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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他就像一个盛满了温暖的容器一样,顷刻间使环绕在周边的空气都变得暖和起来。
“丫头,等多久了?”汪成伸长胳膊递给我一瓶绿茶,然后上前一步,用刚刚空闲下来的那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他靠得很近,近到我必须收紧下颌感受掺杂在空气中的他的灼热的呼吸。
“没多久,也是刚到。”我垂着眼帘,紧盯自己干净的帆布鞋尖。在想,这样简短的对话应该可以算作是对彼此的问候了吧?
“还说没等多久,手都这么冰了。”汪成很大方地抓起我的手试着温度。
我没有抽出我的手,虽然他的手心也很凉。
我缓慢地、用心感受着他手掌中的脉络:它们似乎很凌乱,又好像被梳理过似地乖巧地平铺在单薄的掌心。他狭长的指骨突兀地被骨头撑起,扁平且坚硬的指甲感觉很倔强。我仔细感受着它透出的寒,然后任它在我的手心摩挲,带给我粗糙的暂时温暖。
“把手放到口袋里,要不白给你捂热乎了。”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他知道我会照做。
其实我很清楚自己违抗不了他叫我去做的任何事,只能呆滞地听话。
拘谨、迟钝、安静少话。这就是有他在我身边时我的状态。我喜欢他用有点强硬的口吻强制我执行对我自身有益的行为。我沉迷于他偶尔的温柔,贪恋他给的点滴温暖。
“丫头,你知道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自己特像这手中的线,而你就是那风筝。”他抬了抬眉毛。那神情中应该带有得意的味道吧?
“你想说什么?”我显然很赞同他的观点,但我并不愿意承认。
“没什么,只是单纯地打个比方而已。”他向回拽拽线,以保证风筝的平稳上行。他仰头扫视被各色风筝装点得近乎绚烂的天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他所控制的那只绿色蜻蜓风筝上,凝视。眼神慢慢悠远。
我沉默,拧开绿茶紧扣的瓶盖,猛灌一口。待确认了那醇香的液体已经充满口腔中的每一个缝隙后,才缓缓地小口呷下去。
好凉。
“把线板给我好吗?”我见他也不再说话,便也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是总觉的他还会说一些我希望听到的什么,所以我又期待地等待着。
我接过线板,缓慢地放着线。
嗯,被风牵制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线板沉重得快要从手中掉落,可我不能松手,得牢牢地抓住它,因为我根本承受不住风筝的跌绊,乃至坠落。
此情此景,似动似静。绿色蜻蜓风筝轻点青绿河水扶摇直上。微风轻抚其翼,丝绸震颤的声响好像惊动了河中央嬉戏的野鸭,它们汇集成群向跟远处的河岸边逃去……眼中这一切仿佛被缩放了的世界宛如一幅水墨画,静如它,动又如它。
“丫头?”
“嗯?”
“过两天带你见见我的一个朋友。”汪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想,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嗯!”我将风筝的线板归还给,自己大大咧咧地坐在河岸边,小心翼翼地撕扯一个只有半个手掌大的塑料包装袋,它的身躯紧紧地包裹着那晶莹剔透的果冻块。它如此的别致。
这是汪成送给我的礼物,连同那瓶绿茶一起,都被我看作是他对我的特别优待。
……
小小的优待给了我小小的欢喜与悲哀。
可是,为什么会悲哀?
六十九。又怎么了?
更新时间20101018 14:46:59 字数:3667
好吵……
应该是下课了吧?
嘈杂的情境将我扯离宁静,逼迫我去适应喧闹所带来的不安。我空洞地张着肿胀的双眼,想尽快脱离刚醒来时呆滞般的惶恐,可我却只能傻傻地望着周边来回行走的各种身影,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座椅上。
是教室外的走廊中正在发生些什么吗?
为什么班级中的多数人都围在教室门口焦急地张望着什么,周边的人似乎也旁若无人地议论着什么。他们在干什么呢?是发生了什么吗?可是我好像又暂时性失聪,只能看见他们一开一合的嘴描述“什么”时或愤怒或惋惜的夸张表情。
“喂,吉娜。”
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还是我感知到了谁的召唤?
难道还处于梦境中?
“喂!”
我看到曲飞站在我面前,有点强势地抱住自己交叉在胸前的胳膊,然后以领导式的姿态命令般地发出单一的声调,就像机器经过日复一日的单调运转后,开始发出不带感情色彩的陈旧鸣声一样,偶尔会让人产生瞬间的脱离感,就是那种可以让人怀疑自己是否真实地存在于世间的困惑。困惑过后,接踵而至的便是沉重的疲惫与倦怠,然而还需不耐烦地去应付尚未处理完毕的琐碎事务,那种心情应该叫做什么,我不知道。
“嗯!”我缓慢地回答她,开始缓慢地筹备如何应付她可能带给我的麻烦。
“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为什么?”我隐约感觉她是在给出某种暗示,因为我看过的许多居心叵测的人想要讥讽你的时候,都会以这句话作为开篇语。
需要交待的是,长久以来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复杂品种。
“因为很少见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光线的缘故,她的脸近乎惨白。这样的脸色越发衬托着她黑得过火的长发。单调颜色的交配不禁让我想起色彩陈旧的人物速写。
“或者说是冷静!”她见我没什么反应,又强调似地说。
“能否告诉我,我现在处于哪种情况之下?”我似乎很厌恶这种意图明显却一直努力压抑意图显露的伪装者。由此你能轻易地得出我不耐烦的理论依据。
“走廊中刚上演了一出闹剧。”她还是以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讲话,可我明显感觉到她夹杂于其中的幸灾乐祸式的语调,这是跟刚才相比最大的变化。
“然后呢?”因为我好奇,所以我不得不保持作为一个“倾听者”应该具备的旺盛的求知欲望。
“是关于Amylee的闹剧!”她又在强调。
“到底怎么了?”
