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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闻言吃了一惊,前几日有朝中老臣跑来与皇爷爷抱怨今上在政策上的冒进改革,皇爷爷也没有让她退下而是留了她在一旁旁听伺候啊!怎么今天跟谢江氏讨论个养生之术就要她退避了?
再者往常她做了膳食之后都会领到一笔价值不菲的赏赐,今天这赏赐也没有还故意支开她?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还是说皇爷爷真的为积食的事儿在心里怪罪她了?那能怪她吗?还不是他自己管不住嘴!
心里头终是有再多的不满再多的不忿,安和郡主退下时还是谦卑的,谦卑到江秋意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这个女孩不得了!终使有一瞬间的情绪失控,可她还是很快的收拾起了自己的心情,这样年轻就能有这的心性,长安豪门出来的女子,果然是不同的。
而安和郡主退下后,江秋意也不废话,立马表明来意:“陛下,巡防营左步营统领张重度在外求见,臣妇今夜是为他前来,为陛下献药此乃巧合,万望陛下不要见怪!”
“你倒是诚实。”太上皇站了起来走动了两步,那健胃消食丸看样子是起了作用了,他这肚子里也不那么涨了,起来轻轻的走动一下,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而江秋意从来不会做无益之功,她叩首回禀:“陛下明鉴,这等小事儿自然是瞒不过陛下的法眼的,臣妇怎敢在陛下面前说谎,张重度前来,是为了陛下身边的从龙卫首领。”
“数日前,朱雀大街的惊天命案想必陛下也听说了,张重度在死者的悬厘穴发现牛毫针入体,按照大内密案的记载,普天之下只有陛下的从龙卫代号鹰眼的从龙卫教头会这一门绝学,并且至今尚无传人。”
“是以张重度想求陛下批准,逮捕鹰眼协助刑部调查命案,却被行宫的侍卫拦下了。他的大伯母张崔氏求到臣妇府上,小张氏唯恐张重度无状惊了圣驾,这才来求臣妇出面搭救。”
这话说完,太上皇倒是十分感兴趣了,甚少有人将话说的这么直白的,毫不掩饰,于是太上皇便问了:“那你准备怎么搭救啊?”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可不轻松,猛虎虽老余威尤存,当过皇帝的人身上自有股迫人的威仪。
而江秋意却跪着了身子,看着太上皇的眼睛回禀道:“臣妇准备求太上皇恩准,着领鹰眼虽张重度回刑部协助调查!”
“呵呵呵……那你倒是说说朕为什么要帮你啊?就因为你给朕敬献了几颗健胃消食丸?朕就得听你的?还是你又准备拿什么长生不老药来当筹码跟朕谈条件?”
“陛下错了。”
“大胆!你居然敢说朕错了?谢江氏!朕可是天子!朕,朕是天子的老子!”
高位者震怒,轻则遍地哀嚎,重则伏尸千里。
这个道理江秋意不是不懂,可她却毫无惧色的直面震怒的太上皇,一字一句,条理清晰。
“陛下确实错了,您不是在帮臣妇,您是在帮自己。如今这情形,陷入困境的是陛下,而不是臣妇,也不是今上。”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盛怒的太上皇眼中的怒火,一点点的熄灭下去。汪贞奉在旁边吓的汗如雨下。
“有人在故意制造太上皇和今上之间的矛盾,用只有您身边的从龙卫才会的独门绝技杀死今上爱将的家仆,刻字直指臣妇牝鸡司晨,今上任用女子为和谈使扰乱法纪纲常,这幕后黑手最终想陷害的,不是今上也不是臣妇区区一介小妇人,而是太上皇啊!”
江秋意意在祸水东引,便又接着道:“牛毫针杀人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世人不明真相,便会觉得太上皇当初并不是真心禅让帝位,如今更是为了权利不惜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翻脸。”
“皇室手足相残的风波刚过,若是再传出太上皇与今上父子不和,那么大秦仁孝立国的根基将悉数毁去,皇室在百姓心中的威严也将荡然无存,世人会怀疑,这样的皇室是否还值得效忠。”
“民心所向大秦才能无敌于天下,若是失了民心,国家将岌岌可危啊陛下!”
