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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傀长老的下场就是个再好不过的例子,宁封受伤,曲殷不知所踪,墨云邪虽未点破,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能猜出来这其中有联系。按说在比试中即便是被打死也只能自认倒霉,可谁叫曲殷跑了,被墨云邪抓住暗傀长老的小辫子了呢。
百里行当下决定日后离骷鬼长老远点,若是不出他所料,即便墨云邪不收拾骷鬼,等宁封羽翼丰满之后也会收拾,他可不想遭受池鱼之殃。
百里行再看宁封,见他只晦涩笑了笑,明显是听见了,却又不想与骷鬼起争执,那说他是心胸宽广也好,是城府深也好,总之都是个厉害角色。
骷鬼长老见宁封对他不予理睬,还道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头的火气控制不住地又往上窜了窜,手上收紧,差点将椅子扶手给捏碎了。而他这个动作落在身后的弟子身上,叫他更加胆战心惊起来。
他犹然记得与他一同参加比试的两个弟子的凄惨结局,一个在秘地中死了,另一个是被魔卫带出来的,没拿到名次,他一见到骷鬼长老就吓了个半死,跪在地上嚎哭哀求,可骷鬼长老根本不为所动,掌心一番,一道暗光打出,他就被收了进去成为了幽冥骷髅的食物。
小弟子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次他是侥幸没事,可下次下下次呢?他眼中闪过一丝惶急,目光忽然定在了宁封身上。而这时,骷鬼长老浑然不知他正在把辛辛苦苦培养的弟子往别人身边送,还在生闷气呢。
在宁封落座之后,浮絮就到了,他跟百里行一样是一个人来的,由于此次长老会重在封赏在比试中名列前茅的弟子,他就没将自己的弟子带来丢人现眼。
他走进来,也不同别人打招呼,就径直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翘起腿,右手往左手的袖口中摸了摸,这时他的袖中就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宁封瞧着,眸光微微一暗,估计他袖中有个体型小巧、不好防备的灵宠。
众人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墨云邪才姗姗来迟,这两日他特别的忙,还出了一趟谷,这才刚刚回来,像是教中出了什么大事。
他进来时是神采飞扬的,宁封还以为他已经将事情解决了,可是当墨云邪冲他轻轻一笑,就带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的疲惫。这是不经意的,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
有什么事儿会让渡劫修士都感到为难呢?宁封想了想,觉得师父在外忙碌,他更得把教中的事情处理好,免得一边还未处理完,这边又后院起火了。
“此次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各位长老应该也已知晓,那本尊也不废话。”墨云邪威严地坐在宝座之上,声音洪亮如钟,“自今日起,墨白便正式成为逆霄堂的堂主,过两日本尊便把令符传给他。倘若还有人敢私下议论,便是对本尊不服,以违逆教主之罪处以极刑。”
墨云邪已做惯了恶人,在徒弟的事儿上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说完他还特意扫了扫众人,没人敢反对,只有百里行的神色有点微妙:这两师徒,一个为徒弟立威,一个又为师父招揽人心,真是配合地天衣无缝啊。
说完宁封,接下来就是那小弟子了,他排在第二,理应受到褒奖。从排位比试中胜出的弟子是有机会进入斩魄堂的,那是四大长老最想介入的地方,不过依照惯例,还要进行一个更加残酷的测试,这么多年以来,真正通过的弟子是寥寥无已。
“你叫元生是么?”墨云邪一眼看出他的修为只有筑基初期,是根本不需要测试就会被淘汰的。 他虽是教主,在封赏一事上却不能独断专行,还得按照教中的规矩来,于是元生就成为了任务处的一名中等弟子。
魔教的事务有明晰的区分,每个长老都有不同的职务,而任务处就由骷鬼长老来负责。墨云邪在封赏时一般都会把各自长老的弟子分到他们名下,看似没什么变化,可对于弟子来说一个中等或高等的头衔便代表着他们无量的前程。
“这是本尊赏你的。”墨云邪的手往储物戒指上一划,一罐聚元丹就飞了过去。
“谢教主。”元生接过,脸上却不见丝毫欣喜之色。他忧郁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宁封冲他意味深长的笑着。
宁封知道他现在可能还不明所以,不过当他打开丹药罐,就会发现里面有蹊跷。这时,他转头看了墨云邪一眼,心道:师父,你可别怪徒儿铺张浪费啊,徒儿这可都是在为你收揽人呢。
这样,宁封就又为自家师父招了一个盟友,接下来就轮到了五大护法,相比较而言,他们可就棘手多了。五大护法知道他跟墨云邪太多的秘密,除掉是最好的,可是他们毕竟跟了墨云邪那么多年,又没犯什么错误,杀了的话难免会招人非议。是以杀是必须得杀,手段还得要高明。
忽然的,宁封就想起闻凌天来,他琢磨着是不是该给闻凌天送上份大礼啊,反正也到了他该跟闻凌天摊牌的时候,还能为自己增加点好感值。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好销魂
