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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就把人杀了?”袁胜玄不由得大怒,“他们也不先打听打听司俨的身份!而且,既是要杀,为何又不全杀光,还留下人来报信不成?”
这群倭人!果然这等小国里出来的野蛮人根本没有头脑,只知道杀杀杀!而且,他们跑到福建去做什么?
“大约是看着江浙一带巡防得严,又想去福建劫掠——”袁胜青按按眉心,“且不管他们去福建做什么,横竖不在我们辖下,便出事也是那边顶着。只是……福建守备定是不成了。”
袁胜玄脸色更阴沉了。福建守备是他们看好的人,可是事事不顺。先是想用来联姻的袁胜莲跑了,现在倒好,眼看着这守备位子都坐不住了,倒省了袁家一个女儿。
当然,袁家并不想省这一个女儿,只是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件事了:“钦差那边,究竟是否知道他们是倭人?”这才是最要紧的。如果知道了,再上报朝廷,那倭患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之前所说沈家为争功而夸大倭患的话就成了笑话,倒要轮到他们袁家为人所笑了。
“目前看来,应该是没有。”袁胜青有句话没说出来,他觉得司俨当时也未必就是起了疑心,多半是那些倭人自己心虚,所以才大开杀戒。却没料到这是钦差队伍,里头很有些侍卫是好手,所以未能将所有人都杀掉,自己反而损失了些人手。
“还算他们机灵,未曾留下活口,只有几具尸身,当是分不清是倭人还是海匪的。”倭人就这点儿好处,除了语言不同,跟本朝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从尸身上是分不出来的。
“沈云殊倒是去得快,那几具尸体他从头到尾都看过,恨不得能剖膛开腹,看看心肝有没有什么两样。”袁胜青也是一肚子憋屈,只能讽刺一下沈云殊解气了,“只可惜,他还不能叫死人开口说话!”
“即使分不出来,钦差被杀,朝廷也要下旨严剿了。”袁翦总算开了口,“虽是在福建出的事,江浙也也免不了。”
袁胜玄略一思忖便道:“既然如此,眼下也顾不得别的了。朝廷的旨意一下,沈家父子两个必定要借机翻起大浪来,咱们家不能被他们压下去。”
这个不用他说,袁胜青也知道。之前沈家父子一到江浙就想着剿匪立功,只是那时候他们初来乍到,连地形都还没摸清楚,又不习水战,翻不起太大的浪花来。
只是沈云殊那小子太有本事,也不知他是天生就该打仗还是怎么的,马战步战熟习,水性竟然也通,来了不到一年,就成了浪里白条。虽还比不上袁家兄弟两个,却也要算是好水性了!
不单是他,连着他们带过来的那一批人也都学得很快,若不是那一回背后一记暗箭,把他按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怕是那会儿就要折腾出动静来了。
说到这个,袁胜青就不由得暗恨,怎么这小子就那么命大,居然就没一箭射死他呢?现在可好,他死里逃生养好了伤,反而比从前更能折腾了。这次朝廷若下旨严剿,沈家父子必定是要领兵的——前头沈云殊练着兵就剿了杜老七匪帮,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带兵?
有这机会,沈家父子不往死里捞功劳才奇怪呢,只怕沿海这些大大小小的海匪,保不住多少了。
“我知道。这时候,也顾不得想以后的事了。”袁胜青阴沉地道,“朝廷真要严剿,咱们家也得立功。至于人——以后总会有的。”
沈家要立功就得剿海匪。袁家若不想被他们在军功簿上压下去,那也得剿啊。如此一来,海匪还能剩下多少呢?至少现在成气候的这些,大约是统统留不住了。
“只是,若沿海真清静了,咱们家只怕也就不稳当了。”袁胜玄冷冷地道。
带兵好不好呢?当然好了!各种油水且不必说,单说你一个武将,若是手里没有兵,那就是一根光杆儿,基本就是个摆设了,只有掌兵,才是实权!
但,国家承平,武将的用处就不大了。所以,可以说必先有国家不宁,才有武将的用武之地。对国家来说这不是好事,但对武将来说,这才是机会。就比如说沈家父子为什么能把西北管得一块铁板也似?还不是因着西北常年打仗,他们在那里镇守了十几年,有足够的时间去经营。
结果现在呢?西北一太平,沈家父子不就被卸磨杀驴了?当然,这两头驴还不肯乖乖被杀,硬要来江浙继续踢腾,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正是出于此原因,袁家对江浙的海匪才没有赶尽杀绝——真到了那一天,他们袁家也就没用了。
海老鲨帮虽是没了,袁家却打算在剩下的一些海匪中挑出一两个来联络一下。过几年他们成了气候,袁家不就又有了用武之地?
可恨这计划现在是被那群愚蠢的倭人给打乱了。他们这一杀人不要紧,却给了沈家兴风作浪的借口啊!
“那些以后再说。”袁翦也开口了,“你妹妹刚进宫,正是不稳当的时候,咱们家不能在这时候被沈家比下去。”大不了过几年,再重新扶持呗,难道海匪还会少吗?
