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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家的小姐,你敢这样与我说话?”
刘成冷哼一声,心道终于有人恼羞成怒了,面不改色对谢氏拱了拱手,说道:“小人知道您是谢家的小姐,没不承认啊,只是就事论事,替表小姐说句公道话罢了。太太若是觉得我哪里说错了,可以回谢家让老夫人,或者世子夫人惩治小人,小人认罪便是,不过现在嘛,还是要替表小姐把道理给分辨清楚的,她和公子年纪小,老夫人特意交代了,不能让有心人给糊弄了去。”
刘成的表现虽然比较恭敬,可字里行间的嘲讽是论谁都听得出来的,谢氏无话可说,王氏替她发声:“刘成,你这般与咱们太太说话,就不怕姨奶奶将你打发出谢府吗?”
王氏话中的姨奶奶,说的自然是谢氏的生母龚姨娘了,看来龚姨娘在谢家还是有点地位的,要不然王氏不会用这话来威胁刘成,只可惜,刘成不受她威胁,说道:
“太太说我也就算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是姨奶奶要打发我,也得老夫人同意不是?姨奶奶到底不是管家的,你这话吓吓旁人也就是了,就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了,我说不得太太她,可我说你还是够格的。”
王氏也被刘成的话给气了个倒仰,言昭华上前说道:
“行了,你们谁要打发谁我可管不着,刘总管,你和通宝钱庄的掌柜认识吗?若是认识,还烦请刘总管替我跑一趟,将他请到府上来,就说我有事请教。”然后转身看着目光闪躲的谢氏,言昭华又道:“太太也别说我不孝,母亲的嫁妆数额如此庞大,居然人间蒸发了,这件事肯定是内鬼内贼干的,我把她抓出来,也是替府里立功的事情,免得这样的妖魔鬼怪蚕食府里更多的钱财,若真要论孝顺不孝顺,我这行为可是顶顶孝顺的,不是吗?”
言昭华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意气气谢氏,故意又加了一句:“太太若是觉得追查这件事情太过麻烦,那也不必您动手,反正是我母亲留下的嫁妆,我和谦哥儿查也是一样的,不过我就是想和太太说一声,这件事连我都觉得您做的有些不对,先姑且不说您看管不利,东西什么时候丢的您都不知道,那些看守的老汉说这府库已经多年没有打开,足见问题了,按照嫁妆单子上的东西来看,有很多都是需要每半年拿出来养护一番的,可不仅没人来养护,就连每年一度府中的府库盘点,居然都没有盘点到这个库,还是说每年盘点了,只不过没发现问题,至于是盘点的人故意偷懒,还是有人……故意包庇,这个您实在应该好好的查一查才行。东西不会无缘无故自己长脚跑了,总要有个说法的,太太不必担心,等到我和谦哥儿追查下去,等抓到那个偷东西的内鬼,定将她擒到太太面前,到时候由着太太处置,要杀要剐就是太太一句话的事,这样的话,太太觉得如何?”
谢氏用一双淬了毒的眼睛瞧着言昭华明亮又清纯的小脸,只觉得这个外表纯良的小丫头,内心其实歹毒无比,她早就在心里有了决断,知道是她在背后搞了鬼,可偏偏不和她撕破脸皮,要用这种嘲讽的方法来埋汰她,讽刺她,谢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还能说什么?言昭华要追查的决心坚硬如铁,不论她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弃,要是只有她和言瑞谦两个小孩子,谢氏自然不怕,可是今日刘成居然也来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老夫人柳氏那儿其实早就知道了,言昭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柳氏通过了气,所以刘成才会这样及时的带人闯入长宁候府,谁若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巧合,谢氏那是一百个,一千个不相信。他们背地里沉珂一气,这是想要彻底将她搞垮定罪了,谢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偏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言昭华瞧着她牙痒痒的样子,在心中冷笑,丝毫不含糊的转身对身后之人吩咐道:
“好了好了,今儿这里就散了吧。谦哥儿你带几个人在这库房外头守着,在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之前,这里不许离人;刘总管,麻烦你去把通宝钱庄的掌柜请来府上,我派人在花厅中等候,有事拜托他,务必将这笔银票的去向给弄明白才行。”
谦哥儿拍着胸、脯说道:“姐,你就放心吧,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这里保证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言瑞谦说这话的时候,眼光还特意瞟了一下谢氏,暗指他话里那句‘苍蝇’说的就是她的意思了。谢氏此刻心乱如麻,哪里还能管到这个细节。
刘成上前对言昭华说:“表小姐放心,通宝钱庄的掌柜和小人有些交情,这点小事应当不会推辞才是。请小姐派人去厅中等候,我这便请他入府来。”
一切安排好了之后,言昭华就对林保说道:“有劳林大人在厅中稍候,等到通宝钱庄的掌柜到来之后,看他是怎么说的,反正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总不能置之不理,蠹虫亦能驻梁,何况是这样大的蠹虫了,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若是再给她蠹个几年,整个长宁候府还不都得被吃进她的肚子里去。”
