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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再见!”
“再见!”
看沈蕴秋快步走出店门,杨隐陷入沉思。过了许久,他才站起来结帐离开,回家匆忙洗个澡换了衣服就去事务所上班。刚坐下,袁沁蓝就进来了。
“给,早餐。怎么来得这么晚?”袁沁蓝雷打不动地递上了为杨隐准备的早餐。
“不用,我吃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杨隐说早餐吃过了,袁沁蓝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这两年几乎都是自己为他准备每天的早餐,哪怕自己出差也会委托办公室的小付替他准备好,杨隐也习以为常了,今天可算是个意外。正想着,忽然发现杨隐正盯着自己,才想到他刚才的问题,马上回道:“噢,昨天半夜回来的。太晚了,所以没给你打电话。”
“嗯,你自己小心点,这种案子还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杨隐说完就低下头开始翻看今天的工作安排。
“其实,李铁脚的案子还是……”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这是你私人接的案子,你不必跟我讨论,我也不想知道。”没等袁沁蓝继续说下去,杨隐就打断了她。
袁沁蓝有些恼怒,深吸了口气,才说:“这次过去,‘暖爱毛衫商标侵权案’结果出来了。”
“哦,怎么样?”杨隐闻言抬起了头。
“庭外和解。暖爱毛衫厂支付给齐国栋三百万,将商标买了去。昨天我回来前,齐国栋已经把四十五万代理费的汇票给我了。”沈蕴秋简单地跟杨隐讲了一下案子的结果,随后又讨论了其他几个案子的进展,才起身离开。
刚走到门边,又被杨隐叫住:“沁蓝,下周我会和余飞去趟g市。另外,我俩今晚一起吃饭吧。”
看袁沁蓝应了声后走出去,杨隐站起来走到窗边,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取了一支点上,举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这口烟一下吞下去的同时,夹着烟的手又抬起来,用小指和无名指轻轻地来回捋着额头,心里想着:“该是回趟g市了”,随即回到桌前给余飞拨了个电话。
“余飞,我。”
“嗯,什么事?”余飞在电话那头一副爱理不理的腔调。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g市?我下周三、四正好有两天空档,你怎么样?”杨隐完全忽略余飞的情绪,直接问他。
“好啊。”
“那就这样。”
“等等,就这样好啦?”听杨隐要挂电话,余飞突然拉高了声音。
“还有什么事要我注意?”杨隐一边问一边回忆有关余飞他们股权设立的细节,觉得一下子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问题,就说:“暂时也没什么问题了,还有的话等去了再补充也来得及。”
“我说的不是我们公司的事,你别装糊涂!”余飞有点怒。
“你想说什么?”杨隐不答反问。
“你和蕴秋!”
“我们的事你别管!”
“杨隐你听着,你风流快活也好,你和袁沁蓝暧昧不清也罢,我管不了也不会管,但现在你扯上了蕴秋我就得管!”余飞在电话里的声音越提越高,显然颇为激动。杨隐心里也有点不快。
“余飞,你听好了,你要怎么安慰蕴秋我都没意见,但是,我和她之间这事透着的不明不白,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再说一次,别掺和进来,我需要时间来理清楚。”
“你好自为之吧,别再伤着她。”余飞说完也不等杨隐反应就挂了电话。杨隐无奈地摇摇头,看看时间已近九点,九点半有个案子要开庭。随即拿起桌上的案卷和公事包走出办公室,喊了助手小石一起前往法院。
第011章 莫名其妙的晚餐
下午六点,袁沁蓝在自己办公室简单梳洗了一下,从衣橱里拿了一件夏奈尔的湖蓝色小礼服,换下了身上的职业装,在耳后喷了点5号香水,照照镜子、拢拢头发,对自己满意的笑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袁沁蓝习惯在办公室准备两套衣服,一套是用来应付晚上的各类饭局,另一套就是现在穿的这件,用在和杨隐约会又来不及回家换衣服的情况。而事实上,从这件礼服挂到办公室那天起,今天才第一次用上,袁沁蓝这才发现,除了必须两个人一起出现的应酬,她和杨隐几乎没有单独约会。
袁沁蓝自嘲地笑笑,看着桌上杨隐的照片,不知道今晚算不算约会?正当她失神地想着,杨隐推门进来:“是不是可以走了?”