说到袁胜兰,袁胜玄也微微皱了皱眉。他在杭州城坐镇,袁胜兰的消息他这里还要更灵通一点儿,晓得袁胜兰这会儿并不怎么得宠,还是梅皇后的那个妹子更得皇帝喜欢:“早叫这丫头多读点儿书……”
袁胜青摆了摆手:“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再说,梅家那丫头确实是个绝色的……”
袁胜玄冷笑了一下。袁家武将出身,对读书这事儿都不怎么热衷的,女儿家也是一样。袁胜兰打小就不爱读书,袁夫人又太宠爱她,看她被大房的袁胜蕊比下去,不说督促着她发愤,倒是总说些“女孩儿家读多了书会生些胡乱心思”,就由着袁胜兰不学无术。及至袁太后那里递过意思来要让袁胜兰进宫的时候,袁胜兰已经十三岁,再怎么补习也赶不上了。
“我看,父亲还是应该着人往宫里送个信,怎么能提点兰儿一下。不如梅昭容美貌也就罢了,总该学着善解人意一些。若不然,便是皇上看在袁家和姑母的份上,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生得绝色的女子自然是占便宜,可这世间不是绝色的难道就不活了?所谓柔能克刚,什么是柔呢?温柔小意,做解语之花——不,就是解语草,男人也会多看两眼的。
袁翦皱皱眉头:“这些自有你姑母教她。咱们只管做好外头的事就行了。”又看了一眼次子,“你也不要总想着这些小事……”一个大男人,总想女人家的事算什么呢。
袁胜玄只得站起来听训,等袁翦说完了,才道:“或许是儿子多心了,只是儿子觉得——”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姑母不知兰儿的性情,便是教导,兰儿也未必听得进去。”
其实他想说的是,太后真的会尽心教导袁胜兰怎么争宠吗?反正,袁胜玄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但这话他无凭无据,只是自己心里有些别扭,到底是说不出来的。
不过他这话袁翦倒听进去了:“都是被你们母亲宠坏了!”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多少也有数,连自己的父亲和兄长都没怎么讨好,现在叫她去讨好皇帝,只怕……
袁胜青对这个妹妹倒还有几分宠爱,便岔开话题道:“京城的事儿慢慢商议,先说眼前罢。”
袁胜玄眼睛微微一眯:“依我说,倒不如趁这机会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袁胜青不由得看了弟弟一眼,“若是能,早就除了。”
“如今不一样。”袁胜玄冷冷一笑,“沈家要抢功,就得出战。这些倭人给咱们惹来这么大麻烦,也该他们出出力了。”
袁翦沉声道:“你是说,还跟上次一样……”
“对。”袁胜玄肯定地道,“只是这次绝不许他们再出岔子了。就告诉他们,杀了钦差,朝廷必要下令剿倭,若是不趁沈家与海匪相斗的时候下杀手,等沈家清剿了海匪,腾出手来,死的就是他们了!”
“这倒可行。”袁胜青想了想道,“这次杀了钦差,他们也知道是闯下了大祸。只是这事儿,须得做得缜密。而且,也要防着这些倭人日后拿此事要挟咱们家……”
“他们必会要挟的。”袁胜玄嘴角浮起一丝阴沉的笑意,“而且这些人凶恶愚蠢,几次行事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并不甘心为我们所用。所以,没必要留着他们。”
袁翦眼睛一亮:“你是说……”
袁胜玄淡淡地道:“为了倭患的事儿,咱们家是肯定要吃点亏了,毕竟司俨那边已经报了上去,倭患确是有的。在此事上,咱们家已经落了沈家一步了,若是沈家人再死于倭人之手,只会显得他们高瞻远瞩,咱们家倒成了昏聩无知,鼠目寸光了。”
袁胜青总算有点明白弟弟的意思了:“倭人杀了沈家父子,咱们再灭了倭人,总算也是一功?”将功折罪,也就没人好再拿前头的事来说道,毕竟高瞻远瞩的人死于倭人之手,而鼠目寸光的却灭了倭人呢。
“这主意不错。”袁翦实在是烦透了沈家父子,简直好似两只打不死的苍蝇——不,苍蝇只是烦人,沈家父子却是跳蚤,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狠狠咬你一口,咬得你坐立不安,却又偏偏打不着他。
“这次,一定要好生筹划!”袁翦下定了决心,“绝不能出纰漏!那印章,也该拿出来用了。”
袁家父子在家里密谋的时候,沈家父子也在书房中谈话。
“夫人说,你表妹——”沈大将军提到儿子房里的事,也有点尴尬,“她想聘了你表妹给你做二房……”
沈云殊立刻就咳了一声:“父亲,不是儿子驳夫人的好意,但表妹原就是因为不肯做妾才来投奔咱们,到了儿反而在咱们府里成了妾,这成何体统?不说传出去名声好不好听,就说母亲若泉下有知,怕也不愿意自己兄长的女儿为妾吧?再说,表妹被逼为妾,又该怎么想我们家呢?”
沈大将军皱着眉头道:“我也觉得这样不大妥当,但玉翘那丫头对你有意,若是如此,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