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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望月,神情幽静而温柔。
“再说,由来离别伤人,我不想看到她流泪。”
云墨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沐轻寒又笑了笑,“有你在他身边照顾她,我很放心。”
云墨眼睫垂下,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夜色越发深沉,庭前的木槿花在月色下绚烂而迷人,而于这样的夜晚里,又显得宁静而孤独。
脚步声远远离去,云墨却仍旧站在原地。不多时,又有人慢慢走了过来,是慕容于文。
他知道,却没有回头。
慕容于文走过来,看见他,也不觉得意外。
“云太子。”
“前辈是来看青鸾的吗?她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
慕容于文摇摇头,“不,我是来找你的。”
云墨总算回头看着他,眼神深黑如夜。
“哦?”
慕容于文也不拐弯抹角,“云太子,老夫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前辈是想劝我离开青鸾吗?”云墨神情淡漠,“如果是的话,那么很抱歉,在下做不到。”
慕容于文滞了滞,有点压抑于这个少年的直白。不是都说云墨少年成名心机深沉为人诡异莫测么?他还以为至少这少年懂得婉转一些,不成想一来就干脆决断,完全不顾他将要说什么。
他叹息一声,“云太子,天下女子众多,你为何就偏偏抓住小女不放呢?”
云墨负手而立,引着他慢慢离开,声音散漫却一针见血。
“情之一字,又如何说得清呢?前辈也是性情中人,应该能理解晚辈的心情。”
慕容于文又滞了滞,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感叹。
“云太子对小女情深意重,老夫都看在眼里。”他顿了顿,又望向远方。“并非老夫有意要做那棒打鸳鸯的小人。绯儿是我的爱女,我自是希望她能觅得终生良人,一生幸福欢乐。”
他看了看云墨,眼神里欣赏和叹息交错而过,化为浓浓的可惜和失望。
“云太子身份高贵文武双全,且又是龙凤之姿,天纵奇才,是这天下无数女子倾慕的良人夫婿。只是你和小女…”
他似有顾虑,后面的话顿住了,然后移开目光,声音多了几分强硬和冷漠。
“总之你和绯儿是不可能的。若云太子真心为绯儿好,老夫奉劝一句,还是早早罢手为好,我不希望因为云太子的执着将来伤害了绯儿。”
云墨震了震,抿唇不语,手指却握紧了几分。
他沉浸在夜色里,慕容于文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敏感的察觉到这个不动如山的少年这一刻身上似乎散发出淡淡的,难以言诉的悲伤。
他心中亦为之一震,电光火石之中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
莫非他知道那件事了?
可如果他知道,为何还如此执拗?
“云太子,你…”
“前辈不用多说了。”云墨已经收敛好了心情,语气仍旧淡而凉,却又十分坚执。
“青鸾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妻,我不可能放手。”他说完便转身,脚步停了停,沉浸在夜色里的背影有一种岿然不倒的坚毅和决绝。
“我不管多少人反对,也不管多少人阻挡,总之,我不放手。”
十二年的坚持,如何能放?
慕容于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片刻的怔愣,而后反应过来想说什么,云墨又淡淡飘出一句话。
“她现在身体很虚弱,前辈若真心为她好,就不要再说这些话来刺激她。”
慕容于文又愣了愣,云墨的身影却已经消失无踪。
身后,易水云无声靠近,低低叹息一声。
“侯爷,我看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还是得让三小姐知道真相才行啊。”
慕容于文早已递交了辞呈辞去了爵位,只不过易水云叫习惯了,一时之间还不能改口。
“是啊。”慕容于文叹息着转身,“先生可是已经调查清楚了?”
易水云点点头,“为保证没有查漏,前段时间我已经谨遵侯爷吩咐去了一趟东越,发现云皇竟然也在调查当年夫人突然离开一事。而且我怀疑…”他眼神沉了沉,“云太子大约已经知道了。”
“什么?”
慕容于文十分震惊,“那他为何还…”
易水云低头默了默,最后只幽幽道:“情难自禁啊。”
慕容于文在原地走了几圈,脸色十分沉重。
“不行。”他突然停了下来,“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会铸成大错的。”他眼神里满是懊悔和自责,“都怪我,我该早些制止他们的…”
“侯爷也是怕事情没搞清楚反而弄巧成拙伤了三小姐的心。”易水云道:“况且这事儿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哦?”慕容于文奇怪道:“先生此话何意?”
“侯爷,你想想。”易水云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他,“三小姐出生携带的那块玉佩,你不是说除了三小姐本人,无人能看清那玉佩上面的字吗?为何云太子却知晓?”