袁沁蓝抬头朝杨隐嫣然一笑,拿起坤包走过去,自然地伸手去挽他的胳膊,杨隐却在她手伸过来的刹那已先转身朝电梯走去,袁沁蓝愣了愣才跟了上去。
杨隐定的餐厅是位于s市曲江边的一家非常有名的火锅店,下车时他看了看袁沁蓝,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有一丝嘲弄,却只是一闪而过,袁沁蓝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霓虹灯晃了眼,才误读了杨隐的表情。
袁沁蓝奇怪杨隐为什么大夏天的要来吃火锅,容易上火不说,而且与她的这身装扮还真是一点都不搭调。明明大厅里开着冷气,可是四周蒸腾着热气和火锅特有的调料味,令人一坐下来就感到浑身冒汗。袁沁蓝明显感到汗水正顺着她的脸、脖子一点点的往下滑,耳后喷着的香水此刻正与她的汗水亲密结合共同融入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火锅味里,也变得辛香、麻辣起来。她无趣地从坤包里取出纸巾轻轻地摁着到处流淌的汗水,却狼狈地发现纸巾很快被渗透,还很不客气地粘在了她的皮肤上。
杨隐让袁沁蓝点菜的时候,她正在与汗水和纸巾作顽强的斗争,根本无暇顾及吃什么,只是头也不抬地应了声“随便”。所以,当服务员端上红油汤底和一堆海鲜时,她是彻底傻眼了。
“杨,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对海鲜过敏?而且……不能吃辣。”
杨隐愣了愣,随口道:“那你刚才还说随便?早干嘛呢?”也不看袁沁蓝一副气结的样子,招呼服务员商量着换汤底和食材。等折腾了老半天,重新都端上来时,袁沁蓝不但热得坐立不安,并且毫无食欲。看坐在对面的杨隐却是一派胃口良好的样子,不停地涮涮这、涮涮那地吃着,也不招呼袁沁蓝吃,只是偶尔抬头隔着蒸腾的热气,用手里的筷子朝她点点,算是示意她快吃。袁沁蓝终于觉得自己忍无可忍,站起来,扔下一句“你一个人慢慢吃”,顾自离开了。
杨隐看袁沁蓝走出餐厅,才收回目光,给小石打了个电话,让他办完事过来吃火锅。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滨江大道上,夏夜的风夹着江面的水气吹来,凉凉地,将浑身的燥热吹得荡然无存,却也清晰地闻到了身上沾着的火锅店的招牌味道,这使得袁沁蓝极度沮丧。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饭局、晚宴都是袁沁蓝打点好了,杨隐参加的,所以,除了读书的时候有跟杨隐他们去过小饭馆,袁沁蓝进出的场所无一例外都是衣香鬓影的酒楼、宾馆。她从没想过,杨隐还会在这种地方吃饭,也从没想过杨隐是否了解自己的喜好。袁沁蓝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身后只有悠闲散步的路人,没有她熟悉的身影。此刻,她还是不知道杨隐为什么要约她吃晚饭,对她的突然离开也没有任何表示,他究竟在想什么?
袁沁蓝心神恍惚地走着,在路过星巴克的时候,感觉有两女一男正往里面走,她下意识地绕开他们,免得撞上,却被一只手一把拖住。
“沁蓝?”听到沈蕴秋的声音,袁沁蓝止住脚步,心情还没从先前的失落中回过来,也就没有理会她的招呼,只是扫了一眼紧紧搂着沈蕴秋胳膊的中年女子和站在她们身后的男人,点点头算是招呼,才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蕴秋伸出自己被搂抱着的胳膊,把那个女子推到自己前面向袁沁蓝介绍了谭红梅,随即又介绍了身后的余竞冬,才说自己和余竞冬谈了一天的工作,正好谭红梅来s市,反正都认识,就一起吃了晚饭,现在三个人打算去喝咖啡。
等沈蕴秋说完,余竞冬马上说:“相请不如偶遇,袁小姐也进去喝一杯咖啡吧?”
听沈蕴秋刚刚的介绍,袁沁蓝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余飞的叔叔,s市竞豪地产董事长余竞冬,而那名虽届中年却在沈蕴秋身边作一副小儿女态的女子,竟是g市鼎鼎大名的城投集团董事长谭红梅。此时的袁沁蓝已无一点先前的怠慢,礼貌地回道:“那我就叨扰了!”
“哪里!三位小姐请!”余竞冬很绅士地拉开门,站到一边等沈蕴秋她们都进去了,才不急不徐地跟了进去。
四个人分别落座,余竞冬点了咖啡和甜点,静静地听三个女人说话,不时礼貌地插上一句,风趣幽默的谈吐,常引得她们笑得花枝绰约。
谭红梅已一改先前挽着沈蕴秋时的娇柔,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量着袁沁蓝。
“沁蓝,不介意我和蕴秋一样称呼你吧?”谭红梅温婉地笑着,漂亮的单凤眼内却是一片冰冷。
“当然可以啊!我也叫您红梅姐吧?”
“好啊。听说……沁蓝是李耀祖的代理律师?”谭红梅突然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袁沁蓝。
“红梅姐消息就是灵通!您是有什么建议给我吗?”袁沁蓝喝了口咖啡,笑意盈盈地看着谭红梅。
“我可不是律师,怎么能给你瞎提建议?只不过觉得有点佩服你,小小年纪敢接这种案子,有点胆识。”谭红梅不紧不慢地说着,‘胆识’两字的语气却分外地重。
“哪有什么胆识啊,我也是硬着头皮上的。这几年司法改革,刑事案的被告辩护制度越来越受重视,既然被告找到了我,就当是种锻炼了。”袁沁蓝轻描淡写地说着,继而又瞄了一眼余竞冬,才问沈蕴秋:“你在和竞豪地产做生意?今天谈一天该是一笔大买卖啰?我们事务所现在可是竞豪地产的常年法律顾问,合同拟好可要给我们看过哦,蕴秋?”
沈蕴秋与余竞冬听了袁沁蓝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一起哈哈大笑,直笑得袁沁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竞冬,你是老板……呵呵,你告诉她,唉哟,我笑得不行了!哈哈,我说,红梅姐,你怎么忍得住,还是这么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