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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细防着就是。”她的声音被打断,“不要小看他,我还得闭关很长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不要来打扰我。”
“你想去哪儿?”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
听起来不过尔尔的对话,谁也没料到几年后会造成天下多大的动荡,又给凤君华带来多大的打击和痛楚。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如今凤君华和云墨还在悠然前往南陵,他们持请帖而来,一路上畅通无阻。二十多天后,便已经踏出金凰到达南陵国境。
而此时,凤含莺则在自己屋子里,翘着二郎腿啃苹果。
天气越来越冷了,便是向来气候温暖的南陵也不时的飘过雪花,冷彻心骨。而更冷的,却是人心。
云裔坐在一边,不发一言的盯着她。好多天了,这女人对他依旧不冷不热。他都快说破嘴皮子了,她还是不跟他走。
“小莺。”
“你别说了。”凤含莺将苹果核吐出来,瞥他一眼,懒洋洋道:“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云裔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那我去杀了那小子,看你嫁给谁。”
“你去啊。”
凤含莺盯着起身的他,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他死了我就成寡妇了,而你因为嫉妒而杀南陵宁王,好不好就弄得两国动乱战争四起了。到时候我就成了红颜祸水,你也会被东越的朝臣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云裔转身,阴测测的看着她,咬牙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她笑脸如花,“不敢,只是世子您脑子不大清楚,我给你分析分析,免得你一个不小心闯出什么祸来还得连累我,那我多冤啊是不是?”
云裔沉着一张脸,偏偏她又十分无辜的样子,让人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得无奈的坐下来。
“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嫁人呗,还能做什么?”
她躺在美人榻上,依旧漫不经心。
“你再说一句嫁人试试?”
身影一闪,他已经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浑身上下瞪出个洞来。
她瞥他一眼,“你想干嘛?”
“不干什么。”他忽然又笑起来,桃花眼里闪动着魅惑的光泽,悠然俯身而下,用一种十分温柔而危险的语气说道:“你要嫁人是吧?好,嫁了人就得洞房。不如我们调换一下顺序如何?先洞房再拜堂?”
在他说后面一句的时候她已经下意识防备,然而他却比她更快一步的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只得睁大一双美丽的桃花眼死死的瞪着他。
“云裔,你个王八蛋,快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还没说完他又意识到不对,这话怎么听着像良家妇女被纨绔子弟调戏而惊慌失措的求助呢?
某个纨绔子弟丝毫不为所动,而且十分配合的用手挑起她的下巴,色眯眯道:“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凤含莺欲哭无泪。
大哥,这不是言情小说啊,你用得着那么上道么?
偏偏他说完还低头下来,手指落在她腰带上,似乎还打算跟她提前洞房。
凤含莺脸色变了,低低道:“云裔,你给我住手。”
他不为所动,目光很专注的落在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上,挑开一件又是一件,他似乎在玩一个十分有趣的游戏,偏偏动作又轻柔又漫不经心,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涟漪情缠的味道。
凤含莺咬牙切齿,低吼道:“云裔,你再不住手,我真的叫…”
他似乎很不满意她的聒噪,直接抬手又点住了她的哑穴,将她最后两个字给截断在了舌尖。
她瞪大眼睛,他不会玩儿真的吧?
不要啊,姑奶奶我现在还没打算失身呢。
云裔压根儿没看她脸色,手指灵巧的将她的外衣给掀了,一层层解开,就剩下了最后一件里衣,偏偏这衣服是丝制的,又比较透明,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里面水红色的肚兜。而她平躺的姿势如海棠春睡,墨发自两旁泼洒开来,衬着如凝脂般的肌肤,一直滑到脖子和锁骨,看起来别有一番动人勾魂的美态。
就连见惯美色的云裔见到她这副样子,也不由得眼神暗了暗。这女人平时太过张牙舞爪,很容易便让人忽略掉她本身属于女人的精致和曲线之美。如今这样安静下来,便透出那种沉静而幽深的美。介于少女的青涩妇人的成熟妩媚之美,更是让人难以侧目。
他轻笑,“哎,女人,你呢就该这样,平时不要咋咋呼呼的像个小麻雀似的,平白浪费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多可惜啊。”
凤含莺瞪着他,心里倒不紧张了,这厮果然是在跟她开玩笑。
云裔坐在她旁边,低头凝视着她,眼神渐渐变得温柔了起来,而后叹息一声。
“小莺,不是我要干涉你不给你自由,但你任性也要有个度吧?”
