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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记忆能抹得一干二净!”薛青旂抵触。
归晚却笑了。“这世上离奇的事多了,不会因为你不相信便不存在。”比如她换了个灵魂,连她自己都不信,可这就是发生了。
“就算如此,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不可能!”
“为何?”
“因为我离不开江珝。”归晚毫不犹豫道,“他是我夫君,更是我至爱。”
薛青旂彻底梗住了,良久,他长舒了口气。“你爱上他了?”
“是。”
“何时?”
“说不清,许是知道他孩子父亲的时候,许是知道他爱上我的时候,许是他出征时,许是被跟踪那日,他救了我……或者更早。”
薛青旂点头,凉声道:“所以我还是输了。”
“感情的事,哪有输赢,所以我说这就是命运的阴差阳错。”归晚认真地看着他,道,“你今日能把话都说开,我很安慰,彼此不必带着误会了。 ”说着,她抱起了孩子,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薛青旂犹豫着,他盯着她怀里的孩子问道:“我能抱抱他吗?”
归晚抵触,而薛青旂确实一脸的诚挚,她踟蹰须臾,并没有把孩子给他,而只是拨开襁褓,让他看了一眼。这就是那个和他失之交臂的孩子,也是江珝的孩子。虽他恨江珝,但他一点都不怨这孩子,因为这孩子也是她的……
他望了小江淮良久,最后低头,在归晚的惊忡下,他亲了那孩子的额头,慈爱道:“宝儿,我不会放弃你的。”
闻言,归晚心头一紧,抱紧了孩子,朝后退了一步。她以为他是反悔了,怎知他喝令一声,几个护卫便送归晚及一行人出门。他没跟上去,唯是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但这一次,我可能要说声抱歉了……”
……
虚惊一场,归晚提悬着心回了公府,因为惊悸,所以这孩子一整夜都没离开过她怀,直到第二日一早,给孩子喂过奶,她才放心的让乳母抱去了。洗漱过后,刚用了早饭,便听东院来唤,老夫人要二少夫人带着孩子去一趟。反正也该去请安,归晚便去了。
才一入正东院二门,便听见正堂里又人语声,果不其然,刚掀开正房的门帘,只见除老夫人外,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在。她们到得可是早,只是望着归晚的目光颇是耐人寻味。
归晚给老太太请安,方要乳母抱着孩子给曾祖母施礼,却被老太太打断了,问了句:“你昨个去哪了?”
“回武阳侯府了……昨儿个一早我和祖母通报了啊。”归晚茫然应。
“那离开武阳侯府之后呢?”老太太追问。
归晚愣住,心里隐隐察觉了什么,垂眸思量片刻,平静道:“去见了个人。”
“谁?”
“薛府公子,薛青旂。”她举眸,坦然道。
江老太太没说话,唯是深叹了一声,倒是一旁的宋氏哼笑道:“哟,原来果真是见前未婚夫去了,这璞真才走几日啊!”
“三婶母,话不是这么说的。”归晚镇定道,“我是见他了,但这都是意料之外的事。”
“意料之外,不尽然吧。听护卫道,侄媳带着孩子去了他别院,留了好一阵呢。”宋氏漠然道,随即哼笑,“别院?若是偶遇,那薛府亦或茶楼,哪个不能去,偏去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别院去?”
“真的不关少夫人的事,是薛公子将她和孩子劫去的!”杜嬷嬷忍不住,争辩道。
江老夫人闻言惊住,关切问道:“他为何要劫你去?”
“还能因为什么?余情未了呗!”宋氏嘴快,又来了句。
瞧着宋氏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归晚无奈暗哼。可她说得毕竟也没错,可不就是“余情未了”。
“是,薛公子见我确实是因为曾经的事。”归晚面对老夫人,神情认真道,“祖母,我们曾经有过婚约,也曾是青梅竹马,因为赐婚的事,薛公子不能释怀。可这件事我也阻止不了。但于我,自从嫁入江家,不敢说与夫君琴瑟和鸣,却也是情义互通,彼此信任。我和夫君心中都只有对方,往昔的事,都过去了,我此生愿望便是与夫君、孩子相守一生。”
这话说得老夫人沉默了,她和江珝的恩爱是有目共睹的,那个不称赞,她也不信孙媳是这样的人,何况还有江珩的事在前……
“而且我也是身不由己,他拦下我的马车,我带着孩子没办法不从。这件事我也是受害的那个,毕竟我是被他挟去的。”归晚委屈道。
江老夫人紧张了,关切问道:“他可有为难你?”
归晚淡笑摇头。“没有,他只是想和我说明以前的误会而已,因为避嫌我一直躲着他,他才出此下策,不过好在他只留了我片刻,话说完便送我离开了。”
江老夫人放心了,含笑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宋氏却哼道:“就这么简单?好不容易把这扣下了,说放就放?”
