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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和安小姐一块上了车,彼此说了几句送别的话,马车轱辘转动,在土路上压下车印子,伴着斜阳越走越远。
春福刚回去准备收拾碗筷,李秀娥挫着手问:“还有没有剩的,我得给你大哥和张桐带回去,他们还饿着肚子。”
她本就是照着人数做得刚刚好,李秀娥过来她又不能赶人,她就是吃得再少也没东西可吃。饿着自己事小,不能饿着客人呀。摇摇头说:“没有了,嫂子快回去给大哥他们做点吧。”
李秀娥不死心:“你做饭好吃,趁着你家灶火还开着,给你大哥侄子做碗面,我也省劲些。”
春福没有看她,径自开始收拾碗筷,只把方才的话当耳旁风。一碗面,动动手的功夫,可她就是不情愿。以前哪遇到过这么让人瞪眼的人,谁都顾着自己的脸面,算了,不想了,今天做了这么多事,她自己都累得够呛。
锦娟何尝不知道遇着这么个人有多堵心,从春福手里接过碗筷:“你去歇会儿吧,累了一天了,这些我和连生嫂收拾就行了。”
春福也没客气,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揉着发酸的肩膀,她就是被季成给惯坏了,第一次做这么多人的饭,身子骨有点受不住,看着连生嫂说:“二宝要是上了学堂,嫂子做吃的也得精细些,读书识字可是费脑。”
连生嫂满手油腻,笑着回头:“可不是,家门口守着他婶子这么个好手艺,他嘴上可是短不下。”
李秀娥最后只得跺着脚含着气回去了,这笔账一时半会儿算不完那就慢慢的算,反正时间长得很,自己做嫂子的说话不管用,她哥总能管得了她吧?等正儿八经地对上,春福还能不能不把人放在眼里。
连生嫂朝着院口努努嘴:“这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你们两口子,要我说人怎么着也是错,软弱了被欺负是活该,像猪一样壮实了又得遭人惦记,不给又是没良心,话全给人说完了,咱们还怎么过日子?”
锦娟将洗干净的碗用布子抹去水,跟着说:“可不是。我瞧着这世上的条条框框就是定下来折腾老实人的,咱们自个儿就得想明白了,那些个大嘴巴算什么,理他们做什么?我瞧着收拾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回了啊,赵云明儿去镇上,我还有东西得让他带。”
连生嫂陪着春福坐了一会儿也回去了,一大早就过来了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院子里瞬间就空寂下来,阿宝趴在她旁边有劲地啃着鱼骨,她把刺给剔来,留下不会扎到的喂给阿宝。
好不容易等到季成回来,天都要黑了,她站起身迎上去:“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季成攒着眉头说:“和巧云说了会儿话,还说到了季亮。”
春福叹口气:“巧云不合离了?他们两口子的事也闹了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缓和的可能?”
季成将壶里的热水倒在盆里,添着井水洗了把脸才说:“听巧云的口气是不打算过了,我去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在她家,帮着剥玉米,瞧这样子,怕是难。她说每个月头她屋子的窗台上都放着银子,该是季亮放的,第二个月她特地一夜未睡却也没等到人,现今季亮倒成了个迷,神出鬼没无踪迹。季亮留给她的银子,她觉得拿着不合适想给我,我没要,季亮的那摊子事我懒得管。”
春福接过他递来的帕子给他擦背:“天凉了,以后还是回屋里洗吧。明天还要收玉米,今儿早点睡觉。成天忙活连个喘气的功夫都没,时间长了怎么受得了。”
季成将她揽到身边拍了拍她的脸颊:“咱家地不多,一天正好从地里把粮食给弄回来。谁知道什么时候下场雨,发霉了这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春福靠在一边看着他:“明天我和你一块去,又不是没干过活。今天才觉得在家里养得身子骨都散了,才做了一顿饭就累得浑身不得劲,以后要是碰个躲不过去的活可怎么办,还是多动动,免得越发懒了。”
季成轻笑一声:“你明天等天气暖和些了再出来,不过就算你吃得圆圆滚滚我也不会嫌弃你。”
春福拍打了他一下,不管什么时候面黄肌瘦算不得美,可是太过圆润了也并不好看,她时常在镜中看自己有没有变,生怕自己日子一好过身子也跟着无法无天起来。
第二天一早季二婶就提着置办好的东西赶去了巧云家,她倒是觉得这些东西喂了巧云那个白眼狼太过可惜,可是对着自家老头子凶恶的目光她不敢不去。
两家离得不算远,一路上大多是认识的人,见她来了都惊讶不已,更有好事的和她打招呼:“季家嫂子已经好些年没来了罢?今儿这是做什么来了?”
