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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不想要了。”宓妃轻掀了掀眼皮,柔若无骨的小手比划着,剑舞暗含内劲的冷冽声音直袭离慕而去。
反应过来的溥颜挥袖挡了剑舞的攻击,沉声道:“还望姑娘莫怪,在下师妹多有得罪,可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宓妃目光落到溥颜的身上,仅仅也不过短短一秒便掠了过去,世人口中的神医倾颜公子,的确是生得俊美无双,风华遗世。
一袭宝蓝色的锦袍包裹着颀长、挺拔的身躯,剑眉斜飞入鬓,黑色的眼瞳好似黑曜石般,深邃而迷人,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唇不薄不厚刚刚好,声音清亮又透出几分低哑,却融合得不好不坏,相宜得很。
“我很好奇这样一个脑残的女人,究竟是怎么被天山老人收入门下的,也不怕有损他的威名。”
“姑娘认识在下的师傅?”听这姑娘的语气,应当是认识的,只是他为何没有听师傅提起过有这样一位姑娘?
对于溥颜的疑问,宓妃没有兴趣为他解惑,而是看着温绍宇道:“三哥,妃儿只会些浅显的医术,他所中之毒,妃儿解不了。”
“那…”
“不过替他暂时压制体内乱窜的毒素,争取两三个时辰的救命时间却是可以的。”
闻言,温绍宇双眸猛的一亮,拉过宓妃就抱在了怀里,兴奋的笑说道:“我就知道妃儿有办法,妃儿果真是我们全家的宝贝。”
幽夜一怔,呆呆望着气质出尘清绝的宓妃,一时间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之前他不知宓妃的身份,听到温绍宇唤她‘妃儿’,又看到她比划手语,幽夜就是再傻,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便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出小姐温宓妃了。
“温小姐真的可以…”幽夜有些哽咽,溥颜公子说了,只要能赶到琴郡,王爷就有救了,可若是赶不到,那王爷就…
“姑娘真的有能压制寒羽体内毒的灵药,让他多撑两三个时辰?”若真有那般灵药,寒羽的命可算是能保住了。
此时此刻的寒王墨寒羽已然处于半昏迷状态,虽然他强迫自己不能晕过去,可无奈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是迷迷乎乎的听到有人在说话,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娇小的白色身影。
宓妃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半蹲在墨寒羽的身边,拔开木塞子,一股浓郁的药香便随风散开,不禁令人心神一震,只觉身体都轻盈了几分。
将瓶中澄黄色的液体分别滴上几滴在墨寒羽的眉心以及周身几处大穴,旋即开始运功,只见宓妃双手飞快的动作一番之后,那散发着药香的液体便完全浸透进了墨寒羽的体内,遍寻不见,独留下空气中残留的药香。
做完这些,宓妃隐晦的替墨寒羽把了把脉,确定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方才优雅的起身,而这时墨寒羽朦胧的睁开双眼,只来得及看到她白色的衣裙,以及残留在他记忆里淡淡的,说不出味道的幽香便彻底晕死过去。
无法忍受的疼与痛,终于不再折磨他,紧蹙成一团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仿佛他只是安静的睡着了一样。
溥颜见宓妃起身,赶紧替墨寒羽把了把脉,眼里掠过不可思议,惊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咱们有时间赶去琴郡了。”
“幽夜代王爷多谢温小姐赠药之情。”
视线掠过忠心不二的幽夜,宓妃觉得自己没必要开口,反正众所周知的她是个哑巴,“三哥,咱们还要去找大哥跟二哥呢?”
