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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只是留下浅浅的红印。
云墨原本是逗逗她,见她半天不说话,神色悠远而歉疚,似乎沉浸在了某种回忆里。
他本就心思玲珑,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灵活的穿上衣服便下了床,将她揽入怀中。
“不要想了,那些都过去了。”
她手指触碰他的胸口,指尖落在某个地方,她刺的,当然会记得那个位置。
“是不是很痛?”
“你要听实话?”
“嗯。”
他想了会儿,道:“伤口不痛,心痛。”
她心里一揪,颤抖着说道:“对不起…”
他叹息一声,“怎么现在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了?这可不像你。”他扳过她的脸,低头认真的凝视着她。
“其实我现在很庆幸当初你刺我那一剑。你刺得越深,就会将我记得更深。算起来,我还赚了。”
她知道他是在哄他开心,只是抿着唇不说话,双手环过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上,好半晌才道:“子归,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以后我不会再伤你的心,永远不会。”
“好。”
两人好一阵耳鬓厮磨后才走了出去。
魅颜和魉佑一直守在外面,看到他们出来,很聪明的装聋作哑,只恭敬的行礼。
凤君华轻咳一声,面色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们就在这儿呆着,我们去去就回来。”
“是。”
南陵使者原本应该来云墨的营帐,不过因为云墨存心晾着他,也只能暂时安置在顺亲王的营帐内。顺亲王此时也听说他俩出来了,便急急回来带路,去了他的营帐。
使者只有一个人,已过不惑之年,生得一脸正气,看着有些迂腐保守派的格调。
云墨带着凤君华施施然走进去,使者立即起身施礼道:“常某已经恭候太子和太子妃多时了。”
云墨坐了下来,挥挥手。
“御史监常大人,素来以刚毅正直巧舌如莲著称,本宫早已久闻大名。”
老常嘴皮子抽了抽,也不意外云墨知道他这个人。眼前这个人,连他们殿下都视为平生大敌,他自是不敢小觑。
“能得殿下记挂,是常某的荣幸。”他十分客气道:“常某此次是奉敝国太子殿下之命来给云太子送一份邀请函。”
他说着便从袖子里取出一份函书来,立即有士兵接过来恭恭敬敬的呈给云墨。
云墨瞥了眼,打开迅速浏览了一遍。下方老常还在说,“敝国殿下说,此次因贵国太子妃之故,贵国挑起战争,导致天下纷争不断,将士死伤无数,便是敝国太子和云太子也深受重伤,双方两败俱伤。再这么打下去,伤亡只会更重,想必这也不是云太子想看到的结果。所以敝国殿下诚心求和,并邀云太子单独详谈。”
他顿了顿,又看向凤君华,道:“当日永和公主刺杀云太子妃一事实在有些蹊跷,其中只怕存在着什么误会。殿下已经收到敝国圣上圣旨,若云太子妃还不解气,圣上愿意将永和公主交由太子妃处置,只望太子妃能以天下百姓为重,平息心中之怒。”
云墨已经看完了请函,凤君华似笑非笑的开口了。
“听常大人这口气,好像在责怪本宫太过小气不通晓大义,因私人恩怨就挑拨得四国征战,导致百姓哀嚎遍野死伤无数了?”
常大人面色微变,道:“太子妃误会,常某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没有对太子妃有污诟之意,还请太子妃明鉴。”
“好一个就事论事,好一个误会。”凤君华嘴角一勾,“去年贵国永和公主刺杀本宫一事可是在南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时本宫没太看清,不知道常大人是否在场。不过宁王大婚,许多朝臣都去了,想来其中也包括了常大人。本宫也不说其他,就请常大人你这个目击证人来告诉本宫,此事可是本宫冤枉于贵国?”
常大人面色有些沉,“太子妃…”
“常大人今年应该也才不惑之年吧。”凤君华懒洋洋打断他,“想来应该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常大人脸色更沉,东越这边的将军副将都面带几分骄傲之色,看向南陵的人难免也就有些鄙夷。顺亲王在旁边坐着,心想这太子妃还真够伶牙俐齿的。这御史监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就被她这么几句话给堵得无法反驳。果然先人说得对,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云墨笑吟吟的喝茶,一句话都不说,一副娶妻为妻的模样。
常大人深吸一口气,道:“太子妃没冤枉永和公主,当时常某的确在场,也亲眼目睹了此事。”
凤君华挑眉,眼中闪过几分欣赏。难得他不扭曲事实推诿做作,倒是比明若玦那虚伪的老狐狸正直多了。
“既然如此。”云墨放下了茶杯,这才开口了。
“贵国明知是贵国永和公主无辜刺杀本宫爱妻,父皇派使者远赴南陵请求贵国陛下给一个说法,贵国陛下却不承认此事,敝国不得已才开战,倒是累得本宫的妻子遭天下骂名。如今已经过了几个月,这时候敝国才愿意交出元凶,不觉得晚了点么?”