季二婶只觉得脸上发烫,旁人不过是笑话她这么一把年纪登门给亲家说好话来了,顶着众人嘲讽的目光,她可算是将一辈子的脸都丢干净了。进了巧云娘家的院子,巧云正在清理院子,想来是要晒玉米。
巧云正要回屋里去喝水,抬眼看见来人先是一惊,既而是慌乱,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对她刻薄的老人。正巧娘从屋里出来,瞧见了登时冷了脸:“你来做什么?让你家季亮痛快些,不像个男人拖着算什么意思?别挡了我娘巧云嫁好人的路。”
季二婶赔笑道:“亲家这话说得多伤人,我们家里这段时间事多,这会儿才缓和过来。我这不拿着东西向你赔罪来了?巧云是个好媳妇,她爹觉得最近亏待了巧云心里过意不去,骂了我好久,我这会儿清醒了,赶紧拿着东西就来了。巧云啊,你和季亮两口子关系好,没必要因着爹娘糊涂就断了这门好姻缘。我这次来就是想你能原谅我,给娘这个面子,和娘回去成吗?”
“我家巧云不可能跟你回去,她要是敢没出息的回去我就当没这个女儿。她怀着你们老季家的孩子倒在雨地里,你们有谁关心过她的死活?觉得家里的那个宝不成器又想把我女儿骗回去?她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你们不稀罕,我们自己心疼。”
巧云刚想说什么,嫂子从屋里出来,不咸不淡地说:“娘,那是人家巧云和季家的家事,您就别跟着掺和了,免得将来落了埋怨。”
巧云娘正气头上,心里还因为季家亏待自己女儿而委屈,听这个时时刻刻想撵走自己心头肉的坏儿媳这么事不关己的话,顿时大怒:“闭嘴,吃着我家的饭喝着我家的水,还没学会怎么说人话?不想待了滚回你家去,别给脸不要脸,就得你家后娘收拾你才成。”
巧云的大哥刚从地里拉了一趟玉米回来,将娘的话听进耳里,想着娘为了一家和气很少发脾气,肯定是自己那婆娘又说歪道话了,将平板车放在院口,大步进来指着那婆娘说:“你说什么浑话了?真是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是吗?”说着走上去就扯着人,大嫂吓得身子都颤。他虽没真动过手,可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巧云娘拉住他:“数落两句就行了,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季婶子想让你妹子跟她回去,我是不乐意,咱家里就你一个爷们,你做主罢。”
“我也是那句话,我家妹子在你季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岂是能轻易抹去的?婶子不必抱这种心思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将你家季亮找回来,痛痛快快断了才是。别挡了我妹妹过好日子的路。”
季二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睛看向巧云:“你是什么心思?我不听别人说什么,我就要你的一句准话。”
巧云平静地笑笑:“我听我大哥和娘的话,我和季亮……已经没可能了。这是他放在我窗前的银子,我们没了瓜葛放在我这里也不合适,今儿正好您拿回去罢。”她转身回屋里拿了钱袋出来放进季二婶的手里,逐客的意思明显。
季二婶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无奈地叹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强迫你,我这就回去和老头子说。”
巧云看着她越发远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心上的担子终于能放下来了,她对季亮从未有过任何亏欠,他们的缘分太浅,浅到连十年都走不到。这样也好,他不用再为难,她也不用再愤愤不平,他们各自远走,谁也不耽误谁。
☆、第75章
秋没过几天就迎来了冬天,寒冷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出门,却不得不为了讨生活而在冰天雪地里奔波。
春福紧赶慢赶给季成做好一件新冬衣,填充着雪白的新棉花既轻便又暖和。加上捞鱼的那段时间,季成偶然猎了只棕色野狐,他本来打算送去镇上卖了,春福拦着让他剥皮,将毛笔经过处理做成了一顶狐皮帽子,帽子两侧垂下来正好能护着耳朵不被冻伤。
今儿季成起身时惊醒了春福,热炕睡起来真是舒坦,整个身子都被热意包裹,夜夜安睡。季成怕春福受了委屈,花了些钱买了木炭回来,他每天回来天已经黑透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样春福生活做饭也省劲些。
春福伸伸懒腰才坐起来,季成扣紧最后一颗扣子回头看她,抿嘴笑:“怎么不多睡儿,今天估计更冷,你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春福打了个哈欠:“不睡了,这会儿天还早,我还能给你做点热食吃,头次送腌鱼给酒楼也不知道能不能拉得住客人。蘑菇和木耳那些少送些,这会儿也算个稀罕物,要的该不只一家,到时候等人上门来找咱。这日子总算快熬到头了,等你不用早出晚归我这心也就能放下了。”
季成一下一下温柔地摸着她的长发,她越发丰盈了,白色里衣的系带未系紧隐隐露出阵阵风情,白皙点红珠的浑圆让他看热了眼,赶忙错开眼:“再加紧些就能完了,以后这么好赚钱的活怕是难找了。”
春福从旁边拿过外衣披在身上,闷声叹了口气:“我倒不想你在找这样的活去,这都成亲多久了,聚少离多的。看看前阵子的事儿,想起来就糟心。旁人就算了,可那人是锦娟,我就看不得赵婶子仗着赵云不在家欺负人。”
季成倒是听人说起过这事,因为春福的缘故,两家来往颇多慢慢的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