要是因为这寒王而让她大哥二哥出了事,宓妃不介意亲手了结他的,虽然他半年前的的确确救过她的三个哥哥。
“对对对。”温绍宇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转身对幽夜道:“既然寒王殿下已经暂时无碍,那我跟妹妹就要赶往雷县去了,你们一路小心。”
“这枚令牌请温三公子收下,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雷县驻扎的军队。”
“多谢。”温绍宇没有客气,将令牌小心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目送宓妃一行四人骑马离开之后,幽夜看了眼已经碎成渣的马车,道:“溥颜公子带着王爷骑马吧。”
“好,一切先到琴郡再说。”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溥颜将墨寒羽抱到马背上,长腿夹紧马腹策马离开。
无论如何在师傅没有赶回来之前,他一定不可以让墨寒羽出事,否则他不但有负师傅的嘱托,自己也会自责一辈子。
幽夜揉了揉胸口,运起轻功紧随其后,满门心思都聚在墨寒羽的身上,以至于他们都将受伤的离慕忘得干干净净。
望着绝尘而去的两人,离慕从雪地里爬起来,忍着胸口的钝痛爬上马背,又羞又恼的离开。
不时回头看向宓妃离去的方向,今日之辱,他日必将讨要回来。
“怎么样,可有审问出些什么?”一天一夜,他们自流枫镇赶到雷县,前前后后一共遭遇二十多次伏击。
每时每刻,他们都得紧崩着神经,丝毫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一旦他们放松防备,很有可能就迎来一次更为凶猛的刺杀。
沧海三人虽然说话不多,但到底还是简单的出言证实了温绍轩兄弟两人的猜测,他们的确是他们的妹妹宓妃安排来接应他们的。
也幸好一路有他们三人保驾护航,否则不单单是从相府带出来的铁卫一个都不能活着回去,就是温清等六名贴身侍卫那也得凶多吉少。
有沧海三人相助,虽说也无法避免再遇到刺杀,但明显有他们在,对方的人也讨不了太大的便宜。因此,局面僵持了起来,渐渐形成了一场拉锯战。
敌我双方,谁先暴露出来的缺点越多,谁必然就输得最惨。
所谓输,便是以生命为代价。
“回二公子的话,他们嘴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说。”温清挫败的摇了摇头,在茶楼里好不容易抓到的接头人,竟然无法从他们嘴里得到有用的线索,简直就能气死人。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各种威逼利诱齐上阵,仍旧撬不开他们的嘴巴,怎能不挫败,不气人。
“不如交给我们试试?”突然,一旁的悔夜淡漠的开了口。
他们此生只奉宓妃为主,亦只听从宓妃的指示行事,哪怕奉命要保护的人是宓妃的亲兄长,他们也仅仅只有表面上的恭敬,心底里却着实是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这些人都是经过专门且系统训练出来的,意志力与隐忍力都非常人可比,且大多拥有抗审问的能力,想从他们的嘴里套出有用的东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如果是在丞相府,又或者其他布满各式刑具的地方,也许温清等人的确能问出些什么,但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随时都要再次面临刺杀的情况下,对受审之人而言,他们顶多就受一些皮肉之苦,根本不可能会畏惧,自然也不会吐露什么实话。
温绍轩闻声看向悔夜,而悔夜则是留给他一个侧脸,并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
“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
见温绍轩点了头,沧海,悔夜,残恨各自提了一个人去一个方向,分开进行审问。
为了安全起见,三人并没有离开很远,既能达到分开这三人的目的,又能便于沧海三人随时注意到温绍轩几人的状况。
“温华,此地距离琴郡还有多远。”
“公子,快马加鞭的话,至少也要入夜时分才能赶到琴郡。”
“吩咐下去,提高警惕,再休息一刻钟,咱们继续赶路。”
“是。”
越早赶回星殒城他们也就越安全,从最近两次的刺杀来看,对方已然是耐心尽失,再次派来的人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了。
“大哥,你说妃儿到哪儿找来这么厉害的人来接应咱们。”温绍云是积压了满心的疑问,整个人都要憋出毛病来了。
并非是他不相信沧海三人,而是事关宓妃,由不得他不多几个心眼。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回家之后,妃儿自会给咱们解答。”甭管发生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宓妃亲口对他说的,温绍轩都不会去怀疑什么。
在他的心里,宝贝妹妹做任何事情都是对的,自她伤好之后,温绍轩就知道,他的妹妹便如那破茧而出的蝴蝶,将来必定是不凡的。
而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给予她最为真诚坚定的信任就好。
“我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担心妃儿,不知道在清心观的半年,她都历经了些什么,才会…”后面的话温绍云说不下去,墨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满满的自责。
作为兄长,他先是没有保护好嫡亲的弟弟,后又让唯一的妹妹不知吃了多大的苦头,受了多大的罪,拥有那般强大的能力,他如何能不满心的愧疚。
说好的,他要保护她,结果反倒要她时时操心,用心保护。
“你说的,我都明白。”
没等兄弟两人继续深入的谈心,只闻一声紧接一声的惨叫此起彼伏的响起,惊飞了林中栖息的飞鸟,震落了枝头积压的白雪。
仅存的四个铁卫闻声面面相觑,略带恐惧的目光无声的投向发出声源的地方,不自觉的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要知道他们审问的时候,也曾下死手狠揍那三个人,打得他们面目全非,可他们连吱都没有吱一声,足见他们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此刻,听到他们凄厉的惨叫声,怎能不让他们去猜测究竟是受了怎样的刑,才会发出如此痛苦的声音来。
温清温华六人也是同时对望一眼,怔愣一瞬之后,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兴奋与跃跃欲试的冲动,他们很想去学学沧海三人审问人的手段。
“咳咳…”温绍云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抵下颚,尴尬的轻咳两声,对于温清等人投向他跟大哥的目光视若无睹,吩咐道:“收起心神,赶紧准备,一会儿就要上路了。”
没过多久,沧海跟悔夜提着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