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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他这一生活得太累太辛苦。
爱得太苦,却依旧义无反顾。
苍天无情,人却有情。
颜诺,一言为诺,倾尽此生,人如其名。
他为自己的诺言而死,他不负此名,只是徒留悲默。
凤君华抿了抿唇,眼角酸涩,却已经再无眼泪。
将他放入洞穴中,她捧着土,一寸寸将他淹没。
魑离和魅颜原本要上去帮她,云墨却对他们摇摇头。
她此刻心中悲痛愧疚,若不做点什么,定会长期积郁于心头不可发泄,久而久之会积郁成疾。
早料到会有今天,他做好了准备,她却还没有。
很早很早他就知道,颜诺于她而言是特殊的存在,无关乎情爱。人的一生不光为儿女私情而活,还有其他,若说玉无垠是她年幼未曾清楚萌动之时情感的依托,那么颜诺于她更甚者知己朋友。若非颜诺对她用情太深,她又无法回应,也不至于俩人互相对立。有的事情命运既定无法改变,有些事情确实心之所动,无可奈何。
凤君华亲手为颜诺立了碑,跪在墓碑前。
离恨宫高层人员也早就来到山顶,见此,全都跪了下来,呼啦啦一大片。而尽头,满目红枫包围,唯有孤单的墓碑遥遥而立。
清风吹起,翩翩红枫落下,将这一片天地燃烧成火红一片。
凤君华对着颜诺的墓碑重重磕了三个头。
颜诺,离恨宫有很多人,以后你在这里,便不会寂寞了。
但望你能,安息。
……
已经来到仙踪山,自己的家门口,哪有过门而不入的道理?
凤君华回头看着云墨,云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走过去拉着她的手。
“我还从未来过你的离恨宫,不请我下去喝杯茶么?”
凤君华怔了怔,“你不去前线指挥战争么?”
云墨扬眉,“你这是在赶我走?”
凤君华瞪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墨笑了笑,拉过她的手。
“玉伦关有爹在,而且经过这一战他们都伤得不轻,这几个月不会出事的。”他顿了顿,叹息一声。“今天是大年初二,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
凤君华也有些怅惘,时间过得真快。
“走吧,我们下去。”
离恨宫是不允许外人踏足的,但云墨与凤君华本来就是夫妻,自然是不受约束的。
魑离和魅颜知道她此时心情压抑沉重,也不喜欢那些隆重的欢迎仪式,便撤走了所有人,让他们该干嘛干嘛。
上一次来离恨宫的时候,还是两年多以前,再一次踏足这个地方,凤君华的心境难免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云墨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过,看着离恨宫的内部建筑,道:“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我那时候那么小,哪能设计出这么辉煌的建筑?很多地方是我娘给我的建议,我又酌情改了一些。”
离恨宫的建筑带着几分欧式风格,高贵又富丽堂皇,比之人间的皇宫也不遑多让。
云墨没再多说什么。
凤君华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当初设计离恨宫的时候,自然也有她自己的闺房,不过她这么多年回离恨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压根就没在这里住过一晚,不过还好,她记得图纸上描绘每一间房和密室的方向。带着云墨七歪八拐的来到一个小院子里,庭前风景如画,栽种着各色奇花异草。
她一挥袖,无形之中有结界破开,空气里有暗灰的空气散开。
两人走了出去。
整个离恨宫,自然属她的房间最为奢华亮丽。
彼时她年幼,喜欢争强好胜,什么都要最好的,便是连自己的房间也吩咐一定要布置得最奢华繁复。但还好,她的品味不俗,虽然华丽却也不显得低俗,处处透着大气与雅致。
踏上镂空阶梯,来到二楼。推开长窗,迎面风声吹来,花香扑入鼻端。
“这里能看见整个离恨宫的风景。”
云墨揽过她的腰,道:“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凤君华一顿,抿了抿唇,靠在他身上,不说话。
云墨又轻轻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青鸾,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自己的生活,他也不希望你郁郁寡欢。”
凤君华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一时之间郁结难解而已。
云墨顿了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上柔缓不少。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兴许你会好受不少。”
“嗯?”凤君华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好消息?”
云墨眉眼弯弯,道:“崔宛芳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什么?”
凤君华十分震惊,“你是说?”
云墨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孩子是你大哥的。”
凤君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半晌才说出一句。
“怎么可能?”
