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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墨瞅着她,眼神里笑光闪烁。“怎么?怕我师父知道我们的事情后不喜欢你?”
“他喜不喜欢我关我什么事?”凤君华十分淡定道:“再说了,他反对,你就甘心放弃了吗?”
云墨笑了笑,不置可否。忽然又道:“青鸾,你是不是觉得,易先生有事瞒着你?”
“嗯。”凤君华点点头,“我老觉得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苦衷。而且他不像是遵于礼教的迂腐肤浅之人,怎么老是要阻止我跟你在一起?他说这是我父亲的意思,这又是为什么?”
云墨沉吟着,然后道:“别想那么多了,等到了京城问问你父亲就知道了。”他顿了顿,又轻声道:“我功力恢复了,过几天就给你解开封印。”
“嗯。”
凤君华有些累了,闭上眼睛之前,她说了一句。
“你可以不了解我,但是不可以以这个作为理由来骗我。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她声音低了下去,几乎都快要听不见。
云墨将耳朵凑上去,听她低声喃喃道:“又没有血缘关系,算什么乱伦?”她又想起什么,强撑着疲倦睁开眼睛,索性趴在他身上,迷蒙的眸子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世人惯会捕风捉影三人成虎,什么道德礼教,那只是他们为说服自己怯懦的理由而已。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她抓着他的衣领,眼神更加迷蒙似秋水。
“云墨,你成功的扰乱了我的心。在我没有说不之前,你不可以放弃。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月色渐渐隐没在云层中,最后一丝清辉透过窗纱洒进来的时候,凤君华已经睡着了。云墨一直搂着她的腰,温柔的看着她安静温顺的睡颜,心里划过阵阵暖流。
“我总算听到你的真心话了。”
不可以放弃么?
他睁着眼睛看向头顶,嘴角一抹微微的笑意。
她难道不知道么?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无法放手了。
又想起她的失忆,心中难免有了另外的担忧。
他低头看着她沉静的眉眼,眼神微微复杂。
青鸾,如果在你完全清醒的时候对我说这番话,该有多好?
无声的叹息消失在空气里,他闭上了眼睛。这十多天来,他几乎都没有好好睡过,如今抱着她,总算可以安心睡一个好觉了。
……
连日来,易水云面色有些阴沉,只因凤君华和云墨和好了,而且两人好像比之前更加亲密。似乎经过了这一次的僵持,一直存在他们两人之间那些无形的隔阂非但没有加深,而且反而消失了。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易水云无奈叹息。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看来有些事情,是不该继续隐瞒下去了,不然照这个速度下去,迟早得出事。
姜太后寿宴就要到了,这期间不宜再多事,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管云墨和凤君华之间的事了。他算是看出来了,两人虽然都对彼此有意,但有些不该发生的事还是没有逾越分毫。
……
“小莺已经被云裔救出来了?”
车厢里,凤君华看着云墨。
“嗯。”云墨点点头,眼神里划过一丝笑意。“不过子安受了点伤。”想了想又补充道:“心伤。”
“嗯?”
凤君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云墨低低道:“你那个义妹本事可不小,她在明月澈府邸住了一段时间,就把明月澈迷得神魂颠倒,现在非她不娶了。”
凤君华有些惊讶,“你不是说明月澈看似单纯,实际上只是不愿搅入皇家是非之中故意藏拙而已吗?不会这么没有定力吧?”虽然她相信小莺魅惑男人的本事,但也不至于明月澈现在对她如此迷恋吧?
“所以我说你妹妹有本事啊。”云墨微微一笑,“只是子安心里怕不太安乐了。”
凤君华目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他们两个,算是冤家路窄吧。”
云墨一顿,眨了眨眼,问道:“那我们呢,算什么?”
凤君华瞥他一眼,“强制,专横,霸道。以及,被迫,无奈,认命的关系。”
云墨失笑,眼神里划过一丝宠溺。
“好吧,就知道你强词夺理,我说不过你。”
“错了。”凤君华一本正经道:“这是客观事实。你呢,就不要顾着什么面子里子不肯承认了,估计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我哪有不肯承认?”云墨挑眉,一把将她揽入自己怀中,眼尾上挑,深邃的眸子流露出暧昧的光色。
“是你一直在逃避我不肯承认对我动心,我逼不得已才…”
凤君华瞪着他,“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云墨好脾气的抱着她,宠溺道:“好,我没理,你有理行了吧,夫人。”
最后两个字,成功的让凤君华的脸红了起来,一把推开他,强制镇定道:“谁是你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云墨重新揽过她的腰,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我的妻。”他在她额头上印下温柔的一吻,又在她耳边说了句。“刚才你那话说得不对,有些东西也是不能乱吃的。”
……
这边车厢和乐融融,最后一辆车驾里可就是阴云密布了。
沐清慈看了看刚收到的消息,立即将纸条揉碎在手心里,脸色阴沉如水。
“该是!”
