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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算他知道了?乔茉忿忿收起手机。
那条街是有名的小吃汇集地,又邻近几个大学城。傍晚时分,人渐渐多了起来。乔茉和他吃完饭,在人流中穿行。
知越走在她身前,不时伸手略帮她抵挡一下分心的路人。偶尔扶住她的胳膊,将她带着走几步。跟不上他的脚步,乔茉自然而然地去牵他的手。
掌心相抵的一瞬,她就懊恼了。想抽回来,却被人紧紧握住,不肯松开。
“乔茉,工作还顺心吗?”
“恩,还好。”
他想到什么,忽然微笑:“小莉说你现在自己开车,你方向感那么差,我真没法想象。”
“我只开上班回家一条路,不会有问题的。”
“自己要小心驾驶哦。”
“嗯。”
两人经过一处高层建筑,知越指指楼上说:“我住18B,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
“你住这里?”
“怎么了?”
乔茉笑,“没怎么,离煲仔饭好近啊,可以经常不做饭,买一份带回家就搞定了。”
“可不是,你以前就常常这么说……”
“……嗯,我自己回去了,你家都到了,就不用送我了。”
“乔茉……”
乔茉一直暗暗祈祷,千万不要问啊,不要问。不要学那些恶俗的剧集和小言,问我他待我好不好,问我过得好不好?都不要问不要问。
神再次认真聆听她的祷告。知越什么也没有提。就好像他只是一个出门多年的人,回来,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聊聊天叙叙旧,仅此而已。
郑知越真的什么也没问。乔茉潜意识里住着的小兽却有些躁动。为什么?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
她低头压抑起伏的情绪。知越全然不察,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以后有空可以常出来坐坐吗?”
乔茉透着心虚,点头。
沉溺
陈建斌发现他老大今天心情很好,气场很高!他放心地松松紧绷的情绪,忍不住打了个哈且,引来注意。宋行楚问道:“怎么,没休息好?”
建斌迟疑了一下,回答:“昨晚,你提前走了,孝萱姐叫上我一起喝酒去了……”
“嗯。”不置可否的回答。
建斌有点苦涩,老大,好歹是在帮你尽忠吧,给点奖励嘛,补充道:“孝萱姐心情不好,问了你和乔茉的事,我……”
宋行楚打断他:“乔茉乔茉的,叫的倒顺口,以后叫大嫂。”
建斌傻眼,乔茉昨晚喂了什么给老大吃,还没有正式厮杀,就完胜了?
宋行楚将车钥匙拿好:“今天早点回去。”经过他身边,又忧虑地看他一眼:“出去约约会。”
建斌望着他的背影抑郁了。是谁以前拿他当工作机器操练的,是谁霸着他的青春好年华的。现在居然鄙视他?他轻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得瑟!
建斌趴在电脑前翻看同学录。此妞不错,靠,结婚照都发上来了。算了,下一个。这个柴火妞,当年和美女无敌的造型一样啊,没想到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联系一下?丫在哪儿呢?纽伦堡?我靠,这是啥大陆板块啊?继续在同学录里面淘妞的陈建斌接到老板的电话。
“老大,啥吩咐?”
“出来喝酒。”
建斌傻眼,这又是哪一出啊?心底碎碎念啊,老大啊老大,你把妹的时候,我还没发育。现在我成人了,给点私人空间行不?
……
黑色晶亮的车身在车道上迅速穿行,划出流畅的弧度。车窗开着,风呼呼往车内灌,将车内的音乐几近掩盖。他挂掉建斌的电话,烦躁地将手机一掼,丢到副驾驶座位上。
她旁若无人地站在马路上哭。经过她身边的路人都侧目,她全然不管,眼中只有她面前的人。
他不知道她面前的那个男生是不是和他一样,都会被她的眼泪唬的一愣一愣的。当年她倔强地站在老宅外面,不依不饶地等他。一念之间,他们就走到了今天。
那个时候,她真的是个孩子。他说什么,她都信了。他要她做的,她没有一丝疑义。她哭起来很惨烈,一直哽咽。然而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等待最佳的时机,等她哭到彻底绝望,他才谨慎提议:“如果我能帮你,你肯怎么做?能听话吗?”
傻丫头说不出话,泪盈盈地瞪着他,狂点头。
“那好,以后按我说的做,并且,不提问。”
他要求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他的女朋友,乔茉没有疑义,但是眼神中隐隐还是流露忐忑。乔西平二审改判之后,乔茉看他的目光里只剩信任,再无其它。他那时全部的心思都在臣信,将实际上折损过半的企业盘活,需要太多心力。
她这个女朋友当的也自给自足,自得其乐。想起来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她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接听,从不让他找不到。她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好像包裹着豆沙莲蓉的中式点心,细腻绵甜。
一般他都没什么说的,只是喜欢听她说,她大约也知道。他不挂电话,她就向他汇报生活学业上面的各种琐事,细细碎碎的,好像向父亲撒娇的小女儿。
有一次,他连着工作了二十个小时后失眠,头疼不已。静谧的夜里空气都变得粘稠,心底莫名其妙生出渴望,想听听她的声音。然而那么晚,似乎不好,他决定放弃。手指头却生出自己的意识,自顾自的拨了出去。
电话被接起,好半天才听见一声小小的“喂”。她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睡意,懵懵懂懂的不在状态。就这一声,他已经笑开了,睡梦中无心的音节,荡起夜的涟漪。他的心头无知无觉地种上了一株小小的茉莉。
大半年后,他公务去到她所在的城市。那么忙,他没时间想她。等忙完了,他又迟疑要不要去找她。
最后一天,建斌提醒他:明天要走了,今天要不要通知乔茉你来了?