“那三婶母还盼着我们发生什么不成?”归晚反唇相讥道。
宋氏窘迫,瞪了她一眼不吱声了。
“是误会就好,往后小心些便是了……”老夫人慈笑安慰,嘱咐她往后再出门,定要多带些人,以防万一。
这事便过去了,宋氏也不在说什么,毕竟又不是她儿媳,她插嘴无非是看不惯,管不住这张挑剔的嘴而已。老夫人不计较了,她还挑什么理。大伙都散了,可有人不想这事过去——
“你们当初,到底有何误会?”一直坐在东侧椅子上沉默的云氏问了句,她盯着归晚又道:“想来这误会不小吧,不然如此兴师动众,只为说句话而已?”
归晚愣住,随即冷笑道:“侄媳过去的事,二婶母也要管吗?”
“也不是二房的人,就算是我儿媳,我也管不了你过去。可若这‘过去’遗祸今时,甚至波及公府,那我便不得不问问了。”
“二婶母放心,所有的一切都已解决,绝无遗患。”归晚从容道。
云氏笑了,道:“果真如此?”说罢,她看了眼正抱着孩子的乳母,问道,“昨个二少夫人被劫,你可在?”
乳母瞥了一眼,怯怯点头。“在。”
“那他们都说了什么?”
乳母咽了咽口水,余光忐忑地瞭着归晚,皱眉道:“奴婢站得远,听得不大清,但奴婢听到薛家公子说,说……”
“说什么?!”云氏喝声。
乳母阖目咬牙道:“说咱家小公子是他的孩子!”
第71章 婆媳
这话一出; 无疑一颗平地惊雷; 炸开之后,房中鸦雀无声——
“放肆!这造谣的话你也敢说!”江老夫人怒斥道。
乳母吓得瑟瑟发抖,忙解释:“不是; 不是我说的; 这话是薛家公子说的!他还说,二少夫人其实早在江宁便有孕了……”
“越说越离谱!”江老夫人气得不去看她,身边的下丫鬟赶紧去劝。而云氏却不以为然,道:“你接着说。”
那乳母瑟瑟看了眼怒不可遏的老夫人; 又看看沉静若水的少夫人,小声道:“薛家公子说,他在江宁找到二少夫人后; 两人整日都在一起,直到回京,所以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少夫人便有孕了,那孩子是他的……”
“然后呢?”宋氏也来了劲头; 问道。
“之后薛公子便跪在少夫人面前; 给她系了衣带,他头倚在少夫人膝上; 说了什么,奴婢也听不清了……”
系衣带,相依……宋氏听得直啧舌。此刻,江老夫人气得喘息都急了。若二人因着旧情而见,也就见了; 多少还能理解,可这孩子……她接受不了。她抚着胸口道:“胡言,一派胡言!”
宋氏眨着眼睛看着归晚,她却连个解释都没有,沉默不言。难不成这都是真的?此刻便是话再多,宋氏也不敢轻易开口了,兹事体大,可是涉及到江家后嗣啊。想到这,她视线忍不住投向了那个孩子。
然而云氏也在看着孩子,她静候须臾,待江老夫人喘息匀了些后,镇定道:“母亲,这话不是不可信。”
“你也跟着参合!”老太太怒道。
宋氏起身,朝抱着孩子的乳母走去,林嬷嬷下意识要去拦,却被一旁的小丫头拦住了。
而归晚此刻终于动了,她转身盯着宋氏,眸色深不见底,冷若冰霜。宋氏被她这眼神看得一怔,倒也没碰小江淮,唯是打量着他对老太太道。“母亲,当初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你我都见过了,虽它是早产,可才六个月啊。六个月的胎儿,也就刚有个模样,您觉得他像六个月大的孩子吗?”
这话说的,老太太愣住,视线也落在那孩子身上。
“还有,六个月出世,就算满月,也未必有个足月孩子大小,您瞧瞧江淮,可康健得很呢!”
“我孩子养得好,二婶母是看不过去吗?”沉默良久后,归晚冷不丁地道了句。
她平静地走过去,从乳母怀里接过了孩子,瞪着她道:“当着孩子的面,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呢!”
乳母愣住,转头望向老夫人和云氏,迫切道:“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说着,她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锦囊,打开,倒出两只小金锁。“我真的没有胡说!昨晚上林嬷嬷还来我房里,给了我这对金锁,说是送我家里的儿子的。我不敢要,她便威胁我,要我守口如瓶,昨个听的话一个字都不能说。”
林嬷嬷闻言,目光鄙夷地剜着她!哼道:“胡说,我才没给你!”
乳母愣住了,无助地看向云氏。云氏道:“到了如今,你主仆二人还在狡辩。”
“我为何要狡辩?”归晚反驳道。
她知道自己落入圈套,即便是清白,这件事她也解释不清,若是道自己嫁入前便有孕,就算解释了她和江珝的事,也不会有人信,毕竟太离奇了,比起更贴合实际的薛青旂,她们一定会倾向他,所以她决不能认!
归晚抱着孩子上前,走到老太太身边。“祖母,您看看淮儿,不要说满月,便是足月的孩子,如他眼下这般,也不能算是大了吧。我们早产,生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