第36章 慢慢变质
就在宁封默默无闻地为自家师父谋划的时候;墨云邪的眉却又紧紧皱了起来;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先是曲殷不知所踪,然后是青峰城的修真世家陆家被灭满门,打的却是魔教的旗号,这两日又传出三大门派要聚在一起召开什么屠魔大会的消息。
说到这里;墨云邪就很是忿忿不平,这段时间以来;他连自家徒弟的事儿都有些忙不过来,哪儿还有闲情逸致去灭什么陆家;他知道陆家是个毛啊。虽然他一点都不惧怕三大门派来围剿魔教,但是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却非要扣在他的头上却是不行的。
此次出谷;他就是想查出嫁祸者,但是那些人做事极为干净利落,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而长老会又在眼前,他就回来了。
“师父,先歇一歇吧。”见徒弟极为孝顺地拉着他坐到椅子上,又一弯眉眼,甜润笑着,那赏心悦目的样子让墨云邪的心情开始转好。
“师父,喝点水,润润喉咙。”徒弟消失了一下,再回来手中就端了个白玉杯,殷勤备至地捧着送到他的手中。墨云邪接过时,嘴角就翘了起来。
“师父,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吧,跟徒弟说说,好过您一个人闷在心里头。”再听得这话,墨云邪就觉得他已经一点都不心烦了。其实他很吃这一套,就是徒弟从前太迟钝,不过现在瞧着差不多快要掌握诀窍了。
“嗯。”墨云邪微微颔首,露出了个孺子可教的表情。宁封立马领悟,他这是顺毛成功,师父在提醒他要再接再厉呢。
墨云邪这时却不着急说事了,他好不容易收个徒弟,又好不容易让徒弟开窍,自然得先好好享受一下真正有徒弟的待遇。他不紧不慢抿了口水,眉头微蹙,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徒弟说说他的喜好,省得徒弟抓瞎,就谆谆教诲道:“徒儿,你这水是从后山打来的吧。这水中有灵气却也有杂质,口感上差点,还是净谭的露水最好。”
“徒儿知道了。”宁封乖巧应道。
“另外,不能用白玉杯,要用千年的紫香木杯,紫香木中含有香气,年代越是久远,香气越浓郁,用它即便是盛普通的水,也如饮琼浆玉液。”
“奥,徒儿记下了。”宁封迟疑着应道。
“不过,你可要切记,一定要在半个时辰内饮用最佳,否则超过时间,香气就开始散了。”
“……徒儿……清楚了。”宁封几乎是咬牙应下的。他到此时才明白为何墨云邪就一个人却要配备五个护法了,因为他们不单单要负责他的安全,还要负责他的衣食住行。而且,他还忽略了一个事儿,那就是墨云邪是他的师父没错,却也是魔教教主,身份尊贵,又奢侈挑剔,是个很难伺候的主儿。
宁封觉得他心中比吃了黄连还要苦,都想放弃他正在酝酿的事情,不然真处置了五大护法,那伺候墨云邪的千斤重担可就全压在他一个人肩上了。
墨云邪看他脸色变了,只笑了笑,还慢条斯理地理了理绕过肩头垂下的一缕长发。这或许就叫天意吧,老天让他得了个悟性不高的徒弟,那他就得花费更多的精力来教导他,相应的,老天让徒弟得了他这个师父,那徒弟也得任劳任怨地来侍奉他。
这时,墨云邪的心情就变得舒畅无比了,他慢悠悠饮着水,就跟品茶一样,目光轻轻瞟着徒弟因为发囧而微红的脸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徒弟真的是十分的秀美,在他这个年纪,脸容还不算硬朗,白皙的皮肤好似氤氲着一团美玉柔光,长长的睫毛,黑漆漆的眼瞳……不知不觉的,墨云邪的思想就有点跑偏了。
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两个人都闭口不提,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相处的时候也没表现出多么的不自在,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你想忘记就能忘记的,特别是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天天见面,有两天不见,又都很想念对方,更特别是,在两天不见,已经很想念徒弟的情况下,再这样静静地盯着徒弟的脸,墨云邪不由地就浮想联翩起来:徒弟那天真的是……
而此时的宁封却在考虑怎么跟师父讲五大护法的事儿,他考虑的时间久了一些,墨云邪也就盯着他瞧得久了一些。
“师父……”宁封再转过身,就发现师父的目光全聚焦在他脸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师父略微含笑的眼睛中有什么秘密似的。他一怔,本就酝酿好的话也就生生给打住了。
墨云邪在当时立即恍然,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容更浓了些,带着宠溺地意味,朝徒弟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难道只是单纯的沉思么?宁封觉得是他想多了,全然没意识到他一个小嫩芽怎么跟活了好几百年的老狐狸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