常大人心底一沉,知道这两人都是难缠的主儿。他不是笨蛋,当初明月清刺杀凤君华那件事本就透着古怪,可是时隔几个月,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总是明月清就算是被算计了,那也是因为她本就心思不纯,否则又焉能为人利用?
“云太子言重,永和公主乃敝国嫡出公主,一向受陛下宠爱,陛下爱女心切,且当时那件事太过蹊跷,陛下才没有交出永和公主以消太子妃之怒。如今天下战事连连,百姓苦不堪言。常某知晓云太子一向仁爱臣民,定然是不忍见百姓受战火之苦,敝国圣上和殿下也认为这场战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以免增加不必要的伤亡。”他沉吟一会儿,道:“是以敝国圣上才将永和公主送到玉伦关,交由太子妃处置,希望云太子以天下大局为重,各自退一步,具体事项敝国太子殿下已经相邀云太子详谈。”
云墨挑眉看着他,忽然道:“常大人好一张巧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明太子能让你来做这个使者,的确有眼光。”
“不敢。”
老常很客气的拘礼,“云太子心思缜密能言善辩,天下无有不服。”
云墨只是笑了笑,“常大人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吧,那本宫就不送了,请!”
老常怔了怔,似乎没想动他就这么下逐客令。
“云太子,那…”
云墨收起了那封请函。
“七日之后,本宫定当赴约。”
老常松了口气,站起来拱手道:“如此,常某就告辞了。”
等送走了常大人,凤君华才瞥了眼身旁的云墨。
“今日你怎么那么好说话?我还以为你得挖苦他一番呢。”
云墨漫不经心道:“他不过一个使臣而已,又不是明月殇,我何必如此小气?”
凤君华哼哼两声,心想太子殿下你就没大度过好不好?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你脸皮更厚的人。
顺亲王开口了,“殿下,南陵明皇向来奸诈狡猾且心狠手辣,此次议和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云墨含笑点点头,“无妨,既然是议和,他们也表现出了诚意,我们太过计较就显得咄咄逼人了。反正只要结果不坏,过程如何,都不重要。”
顺亲王一惯知道这个侄儿心思难测,此番开战固然是天下大势所趋不可避免,但也有暗自和明月殇较量的成分儿在。他都没想到,明月殇会主动提出议和。不过照现在双方情势来讲,议和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那明月清已经出嫁为妇,他这样做也不怕得罪朝臣。”
云墨抬头看他一眼,淡淡道:“在明月清启程赶赴的前一天,宁安侯已经递交了辞呈,然而在离开京城的途中全家被杀,举族倾覆。”
顺亲王微微一惊,战场上对于别国这些事儿传播得还是比较慢的,况且他之前一直在养伤,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他还真狠。宁安侯世代忠君爱国,没想到就这么…”
凤君华冷笑,“忠君爱国又如何?我义父不也是对他忠心耿耿么?最后落得一个什么下场?他们南陵皇族的人向来如此,自私自利唯我独尊,尤以明若玦为最,其心之狠,无人可敌。”
顺亲王不说话了。
云墨站了起来,拉过凤君华的手。
“走吧。”
回到自己的营帐以后,一个白色的物体立即窜了过来,正是已经被云墨丢给魅颜看管几个月的火儿。此刻一入凤君华的怀抱,它立即十分依赖的霸占着她,一双碧绿色的眸子诉说着哀怨,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凤君华好笑的抱着它,又看了眼云墨。
“魅颜不是把你照顾得挺好的吗?天天吃好住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火儿还是趴在她怀里,哼都不哼一声,只是眼睛瞥向云墨时带了几分怒意和控诉。
云墨瞅着它,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你以前那个提议不错,是该给它找只配偶,省得以后它天天打扰我们。”
火儿立即瞪大了眼睛,飞扑过去就朝着他的脸抓去。
凤君华吓得大叫,“火儿住手。”
云墨轻易的抓住了它扑过来的爪子,悄悄在它耳边道:“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该讨好我。”
火儿愤懑的瞪着他,显然十分生气。
凤君华已经坐到了云墨身边,一只手把火儿踢过来。
“他说得对,你要是伤了他,心疼的还是我,我还是得天天照顾他,到时候就没空管你了,又要把你丢给魅颜她们。”
火儿气得吹胡子瞪眼,那眼神明明就在说。
“你见色忘宠,你没爱心,你…”
凤君华揉了揉它的耳朵,“没办法,谁让你只是只宠物不是人呢?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个人也得是个男人,他更不会允许你呆在我身边了。所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