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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萤幕上那个闭着眼、红着脸,一副等待被砍头的小笨蛋,只开口吐出一个字。
“好。”
她张开了眼,明显吓了一跳。
“真的?”这个问句蹦了出来,但她不想给他反悔的机会,警觉的马上收回,只匆匆道:“不是,我是说,我十一点在厨房等你。”
说完,她啪地一声就挂掉了电话,跟着飞快以双手捂住了嘴,两只大眼睛紧盯着电话,像是担心它会突然跳起来攻击她一样。
他慢慢的放下了话筒,左手重新巴住口鼻,两眼仍盯着她,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等她说话时,竟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热气上涌,染红脸耳。
他伸出手敲打键盘,切换了画面,回到原本写到一半的程式上,但直到开始工作,她紧张万分的模样,却还是不断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只能希望,她肯让他教她功课,是因为她多少愿意开始原谅他了。
***
十一点,阿震准时到了厨房。
可菲已经抱着课本和考卷,穿着宽松的大T恤等在那里,看见他,她真的松了口气。
为了方便说明,他坐在她旁边。
刚开始,可菲还有些尴尬,但当他开始解释她英文考卷上的错误时,她很快就被那些文法搞到头昏脑胀,只能在他的说明下,埋头抄写笔记。
他不曾再说过她笨,连一次也没有。
每天晚上十一点,他就会到厨房帮她补习一个小时。
他从最基础开始教起,一题一题的和她解释,用最简单的方法说明。
她很认真的听他说,有问题就问,虽然有时她要听好几次才听得懂,但他从来不曾失去耐心。
有一天,当他在替她的课本画重点时,原本在写功课的她,忍不住佯装无事的张嘴,问了一个压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是想道歉。”
听到这句,可菲呆了一下,不禁抬头看他。
他低着头,继续快速的替她的课本画重点,看起来像是没讲过刚刚那句话,只有抽紧的眼角,透露出些许紧张。
她盯着他,怀疑的嘀咕:“我没听见道歉。”
他缓缓抬起眼,瞧着她,哑声开口。
“我很抱歉。”
没想到他真的会道歉,可菲呆看着他,跟着小脸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奇怪的红了。
她尴尬的匆匆低下头,咕哝着:“算了,反正也过去了。”
这么简单?
阿震看着她,原以为要得到她的原谅,会更困难一点,但她却一句话就打发他了。
他迟疑了一下,才拉回视线,继续帮她画重点。
可菲埋头写写写,想想有些不甘,又小声嘀咕了起来。
“那天还不是凤力刚在那边瞎闹,你不理他就没事了……干嘛那么生气……”说着,忍不住还要口是心非的强调一下:“我又没有在喜欢你……”
阿震瞄她一眼,但她已经闭上了嘴,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显然并不是真的没事。
她蹲在楼梯口哭泣的模样,蓦然又浮上心头。
没有想,那句话,就从嘴里冒了出来。
“我并不讨厌你。”
“嗯。”她写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很快动了起来,他听得出来,她的回答有些敷衍,她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从来不打算交女朋友,不管以前、现在,或以后,我都不会交女朋友。”他有些尴尬,但没有停下沙哑的解释:“那一句,并不是针对你。”
她握着笔,又停了下来。
踌躇了好一会儿,可菲最终还是狐疑的抬起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有一些,私人的原因。”
他是看着她回答的,完全没有闪避她的视线。
可菲瞧着他,忽然发现,这家伙是认真的,他真的不打算交女朋友,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你喜欢男生?”这很没礼貌,但没办法,她就是忍不住这个问题。
“不是。”他说。
他没有生气,连一点点也没有,她在他脸上看不到尴尬或遮掩的痕迹,他只是自嘲的扯了下嘴角,但他没有说谎。
那他到底是为什么不想交女朋友?
