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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妇道人家挽得好看但也不至于看起来邋遢不成样子。
“包子等回去的时候再买也成,难得来镇上吃点好的,哪有你这么省钱的。”
季成嘴上数落,心里却疼惜不已。春福想家里就季成一个人赚钱养家,这会儿挥霍了,万一以后遇着什么事要用钱可怎么办?
赶着这年头,人们吃个包子都得再三思量,以至于老板的生意并不好做,开门到现在一个都没卖出去,正坐在门前的长条凳上发呆,见来了客人,赶忙起身迎上去:“咱家的包子馅多皮薄个大,素馅儿两文一个,肉馅儿三文一个。”
季成给春福买了个肉馅儿的,又买了几个素包子,在里衣的口袋里取出钱递给老板。
春福咬了一口,柔软有弹性的面皮和肉馅儿齐入口,香味在口中弥漫,唇上沾了油更显光亮小巧,季成递给她帕子让她擦嘴,她转了转眼问:“那个人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
季成顺着春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来往的行人,嘴唇微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板抬眼看过去,很快又低头,嘴里说着:“那人说自己是从北边翼城来的商人,路上和仆人走散了,还说他是裴家公子,谁要是帮他,等他家的人来了必定重谢。笑话,谁人不知翼城裴家那是富得流油的家世,他家公子出门必定排场极大,怎么会流落至此?谁都防他是个行骗的人罢了。”
春福多看了他两眼,那人虽衣着破烂,却难掩他身上的清贵之气,双手按着腹部明明饥饿难忍,却不开口。这人,便是行乞也不是站着不动口不开就能成的。单凭这个确实无法让人信服,让她留意到的是在他脖子上挂着个类似于家族印章的物什,若不盯着细看着实难发现。
春福只是觉得这人求人却还摆着架子,太过有意思,当即拿了两个包子送过去,嗓音软软地:“给你吃。”
他有些犹豫,还是春福强塞到他手里,他道了谢才接过来,虽饿得狠了却还是保持文雅吃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骗子,这些人居然不信,当真是没眼力劲儿。
她转身跑到季成身边,仰起头像是讨夸赞一般:“他饿死了,可怜,我吃饱了。”
季成握住她的手,嗓音徐缓温柔万分:“你高兴就好,现在去买新衣裳好吗?”
春福见他并不生气,也跟着一喜,重重点头:“嗯。”
☆、第十五章
穷人家的小娘子大多有手艺,家中松动了便会到布庄扯几尺布自己缝制衣裳,男人女人孩童的,无不得心应手,以至于布庄两侧摆放的成衣鲜少有人问津,不说绫罗绸缎就是稍次的价钱也极贵。
春福见季成向小伙计问中等衣裳的价钱,知道自己拦着也没用,径自走到最后面角落里,那里挂着的衣服也不知挂了多久落满了灰尘。按理说这里的衣服比旁的更便宜些,她想了想跑过去拉着季成往这边走,指着角落里,声音轻快:“比我身上的好。”
那小伙计开口道:“这是去年的款式,因为有瑕疵被我家掌柜给忘在脑后,前几个月才拿出来,多数小娘子因着是旧物,且还贵不如自己买料子做划算。你们若是要也可算你们便宜些。”
春福一喜,眨巴着两只圆润大眼看向季成重复着伙计的话:“便宜。”
季成对眼前这个女子生出更多的怜爱,他突然觉得她一点都不傻,知道为他着想,她不过是生得太过干净了,不被任何污浊所侵扰,在人生路上缓慢行走,更多的人没有耐心,不愿意等待所以才会嫌弃她。
“你看那里的更好看,穿出去让别人羡慕你。”季成耐心地哄着她,这个人跟着自己受尽众人的嘲笑和讽刺,或许别人觉得是张家占了便宜,可他自己却觉得春福跟着自己受了太多委屈,并不是一件衣服就能补偿的。他知道,若是春福神思清明应该是要嫁入大户人家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其实占便宜的是他才对。
春福连连摇头,她板着指头算了算:“能穿好多,要那个。”
季成也不知道她算清楚了没有,旁边的小伙计捂嘴偷笑:“小娘子想替你省钱,大兄弟瞧着也不是富足的就依你家小娘子罢。掌柜也正发愁这些衣裳不好卖,你们也算是帮了忙。”
一件普通成衣要五十文,伙计说的便宜也不过只少要七文钱,而季成原先看中的需要一百五十文,足足能买三件春福看中的次品。
季成依了她,看着伙计比照着春福身量拿出三件稍大的出来,抖落尘土给他们包好,春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买的正合身万一明年长了就不好了。
从布庄出来,季成带着她在卖小鸡的摊子上挑了两只鸡仔,春福听着它们叽叽喳喳地喜欢的紧,揣在怀里宝贝的很。季成又去上次的糕点摊买了些糕点,在一整条街上逛完,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往回走。
春福四处乱看的眼睛终于消停下来,季成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生怕被那些不看路的人给撞到了。
镇上有一座赌坊,听闻老板与县官有几分交情很是猖狂,谁要是在里面赌输了不给钱除了挨一顿好打还要还比赌时所欠多出的三十文钱。时常有人拉拢过路人进去,季成多是绕路走。这次却不见人拉拢,却见赌坊的布帘被人掀起,从里面飞出个人来,打手门不留情地往死里揍那人,口中骂骂咧咧:“玩不起还充什么大爷,你家人再不送银子来,可别怪我们凶狠做了你。来人,把他带走。”
季成不过看了一眼,却蓦地僵了身子,春福察觉仰起头问:“怎么了?”
