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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儿子大老远地来看自己,崔老太君不想谈论庶子一家的事情,转而问起崔氏婆媳尤其是重孙子可好,赵俊在羽林卫当差可还顺心。赵清源笑着说都很好,让老娘不用担心。
接着老太君又问赵清溪常氏和赵玉琴可还老实,赵清溪狠狠地道:“她们敢不老实!”他这些日子不管常氏和赵玉琴如何讨好,都不假辞色。崔氏也因为老太君临走时候吩咐过,让婆子们盯紧了那对母女,那二人失了自由这些日子只差没发疯。
崔老太君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当初给小儿子挑了常氏这个媳妇真是看左了眼。那女人除了模样出挑外,别的方面就找不出什么优点了。若不是她一味偏疼,琴姐儿也不会变成这幅样子。顶着才女的名头却没脑子地去喜欢元倓那样的货色,为了他连脸面都不顾了。
崔老太君越想越头疼,自己厌恶的庶子家的瑟姐儿都要许人家了,琴姐儿这亲事还没定下。是不是回京后适当的放话出去,说伯府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让那些觉着琴姐儿太过出色自家贸然求娶可能会自讨没趣的人家放宽心大胆来求娶呢?
赵玉笙因为好奇梁大叔在查什么案子,寻了个机会将自家老子请到一边悄悄询问。赵清溪一直觉得小女儿很聪慧,当初外放没调回京里的时候,遇上一些自己觉得难以决断的重大问题跟她一说,这孩子时不时地能另辟蹊径,想出一些好法子来。
但这次的事情太过重大,大哥再三嘱咐自己不要说出去,他犹豫良久,还是没有告诉闺女真相,而是含糊地说梁捕头他们在找端午失踪的那个富商之女,那疑似牡丹姑娘的女尼属于怀疑对象,这事儿背后极不简单,让赵玉笙不要打听也不要跟人说起。赵玉笙只好压下满腹狐疑表示自己明白。
赵家兄弟当晚就回京了。赵玉笙和崔老太君在庄子里一直住到七月十四才回府。中元节要祭祖,崔老太君不放心,自然是要回府坐镇。那边徐家祖孙几个也一样,尤其是徐家老太君还挂念着腿脚不便没来避暑的老广平侯。
大家一大早就动身,回到家的时候刚赶上用午膳。中元节在大齐算得上是一个很重大的节日。崔氏一早吩咐下去,丫头婆子们折好了许多纸锭摆放在那里,今日主子们的任务就是写包和折河灯了。
花厅里,赵玉琴和赵玉瑟被崔氏安排写包,滕氏带着鸿哥儿在指导着赵玉笛折河灯。崔老太君怕她们几个做不好,不顾劳累带着赵玉笙去花厅察看。
赵家虽然在京里就他们这一只,但祖籍的族亲却很多,祖上也一直人丁兴旺,这样一来,要写的包就很多。赵玉笙赶到的花厅的时候,赵玉琴和赵玉瑟还只写到烈祖那一辈,高祖都没写到。
问候过老太君后,赵玉瑟拉着赵玉笙的手,迫不及待地道:“四妹妹来得正好,我和二姐姐正担心写到天黑都写不完。”
自己给关在府里哪儿都去不了,妹子却跟着祖母在庄子里逍遥快活,赵玉琴心里恨得咬牙,却摆出一副可怜相道:“是啊,妹妹快来帮着写吧,我和瑟姐儿用完早膳开始写起,一直没歇气,这手都酸了。”
赵玉笙点头:“辛苦两位姐姐了。这样吧,我负责高祖曾祖这两个辈分的包包,余下的你们写。”“好好,还不赶紧给四妹妹准备笔墨。”赵玉瑟立马大声吩咐婆子。
有了赵玉笙的帮忙,大家在申初时分就写好了所有包。中元节晚上,城中各府女眷都会去锦水边上放河灯。赵玉琴一直被禁足,担心长辈这次还是不放她出去,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为了讨得老太君的口风,包写好后不急着回芝兰院,非要拉着赵玉笙去萱瑞堂,说是许久没见祖母,想陪她老人家说说话。无奈到了萱瑞堂,珍珠却说老太君坐车身子乏了,正歪在榻上歇息,让两位姑娘不要去打扰,赵玉琴只好悻悻然回转。
然后她又说和妹妹分开两个月很是想念,跟着赵玉笙去了牡丹院。这两个月牡丹院照旧是留下冬梅镇守,冬梅是老太君伺候过老太君的人,有她在才能守住牡丹院的东西不被人随便拿走。
赵玉笙回府还没沐浴就被留下写包,冬梅原本准备好了,只等自家主子一回牡丹院就侍奉她换洗。赵玉琴跟了来,她只好让秋桂先奉茶上来。
赵玉笙很清楚,自家这位胞姐自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果然赵玉琴才说了三两句话,话题就绕到了元倓身上,说赵家的庄子和诚安郡王的的庄子紧挨着,问赵玉笙可曾碰到过他,当然这些话她是以担心妹子再被元倓欺负的口气说出来的。
面对这样的赵玉琴,再想起元倓那些令人恶心的言行,赵玉笙真想不管不顾地对着她耳朵大吼:“元倓就是个渣,你醒醒吧!”
