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先生,等张斌的消息吧……你别去了!”
葡勒听她一再阻止,有些怒了,眼神很是奇怪:“玉致,宣英是我的儿子!他纵然千不好万不好,我也不希望他死了!”
“先生,我知道!我也没希望他死,可是,他毕竟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世子,已经死了!先生,你不能再去冒险了……”
葡勒的牙齿格格作响,嘴里,只发出一声冷笑。
蓝玉致心里一震,但见葡勒忽然举起了手里的长矛,眼里满是愤怒。竟然好像面对一个敌人,要向自己杀过来一般。
她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一步。
“玉致!这样的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如果是安慰他,她当然会答应!
可是,任由他这样冒失之下,跑去沙漠,如果自己不给他指出来,那么,谁还敢让他稍稍冷静?
她终于鼓起勇气:“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沙漠上的黑卷风,谁知道会不会来第二次?而且,张斌等人已经赶去了,那么多军队都找不到,你还能做什么?难道就不管葡国了?你别忘了,刘卓大军正在逼近……”
“!!”
石宣英死没死3
蓝玉致索性豁出去了:“先生,石宣英是死了!你看,他的匕首都带回来了……你知道,这样东西,他从不离身,如果他还活着,我们就不能看到这把匕首了……既然他已经死了,那黑卷风又那么厉害,你前去,岂不是白白送死?葡国已经没有了世子,难道还要没有你葡天王?你辛辛苦苦开创的江山,难道就这样消沉下去?再说……你打了这么多年仗,经历了那么多血流成河,难道,就看不透生死?”
“蓝玉致!”
她霍然住口。
葡勒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就算你再讨厌宣英,也请不要这样诅咒他!你就那么确信他死了?”
蓝玉致面色惨白,仓皇后退一步。
“没错!我一辈子打仗,血流成河!可是,看着别人的死亡,跟自己儿子的死亡,那是不一样的!这是完全不同的!你知不知道?如果我都不担心宣英了,其他人,谁还会关心他?蓝玉致,你就算希望他死,但是,请不要阻止我,不要阻止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一片心意……”
蓝玉致如狠狠地挨了一棒。可还是忍不住:“先生,你太冲动了……就算你是葡天王,那是沙漠,老天爷不一定给你面子……”
葡勒拿着长矛就出去了。
走到门口,蓝玉致忽然冲过去,狠狠地拉着他,声音十分急切:“先生……如果要去找,也该是我去,我比你熟悉地形……我带黑虎他们前去找……”
葡勒的声音十分冷淡:“不用了!”
然后,径直地走了。
走到门口,又停下来:“玉致,你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他用的是“不许”!是真正的命令。
这是蓝玉致认识他以来,见到他最冷淡的一次。
一阵寒意,从头到脚地窜下来,方明白,葡勒,对于儿子的死,多多少少是有些怨愤自己的。
石宣英死没死4
她要追出去,腿脚却是绵软的。
然后,听得外面急促的脚步声,那是加急情报的消息:“报……刘卓大军正快速往成皋关而来,大将军冉永曾正率军迎敌,要求大王做出命令……”
大敌当前,蓝玉致竟然心里一松。果然,她听得葡勒气急败坏的声音:“这个狗贼,怎么来得如此快?”
“他们打着为先太子复仇的旗号,士气正旺啊……大王,我们该怎么办?冉将军还等着您的命令……”
另一名谋士低声道:“大王,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可不能乱了阵脚。既然张斌已经去了,我们不妨先等待消息……您还是留下来吧……”
然后,是一阵激越的声音,沉沉的,重重的,显然是厚重的长矛在地面上狠狠敲击的声音。葡勒心中的愤怒和忧虑,完全在这一敲击里:“该死的刘卓,这一次,再不灭掉他,简直就太对不起他了!马上传令下去,增派四万步骑兵,让冉永曾全力以赴,务必痛击刘卓!”