她本想再追问,问话都已到了嘴边,但却看见他眼底浮现一抹阴郁,那瞬间,她突然不想问了。
有一些,私人的原因。
他是这么说的,如果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勉强他,刚刚那个问题就已经太超过了。况且,她不想再次听到他的拒绝,任何一种都不想,所以她将张到一半的嘴闭上,把所有的问题都压回肚子里,只挤出一个字。
“喔。”
然后,她低头强迫自己继续写功课。
“你不要对我有所期待。”
那是一个,没有带任何恶意的警告。
他仍看着她,她知道,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在脸上,可菲紧握着笔,头也不抬的回答。
“我不会。”她笃定的说。
她在他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埋头写着字,让自己专心,更专心。
好半晌过去,终于她又听到他继续移动手中的笔,原子笔画过纸张,一次又一次,发出细微窸窣的声响。
几分钟过去,他低哑的声音传来。
“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
“嗯。”
“普通朋友。”
“好。
原子笔画过纸张的声音,不曾停下,就这样,两人并肩坐着,各自拿着自己的笔,做着自己的事。
但没有两分钟,他又开口强调。
“我没有恶意。”
她差点想翻个白眼给他看,但最后只是点点头。
“我知道。”
说实话,她真的知道,幸好她早在那天晚上受打击时,就已经把她的白日梦全部都擦干净,所以今天听到他正式的,心平气和的告知,她也不会觉得有多受伤。
事实上,他这番宣言,反而让她好多了,至少他道了歉。
过去两个月来,始终紧揪的心,悄悄松开了一些,不再那么难受。
她会把他当朋友的,就普通朋友,这样很好,这个定位很OK,她可以接受。
她不会肖想他会喜欢她,再也不会了。
真的,她一点也不喜欢被当成花痴或傻瓜。
她认真的又写了一页功课,然后偷瞄他一眼。
他仍在帮她画重点,但不知何时换了一本,英俊的侧脸,还是帅得几近不可思议,他已经不再抿着嘴角了,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神情几近放松。
瞧着他,她心头又怪怪的收缩了一下,连忙把视线匆匆拉回,她盯着自己的作业本,写了几个字,忍不住小小声,开了口。
“我那天不是要故意说你不懂得体谅别人的。”过去一年多,他其实帮了她很多,说这种话,真的对他很不公平。
“嗯。”
“你没有不体谅别人,大部分的时候没有。”
“嗯。”
“我只是恼羞成怒。”
“我知道。”
“对不起。”
“没关系。”
“谢谢你帮我补习。”
“不客气。”
他的语气,始终很平稳,很淡定。
她希望她听起来也是这样的。
偷偷的,可菲再偷瞄他一眼,她看见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有嘴角,扬起了一点点。
只是,些微的改变,却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好可爱。
一颗心,莫名又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妈呀,这家伙真的超危险的。
她闪电般再拉回视线,只觉小脸微热。
不要喜欢他,不能喜欢他,绝对禁绝!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万物皆幻象,都是朝雾幻影啊。
为了以防万一,晚点来抄写个一百遍好了,这样她才不会忘记。
她死命咬着唇,拉平嘴角,最终却还是抵不过心里那因为和他和好,而冒出来的暖呼泡泡,忍不住也跟着扬起了唇,偷笑。
第11章(1)
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帮她所有的课本,都画上了重点,还加了一点简单易懂的解说。这个星期的小考,她的分数终于开始起死回生,来到了及格边缘,真是让她感动得痛哭流涕。
眼看离毕业考,只剩下一个月,他天天帮她恶补,替她省去了许多工夫。
这星期是他订下的数学周,当她低着头做数学习题时,他就在旁边看他自己的书,等她做完那些习题,再来检查她的错误。
他看的书又厚又重,类型非常广泛而且深奥,有些还是什么研究报告之类的,她曾经试着看了几行,根本完全看不懂,就算偶尔有中文书出现,她也一样搞不清楚那些落落长的文章到底在说什么阿里不达。
可是对他来说,显然那一点都不是问题。
所有的东西,他都只看一遍就能完全理解,她知道他在地下室,还常常帮着阿南做实验,他们不知道在楼下搞什么鬼,那些贵得要死的机器越来越多了,她常常记帐都记到心在淌血,竟然随随便便一台就要好几百万,还有超过上千万的,真是吓都吓死她了,害她打扫地下室都小心翼翼,就怕哪天不小心弄坏其中一个,把她拿去卖了都不够赔。
啊啊,专心,要专心,她还有好几题数学要做呢。
可菲拍了拍小脸,拉回涣散的心神,咬着唇瓣,努力解题。
听到她拍脸的声音,屠震分神抬起了头,只见她拧眉咬唇,小心的列着数学公式。
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身上飘散而来,在鼻端轻扬。
他瞧着她,才发现她已经在刚刚下班后,立刻冲到楼上换下制服,洗了澡,也洗了头。
她俏丽的短发在这阵子,变长了一点,显得有些凌乱。
他猜她应该是因为怕迟到,所以随便吹一吹,就跑下来了。
那柔软的黑发,还微微的湿,有些就那样贴在她嫩白的后颈,隐约带着水光。
一滴水,从她发梢上缓缓渗出,顺着白皙的颈背,溜进她的衣领之中,他发现她低着头时,他可以看见她的肩带,她身上的T恤真的太大件了。
脸微热,飞快的,他拉回视线,但过没多久,他忍不住又瞄了一眼,然后注意到,她身上那件T恤真的很旧,都已经被洗到退色,而且看起来有些眼熟,跟着他忽然想起那是谁的,心口倏地一抽,想也没想,话就出了口。
“我以为这件T恤是屠鹰的?”
“啥?”她茫然的抬起头,然后才回神,“喔,你是说我穿的这件吗?对啊,是他的。那天刚好我的破了,他说他买了新的,所以这件旧的可以给我。”
讲到一半,可菲顿了一下,以为他介意自己能捡哥哥的旧衣,却被她抢走,连忙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说:“我有问他要不要先给你喔,但他说衣领都松了,你不会要,我才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