”
“明明喜欢的是女生,甚至还有女朋友,却为了自己出风头,宁愿跟一个同性恋在一起,这么虚伪恶心的人,谁要喜欢?”
不知为何,听严颢这么若无其事地说自己是同性恋,我竟感觉有些难受。
到底要经历过多少冷漠和白眼,才能如此波澜不惊地揭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疤,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遍体鳞伤?
可是,如果不是喜欢,那严颢为什么又要跟她们在一起?
对于这个问题,他却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因为我也是个俗人,和那些人一样的虚伪恶心,我也虚荣,也想受人关注。大家在一起,都是为了引人注目,各取所需,不好么?”
明明知道这是歪理,但我想了半天,却一句驳斥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想又加倍心酸——要一个如此清醒的人,用一种自己都鄙视轻贱的方式生活,这世界对于严颢而言,是何其的残忍不公?
于是,我到嘴边的话全都又吞下了肚里,只能眼看着严颢继续在各色男子里面招摇而过。
直到上官羽的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说,这个故事里有三组爱情,悦言、商林希和严颢。
、第七章:往事
我至今不知道严颢究竟是如何认识了上官羽。
或许冥冥中真有些事是注定的。严颢即使再狡猾再无定数,也注定会撞上一道名叫上官羽的劫,并且撞得头破血流,就此万劫不复。
不记得是从哪一天起,只要一上晚自习,严颢就会猫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去,一个人戴着手机耳机,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直到有一天晚上下课后,他突然把我叫到后面,然后摘下一只耳机递过来,对我笑得格外甜蜜,“给你听。”
“听什么?”说实话,我早对这件事好奇了,但向来讲究低调的我,自然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急切心理。
“我男人想跟你说话。”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
我呆住了。
听一个男生在自己面前说出“我男人……”这种话,还真是需要点儿定力的……
还好我定力还行,很快反应了过来,“你又谈恋爱了?”
严颢点点头,然后格外郑重地说道:“这次不一样,他……不一样。”
看他这么认真的表情,我便知道这个人对他的意义非同小可,心里也不由地认真起来,就跟去参考闺蜜男友的心理一样,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喂,你好。”我谨慎着接过耳机戴上,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你好。”电波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仿若金石交击,清冷中隐隐含着一种优雅磁性的韵味,无端端地添了一份旖旎。
我打了个寒战,一把扯下耳机,跟严颢小声惊叹道:“他声音好好听!”虽然只是听了两个字,但是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严颢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那是!他是电视台的艺术总监,在北京工作。”
“那他多大了?”
“今年二十五。”
“二十五就做总监了?”我咋舌,仔细一算,这人比严颢大了足足十岁……这可破了我所知的严颢男友年龄的上限记录了。
严颢笑笑,对电话那头说道:“她说你厉害,这么年轻就做了总监。”
耳机里立刻传来一声轻笑,我又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还没见过这人,但光是听他的声音,就可以想象本尊有多妖孽了……
一个严颢就够颠倒众生了,再来一个妖孽……这世道真是要乱了……
那人笑过之后,微微沉了声音,格外认真地对我说道:“悦言你好,我是上官羽。”
“你好……呃,看来我不用做自我介绍了。”
他又笑了一下,“我每天都听严颢跟我提起你,所以一直想认识你。”
“……彼此彼此,久仰久仰。”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心虚。
上官羽顿了一下,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半晌后才叹道:“严颢说的没错
,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
“呃……谢谢夸奖。”这是夸奖吧是吧?
“呵呵。”上官羽静了静,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最初的镇静清冷,“其实,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严颢跟我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想要照顾他这么任性的人,你平时肯定很辛苦。”
我瞬间有找到组织的感觉,侧脸一看严颢,果然见他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还好,只是感谢你替广大人名同志解决了这个祸害。”
那边又是一声笑。
我不禁暗自反省,我究竟是有多搞笑……
“其实,我还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对方态度的郑重,让我也不由严肃起来。
“你应该也知道,严颢这家伙平时最不听话,经常不按时吃饭,身体也不太好。所以我想拜托你,一定要监督他每天按时吃饭,免得他再生病。”
岂止是不按时吃饭?真要细数起来,严颢的生活习惯简直差到惨不忍睹……
“这个你放心,我绝对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等你来领走。”我立刻打包票。
严颢瞬间炸毛了,一把把我耳朵里的耳机扯下来,叫道:“不说了不说了!什么白白胖胖!恶心不恶心!你们两个合起伙来对付我!”
