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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中南海”离操场过于接近,所以那边不堪入耳的叫骂声,起哄声还有小个子越来越微弱的叫喊声源源不断地传入我们耳中,我开始心烦意乱。
“你不会真的不管吧?”我有点按奈不住,首先打破了沉默。
Amylee绞着双手,显然是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
“咱们走远点,听这儿的声音闹心。”胖子平静地看着我们俩,她一定觉得我们是如此的没有骨气。
Amylee拉起我的手,她的手很冰,冷冷地渗着汗。
“走呀!”胖子拽着Amylee的胳膊把她扯向操场的另一个方向。
“胖子,你心真狠!小个子把你怎么了?你犯的着这样对她吗?”我觉得恼火,这句话不由自主地从我嘴里冒了出来。
“她什么样我和Amylee比你清楚!”胖子毫不留情地回击我。
“行,行,不管怎么样,从朋友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我看不下去,你不管我管!”我丢开Amylee的手,向“中南海”走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怎么面对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姑娘。
“我跟你去。”Amylee小跑几步追上我,重新拉起我的手,紧紧地攥着。
“你们真他妈的……算了,我也去,服了你们!”胖子的脚步沉重地砸着地面。
正当我们快步走去的时候,林零等人拎着遍体鳞伤的小个子来到操场。小个子看到我们并没有露出我想象的那种欣喜表情,相反,我从她的脸上只读出两个字:怨恨。
林零看到我们,高高地扬起她那张画着歌特妆容的脸,我看着她那张大厚嘴,不禁有点反胃。
“Amylee,我知道你跟她是发小,但是不管你们关系有多好,今天这事我希望你别插手,我只是给她长长记性。”林零给站在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小个子立刻挨了一个耳光。
“差不多就行了,你别太过分。”Amylee的指甲尖嵌进我手心,不知道是因为怨恨还是恐惧,她的身体颤抖着。
我把Amylee拽到身后,迎上林零自以为是的眼睛,挑衅地正视着她。
气氛渐显尴尬,我们僵持着,林零开始回避我的眼神。
“林零,你看,人你也打了,她也长记性了,这事就算了吧。”胖子耐不住性子,打了圆场。
“你记住,我这是给你面子!”林零把小个子搡到Amylee面前,又用她的细高跟鞋踹了小个子一脚,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她的人走了。
小个子扑到Amylee怀里不停地哭。我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小个子,头发散乱着,身上到处挂满尘土,脸肿的跟包子一样,往日嚣张的姿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她无限的失落和惆怅。
“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胖子为小个子抱不平。
眼前的景象对我触动很大,小个子悲凉的哭泣声像在叙述一段故事,使我感到忧伤,Amylee不断地安慰着她,可是在我看来她是在安慰我们愧疚的情绪。
我又点燃了一根烟,想借它吐出憋在心中的愁闷。
我的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小个子停止了哭泣,她随意抹了两把脸上残留的泪水,开始修整形象,我则站在一边捏着烟头仔细观察小个子的一举一动,甚至表情的变化,我在琢磨她此时的心情。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出于本能地用脚狠命地跺在他的鞋上,于是他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他肿胀的脚上,手自然会松开。我跑离他的控制范围,转身看他的脸,这一看惊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是爸爸。
爸爸的脸被愤怒挤得面目全非,但是我依然能从他的眼睛里读出自责二字。我的变化让他不知所措,更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我弹飞手上的烟头,动作是如此的娴熟,火星溅进他的心,灼伤了他的心。
可能是彼此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干点什么,所以我们对视了很久。
最后,还是爸爸走到我跟前,搂住我肩膀,带我向操场的出口方向走去。
我全身僵硬,机械地迈着步子。
胖子也顺着这个方向走,路过我身边时朝我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嘲笑我,我翻了个白眼回敬她,她才乐颠颠儿地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被爸爸掳去奶奶家。很久没有来过,这里显得陌生又熟悉。
爷爷奶奶见到我的反应还是像多年前一样,爷爷在屋里的各个角落搜寻糖果,奶奶则在抹眼泪,我被爸爸带到另一个房间,开始为时52分钟的审问。
我态度恶劣,明显的不合作,但我还是简略地叙述了和妈妈的生活状况和姥爷的病情。
爸爸故作平静的表情逐渐凝固,我不愿意器乐揣摩他此时的心境,我有点疲惫。
站在奶奶家楼下,攥着大把的糖果,感觉时间倒流,一切又重演,只是我和街对面已崭露头角的新房一样,相比于从前的老街破店,发生了标新立异的变化。
回到家,我闭口不提今天发生的事,长达6年的单亲家庭生活使我习惯在妈妈面前回避所有关于爸爸的词汇和长句,今天也不例外。
我帮妈妈洗菜淘米,想要分担她在这个家庭多扮演的沉重角色。妈妈很少笑,但是刚才却对我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我惊愕地盯住那稍纵即逝的笑容,竟然有点陶醉。
