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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道进府在正院上房坐下喝茶后,元倓问丁蔚:“如何,今日大哥巡街没碰上什么事吧,衙门里他们也没有为难你吧。”丁蔚笑道:“能碰上什么事,南城兵马司的人待我都很和气,谁会为难我。”
元倓哼了一声:“谅他们也不敢!”元倓这般护着自己丁蔚觉得很暖心,但隐隐又有些不舒服。堂堂七尺男儿,让别人庇护自己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错,他喜欢军中生活,也渴望凭着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因为元家兄弟,他一下就从西北来到京里不说还升了官,同袍大多都羡慕他的好运气,然而也有人不以为然。五城兵马司的同僚,有几个人面上待他客气,骨子里却有些轻视。
他不想再说自己的事情,便问元倓在报国寺可曾抽签了。元倓点头,兴奋地道:“我一心寻找笙弟,特地为这个去抽,结果抽到了一个上签。解签的和尚说那孩子尚且好好地活在世上,且离我越来越近了,要想找到他虽然要费些周折,但最后苦尽甘来,我一定会心想事成。”
丁蔚听得眼皮子直跳,暗道报国寺不愧是京都最有名的寺庙,这抽签都这么灵。
元倓一拍掌:“大哥也知道,我素来是不大信这些的,但这回却觉得那和尚说的兴许是真的。既然你和祖母她老人家都能活着,笙弟应该也好好地活着。”丁蔚点头附和说那是自然。
元倓摆手道:“不提这事,咱们还是说说大哥的婚事吧,万五姑娘的兄长说他们急着返乡,言下之意是尽快将亲事定下,大哥考虑得如何了。”
丁蔚做为难状道:“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此事不经过祖母不好。如果万家不肯等,那便算了吧。”
元倓点头:“依礼来说确实如此,丁家就只有大哥这一根独苗,大哥也只有祖母这一个长辈。终生大事不经过她老人家便定下确实不合情理。这样,我让奶娘跟万家说一说,看万家兄妹能否迟一些回乡。横竖祖母没多久就会抵达京都了,也不急在这几日。”
丁蔚大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事总算给糊弄过去了。接下来该说自己买宅子搬出去的事情了,然而自己之前还说没银子,如今一下子又拿出银子来,要怎么解释呢?
不说郡王府丁蔚怎么和元倓说话,且说伯府这边赵玉笙让秋山给丁蔚送去了书信和银票后,又让他密切关注着丁蔚买宅子的事情。然后三日后就传来消息,说丁蔚已然买下了响水桥胡同那座两进的宅子,眼下正在忙着打扫布置,添置家具。
虽然徐蓉没来,赵玉笙无从得知丁蔚与万家姑娘之间的进展如何。但丁蔚能听她的话尽快买宅子,那应该也能相信她所说有关万五姑娘身患恶疾之事,如今她只要安心等着丁家祖母她老人家来京就行了。
因为挂念着丁蔚,这一年的中秋节,赵玉笙似乎没怎么感受就过去了,眼看着九月又到了,重阳节不比中秋在家里过,这一日大家依例是要登高的。
而丁家祖母田老太太,经过陆路水路连番折腾,也终于在九月初二赶到了京都锦阳城。原本丁蔚是想在祖母抵达那一日,就搬去响水桥自己那宅子的。但元倓说祖母来了,自己总得尽一下孝心,硬要留着丁家祖孙在郡王府过完了重阳节再搬家。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秋山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丁家祖母到了锦阳城,一想到那个世上少有的仁慈和善的老人就在京都,赵玉笙就恨不能跑到田老太太跟前,抱住她狠狠地哭上一场,将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种种通通倾诉给老人听。
赵玉瑟虽然回到了赵家,但因为诸多顾忌,早年的苦难她很少提及,即便是真心疼爱她的祖母崔老太君和父亲赵清溪问起,她都是笼统地带过,其实她是很想跟人倒倒苦水发泄发泄的。
因为太过渴望见到丁家祖母,加上嫉妒元倓那厮能光明正大地报恩,赵玉笙忍不住又写了一封书信,又给了秋山一两银子让他去芸香斋买几斤田老太太最爱吃的的桂花糕,让他想法子一并送到丁蔚手中。
秋山这些日子一直密切关注着丁蔚的一举一动,这次没有通过他人。而是趁丁家祖孙两人去响水桥胡同看宅子的机会,直接将东西隔着墙丢了进去。
孙子竟然能在京都买下那么大一座宅子,田老太太很是高兴,拉着孙子转遍了宅子的每一个角落。秋山根据这对祖孙进门的时间,估算着他们的行走路线在墙外选好地点丢的东西,那么大一包,丁家祖孙走过去很容易就发现了。
丁蔚一把捞起那东西,翻开一看,匣子上头放了一封书信,封面上又是于笙独有的签名。他不禁笑骂道:“这个笙弟,怎么就是不肯现身,非弄得这么神神秘秘地。”
丁家祖母很是不解:“你说什么笙弟啊蔚哥儿,难不成除了于笙你又结识了一个笙弟?”