我立刻对上官羽叹为观止——这大概是我认识严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他当众撒娇吧?能让向来高傲冷淡的严颢表现出这么真实而有活力的情绪,可见上官羽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我正式认识了上官羽。
我从来没见过上官羽本人,严颢总说他工作太忙,没时间见面。但是上官羽也保证,来年暑假一定会飞过来看严颢,顺便请我这个闺蜜吃顿饭。
严颢给我看过一张他的相片。照片里的人眉眼冷清干净,正抱着一把吉他在调弦,眼神专注而沉静,有种感染人心的力量。
光是看着这张照片,我就能理解严颢为什么对他如此着迷了。这个男人长得不算绝对惊艳,甚至不比严颢来得更精致,但却有种大方从容的气质,能轻而易举地撩人心弦。
我不知道严颢和上官羽认识了多久,又正式交往了多久,但是上官羽对于严颢的用心,的确是无可挑剔。
那一年的平安夜,严颢突然眼睛红红地把手机递给我,说:“给你听首歌。”
我疑惑地接过来一听,耳机里居然传来上官羽低低的声音——
“还记得当天旅馆的门牌,
还留住笑著离开的神态,
当天整个城市,那样轻快,
沿路一起走半里长街。
还记得街灯照出一脸黄,
还燃亮那份微温的便档,
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
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上官羽的声音本就清冷优雅,此刻压低了声线浅浅吟唱着粤语,更
是有种低回的深情,寥寥绕绕,动人心魄。
我差点听入了迷。
严颢低声说:“这是他录给我的歌。”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官羽这一出,我从来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却没想到原来现实生活里也会真的发生。
严颢漂亮的眼睛里有一丝罕见的茫然,“怎么办?悦言,怎么办?我好像真的……”
我心里突然就酸了。这个被世界狠狠中伤过的少年,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重新捡回爱和被爱的信心?
这一秒的我,实在不忍心说出任何劝诫的话,却又不能不提醒他,“你确定他是认真的吗?”
严颢愣愣看我,咬住嘴唇不说话。
我顿时愕然,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严颢对他人的心思露出把握不定的神情。
“严颢,如果你不确定,那就不要……”
话未说完,就被他幽幽的叹息打断,“可是悦言,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他的眼神落向我身后虚无的空气,说出口的话无比冷静,“我看不透他。可能是我们隔得太远了,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面,我不能肯定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知道,他或许只是看我长得好看,或者只是一时新鲜,更或者他根本就是在玩弄我。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严颢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但是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他仿佛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悦言,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让我在遇到之后,再去放弃,我做不到。”他说得涩然,却又无比清醒。
“即使他是骗我,但是他能为了骗我而花这么多心思,我也……认了。”认了自己识人不清,认了自己自作多情,更认了自己没本事让对方真心付出。
我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心里不由地一揪,却也只能强笑,“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严颢微微转头,看着我良久良久,然后突然用力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
只是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样一个决定会为严颢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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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羽曾信誓旦旦地承诺,第二年的暑假一定会来看严颢。
但是终未成行。
事实上,就在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我得到了两人分手的消息。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老师的办公室。
严颢面无表情地从外面径直走进来,如入无人之境,二话不说地抱住我,然后就有微凉的湿润在我肩上慢慢地氤氲开去。
我吓了一大跳。周围的老师们也都无比震惊,目光止不住地在我俩身上扫来扫去。
我知道我俩多半是被误会了,却没空去解释,急急忙忙地把严颢拉走,一直带到天台上才来得
及问:“出什么事了?”
严颢用力抱着我,头埋在我肩窝摇了摇,不肯说话。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体都开始微微发麻,我才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悦言,我就是个白痴。”
我皱起眉。
“是我自不量力,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甘下贱……”冷酷嘲讽的话语最终消失在无声的哽咽中。
我伸手抱住了他。
是上官羽。
我知道,肯定是上官羽伤害了他。
“没事,没事了,严颢,没事了……”我只能苍白地安慰。
严颢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良久,他才在我肩上蹭了蹭脸颊,然后抬起头,状似满不在乎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