慕容于文眼底也浮现长久以来的疑惑,“或许…”他不确定道:“因为他们是…”
易水云摇头打断他,“三小姐命格不凡,那玉佩既然有预示,连你和夫人都不能看到上面的字,云太子又如何能看见?这其中必定有玄机。”
“先不谈这个。”慕容于文道:“我现在只是在想,到时候该如何将这件事告诉绯儿?总之如今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他想了想,已然下了决心。深吸一口气道:“长痛不如短痛,明天我就告诉绯儿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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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凤君华很早就醒了过来。门被人推开,接着响起凤含莺轻快的声音。
“姐,你起来了吗?”
她掀开珠帘,看见凤君华正要支撑着坐起来,连忙走过去扶她起来。
“姐,你觉得好点了吗?”
凤君华笑了笑,“睡了几天,身体都僵硬了,你扶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凤含莺眯着眼睛点头,“你不知道,这几天姐夫把你看得有多严,连我想来看看你都不让…”
“别胡说,什么姐夫不姐夫的?”凤君华被她说得脸色有些红,连忙斥了一声。
恰好秋松端着洗脸水走进来了,听了这话就笑道:“可不是嘛?姑娘,您是不知道,我们殿下可早就盼着能将您给娶回去做太子妃呢。凤姑娘这声姐夫也是迟早的,何况你和殿下早就已经…”
她想起那天早上从凤君华房间里找出来带血的床单,脸色红了红,眼睛却是晶亮的,显然十分高兴。
凤君华起先被她说得一愣,接着脸色就红了,连忙道:“别乱说,我…”
她想解释,又觉得这种事儿只会越描越黑,索性也就不说了。
“你现在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秋松吐了吐舌,拿着扭干的帕子走过来。
“姑娘,奴婢是替您和殿下高兴。”
凤君华净了脸,将帕子递给她。
“有什么可高兴的?”
“当然高兴了。”秋松又端过净水来给她漱口,一脸向往道:“殿下如今都二十四了,要知道,普通世家子弟在这个年纪都儿女成群了,可殿下却还没娶妻。以前奴婢只以为殿下冷情不近女色,况且似殿下那般神之姿,定然是看不上一般女子的。后来奴婢才知道,原来,殿下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一直在等姑娘您。”
她说罢又笑得眉眼弯弯,“姑娘您此次和殿下回国,陛下和皇后娘娘定然十分开心,然后就给你们赐婚。到时候啊,姑娘很快就会给殿下生一个白白胖胖的世子…”
“噗——”
凤君华一口水喷了出来,刚好凤含莺拿了她的衣服过来,准备给她换上,冷不防她这一口水就立即喷到了她脸上。
秋松愕然,还没说完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凤含莺眨了眨眼,然后十分委屈道:“姐…”
凤君华显然也没料到这茬儿,有些讪讪道:“啊小莺,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都怪秋松。”
她说了一半又瞪向秋松,秋松很无辜。
“冤枉啊,姑娘,这关奴婢什么事啊?”
“你还说。”凤君华故意板着脸,“谁让你乱说话来着?”
“奴婢说得是实话嘛。”秋松嘟着嘴,小声道:“你和殿下成亲后是会有小世子嘛…”
“你还乱说…”
“好了姐,别生气了。”凤含莺知道她脸皮子薄,立即过来打圆场。
“来,姐,我给你穿衣。秋兰已经去拿早膳了,你昏迷的这些天都没吃东西,现在一定很饿了吧?放心,她很快就回来了。”凤君华瞪了她一眼,倒是没阻止她给自己穿衣。
“就你会贫嘴。”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是秋兰来了。
“姑娘,早膳已经好了。还有殿下吩咐给您煎的药,您先趁热喝了吧。”
她刚说完凤君华就忍不住皱了眉头,秋兰回头看见她神情,了然的笑了。
“姑娘放心,殿下知道姑娘怕苦,有吩咐奴婢准备了蜜饯。”
她将托盘里另外一个盛放着蜜饯的碟子拿起来,“您看。”
凤君华已经穿好了衣服,道:“他呢?”
“谁啊?”秋兰装傻充愣,秋松和凤含莺在一边捂唇低笑。
凤君华脸黑了下来,而后心思一动,低低问凤含莺道:“小莺,我们离开了,那…颜诺呢?他回颜家了吗?”
颜诺两个字一出,一屋子几个女子都没了声音,气氛有些沉凝而微滞。
“怎么了?”
凤君华奇怪的蹙眉,“出什么事了吗?”
那天她昏迷前最后一秒,隐约记得是颜诺抱住了她。
“姐…”
凤含莺示意两个丫鬟出去,才扶着她坐下来,用很平静又微微叹息的语气道:“那天从皇宫皇宫出来后我们就离开了京城,后来才知道,颜诺他回去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