她再也维持不了一国公主的尊贵和礼仪,忍不住说了坊间那些妇人才会说的粗话。
芷云坐在一边,身子抖了抖,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
沐清慈五指紧握成拳,眼神里满是怒火和妒火。
“他竟然亲自去救她,他竟然亲自去救她。”一句话她连说了两遍,第二遍的时候,声音已经是压抑不住的尖锐和恨意。她一把抓起小几上的茶壶,就要摔碎。
芷云连忙抓着她的手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主,不能扔。”
沐清慈此刻怒火中烧,哪里停得下来,又见一个区区低贱的丫鬟也敢阻止自己,当即面色更冷沉。
“滚开。”
“公主。”芷云面色雪白,眼神凄惶,却仍旧小声说着。“公主,现在不是在皇宫。您忘了,殿下还在前面。若是让殿下知道了,那您——”
沐清慈霍然一震,手指微松。芷云慌忙伸手接住茶壶,微微松了口气。见沐清慈虽然安静了下来,但眼底仍旧布满了阴霾,显然怒气还未消散。
她小心翼翼说道:“公主,您切莫动气,如今我们得到的消息太过片面,具体如何还不得而知,说不定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见沐清慈没说话,眼神却有松动,她大着胆子继续道:“您想想啊,那凤含莺是慕容三小姐的义妹。说不定是云太子让裔世子去救她的呢?毕竟云太子对那位慕容三小姐的心思,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如果是她有所求,云太子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沐清慈眼神微闪,脸色好了几分。
“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芷云连忙点头,笑着说道:“所以公主,您实在不必生气。若是为了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岂不是更如了那起子小人的意?”她一边说一边倒了杯茶递给沐清慈,“天气大了,公主您口渴了吧。这是我们在香城的时候,城主送给公主的曼陀罗花花茶,据说很有安神清火作用,公主您不妨试一试。”
沐清慈瞥她一眼,接过茶杯,掀开茶盖,淡淡的花香伴随着茶香飘散在车厢里,一闻就知道是好茶。
她抿了口,眼睛一亮,笑了笑。
“这花茶不错,差人给母后送回去一些,她一定喜欢。”
“公主。”芷云道:“您忘了,皇后娘娘如今身怀六甲,太医嘱咐过不能喝茶的。”
沐清慈眼神微闪,将茶杯递给她,淡笑道:“本宫倒是把这件事忘了。”她顿了顿,美眸里划过一丝深沉,语气有些幽暗莫测。
“不知道母后这次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一定是皇子。”芷云抢先一步道,她微微抬头,对上沐清慈的眼,意有所指道:“皇后娘娘凤御后宫,西秦上下人人称道。国师说过,娘娘慈悲,诸天神佛都看在眼里,天喻神旨,娘娘一定会生下一个正宫嫡子。”
沐清慈很满意她的说辞,而后眼神微闪,笑得和善道:“这样的话,日后皇兄继承大统,也有个兄弟帮他囊外辅政了,我和母后都会很欣慰的。”
芷云没有说话,心知公主和皇后娘娘的想法一样,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亲弟弟做太子做皇帝的。何况现在太子对公主有了防备之心,让她想要打探什么消息都得有所顾忌,公主如何甘心?
“对了。”
沐清慈似想到了什么,眼神黑沉,慢悠悠的开口了。
“让他们就在京城,暂时别轻举妄动,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报。”
“是。”
暗处有人声音落下,随即消失了身影。
沐清慈摩挲着自己修剪得圆润的指甲,眼神里划过幽森而冷厉的杀气。
凤含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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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凤君华等人正慢悠悠的往京城而去的时候,原本去探查高阳王的明月殇也已经轻车从简赶了回来。由于方向不同,所以根本没有碰头的机会。
此时他已经到了邺城,下一站就是京城了。
他心中激越而紧张,兴奋而担忧。
她回来了,他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恢复记忆没有,如果想起以前那些事,她可还会恨他吗?
绯儿…
他在心里不断呼喊。
那个名字已经缠绕在他心中十多年,像藤蔓一样缠绕不绝,理不清也斩不断。或许,他们之间的纠葛,也如此吧。
她想远离他,他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