林保在心中对言家这位大小姐的举止称赞,这样不卑不亢,有能力,有手段,有气度的小姐,才当世家千金之称,世人皆说女子当柔弱,当温婉,可是这个世道吃人,柔弱和温婉并不能保证一个女人平安一生,事实上,世家出身的小姐,今后要面对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要面对的事情多得多,若一开始就浑浑噩噩,糊糊涂涂,将来一大家子交到她手中,势必要出乱子。
回道:“大小姐说的极是,放心吧,这么大的事情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管到底,这期间大小姐有什么差遣尽管与我说便是,我受国公夫人的大恩,才有的今日,大小姐的事便是我的事,等些时日又算得了什么。”
林保配合着染香和青竹,将围在院子周围的下人们驱散,然后言昭华就和青竹去了长宁候府前院的会客花厅,刘成已经出门去,事情正按照她的计划一步步的慢慢进行着,对于谢氏,言昭华上一世和她打了一辈子的交到,哪里还会不知道谢氏的为人,她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贪心,从她给言昭华的那个沉香木的匣子来看,就可见一斑了,再怎么样,谢薇也不可能用那么贵重的沉香木盒子,只装那么一点点银两做私库,由此可见,谢氏连谢薇私库里的银两都贪,更别说谢薇嫁妆单子上的那一大笔银票了,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只要将来等两年,把言昭华嫁出去,东西以次充好从长宁候府抬出,这样就算言昭华发现了不对要和她算账,已经米已成炊,找不着任何证据了。
谢氏的如意算盘被言昭华的重生给打断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对她顺从了十年的小女孩儿,一朝长大,居然开始反叛她,怀疑她说的每一句话,瞬间就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度给消磨殆尽,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搞出了这么多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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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言昭华当日发现银票之后,当天就让青竹乔装去了国公府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柳氏,柳氏原也没有怀疑谢氏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打谢薇嫁妆的主意,可听了言昭华的线索,当即就派人私下去通宝钱庄问过,证实谢薇那笔银子已经转到了谢岚的账上,只不过谢岚只是转了,并且手续齐全,有谢薇的印章和兑票,当年替谢岚转帐的账房如今已经不知去向,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让通宝钱庄兑钱出来,所以钱庄里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这回听柳氏说了,才特意命人去查的。
谢氏胆子还没大到在自己没有站稳脚跟之时就把银子全都取出来花销,不过从谢薇的账上换到她的账上,也算是本事了。
想起上一世谢薇留下的这笔钱给谢岚方便了多少事情,让她在今后的人生中,渡过了多少难关,并且谢氏还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应当的,谢薇的钱到了她的账上,就是她的,一点都不会心里愧疚,不仅不愧疚,还使劲儿的折腾谢薇留下的两个孩子,让他们一辈子过的潦倒困苦,这种人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她对谢薇到底有多大的恨,还是从前在谢家的时候,是不是穷怕了,所以才这样极端偏激。
其实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现在言昭华当着众人的面说要追查,不过就是为了求一个名正言顺罢了,让钱庄的掌柜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谢岚的事情说出来,这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再不容谢氏狡辩,更加不容她想其他主意脱身了。
言昭华和青竹到了花厅里,言昭华入了竹帘后头坐好,林保也随之入内,在竹帘外站了一会儿后,就跟言昭华告知,说想去后院拜见一下言修,哪怕实在房门外给磕个头也是全了礼数,染香正好进门,言昭华就让染香陪着林保去了言修的书房,谢氏派张平过来应对,自己却说身子不适,回了院子休息了,其实是想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出府,回国公府去找姨奶奶救命去。
等了一会儿后,林保回来了,居然把本该在床上休息的言修也给请了出来,言昭华见状,赶忙从竹帘后走出,言修对她摆摆手,也拒绝了张平的搀扶,对言昭华说道:“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林大人已经将事情全都告诉我了。”
言昭华看了一眼林保,立刻就明白了,他去拜见是假,请言修是真,这一定也是外祖母柳氏的意思,知道如果要处置谢氏,非言修在场不能做到。张平见侯爷都给请了过来,着急在心里,只盼着太太能早些派人回国公府求姨奶奶救命了。
府外,谢氏坐在马车上,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掀开车帘子,就对马夫叫道:“给我快点,再快一点!别管路上的人了,我要赶紧回国公府去,你给我再快点。”
王氏在车里摇摇晃晃的都快吐了,拉着谢氏坐回车里,说道:
“太太用不着这样着急,就凭他们几个,还能动的了太太不成?太太只需要一口咬死不知道,谁也拿您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