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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难得的在快进入十一月还没下雪,大抵也是为这两个新人祝福吧。
凤君华这样想着,嘴角便溢出了淡淡笑容。
……
这一夜有人洞房花烛,也有人感叹人生,更有人在黑暗的房间里久久沉默。
崔宛芳失踪了,他知道。当日他担心那铁令或许不能第一时间杀了她,于是在东越边境埋伏了杀手。然而在知道有另一拨人追杀崔宛芳的时候,他便放弃了。崔宛芳的求助信号没有飞到颜家,他知道,被人截住了。那人的目的看起来似乎和他相同,然而又似乎在筹谋别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索了。
知道那个女子无辜,但他却不能放任有丝毫能威胁到她安全的隐患存在在这世间。
崔宛芳不死,颜真义便有办法通过崔宛芳接近她。
不可以。
只要她可以好好活着,他不在乎做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他要她好好活着,开心幸福的活着。
那些罪孽,那些仇恨,那些怨念,那些报复,全都让他来承担吧。
……
三天后,西秦城郊一条蜿蜒的小路上,有华丽的轿子缓缓走过,忽然在半路上停了下来,轿子里的女子道:“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侍女恭敬道:“回禀夫人,前方发现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
“身受重伤?”
轿子里的女子似乎有些讶异,听声音也不过二八年华,看这行头,也知道是贵族人家。
“是的。”侍女道:“此女子看起来不像咱们西秦人,又一身的伤,只怕是遭了仇家追杀才至此,而且她浑身湿淋淋的,显然是从在河里漂浮了不久。”侍女的声音顿了顿,带点低沉。
“夫人,恐怕不是良善之人,要不要…”
“不。”
妇人的声音虽然清淡却十分决断,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救她。”
侍女似乎很有些讶异,急急道:“夫人,虽然您此次出行十分严密,但保不齐有人知道您的行踪,万一是刺客…”
“那正好。”妇人的声音带点笑意,“如果是特意接近我的刺客,正好抓起来审问。”她顿了顿,又低低道:“前面就是钟鸣寺,佛主之前,怎能见死不救?”
侍女没了声。
过了一会儿她又低低叹息了声,“我既来求佛,自然要行诚心善行之举。若见死不救罔顾他人性命,于杀人者又有何异?不用说了,将她安置好,待我拜佛回来再说。”
“是。”
侍女吩咐人将那受伤的女子扶起来,忽然发现她胸前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咦了声。
身后原本要走的妇人听到那声音,又道:“怎么了?”
“夫人,这女子身上有血书。”
“血书?”
这回她声音讶异之色更重,而后沉声道:“拿过来。”
“是。”
侍女匆匆将那血书递过来,轿子里伸出洁白如玉的手,将那血书接过,不过一会儿,她立即掀开轿帘,惊惶的走了出来。
“救活她,不惜一切。”
------题外话------
咳咳,那啥,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颜诺太残忍了?
第三十八章 他的良苦用心
天气越来越冷了,还不到十二月,便开始下雪。窗外树枝被覆上厚厚的积雪,屋瓦上也白茫茫一片,往日繁华的街道也没什么人,倒是旁边酒肆茶寮时常三五成群的坐着一群人喝酒嗑瓜子谈笑议论纷纷。
凤君华裹着红色大氅,神情有些恹恹的。
一个月前云裔就带着新婚妻子凤含莺去了边关,慕容于文自然也去了,原先热闹的帝京顿时安静下来,熟悉的人都走了。不过想想平时她也不怎么出门,就算小莺没走,两人也很少聚在一起说。如今都走了,顺亲王倒是时不时的进宫陪云皇聊天。好在如今朝中没什么事,云墨也不怎么上朝。好吧,那人性子本就如此。早些年四处奔走,也没见他把什么朝政大事放在心上,如今正好惫懒。
下个月二十二就是云墨的生辰了,她正发愁到时候该给他准备什么生日礼物。虽然两人夫妻之间不用计较这么多,但好像一直都是他在为她付出操劳,她便理所应当的享受,好像有点不太说得过去。
她想着上个月自己生日的时候云墨给她安排的那一场花灯盛景,她的确很是欢喜。那么,他喜欢什么呢?
手指漫不经心的抚摸火儿身上的毛,表情一会儿沉凝一会儿郁闷又一会儿气馁。火儿实在忍不住了,吱吱叫了两声。
她这才低头看向它,小家伙窝在她怀里,瞪着一双碧绿色的眸子,颇为幽怨的看着她,明显觉得自个儿委屈。它能不委屈么?盼了十多年,主子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她失忆忘了它。于是它便日日盼着她恢复记忆,结果恢复记忆以后吧她眼里心里最重要的却又是云墨那个比狐狸还狐狸的妖孽。俩人如胶似漆恩爱正浓,倒是把它抛到了一边儿。
不公平啊不公平!明明它才是主子的爱宠好不好?怎么一下子自个儿地位就降了这么多?