好在她最终还是冷静下来,,压下自己满心的暴躁,将元倓在宋家湾的恶行以及庄子溪边和那几个纨绔说的混账话添油加醋地说给赵玉琴听。
然而收效似乎不大,赵玉琴听完嘴上谴责,眼神却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赵玉笙心里有气,借口自己急着沐浴,拿出在宋家湾买的小东西给赵玉琴之后就开始委婉地赶人。
这孽障,竟敢对自己这个胞姐这般不客气!逢高踩低的臭丫头,她这是见自己被祖母厌弃了,开始在自己跟前趾高气扬起来了!赵玉琴气得差点没吐血,却只好强笑着离开了牡丹院。
中元节家家户户祭祖,各寺庙道观也会大行法事,京中各府女眷喜欢去慈恩寺上香祈福,顺便欣赏慈恩寺盛大的盂兰盆法会。崔老太君觉得人多拥挤不安全,新昌伯府的女眷每年都不让去。
但晚上放河灯,赵家女眷却是从没落下过。大概是想到常氏赵玉琴放河灯不露面会引起其他贵妇的猜疑,老太君总算松口让她二人和家中女眷一道去放河灯。赵玉琴欣喜若狂,但怕自己太过欢喜到时候又叫祖母不喜,只能勉强压下兴奋情绪,摆出一副端庄持重的模样。
宽阔的锦水穿城而过,乃是中元节放河灯的绝佳之地。中元节的晚上,全城的女眷们几乎是倾巢出动,锦水何两岸人头攒动欢声笑语。岸上的气死风灯和水里的荷花灯交相辉映,茫茫夜色中,锦水河流光溢彩如梦似幻。
人太多岸上太挤,权贵豪门往往会事先准备好船只供自家的女眷去河中放灯,新昌伯府自然也不例外。女眷们集体出动,最怕的就是安全问题。这一晚锦阳府的官差和五城兵马司的官兵都全体出动维持治安,赵清溪急匆匆回府祭了祖后又回衙门坐镇值班。
崔老太君年老不爱动,鸿哥儿毕竟年小带去不便,赵清源就留在府中看顾着这一老一小。余下的人都去了河边,伯府世子赵俊亲自护着家中女眷上了船,又看顾着她们点亮荷花灯合手祈祷。
第42章 落水
“四妹妹,你身子别探出去太远,当心跌下水去。”“五妹妹,这可是在船上,别一味淘气。”堂妹胆子一个比一个大,赵俊生恐她们有个闪失,不住口地提醒。
见丈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滕氏好笑地对赵玉笙道:“看在你大哥哥这般紧张的份上,咱们还是赶紧放完了回府吧。我怕再耽搁下去,咱们快活了他却急坏了。”赵玉笙嘻嘻笑着冲赵俊做了个鬼脸。
眼看着带来的荷花灯放去了半数,可元倓的影子都没见着,赵玉琴不甘心,便借口这一段河道人太多,嚷嚷着要将船划到河中央去,常氏自来是听赵玉琴的,自然是连声附和。赵玉笛小孩子心性,立马拍手大声赞同,申氏和赵玉瑟也说好。
河道中间凉风习习,水面上灯花朵朵美不胜收,此等美景难得一见,赵玉笙巴不得久欣赏一下,也笑着赞同。
崔氏生恐出事,其实一心早点回府,但二房三房的人都说好,她不好扫兴,只好让赵俊吩咐船家将船划到更靠近河中心的地方。
“咦,那边隐约瞧着是徐蓉。”赵玉琴一双眼珠子到处转悠,虽是晚上,但灯火通明地,老远就给她看到了广平侯府的船。崔氏看了看,点头道:“嗯嗯,那个仿佛是徐家二太太。咱们过去索性过去吧。”
“边上那艘船头上站着的是方子敬吧,他倒是会公私两便啊。五城兵马司八成是派他带着人守着这一片水域,难怪徐家的船停在这一带。不过,他边上那个高大的青年将官瞧着面生,莫非是才调进五城兵马司的?”赵俊小声嘀咕着。
赵玉笙却听得心头一动,睁大眼睛看过去,那站在方子敬身边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的青年,他是那么的眼熟,眼熟得赵玉笙热泪盈眶鼻孔酸涩。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喉咙哽住,无声地呜咽起来。
原来丁大哥已经到了京城!看样子是已经在五城兵马司当差了,还是个头目。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有元倓尤其是元修这个掌握实权的朝中重臣罩着,他的日子应该好过吧。
那边徐蓉也发现了赵家女眷,兴奋不已地挥着手。边上还有别家的船,怕碰上,赵家的船只能慢慢往那边划。
“哗啦”“不好了,娘,姐姐落水了!”耳边忽然传来惊呼声,却是一艘船上有姑娘落水了。“雯姐儿,我的儿!”有妇人尖声哭喊着。“姐姐,快抓住!啊——”一个小男孩尖声哭叫着,随即“哗啦” 一声,慌乱之中他自己也落入了水中。“船家,快救人!救……”“太太,不好了,太太晕过去了!”
那艘船上乱成一团,船家倒是飞快地跳入水中,但他只捞起了小男孩,想再返回去救先落水的姑娘,那姑娘却已然飘远。那姑娘在水中苦苦挣扎,眼看着就要沉入水底。
“不好,再不救她她就没命了,我下去!”赵玉笙急坏了,“扑通”一个闷子钻入了水底,虽然有衣裳缠住手脚影响发挥,但她前世总归是练过游泳的,动作要领门儿清,划拉着很快游到了那姑娘身边。
谁也不会想到赵玉笙会跳入水中救人,事发突然,赵家人都惊呆了。“笙姐儿!”“四妹妹……”崔氏死死拽住滕氏的手,婆媳两个着急得要命,但除了徒劳地喊着什么法子也没有。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