我的焦急应该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似乎研究过拿捏和把玩人心思的火候,持续地、又断断续续的说话方式便能把被设计者圈入到她早已预想到的氛围之中,并且使他毫无戒心地进入到她布置好的情绪模式内,情绪的波动完全受她的掌控。
“娜娜,快快快,你赶紧过来。”周醒大惊小怪的叫喊方式我已经见怪不怪,可是有了曲飞恰到好处的铺垫以后,听见她这声似乎带着惊恐的叫喊声,我立刻感到了不安。“你还愣那干什么?快点!”周醒嫌我迟钝,小跑几步过来拽我。
在我跟着周醒的步调走离曲飞身边时,忍不住眼光浮掠。我似乎是对弥留在她嘴角的诡异笑容恋恋不舍。
那种笑容我可以看成是她对所持态度的强调,还是该看成是我内心深处逐渐形成的排斥,使我产生了原本不该有的虚幻情境。
“你看!”
她应该不是在笑。对,那种表情如果放在极端平静的场合会很贴切、也可以说很平常。一切都很正常,是我多想了,肯定是这样。
在我不停纠结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时,周醒也不停地晃动我的身体试图从某个深处唤醒我。所以当我片面地给出一个有待论证的结论后,才仿佛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用自己的眼睛去感悟世界。
“你看!”周醒又一次兴奋地重复这两个字。
又?!我为什么会觉得她已经是第二次说这两个字?
在这个寻常的早晨,我为什会生活在跟往常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之中?混沌、疲惫、感觉一切虚无……
突然,突然间的阵痛彻底把我拖回现实,我狠命用手按住右边脸颊,才勉强缓解了牙齿带来的神经性疼痛。
是啊,不知道这颗牙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了,偶尔的,短暂且持续的疼痛也会偶尔的,短暂且持续地牵制住我的思想,让我清醒地体会痛带来的清醒。
我缓慢地蹲下,右边的手依然紧按住右边脸颊。我将手肘在膝盖上,目光挑剔地顺着许多大腿拼凑起来的缝隙望出去。这样,我才发现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满脸血迹的小含。看到这一幕时,我的听觉似乎才恢复了往日的灵敏。只是那一瞬间,我的耳朵中充斥了各种嘈杂至极的声调,尤其是小含惨烈的哭泣声,有如一颗定时炸弹那样在我耳边轰然炸裂。
我站起身才感到人头攒动。在我拨开人群快步向前走动时,身体才开始有了触觉。我察觉到一切都逐渐跟上以往的步调,我向前迈出的每一步都似乎在向某种东西缓慢地逼近,只是我还不知道那种东西是预言还是憧憬罢了。
“谁打的?”我冲小含咆哮,这使得周边又归于平静。我明白,那是现实世界中的被恐吓住的宁静。
我的梦已经醒了。
小含透过指尖的缝隙看了看我,但她并没有停止凄厉的哭喊。整个人被泪水浸泡得有点变形。她左边脸颊上有残留的鞋底花纹,鲜红的血从鼻孔不慌不忙地流淌,她也不去擦,也不去堵,只是任它流,顺着她肿胀的嘴角向下流。她那不妥帖的厚重的薄棉衣袖子上沾满了污浊的血迹,那不规则的痕迹应该是她不小心的拭泪所留下的。她就那样依靠在教室后门瘫坐着哭泣,而斜对面的女生厕所里流淌出来的洗过厕所的污水,也或多或少地浸湿了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谁打的?”我用强调的语气再次询问。小含缓缓地将尖厉的哭声收敛到腹中,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咕噜声,仿佛又大块粘稠的痰液卡在那里。她委屈地皱着眉头,垂下来的凌乱碎发被血粘成柱状,衬托着她过于突兀的颧骨。她用看似无神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身后的某个角落,许久我才发现原来她的凝视是一种暗示。
我发现了站在我身后离我不远的杨杉和Amylee。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空气中混杂着一种莫名亢奋的气味。
“你?”我首先将略带肯定的疑问抛给Amylee。
Amylee不紧不慢地摇摇头,眼睛中流动的湿气仿佛有意向我诉说一些事情,但她察觉到某些对她不利的因素,所以只是用游离在面部的似有若无的表情辅助我了解真相。
原来,他俩亲密的靠近不能用“依偎”来诠释。仔细观察后你才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吐纳都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