那人……那人分明是前些年去当兵的大堂兄季坤,一直没听到他的音讯,这会儿怎么会在这里?季成猛地想起季亮惦记家中首饰的事,季亮绝对不会有这心思,感情是二叔为了给季坤还赌债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要不然吃喝不愁的日子怎么就紧巴起来?他冷哼一声,带着春福大步离开,人若沾赌便毁了,他更加不会心软。
春福这一路将看到的东西全记在心里,方才有好几个壮汉和妇人提着篮子卖从山上采来的蘑菇,看那水灵灵地卖相极好,到现在太阳升高了都没见他们卖出去,原本满脸期待终是萎靡起来,连带着篮子里的蘑菇也变了样。农家人总是把自认为宝贵的东西拿出来卖,以换取供日常所用的花销,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春福知道自己这条路现在走不通。
他们刚回铺子,装货的人也刚到,金掌柜从后院唤了自己和春福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儿来,季成将纸包塞到春福手里让她们分着吃,自己转身出去干活了。
木质窗子被打开正好能看到忙忙碌碌的人们,先前站在那里的落魄公子已经没了踪影,入眼的是光着膀子的季成,古铜色的皮肤在太阳光照射下发出光。春福不知道那一麻袋货有多重,可看着比季成还壮实的汉子都累得直喘气,心里不禁一阵心疼。季成看着健硕,身上却没几两肉,只见他背着麻袋快速送到车上,他比别人要快一些,连步子都迈的很大。
金掌柜家的女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嘻嘻地说:“季成是这些人里最能干的,我爹很喜欢他,他一个人就能抵三个,我爹给钱很痛快。”
春福回头坐好,打开季成塞给她的纸包,两手捧着送到她面前:“吃糕点。”
金家虽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日子却也过得有滋有味,这些东西早吃腻歪了,出去拿了个小盒子过来,献宝似的打开,只见是腌制而成的各种果子零嘴,白砂糖裹在上面像是一层细雪,看着馋人。
“这玩意儿是别地的商人路过镇上匀出一部分卖的,我手快才买到这些,没买到的别家小姐想买我手里的,我才不卖呢。你知道吗?这镇上的大户人家最喜爱这些新奇东西,花多少钱都乐意。”金小姐将盒子推到她面前,示意她:“你尝尝。”
春福没有客气,拿了个放在嘴里,味道不如现代技术确也不差。她心里有了思量,却不好说出口。
金小姐认真地盯着她,直到她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才娇声道:“好吃吧?”
春福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动人家的精致食盒,既然是花重金都难求的东西她又何必做那掉价的事儿,吃了几块突然想起季成吃两个包子并不能饱,想到方才路过个小馆子,看着金小姐说:“我……想买面给季成吃,不走这里。”
金柳儿起身带她从后门走,春福手里有这两天季成给她的铜板,加起来有十个,一碗打卤面便花光了,老板认得她身后的是旁边铺子金掌柜的女儿便应了春福提的要求,直说让人忙完直接来吃面就好。
金柳儿随她回到屋里,摸着下巴好奇地问:“我听人说你傻,怎么瞧着不像?傻子哪能像你想这么多事?”
春福抿嘴,经她这么一说心里倒也有几分认同,也没理她只是将桌子上的糕点推到她面前让金柳儿吃。外面的日头越发烈,饶是季成额上也满是汗,这个该渴的厉害。这个男人除了出卖自己的力气没有别的办法,春福不能突然变得聪明起来,这样说不过去,只能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这个机会什么时候出现她也不知道。
这次的货并不算多,季成提着一口气忙完,太阳都已经西斜了。金掌柜亲自端了茶碗进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我这铺子里要是有你这么个精干人就好了,要不干脆来帮我吧?”
季成家里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而且人长久不见会惦念,若是时候长了,他又是个有脾气的,三言两语不对闹起来伤情分,接过茶来一口饮尽,抹去额上的汗水:“不了,家里还有事要忙,金掌柜看得起我,要是有事到百吉酒楼那里找三伯让他给我带个话就成。”
金掌柜见了春福便懂了,他是放不下家里的小娇妻,虽说是个样貌好的可惜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若是被歹人给惦记上了,这头上可就少不了一顶绿帽子,叹口气惋惜道:“也成。这是今儿的工钱,你给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