凤君华瞧着它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爱。
“你又有什么不满的?你整天吃得好睡得足,身边还有一大堆丫鬟伺候着,王孙公子也没你过得悠闲,就你整天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没气度。”
火儿瞪着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嗯,好吧,如果它有胡子的话。
凤君华又笑了,干脆躺下来,将它抱到胸前,看着它的眼睛。
“是不是她们把你伺候得太好了,你最近脾气越发见长了,该打。”
说罢就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看似惩罚。
火儿瘪嘴,心中愤愤不平。
它是千年灵狐,脾气本就暴躁,不过这些年跟在人类身边,已经被磨平了好多了好不好?要是换做十多年前,谁敢动它一根手指头,它一口咬下去保证对方立即没命。
凤君华嘴角扯出一抹笑,又有些黯然的感叹。
“火儿啊,你说他生日我送他什么好呢?”
火儿立即从鼻子里哼了声,不高兴的撇过头。那男人有什么好?长着一张招桃花的脸,又嘴毒心黑,真不知道主子喜欢他什么。
凤君华又敲了敲它的头,“哎,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我?好歹你跟在他身边十多年了,了解他的喜好吧?”
火儿心中十分鄙夷,你还是人家妻子呢,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哼哼。
凤君华嘴角勾起无奈的笑,越发有些闷闷不乐了。
火儿瞧着她的样子心中又有些不忍,心中道:“他还能喜欢什么?不就喜欢你呗。”
凤君华笑了出来,点了点它的鼻子。
“这还用你说?”
火儿又哼了声,双手抱胸,不理她。
这还闹脾气了?
凤君华扬眉,转过它的头,道:“好了,知道你怪我这些日子冷落你了,不过你一个宠物,难道还让我天天陪你不成?再说了,以前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不是巴不得离我远远的么?也没见你成天腻在我身边,现在这是怎么了?”
那是你虐待我。
火儿愤愤不平的想着,那时候她还是慕容琉绯,抓它也是为了沐轻寒,结果发现它的血救不了沐轻寒,就将它丢在一边,还不给它吃,害得它饿了去找东西吃的时候被慕容琉仙那个女人抓住了,还拔了它的指甲,它现在还记得那种疼的滋味。
不过…
火儿低着头有点心虚的想,最后还是她救了它的,还断了慕容琉仙一根手指,倒是狠狠替它出了口气。
而且自那以后,她对它其实挺不错的。那时候她才七岁不到,整天心事重重的。它呆在她身边一个月,听到她说得最多的就是玉无垠。所以在知道云墨对她情根深种的时候,它很是不忍心打破云墨一腔热情。
这些年它跟在云墨身边,没人比它更清楚云墨对她用情有多深。去年刚找到她那会儿,他甚至都不敢去见她,跟她相处也总是小心翼翼。她随心所以处处防备,不知道他心中多么惊惶失措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要说他喜欢什么,它还真说不上来。
喜欢玩弄权术?喜欢算计人心?地位身份权利美人云墨都有了,还缺什么?
哦,缺孩子。
可这两年内,云墨是不会让她生孩子的。
想到这里,火儿也不免叹息了。
那个男人太强大了,强大到在去年之前,除了一个凤君华以外,没什么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这样的人,你说他还能喜欢什么?他最想要得到的也得到了,其他身外之物,可有可无。
除了她自个儿,云墨还看得上什么?
主仆俩在这里纠结的时候,云墨已经回来了,瞧着凤君华躺在软榻上,和她的爱宠大眼瞪小眼,不由得有些好笑。
“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
凤君华瞥他一眼,也不坐起来。
“再睡下去就成猪了。”
火儿在心里闷闷的想,他不就巴不得把你养成猪么?抱起来手感好啊。
心中这样想着,冷不防云墨已经伸手过来,轻轻巧巧的将它提起来就给扔了出去。
它吱的一声尖叫,随即落入了曼书怀中。
云墨坐下来,低头看着凤君华。
“不高兴?”
凤君华瞅着他,也不说话。
云墨扬了扬眉,凑近她。
“怎么了?”
就近看着他,越发觉得他眉目温润如画,长眉下一双眸子似波澜壮阔的大海,寂静而深幽,任是人间千百忧愁繁华,也不敌他眼中一晃的惊艳。而眼下链接高挺的鼻梁,似雪峰又似暖玉,找不到丝毫瑕疵。鼻下一线薄唇,完美得恰到好处,引人想要去招惹探究。
她想着小时候初见他的时候一刹那惊艳恍然以为是天人,但从小她见过的美男子太多,师兄那般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