她可是知道的,沐轻寒和楚诗韵成亲两年多,一直有名无实,所以楚诗韵到现在都未曾有一子半女。
为此她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她知晓沐轻寒不愿意碰楚诗韵,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因为身上的蛊毒,他不愿意连累楚诗韵,另外就是为了她。
如今他体内蛊毒已经解了,也就不用有所顾忌。
她一直觉得,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许再过一段日子,沐轻寒就会接受楚诗韵。毕竟楚诗韵是那样一个知书达理又宽厚温柔的女子,并且还是他的结发之妻,他没道理不好好待楚诗韵。
只是现在却告诉她,崔宛芳居然先怀上了沐轻寒的孩子,这让她不得不震惊。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沐轻寒为感激崔宛芳的救命之恩,才让她怀自己的孩子?
其中原因为何,也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北方,大雪纷下个不停,便是连新年热毒也冲散殆尽。
听琴关上窗子,低声咕哝道:“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都要大,瞧着样子估计还得下一段日子。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消停。”
紫菱恰好端着托盘进来,闻言就道:“西秦地处偏北,气候本来就冷,你再念叨也没用。”
听琴吐了吐舌头,看了看托盘上的药。
“这是给姑娘的安胎药么?”
‘姑娘’两个字让紫菱眸光微闪,有些暗淡。表小姐已经怀了龙胎,可沐轻寒依旧未曾给她任何名分,柔太妃也劝说过沐轻寒,但沐轻寒一直未曾理会。偏偏表小姐自己也不在意,安安分分的呆在后宫里养胎,反倒是让柔太妃莫要为这些小事去打扰陛下。
这哪里是小事啊?
表小姐自从被废了武功,身子就大不如前,而且又为沐轻寒解了体内的蛊毒,更是柔弱。况且女人怀孩子本来就是累人的活儿,表小姐如今的状况,那更是比普通女子怀孕更难熬。
听琴掀了厚重的帷幔,两人走进去便看见崔宛芳裹着厚厚的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正坐在软榻上一针一线的缝制衣服。
紫菱连忙三两步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小几上。
“表小姐,您身子不好,如今又怀着孩子,太医嘱咐了您要多休息,不可伤神,您怎么动起针线来了?”
她不由分说就将崔宛芳手中做了一半的布料给抢过来,随意的就仍在一边。
“这些事儿交给宫女做就行了,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这偌大个皇宫,难不成连一个可供使唤的丫鬟都没有吗?”
紫菱心里有气,沐轻寒不给表小姐任何名分,若非柔太妃时刻关照,宫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宫人早就不知道将表小姐欺负成什么样了。
想当初表小姐在玉佛山那也是堂堂正正的主子,流落到这西秦来,平白被人利用了不说,如今连怀了孩子都不能正名,还得忍受那些人背地里的白眼嘲笑,她哪能不气?
听琴在旁边低着头,未置一词。
崔宛芳自然知晓紫菱是在为她不平,摇摇头。
“你啊,火气不要那么大,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表小姐。”
紫菱都快急死了,表小姐还在跟自己开玩笑。她忍不住抱怨道:“您这是何苦呢?”
崔宛芳将绣篓里做了一半的衣服拿起来,继续刚才的工作。
“我现在过得很好,很满足。”
紫菱见她又开始做衣服,刚要去给她抢过来,却发现她做的乃是婴儿的服饰,怔了怔。
“表小姐,您这是…”
崔宛芳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是给我的孩子做的。”
紫菱看着她眼中含着的慈母神色,忍不住心中泛酸。
“表小姐…”
“紫菱,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崔宛芳打断她,声音依旧平和。
“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后悔。”
紫菱一噎,将满腔的劝说生生的咽了下去,弯腰将小几上的药碗端起来。
“这是奴婢刚才给您熬的安胎药,您趁热喝了吧。”
崔宛芳含笑点点头,一碗药很快入腹。
“没其他的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紫菱欲言又止,终是福了福身。
“那您好好休息,奴婢先告退了。”
轻盈的脚步声步出了殿外,崔宛芳才将针线放了下来,看着垂落的珠帘,互相碰撞的声音敲打在她心头,缓缓荡漾出阵阵涟漪。
她眼神微微恍惚,手指抚上自己的腹部,想起那天和秦云舟的对话。
“先生,小女子有一愿望,不知道先生可否答应?”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可以么?”
“可以。”
……
“只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他体内的蛊已经种植多年,被养得越发阴毒。你被废除武功身体本就大不如前,再将他体内蛊移植到自己身上,更会蚕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