凤含莺眼神微闪,抿紧了唇。
云裔又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到南陵来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
凤含莺眼神微动,张了张嘴,又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以眼神示意他给自己解穴。
云裔皱眉,终是给她解了穴道。
凤含莺坐起来,三两下将被他解开的衣服收拢,再瞪了他一眼,这次倒没再跟他对着干,冷静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要做?”
云裔呵呵一笑,“你又不喜欢明月澈那小子,为什么要嫁给他?我又不是傻的,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想不明白?”
凤含莺哼了声,又眯了眯眼,道:“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不信明月殇和明若玦那老狐狸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以为利用我把我姐引来就能杀我姐了?真是异想天开。”
“甭管他们是不是异想天开了。”云裔道:“说罢,你到底想做什么?”
凤含莺眼珠子转动,道:“我听我姐说明若玦似乎很宠香妃,也就是小澈…咳,明月澈他娘,而且爱屋及乌对明月澈也格外宠爱。所以这次他大婚,明若玦肯定会亲自来主持。”
“你想…”云裔恍然大悟,而后脸色慢慢变了,低斥道:“你疯了,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他忽然声音一顿,皱眉道:“这就是你住在宁王府的原因?”
凤含莺不回答,而是问道:“我姐他们什么时候到?”
“放心。”云裔面色不大好看,“在你大婚之前一定能赶到。”忽然又想到什么,道:“她知道你想做什么,所以才让离恨宫的人来助你?”
“应该是的。”
凤含莺回答得漫不经心,挑眉斜眼睨着他。
“所以你那么着急做什么?你看我姐都亲自来了,不会有事的。”
云裔沉默着,眼神有些复杂。
“小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创造一个契机?南陵和东越,总有一天要打破表面上的平和,而你,如今就在冒险。”
凤含莺眼神闪了闪,笑眯眯道:“哎哟花和尚你真是了解我啊。”
云裔又默了默,最后叹息道:“小莺,你用不着如此…”
凤含莺哼了声,挥了挥手道:“行了,别废话了,姑奶奶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你再磨磨唧唧的就给我滚蛋,别在这儿婆婆妈妈的,比女人还啰嗦。”
云裔一噎,好一会儿才道:“你非如此不可?”
凤含莺这次干脆就不理他了。
云裔默然看她半晌,而后似下定决心一般,道:“好,既然如此,我帮你。”
凤含莺又躺下来,不凉不热道:“什么你帮我,是我在帮你们好不好?你插手那是理所当然。”
云裔不跟她呈口舌之快,“随你怎么说吧。”他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得先离开了。”又想了想,还是不甘心道:“就不能换种方式吗?你非得跟那小子大婚?”
凤含莺哼哼两声,“那你告诉我什么方式才能让明若玦那老狐狸出宫?”
“就算他出宫,身边还跟着一大群人呢,更何况还有明月殇和颜诺…”
凤含莺眼神深了深,歪头看着他。
“哎,你说,颜诺真的背叛我姐了?”
“什么背叛?他本来就是明月殇的师弟,况且颜家和南陵皇室颇有渊源,他帮助明月殇是早就意料到的事。”云裔淡淡道:“上次在金凰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可是…”凤含莺始终还是不大相信颜诺会这么做,“颜诺现在选择投靠了南陵,就等于与我姐为敌了,他那么喜欢我姐,怎么会…”
“世事无常。”云裔倒是看得比较淡然,“颜家不是那么简单的,很多事情由不得他做主。”他原本想说凤君华可能跟颜家有关,想想这事儿终究没调查出个明确结果,也就罢了。
“你自己小心,我走了。”
他说完就飘身出去了。
凤含莺看着打开的窗户,有片刻的恍惚,随即又垂下眸子。
“魑离。”
一个黑影落了下来,俊美的容颜仿佛雕刻,眉眼都写着冷沉与睿智。
“姑娘。”
“都安排好了?”
“是。”魑离道:“暗道已经挖通了,姑娘可以随时离开。”
“有没有被发现?”
“没有。”魑离肯定道:“姑娘放心,我们做事很小心,没有惊动任何人。”
“那就好。”凤含莺点点头,又笑道:“你和魍佑辛苦了,回头我跟姐姐说一下,给你们都记一功。”
魑离严肃道:“协助姑娘本就是宫主事先的吩咐,这是我们的职责,姑娘客气。”
“嗯,你下去吧。”
魑离点头,瞬间消失。
凤含莺又怔了怔,然后又坐了下来,继续发呆。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犹豫,神情从未有过的复杂。
铎铎的敲门声传来,她才恍然惊醒。
“谁?”
“莺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