蓝玉致的手抚在急切跳动的心口,好一会儿才缓缓拿下来。
葡天王,果然还是葡天王。
丧子之痛也没能乱了他的阵脚。
她悄然地走到门口,但见葡勒虽然不曾再提去沙洲寻人的事情,但是,也没换下戎装,径直地往外面去了。
连续几日,他的吃住,都和神机营的谋士们一起,几乎是衣不解带,终日保持着最强的战斗力,指挥力,等待情况。
蓝玉致一个人游荡在诺大的院子里,几乎要见上葡勒一面都很困难了,甚至要打听一点最及时的战况,都很不容易。
同时,也很庆幸,葡勒,他终于没有倒下去。如果此时他倒下去了,葡国,真的就完了。蓝玉致看着他辛苦忙碌,只是不知道,到底如何才能为他分忧解难,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如此微小。
石宣英死没死5
这一日,终于传来消息,冉永曾在成皋关百里之外,遭遇刘卓的大军。是新确立的太子率领,仗着气势如虹,一鼓作气,竟然连续拿下了葡国的两座城池,情势十分危险。幸好冉永曾的大军及时赶到,两军相遇,冉永曾果然是一员悍将,以四万步骑兵,大破新太子大军。刘卓不罢休,亲自率人应战,冉永曾也不敢忽视,两军展开了僵持局面。
也许是对冉永曾的作战能力特别信任,葡勒力排众议,并未忙着继续增派人马,而是一心等待着张斌的消息。
纵然是前线的军情,也比不上对这个事情的重要性。
蓝玉致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这点情况,甚是欣慰,她自己的精神也稍稍好了一点。尤其,这一日,葡勒终于早早地回了屋子。
她在门口拦住他,“先生,我做了几个小菜,你尝尝好不好?”
好几日不见了,葡勒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是,憔悴的神色却稍稍缓解,而且并不萎顿,保持着他一贯的强势做派。
蓝玉致拉了他的手,也不管他应不应,就来到房间里:“先生,你看,这些都是你喜欢的。”
他看看桌上满桌子的菜肴,长叹一声,语气也稍稍温和了一些:“玉致……唉,玉致,辛苦你了。”
蓝玉致真是受宠若惊,急忙替他脱下身上的大氅挂在衣架上,替他拉好了椅子,又捧来热茶,柔声道:“先生,你这些日子太过操劳,一定要休息好……”
葡勒喝了一口热茶,看她一眼,“玉致……这些日子,我心情不好……也多亏你能够忍受我……”
“我知道!先生,我都明白。”
“唉,要是能把宣英找回来就好了。”
唯有在这一点上,蓝玉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久了,石宣英都没一点消息,他那么大那么强悍的一个人,而且,十万大军在身,哪怕有一星半点的生存希望,也早就该传来消息了。
石宣英死没死6
唯有在这一点上,蓝玉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久了,石宣英都没一点消息,他那么大那么强悍的一个人,而且,十万大军在身,哪怕有一星半点的生存希望,也早就该传来消息了。
这一晚,葡勒出奇的和颜悦色:“玉致,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还是想亲自去找找宣英。”
她掩饰了自己的不安,把盛好的饭端给他:“好的,先生。只要你能腾出空闲,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他眼前一亮,看着她:“玉致,你真的愿意?”
“嗯……我也希望,世子不死……”
“我知道!玉致,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姑娘。”
那是一种真正的信任,她感到开心,毕竟,葡勒不曾怀疑自己。
“也许,我不该管刘卓,我相信,永曾能应付……”
她端着饭碗的手僵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先生,其实,我可以先代你出去。反正我在这里没有事情,我可以率领黑虎他们先去找找……毕竟,我比张斌他们更加熟悉情况,找起来,也更有目标……”
葡勒只是摇头:“玉致,你一个女孩子,绝对不要再轻易外出了。再说,你回来之前不是已经找过了么?那时都没找到,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来,葡勒是如此的清醒。可是,他自己的行为时,为什么就那么固执?
“现在,宣英出了事情,我不希望你再有什么闪失了。”
蓝玉致端着碗,心里一时有点儿湿润,葡勒,他终究是关心自己的。
昔日对他的一点点抱怨,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这一晚,便尽心竭力地服侍他,等他吃了饭,喝了茶,休息的时候,便亲自给他揉揉肩膀,给他按摩太阳穴,等他情绪好了一点儿,才又给他拿来各种各样的前线军情,念给他听。
石宣英死没死7
当念完最后一封军情的时候,葡勒长叹一声,反手拉住她的手,一言不发。他握得非常用力,仿佛一个走了很长夜路的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一点点支撑。也因为太过的用力,蓝玉致心里一颤 ,怀疑,自己是否足以支撑!
“先生,你最近常常叹气呢……”
“唉,人老了!”
一个老字,无限凄凉。
蓝玉致想起夕阳,漫天的夕阳。从来不曾觉得葡勒真正老过,唯有这时,方觉得英雄迟暮的残酷。
“玉致,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她的声音微微哽咽:“先生,我会陪着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直会陪着你的。”
他没有再做声。
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