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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虚的对视一眼,让奶嬷嬷抱下去喂奶。
“小名就叫保健如何?”康熙皱眉思索了半晌,说出这么一个啼笑皆非的名字。
“要嫔妾来说,还不如保康呢……”王珺对自己起名的水平也很绝望,思索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
“保康好,就叫这个,大名朕叫钦天监监正呈上来,仔细看过,再赐名。”康熙替她将额前的湿发,顺到耳后。
王珺这会儿才想起害羞,双眼水润润的瞅着康熙,一点也不诚心的劝道:“皇上快出去吧,产房到底污秽了些……”
康熙皱眉望向周围,纵着鼻子闻了闻,温声道:“真是辛苦你了,屋里一股子血腥味,可得好好补补。”
“有太医呢,不打紧。”王珺觉得自己好的不得了,除了肚子疼,腰不酸腿不软,也不胸闷气短,感觉能出去狂奔三百圈不带喘气的。
“那也得好好养着,你是自个儿瞧不见,脸黄的跟什么似的……”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康熙温柔的说道。
“有吗?”
“恩,你脸向来白中透粉,气色极好,如今黄成这样,可见生子伤身,千万放在心上,万不可大意。”
“唔,嫔妾知道了。”
闲话一会儿,康熙就得回乾清宫处理政务。
保康出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散出去。
王珺将汗湿的头发晾干后,就带上白狐狸皮镶珠抹额,穿上寝衣,外面罩着大斗篷,由张兰英和夏泉一左一右的掺着,回了正殿。
躺在睡惯的床上,刚挨着枕头,王珺就睡过去,从昨晚折腾到这一早没安生,一直没睡,这会子又累又困,可不睡得极快。
月子里老是出汗,刚一睡醒就不得不换下寝衣,湿的透透的,黏在身上难受的紧。
感觉在床上躺了天长地久,才到保康洗三的日子。
一大早就折腾着给他穿衣服,王珺想自己来,摆弄了一盏茶的功夫不得不放弃。
保康的睡姿跟青蛙一样,双手举高高。
想给他穿衣服太难了,软软的一团,他又不用力,好不容易穿进去一只胳膊,他随便一缩,又掉了。
王珺看着奶嬷嬷轻巧的弄几下,保康的衣服就穿好了,不由有些羡慕,业务太不熟练也不行。
红红的小棉袄,红红的包被,趁得保康小脸粉嘟嘟的,王珺抱着猛亲了几下,依依不舍的看着魏嬷嬷打头,带着奶嬷嬷一起,出了内室。
宴席就摆在交泰殿,位于乾清宫与坤宁宫之间,最是庄重。
魏嬷嬷抱着保康站在康熙边上,康熙乐呵呵的瞧着,不时逗弄两下。
李氏凑趣道:“瞧小阿哥长得,跟万岁爷一模一样。”
郭络罗氏接话道:“这么小,如何看的出来。”
李氏懒得理她,那拉氏小心翼翼看了郭络罗氏一眼,小小声的说道:“神似形也似,小孩子才最能看出来……”
她想搭上王珺这条船很久了,只是当时是从王珺这里截人,孕期她又从不扎堆,是以找不到机会。
郭络罗氏不敢怼李氏,当下横眉看向那拉氏:“什么?”
那拉氏明知她是故意装听不懂,但她是铁板钉钉的失宠,自觉弱气,不敢反驳,闭着嘴一声不吭。
太皇太后端坐高堂,看着下面的眉眼官司,有些无语,这会儿合该集体发力,将王珺拉下来,自己窝里斗有什么用?
还没等她们整出个一二三,估摸着王珺这棵小苗苗,已经长成大树,枝繁叶茂轻易撼动不得。
但这些她不想管,只要能生,谁得宠不是得宠呢?左右不是她们科尔沁的人。
她老了,该享福,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她也该闭嘴消停了。
钮妃端着温和慈祥的笑,贯穿全场,这几日病的轻,有精神应酬,是以花蝴蝶一般去敬酒,以示地位。
与宗妇、命妇、公主们拉拉家常,培养培养感情,昭示一下地位。
在皇家,纵然洗三,仪式也是很繁琐的,折腾了不一会儿,保康就“哇哇”大哭,很不情愿。
隆禧笑眯眯的凑上去,僵手僵脚的抱着,也是稀罕的不成。
在他看来,这孩子哪哪都像王珺,还有一点点像他……
可不是,他跟康熙是兄弟,总有眉眼想象的地方,侄子像叔叔,再正常不过。
康熙见他这个样子,書%快¥電¥子%打趣道:“可是想媳妇儿了?上次要给你指婚你不从,下次可别推了。”
说着就觉得可气,别的宗室子弟十三四岁就成婚,偏他与众不同,闹腾的厉害,就是不愿成婚。
隆禧见他这么说,一缩脖子,半晌才道:“臣弟喜欢侄子,如何就是想媳妇儿……”
我想要的,你肯定不会给啊。
说来也奇怪,保康在隆禧的怀中,很快又睡熟了,小手蜷在耳朵边,可爱极了。
场上闹哄哄的,也不见他醒,康熙到底不忍心,摆摆手,魏嬷嬷就抱着回景仁宫。
孩子不在身边,王珺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躺不想躺,坐不想坐,睡又睡不着,心里惦记的厉害。
魏嬷嬷刚将保康递给她,王珺就稀罕的亲了几口,将保康放在旁边的小床上,总算睡着了。
康熙进来的时候,就是一大一小两张睡颜,轻轻的挨个儿亲了一口,不成想母子二人都被他闹醒了。
瞬间睁开眼,两双眼睛都楞楞的看着他,颇有喜感。
王珺翻个身,正打算接着睡,保康不乐意了,又开始“哇哇”大哭。
康熙摸着鼻子,心虚的念叨:“这小子没二事,这般爱哭!”