“哼!岌岌可危?谢江氏,你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南燕已降,北魏自家后院的火还没扑灭又哪里有功夫来危害我大秦?即使你前头说的都没错,可这岌岌可危一说,朕却是绝对不会被你蒙骗的。”
面对反驳,江秋意也不着急。
“南燕降是降了,和这两国缔结的盟约却一直没有签署,自古以来签署了和平条约而后翻脸不认账的还少吗?更何况正还没签署的合约,不过是空谈罢了。和谈拖了一年,这一年南燕可是难得的风调雨顺啊!若是想反悔,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北魏,后院的火一个月前就被新上任的魏主给扑灭了,新任魏主斩萧太后于寝殿中,而萧太后手中的傀儡小皇帝则在出逃落于马下,被踏成肉泥。这一任的魏主,是当年死在萧太后手中的北魏前太子的遗腹子斛律胜刀。”
“其人手段狠辣,颇有乃父之风,陛下想必对当年的北魏太子印象深刻,毕竟您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年的大将军王,惊才艳艳的七皇子便是被这位北魏的太子俘虏,挑断了手脚筋骨,终身残废,最后纵火自焚的。”
陈年旧事,今时新势,由江秋意清冷的声音娓娓道来,却叫年迈的太上皇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栽了个大跟头。
北魏前太子,大将军王七皇子。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提起过这两个人了……
第523章父,父
即使当年之事如何隐晦,江秋意也明白,曾经的那位大将军王便是这位老皇帝的逆鳞,轻易触碰不得的。可此时此刻,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太上皇或许早就后悔禅让帝位了,曾经万人之上的人即使再年迈再有心无力,也是不甘心居于人下的。只有让他觉得,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并不好坐,或许这太平行宫才能真正的太平一些。
江秋意搜集到的这些情报,绝大多数是来自于今上送进忠勇候府的密报。今上关注的是天下局势,而她的眼线却大多数遍布在长安各处,在长安,她和六郎的敌人太多了,多到她恨不得生出十双眼睛来死死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才好。
太上皇听完江秋意的话,由汪贞奉掺扶着坐回软塌上,他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即使精心调养着,却还是禁不起折腾。
叹了一口气,太上皇不禁感慨自己当真是老了,如今一介小小命妇都比他耳聪目明,外头的事儿,他知道的总是比别人晚一步,不用想,这肯定又是他那几个好儿子搞的鬼!
沉吟了一会,太上皇终是开口了:“朕可以特许鹰眼随张重度回去协助刑部调查,但是你必须帮朕办一件事儿。”
老狐狸,本来就骑虎难下,今上可不是那等优柔寡断的人,张重度若是在太平行宫吃闭门羹吃狠了,一咬牙跑到今上那儿去求一道明旨过来捉拿鹰眼,以今上的贤明,必定是不会包庇太上皇身边的人的。
这旨意一出,饶是太上皇尊贵无比,也不能当众抗旨,毕竟,皇上,才是真正的当家作主的人,太上皇,不过是个有名无权的尊称罢了。
而不到万不得已,张重度是不会走这一步的,那相当于是逼迫今上和太上皇父子反目了,明旨一出,世人皆知皇室父子不睦,这其中的罪过,可就真的大了。所以张重度才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死撑着在行宫前非抓鹰眼不可,却没有进宫去求旨,看来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心机和头脑的。
形势本就是他不得不为了,可这位老皇帝却是个自己个摔跤了还要从地上抓一把沙子扬别人一脸才甘心的性子,江秋意心知肚明,忙匍匐拜首:“太上皇请吩咐,只要臣妇力之所及,定当竭尽全力为太上皇效忠!”
“嗯,跟朕过来。”
汪贞奉掺扶着太上皇,江秋意便躬身紧随其后,就在太和殿后边的寝宫里,江秋意被引领着见到了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秦梁王——司徒律叡。
“叡儿……”
太上皇身形不稳的止步于三丈之外没有再靠近,江秋意却上前一步,寝殿里只放了一颗猫眼般大小的夜明珠,没有任何火烛的照亮,根本不足以看清楚里面人的情况,可她却从那粗重的呼吸声听出了异样。
“陛下,这,这,这是怎么了?”
年迈的太上皇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可他一贯高傲惯了,自然不会轻易的落泪,叹息了几声,终还是将这一桩隐晦的宫廷秘闻娓娓道来。
“叡儿八个月前发病,周身长满白毛,如同山里成了精的猴子一般,双目通红失去理智,不能见光也不能见风,若是不锁上手脚,一见强光便会发狂,发狂起来力大无穷,嗜血暴戾,还,还生食人肉音饮人血!完全没有人性,犹如,犹如牲畜一般言行无状……”
江秋意听完整个人都镇住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便是她曾经有过十几年从医的经历也没听说过啊!
“那,那孟太医怎么说?是中毒还是中蛊了?”
“都不是,孟常德说叡儿的身子是正常的,就是脑子不清醒了。正常的?你听听这个庸医下的什么诊断?正常人会浑身长满白毛双目通红吗?正常人会看到一点点亮光就发疯发狂非得生吃人肉饮人血才能镇定下来吗?”
太上皇情绪激动的恨不得掐死孟常德,这倒是让江秋意有些意外。许是那一刻她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意外,那样真实的情绪便毫无意外的落进了太上皇的眼睛里,让他有片刻的苦笑。
“哼!你或许觉得朕一贯是不看重叡儿的,从前他还是梁王的时候朕就不见得多喜欢他,在天下人的眼睛里,朕就是个心眼偏到后背上去的糊涂皇帝,只喜欢会讨朕欢心的禹王,对梁王和安王,从来都是不管不问的。”
“臣妇不敢。”
“呵呵……有何不敢?回忆往昔,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