丁蔚摇头:“孙儿说的就是当年的于笙,实话告诉您,那小子并没死,而且眼下就在京里,祖母咱们还是去屋里坐下,孙儿慢慢说给您听。”
第50章 生生错过
新宅子的家具都已摆好,上下也都打扫干净,丁家祖孙进入上房厅堂坐下。丁蔚打开赵玉笙写来的书信,飞速浏览了一遍。
看完打开那点心匣子给田老太太看,嘴里笑道:“祖母喜欢吃桂花糕,笙弟当年才多大,这么多年了,难为他还记得那么清楚,今日特特买了送来。这芸香斋的点心乃是京都最好吃的,稍微去迟了就买不上了,祖母快尝尝。”
田老太太摆手道:“点心不急着吃,蔚哥儿你赶紧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日在郡王府,元倓可是不断地念叨着要再多派些人去找于笙,你既然知道于笙那孩子就在京都,为何不告诉他呢?”
丁蔚叹了口气,说为着元倓和于笙两个,自己是左右为难,愁都愁死了。在郡王府到处都是元倓的人,怕叫人听见了,他又不敢告诉祖母。然后将那小乞丐送来的信掏出来,慢慢念给田老太太听。
念完后道:“您说,笙弟对元倓满怀怨愤,甚至厌恶到不想跟他再来往的地步。您也听到了,他可是扬言要是再听到元倓派人寻找他的消息,他可能就要离开京城了。可元倓这边呢,费尽心力一心寻到他补偿自己的过错。嘿,孙儿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事了。”
田老太太凝眉沉思,半晌后方道:“于笙说得那般清楚,蔚哥儿你还是别跟元倓说这事。”
丁蔚点头:“嘿,如今这事也只能先瞒着元倓了。其实这事怎么说呢?笙弟和元倓当年相依为命,元倓苦尽甘来,谁知信郡王却担心自家弟弟沦为断袖分桃之人,愣是说服元倓将于笙留下。却不想于笙才多大,你将他一个人丢在那里,也太狠心了,此事确实过分。
可元家兄弟离开的时候,是特地留了银两给于笙的。元倓并不想真的抛开于笙,他只是想着二人暂时分开,等于笙长大懂事了再接他来京都。照说于笙怨愤应该不至于这么深,可他竟然连此生和元倓恩断义绝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的话都说出来了。
回想起来,笙弟那时候虽说时不时地爱小性子,有时候就跟姑娘家一般。但总体来说还是个明白事理重情重义的孩子,莫非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元倓瞒着没告诉我?”
田老太太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蔚哥儿,其实有件事祖母瞒着你多年了,如今告诉你吧。于笙其实是个女孩儿,当年她先来的咱们家,后来元倓来了我想安排他两个睡一起,她没法子就对我说了实话。”
“您,您说什么?于笙是女子!这怎么可能……他当年那般邋遢,连个脸都洗不干净,说话也粗门大嗓地……”丁蔚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嗖地从凳上站了起来,激动地大声质疑。
田老太太呵斥道:“坐下,坐下。怎么不可能,他之所以不将脸洗干净就是怕叫人瞧出她是女子。可笑你与元倓跟她同进同出那么久,竟然一直没察觉。嘿,也别笑你们,我起初还不是被她给骗过去了。”
丁蔚乖乖坐下,心头却还是不肯相信于笙是女子。田老太太又道:“你不知道,那孩子当初可是拿出了一个璎珞项圈给我看,说她一两岁的时候和家人失散,然后被一个农妇救下抱到自己久未生养的长女家中养着。
谁知有个颇有权势喜好祸害六七岁小姑娘的恶棍看中了她,养父的娘是个黑心的,为了自家的买卖前程,打算将她送过去。养母不忍心,悄悄给了她银子让她连夜逃走。璎珞项圈,那可不是等闲人家的孩子戴得起的,于笙的亲生爹娘十之八九非富即贵。”
丁蔚恍然大悟:“竟然是这样,那孩子也真是命苦。难怪祖母当年那般护着她,每逢我和元倓拉她去溪里洗澡的时候,她不肯去祖母也总是帮着她说话。明明她年纪最小,祖母却让他一个人住在黑乎乎的披屋,让元倓和我住在外头的大房里。”
田老太太点头,又摆手道:“过去的事暂时别说。蔚哥儿你想过没有,于笙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能一下拿出那么多的银子给你买宅子,还能对你的一举一动了解得那么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丁蔚皱眉道:“我原本想着那孩子机灵,又颇有做买卖的天分,这银子应该是他凭本事赚的。可她本为女子,这,这个……”
田老太太道:“你觉得这不大可能了。对,毕竟她眼下这年纪,再想长久地扮作男孩儿不叫人瞧出,根本做不到。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已然被自己的亲生爹娘找到,她家又极有可能非富即贵,派几个人盯着你还不容易。”
丁蔚点头,觉得自家祖母分析得对,然而想了想,又吞吞吐吐地道:“如果真如祖母所说,那实在是太好了,就怕不是那样,万一那孩子她沦……”
因为于笙落到那种结局实在是丁蔚不想看到的,所以后面的话他又咽下去了。田老太太却一下就听懂了,孙子是想说于笙是个姑娘家,她要是沦落风尘或者给人做小,也可能拿得出几百两银子差遣得动人。
这不是没可能啊,田老太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