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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话许碧当然不会说:“总要请了太医来诊过脉才能确定。”
“今儿是初一,正月里也不宜宣太医……”许夫人真是急死了,“若是袁昭仪有孕,怕也不好再抚养大殿下了吧……”
许碧心里一动,似乎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袁胜兰本来也没多么喜欢皇长子,从皇长子明显跟她并不亲昵就能看出来,她不过是想占着皇长子,弄个孩子在自己宫里,跟梅皇后姐妹两个别苗头罢了。
可别人的孩子总不如自己的好。倘若袁胜兰自己有了孩子,多半也就不稀罕皇长子了。所以这才是袁胜莲跟许瑶眉来眼去的原因?袁胜莲乐见许瑶再抱回皇长子?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走到一块儿的?
这些话,许碧当然不会跟许夫人说。许夫人也发觉自己有些失言,毕竟眼下袁胜兰还没说不养皇长子呢,她这话若是被传到袁胜兰耳朵里,恐怕袁胜兰就是再不喜皇长子,也会占着不撒手了。
一念及此,许夫人连忙就换了话题:“初三总要带姑爷回来吃顿饭吧?路氏都盼着你回来呢。”
许碧嘴角抽了抽。盼什么盼啊。路姨娘在庵里呆着,她随时想看她都能过去,倒是许家,年前好说歹说的硬把路姨娘接了回去,不就是怕她初三的时候不肯回娘家么?
回就回吧,反正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只要跟许家保持礼节上来的来往就行了,至于说许家想打她什么主意,那也得看她肯不肯让人打呢。
诰命们都出了宫,承恩侯夫人却是与梅若婉一起去了长春宫。皇次子的困劲儿过去了,在乳…母怀里转着大眼睛四处地看。他是个很好性子的孩子,也不爱哭,承恩侯夫人看着就爱得了不得,亲自接过来抱了,打发了人下去,才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抱到交泰殿去?”
梅若婉就噘起了嘴,把皇次子抢在怀里,拉了脸道:“我自己的孩儿,为何要送去别人处!”
承恩侯夫人皱眉道:“什么叫别人?那是你姐姐!还是中宫皇后!耀哥儿让她养着,将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梅若婉抱了皇次子轻轻摇晃,看他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定定地瞅着她,小嘴巴咧开一点像是在笑,就觉得心都要化了一般:“就是姐姐不抱耀哥儿去养,谁还能越过他不成?皎哥儿再怎么说,生母也不过是个婕妤!”
承恩侯夫人急道:“那袁昭仪今儿那模样你难道没看见?若是她有孕,生了儿子呢?”
梅若婉抿了抿嘴:“那也在耀哥儿后头呢。长幼有序!”
“胡说!”承恩侯夫人有点恼了,“莫说这等不知轻重的话!袁家再是倒了,上头还有太后呢!若说长幼有序,大殿下才是长子;若从生母这里论,将来袁昭仪若生了儿子,只怕这位份一提就提到你前头去了!这般算来,咱们耀哥儿论长论贵都占不着,不叫他在你姐姐那里占个嫡字儿,如何能入主东宫!”
虽说不是皇后所生,但自幼养在嫡母膝下的孩子,论出身就是要比同是庶出的兄弟们贵重几分,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
梅若婉被母亲说得无言以对,便红了眼圈:“我也是舍不得。这是我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舍得送与别人?”
承恩侯夫人被她哭得心里一阵阵难受,叹道:“这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好。再说,你们是姐妹,养在交泰殿里,莫不是你还见不着了?”
梅若婉拿帕子掩了脸,从指缝里瞥了母亲一眼,细声细气地道:“就算养在我这里,姐姐想见也随时就过来了,倒是若养在交泰殿,我怎好整日往中宫跑呢?母亲何不与姐姐说说,把耀哥儿先记在她名下,等耀哥儿开蒙,就送到交泰殿去让姐姐来教。”
这话连承恩侯夫人都没法接了,半晌才道:“这怎么成……”记在梅皇后名下,却不让梅皇后养?承恩侯夫人就是偏心小女儿,也觉得委实有点太过了。
梅若婉就倚在承恩侯夫人身上,把皇次子举到她面前:“如何不成?母亲快看,我一抱,这孩子就笑,是知道我是他亲娘呢。姐姐到底不曾生养过,哪知道这母子分离的苦处。再说,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姐姐再怎么喜欢,也不会比我疼他更甚。若是送去交泰殿,不说别的,单是换了地方,少不得就要哭。母亲是不知道,皇长子当初送去袁氏处养,听说是夜夜都哭,病了好几场呢。母亲难道舍得你外孙也这般折腾?”