这下王珺睡不成了,懒懒的指挥康熙:“瞅瞅他是不是尿了……”
康熙将娘俩弄醒,自觉理亏,上前来掀开包被,刚将尿布取下,保康的小雀儿竖起,“呲”的尿出来。
康熙一着急,怕他尿湿衣服,想也不想的用手接住。
王珺惊呆的望着他,心里有些觉得他埋汰,太不讲究了。
康熙自己也惊呆了,童子尿也是尿啊,还能不能好了!
连忙将手擦干净,拿着香胰子洗了一遍又一遍,被自己的突然犯蠢给惊到了。
王珺都想捶床大笑,忍得很辛苦,乐道:“堂堂一国皇帝,竟然被个小子收拾了,哈哈哈……”
康熙见状,上前几步,用手捧着王珺的脸,狠狠的揉搓了几下,道:“送你一点,不用谢恩。”
王珺拽掉他的手,有些无语,要不要告诉他,昨天孩子拉她手上,她都不介意呢?
想想还是算了,太毁形象。
摇篮里的保康,似是做了美梦,露出一个无齿的微笑。
小拳头攥着,挥舞了几下,又睡了。
第34章 。满月酒
坐月子的日子不能出门; 极难熬,幸好还有保康这个小豆丁,虽然有奶嬷嬷带着; 整日里也忙的不行。
就算看着保康的睡颜,也能打发半天时间。
出月子这天,王珺狠狠的洗刷一通; 换三遍水才算罢; 活这么大,再没有这么脏过。
将保康抱到怀里; 狠狠的亲了两口,之前觉得自己身上太脏,都甚少跟他亲密接触; 可把她想的不行。
嫔位是有轿撵可以坐的,王珺一直觉得自己是贵人,只不过享嫔例; 左右名不正言不顺。
如今有保康,看着他肉嘟嘟的可爱模样,不忍心他吹冷风,将在角落里落灰的轿撵翻出来。
一路浩浩荡荡的走向乾清宫。
洗三只是办个家宴,因此是在交泰殿,满月酒要大办,就设在乾清宫。
到的时候; 殿中乌压压一片; 都是老熟人; 品级不够的都在外头,进不得殿内。
只不过末位添了两处桌子,嫔妃这边添了乌雅氏,宗室大臣那边添了王堔夫妇。
看到王堔夫妇殷切的眼神,王珺脚步一顿,差点泪目,到底记得今天日子不同,生生忍住。
一路挺直脊背,聘聘婷婷的走向首位,坐在康熙左下手的位置。
将保康交给魏嬷嬷抱着,朝对面的钮妃露出一个微笑。
钮妃也回一个淡淡的笑,意味不明。
底下的嫔妃见王珺这样子,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别人出月的时候,多少形容臃肿狼狈,瞧她那样子,不过该瘦的地方一点没胖,该胖的地方一点没瘦。
众人仔细打量一番,肌肤白皙,并无产后虚弱感,脸色一点都不发黄,仍是粉粉嫩嫩的。
身条仍是那么好,风流婀娜多姿。
更想划花她那张脸,狐媚子!不要脸!
隆禧不敢再看,垂着眼,心中有些难受,自己若是没有推辞,是不是有可能将王珺指给他?
从此夫妻琴瑟调和,幸福美满。
不必像现在,瞧着她为别人生儿育女,心里酸酸涩涩难受的不行,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福全是个伶俐的,但也猜不透隆禧的心,笑嘻嘻的凑过来,低声道:“小嫂子确实美的很,无怪乎独宠,若哥哥有这么一个解语花,怕也不能免俗。”
隆禧心中正难受,听他这么不尊重的话,立马火了,冷哼一声扭过头,拒绝跟福全说话。
福全好笑,果然是小孩子。不懂情爱的好处,那春风一般的美,他竟然拒绝。
乌雅氏望着上首风光霁月的王珺,心里暗恨,都是她,断了我的青云路。
如今被康熙嫌弃,不定多久才能接着承宠,岂能不恨。
王堔夫妇也在看着上首的王珺,见她仍是一副娇憨的模样,心中担心,总怕她吃亏,下面这些高门嫔妃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康熙也在看着她,嘴角含笑,之前就听太医说,她已大好,身子康健,只是没见着,到底不放心。
最近三藩中的耿精忠和王辅臣要降,太多事物要安排,忙的很。
这个月就陪她用了几次膳,心里愧疚的很。
将桌上红彤彤的草莓拿起,递给梁九功,温声道:“给你康小主尝尝。”
王珺接过,用银签子扎了一个,仔细品尝那香甜中带着微酸的滋味。
番邦进贡来的,十分难得,据说是连着苗一块,万里迢迢的运来,如今安置在暖房中,一季也就几盘子,上头几个高位一人也就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