他于是有了借口,借建斌的口约了她。那年Z市的冬天天寒地冻,他去接她。她一个人站在校门口,瑟瑟地等着。耳朵上挂着两团粉色的毛绒,同色的毛绒围巾圈住了大半的脸,就剩下两只灵动的眼睛辘辘转着。
他带她去吃饭,吃甜点。吃了一大圈。
她嘻嘻笑着,比划着肚子说:“今天吃太多了,吃不下啦。不如明天我们再吃。”
他忍不住去揉挂在她脖子上的毛球:“明天我就走了。”
她溜溜看他,湿漉漉的眼睛特无辜:“哦,那我先回去吧,你早点休息。”
他静静看她说:“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她怔了一下,而后低下头,轻轻回答:“哦。”
一身粉色毛绒,像个孩子。他牵着这个“娃娃”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穿行而过的时候,画面醒目,自己都叹息啦。
门在身后合上。她所有的神经搅在一起,没有底气的最后尝试:“你要休息的话,我先走……”
再白痴也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现提议是那么蠢。她忽然闭了嘴。低垂着脑袋。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只看见幼细的睫毛盈盈颤抖。
他握着她的手,柔软的毛绒手套包裹着她的手,小小一团。本是一个安抚的吻。意外地从额头一路下滑,幼细的鼻尖,冰凉润泽的唇。身体的欲望强烈到疼痛,叫嚣着膨胀。
再无迟疑,他就像一头可耻的狼,将弱小的白兔禁锢在自己的掌控下。
他极小心地拥抱她,连吻都缓慢而试探。先是吻着她的头发,再滑到她的额头,鼻尖,耳郭。他费尽心机的挑逗,终于换来轻微的回应。
于是,他衔住她的唇,长驱直入。纠缠间,他轻笑着问:你到底吃了多少啊?
冰激凌,提拉米苏,巧克力的甜蜜混合浓郁的奶香,酿造出最特别的芬芳,就是她的味道。
含住,吸吮,挑弄,这样可口,就像迷人的甜品。纳入唇齿的刹那,瞬间消融于口腔。如丝绒滑过,留下细腻绵长的质感。
是的,第一次,他可以为自己开脱,酒色惑人。那一次开始,他早已没有了借口。
沉溺,却无可奈何。
……
建斌一个超级宅男,怎么知道带他去哪里喝酒。前一天孝萱带他去的那个清吧不错。环境还行,至少不会有让人晕眩的灯光和嘈杂的音乐,于是建斌将他约去了那里。
宋行楚随性地坐在狭长吧台前,敛眉垂眸,一手拿着手机,轻轻地有节奏的扣着台面。明确地散发着不悦的气息。那上面有她来的短信,他却想不出应该回复什么,又或是,他根本不想回复……
建斌举着杯子,试探地喊了一声:“老大……”
宋行楚一手支额,看了他一眼:“拿着杯子坐到那边去,我不叫你,别过来。”
他这个气场,没人想招惹他。建斌得到大赦,立马逃窜。他明白老板的意思了,宋行楚是出来买醉,又洁身自好不能被路人捡回家。于是他就是一车夫,等到他老大喝到位了,他的任务是为他保驾护航。
手指沿着酒杯边沿无意识地描摹,视线却落在放在台面的手机上。
乔茉的短信之后发来,告诉他正和一个老朋友在一起吃饭。他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时候开始,他意识到那个人的存在的。
是她偶尔的走神,还是偶尔流露的淡淡忧伤,亦或是偶尔迅速关掉的电脑页面?
他知道的太晚。他知道的时候已经不可能再放她离开。于是,就这么装着吧。她愿意装,他配合。
汪孝萱千辛万苦挂掉她弟弟的电话,揉着额角苦恼,看见宋行楚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先是一怔,再看见不远处无聊的建斌正不时小心地偷瞄他,旋即一笑。
“行楚。”
汪孝萱在他身边坐下,“昨天我和建斌在这里,今天他怎么把你带来了?除了你,还有谁要来吗?”
宋行楚沉默片刻,“孝萱,我可能没心情陪你聊天。”
“没关系,我陪你,你不用说话。你想听,我就说。你嫌吵,我就闭嘴。我一向知道怎么配合你的,不是吗?”
他曲着手指,轻扣台面,似在斟酌,“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她举杯,靠近他,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浪费时间?”
“我只是给你建议。”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可有可无的随意。
“我大概了解……你和乔茉……”
“孝萱,关注你该关注的,比如这次合作,你的获益。”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明白你当年为什么那么做,我……”她脱口而出想说,我理解你,原谅你,但是这一句原谅哽在嗓子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