承恩侯夫人看着白胖胖的外孙,如何舍得?梅若婉把孩子塞进她怀里,搂着她的肩膀撒娇:“母亲就帮我与姐姐说一说罢。待耀哥儿大些,换了地方也能适应,姐姐再接过去养也不晚哪。”
承恩侯夫人被女儿晃得发晕,只得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便豁出这张老脸去与你姐姐说说。只是等耀哥儿大了,你可不能再变卦了。”
承恩侯夫人出了长春宫,便又去了交泰殿,并不提梅若婉,只说是自己的主意:“孩子实是太小了,到底还是在亲娘身边安心。若搬过来,你自然会待他好,可这母子连心,那血脉感应是比不得的。就似你小时候,总不要别人哄你睡,一定要我。就是睡着了,换了人你也睡不踏实呢……再说,也不是不抱过来,只是要等大一些能离了亲娘才好呢。”
梅皇后淡淡听了,也只点了点头:“母亲说得有理,耀哥儿还是养在妹妹那里好。”
承恩侯夫人松了口气,试探着又道:“那这记名的事儿……”
旁边的捧雪已经忍不住攥起了拳头,梅皇后却只笑了笑:“皇上的意思,若要记在我名下,就得抱到我这里来了。如今看来,倒不妨缓上一缓。否则母亲这些话,到时候难道还要与皇上说一遍不成?”
梅皇后抬出皇帝来,承恩侯夫人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却也有些不满:“这样事,又何须惊动皇上……”
梅皇后正色道:“母亲此言差矣。这是要上玉牒的大事,不经皇上如何办得成?”
这却是正理,承恩侯夫人也只得扯了几句闲话,起身告退了。她才出交泰殿,捧雪已快要炸了:“这,这简直岂有此理!”
梅皇后轻轻一嗤:“这倒也好。”梅若婉还真以为,她就那么稀罕她生的孩子呢,“不必管她。倒是景阳宫那里怎样了?”
捧雪勉强压了口气道:“景阳宫派人去宁寿宫,悄悄把宁寿宫的太医请去了,如今还不知消息……”自从上回太后抱病几个月,宁寿宫那里就有太医常驻,一日不歇的。
梅皇后垂下眼睛,喃喃道:“如此看来,袁氏多半是真有喜讯了……”
第135章 有孕
最关注景阳宫的, 其实既不是交泰殿也不是长春宫,而是宁寿宫里的太后。
“昭仪如何?”太医既然是宁寿宫这里派出去的,最后自然还要回宁寿宫来回话。
“昭仪……有些像是喜脉。”太医很谨慎地回答, “只是日子尚浅, 下官也无甚把握。”
宫中妃嫔承宠, 自有彤史记录,皇帝上回去景阳宫距今日才三十八日,若是有孕,脉象也确是不显。但宫中这些太医, 诊喜脉都是一等一的功夫,便是还不到一个半月, 他们也该有七八分的把握才是。
故而,这太医今日的回复便显得有些含糊了。袁太后盯着他又追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喜脉?”
这问得太医更为难了,只得深深垂下头去道:“据昭仪身边宫人言道, 昭仪癸水素来准时, 这月已晚了八天,不妨再过几日看看……”
袁太后半晌没说话,太医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好容易才听袁太后道:“既如此, 再过十日你去诊脉。”
太医应过,起身退出殿外。他虽是皇帝指定长驻宁寿宫的, 但终究是个男子,便是年纪已将六十,也不能在后宫过夜, 故而每日都是天黑之前出宫,次日天明再入宫的。
此太医姓傅,说起来他这岁数也是当爷爷的人了,每日这么个跑法也辛苦,因此家里总是备了马车在宫门外等着,几个儿子轮流来接。
今日来的恰是长子,傅大爷见父亲脸色不大好看,不由得担心道:“父亲可是身子不适?”在宫中做太医看着十分荣耀,其实是件辛苦事儿,那些贵人,个个手握大权,哪个又好奉承呢?自己父亲在宁寿宫服侍已有将近十年,连带着他们傅家在京城都有名,外人看着何等风光,可父亲回家来从来不谈宫中之事,近几年更是眉头时常紧蹙,当差愈发谨慎,这些,外头的人又哪里知道呢?
傅大爷很是担忧父亲,他心里明白父亲脸色不好多半是因着宫中之事,却并不敢问,遂只能问父亲的身体了。
傅太医长长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低声地道:“今日,太后娘娘命我去景阳宫为昭仪娘娘诊脉,昭仪似是喜脉。”
傅大爷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若说是喜脉,这便该是件大喜事,父亲万不该是这副模样的。傅大爷于医术上平平,未能继承父亲的本事,可头脑却是极灵活,傅家的药堂,坐堂的是他两个弟弟,经营起来却多是他的主意。
他虽则并不行医,少年时却也是跟弟弟们一样学习过医术,于家中传下来的那些行医笔记更是读过不少,这会儿稍稍一想,便有些悚然地低声道:“莫不是——假孕之相?”
怀孕也是可以做假的。有些药物可以令女子停经、作呕、胃口不开、喜食酸辣,连脉象都与喜脉十分相似。不过,以傅太医的医术,自然是能分辨出来的。
看傅太医点了点头,傅大爷瞬间就脑补出了袁昭仪假孕争宠,借宫人之腹生子,甚至是混淆皇家血脉的一部部大戏,谁知傅太医后头说出来的话,却让傅大爷更吃了一惊:“袁昭仪的身子,似是食了什么药物,于孕事不利的。”
于孕事不利,说得再直接一点儿,就是有人下了避子药。且傅太医接着又来了一句:“袁昭仪自己显然不知,而伺候景阳宫的,素来都是程太医。”
其实当初袁胜兰进宫,傅大爷以为自己父亲也得顺便伺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