妈妈白天在工厂做蜡模,傍晚下班后又要骑自行车去各个裁缝店推销她廉价批发的纽扣,现在姥爷重病不起,妈妈作为家中的大女儿,自然有很重的担子压在肩头。再加上她是一个好强的人,凡事追求完美,这些正好让小姨和小舅钻了大空子,她们以妈妈的孝心作为幌子,以妈妈能细致入微地照顾姥爷为借口,处处回避这个既成事实,他们虚情假意的问候让我觉得恶心。
表弟每次见我除了向我炫耀和某个漂亮小姑娘谈恋爱,就是叙述学校里的某个“恶霸”欺负了他,他想让我帮他出气之类的话题。他决口不提姥爷的病情,对于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他能给予的只是冷漠的关注,仿佛姥爷患病前疼爱有佳的是我,而不是他!真不明白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还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怀疑小时候成天腻着我,胆小如鼠,贪玩怕事,羞怯至极的孩子不是他,亦或是他由于极度恐惧他凶悍异常,脾气暴躁的妈妈,而过分压抑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导致现在的他具有双重性格,成就了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领。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分析能力,我甚至回想起表弟身上新伤覆旧伤的凄惨模样和小姨疯狂的打骂声。
我皱了皱眉毛,咧了咧嘴,时常觉得表弟的日子比我过得还要悲惨。
我拎起妈妈准备好的饭菜,走过渐渐熟悉的街道,来到医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眼中的医院开始蒙上阴森恐怖的气息,消毒水和药剂的混合气味不再被认为是干净的味道,而是令我反胃的刺激品。我推开姥爷病房的门,每天毫无变化的摆设和颜色映衬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我有点不忍心看这一切。
喂完姥爷饭,我去开水房烫洗饭盒,再次回到病房时,我看到了正在给姥爷擦洗身子的父亲。我退出病房,掩上门,此时应该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间,我不便打扰。
父母刚离婚的时候,姥爷为了阻止爸爸单独和我会面,所以每天到小学门口接我放学,可是即便是这样,爸爸还是创造了一次机会,他提前进入学校,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在教室门口堵住了我。我趴在他怀里哭个不停,他也语无伦次地重复几句问候的话,正在我们难舍难分之时,姥爷找了过来,他把我无情地扯离父亲的怀抱,并恶狠狠地警告他不许再接近我。我三步两回头地跟随着姥爷,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作罢。这次事件令他俩的矛盾升级,彼此仇恨的积攒使他们越来越憎恶对方。但是此时,父亲却毫无怨言地伺候姥爷。人的情感真是复杂多变,难以揣测,更难以理解。
“想什么呢?”爸爸拍了拍靠墙发呆的我。
“没什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使我从心里排斥父亲,我甚至不会和他进行交流。
“你姥爷睡下了,我和你一起回家看看你妈。”爸爸心平气和地说。
在听完他的这个要求后,我有点恐慌,因为我不知道地他回家妈妈会有什么反应,那个被生活折磨够了的女人很情绪化,随时都会做出某种疯狂的举动。
我犹豫不绝,爸爸好像看出了我的为难,拉着我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他从来都是这样,认定了的事肯定会做到,也许我倔强的性格正是他的遗传。
我们前后进了家门,妈妈没有我想象中那样不近人情,他甚至为爸爸沏了一杯茶,他们心平气和地交谈着,以这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方式交流着,我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
十七。我只向往这样的幸福……
更新时间200957 19:01:42 字数:609
爸爸开始频繁光顾医院和我们的家,其实说到这里,我不知道该用什么人称代词修饰“家”这个充满感情色彩的字眼,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亲手由爸爸组建起来的家庭,是否应该由一纸判决就将他无情地排斥在外,至少到目前为止,还应该不应该如此看待一个“外人”。
家里又有了男人的气息,而且是曾经令我无比眷恋的气息,我翱翔在被安全感包裹的空气中,心里泛起层层涟漪,即使这一切是建立在生活负荷和生命终端的极度压抑之中。
值得欣慰的是,没有人再阻拦我去奶奶家,这突如其来的自由反倒使我不太自在,总觉得这一切像一个早就设好的圈套,引诱我坠入,但我想不出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魔力,让我心甘情愿并面带微笑地接受一切有违我思维方式的套路。
爷爷跟六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每天嘴里都会不停地赞扬毛主席,辱骂小日本和历史上有名的叛徒汉奸。作为一个经历过长征,参加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抗日战争和为平息内战而努力的老红军,他的灵魂仿佛永远滞留在那个年代,而他的肉体却被肩头未取出的弹片带回现实。我早已习惯爷爷的行为举止,这样的疯癫状态现在看来反倒觉得亲切可爱。
“吃!”爷爷端上他亲手烙得糖酥饼,并把盘子推到我面前。其实爷爷除了嘟囔革命往事以外,其余时间说话少且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