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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月公主很聪明不错,可别人也都不是傻子,会乖乖按照她布的局去走,尤其镇南王妃可不认为宓妃会是一个能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这样的两个人对上,镇南王妃想也没想就觉得宓妃更靠谱一些。
“怎么了?”
“没。没什么。”自以为自己打量宓妃的目光很隐晦,岂料被宓妃撞个正着,当那双一望到底如水一般的眸子跟她对视的时候,镇南王妃竟是险些受不住晕了过去,“王爷,那温家小姐太不简单了,她也太…”
可怕两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镇南王妃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那样一双干净的眼睛,怎么散发出无形的威压与杀气。
当她想对镇南王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宣帝愠怒的声音,但他的脸上跟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怒气,反而还带着几分温和的浅笑。
“那是楚宣王世子。”
镇南王妃又窘又迫,又万分尴尬的从陌殇的身上收回目光,觉得自己在自家夫君的面前盯着一个男人看得失了神,实在……
“飘儿不是第一个看到楚宣王世子就失神的人,本王不吃醋。”
听着镇南王轻松调笑的话语,更是羞得镇南王妃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在里面。
“别说女人看到楚宣王世子移不开眼,就是本王初见楚宣王世子的时候都不禁看失了神,所以王妃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放眼去看,这场上能找出几个看到他不失神的。”
“这。这这…”镇南王妃顺着镇南王的目光抬眸一眼,广场之上的情景惊得她险些连下巴都掉落下来。
果然,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魅力,势不可挡。
“陌殇,你可是来得晚了,该罚。”宣帝语气不善,眼里却是带着笑,甚至细看之下还能发现几分浅藏的疼宠。
他本想唤他殇儿,可也知道陌殇会不喜。
至于陌殇的字,宣帝表示即便他乃一国之君,也不敢喊他的字,天知道这小子要是闹起来,金凤国都能被他给掀过去。
陌殇仅是挑了挑眉眼,朝着宣帝意思意思行了一个礼,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说说看,你怎么这个时辰才来,说得好朕就不罚你,说得不好你可就得认罚。”
“这个时辰不早不晚,赏梅宴也还没正式开始,算不得晚。”
宣帝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沉声道:“别用这个借口来糊弄朕。”
“我睡着了。”
突然,陌殇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
宣帝呆住,眼露迷茫,广场之上所有人都蹙了蹙眉不明所以,于是静待陌殇的下文。
“起晚了。”半晌又神色如常,嗓音柔似天上的云彩,温柔得令人沉醉。
没头没脑的三个字,更是让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噗——
宓妃没忍住,在陌殇一本正经的话落下之后,直接就喷笑出声。
唔,她笑得肚子好疼。
楚宣王世子,您的理由好理直气壮,也好强大,亏你还能说得这般煞有其事。
“宓妃丫头你笑什么,陌殇这小子说了什么把你乐成这样?”不怪宣帝没听明白,一脑门的问号,实在是在陌殇那样一副严肃认真,又颠倒众生的倾世之颜下,谁知道他还能说出这么有幽默感的话来。
“楚宣王世子的话连起来不就是说:他睡着了,然后就起晚了,所以就到迟了。”宓妃定了定神,抬起了手。
红袖清脆婉转的声音一出,包括宣帝在内,场上所有的人都齐齐抽了抽嘴角,他们怎么不知道温柔无双的世子大人竟然还有这么…这么有趣儿的一面?
睡着了,起晚了,就迟了……
楚宣王世子,您这般强大的理由,真的好吗?
“咳咳…”宣帝轻咳两声以缓解自己的尴尬,又看着陌殇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回应宓妃的解释,他突然觉得自己不但眼睛疼,牙也疼得厉害,遂转移话题道:“来了就好,快些入座。”
想到韩皇后,又想到韩皇后的亲妹妹楚宣王妃,再看看病魔缠身的侄子陌殇,宣帝心里一直都有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正如他想对寒王好一样,可以小心翼翼的在背后做,但却一定不能放到明面上。他也想对陌殇多些疼爱与照顾,可那孩子压根就不接受。
往年即便是他赐下圣旨,只为让他走出璃城让他看看他,陌殇都会找出各种借口拒绝,其中用得最多的自然就是他的病。
事实上为了陌殇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宣帝也没少花费心思,只可惜得到的结论都只有一个,恰如尘虚大师所断言的那样,即便用最好的药,最精细的调养,陌殇也活不过二十二。
好不容易把陌殇盼到了星殒城,盼进了宫,宣帝却发现这个孩子看着那是越发的温柔亲和,但也有着跟他父王楚宣王一模一样的性子,骨子里就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漠与疏离,瞧着很容易接近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谢皇上不罚之恩。”宣帝短短几个呼吸间传达了来的情绪引起了陌殇的注意,他垂下眸子,半瞌着眼,卷翘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心中悠悠叹了一口气,面上笑如春风,整个人越发的温柔深邃起来。
明黄色绣金龙的袖袍挥了挥,宣帝没出声,陌殇瞧了眼太子墨思羽为他安排的位置,眸光闪了闪,轻启绯色薄唇,声如流水冲刷美玉时发出的温润声响,“皇上,可否容陌殇自己随意的挑个位置坐坐。”
“怎么,陌殇表弟是对本太子给你安排的座位不满意吗?”
没等宣帝应声,墨思羽就接过了话头,脸色不好看,语气更是不善。
璃城代表着什么,楚宣王世子又代表着什么,墨思羽心如明镜,他也知道陌殇得罪不得,可那不代表他堂堂太子之尊要纡尊降贵的去迎合他。
一个尊贵过他的墨寒羽就已经让他恨得牙痒,再一个尊贵过他的陌殇,就更是让墨思羽心中不痛快。
就算你陌殇贵为楚宣王世子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病秧子,没两年可活了,就算要拉扰璃城,墨思羽也不会讨好陌殇。
毕竟,楚宣王府可不是只有陌殇一个能掌大权的人。
“本世子虽然体弱多病了一些,但记性还是很好的,本世子怎么记得本世子的姨母只生下了寒王这么一个亲表兄,古自嫡庶有别,庞皇后即便现在贵为皇后,她在本世子姨母面前仍旧是个妾,一个高级妾。”
清润的话语,仿如春雨润物无声,明明悦耳至极的声音却是吐露出最恶毒,最大逆不道的话。
庞皇后当即变了脸,双手死死的抓住椅子扶手,顾不得皇后的仪态,双眼腥红的怒瞪陌殇,然而陌殇的话还未说完,似是也没有注意到现场气氛的变化,接着又道:“本世子的外祖母一生只得两女,倒也生不出像庞皇后那么‘端庄贤淑’的女儿,若是太子真想跟本世子扯上点儿什么关系,难不成这庞皇后是从韩…”
“端庄贤淑,凭她也配。”墨寒羽声冷如玉,起身打断了陌殇的话,凌厉的眸子扫过庞皇后惨无人色的脸,又扫过脸色阴沉的庞太师,冷笑道:“表弟何须为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动怒,凭她也想出自韩国公府,没得辱没了韩国公府数百年来的名声。”
这一对男人,真不愧是表兄弟,嘴巴都是一样的毒。
宓妃微垂着眸子,她在想当着其他三国的面,如此这般下太子跟庞皇后的面子,等同于当着三国的面狠抽他们耳巴子,真的好么?
不过,看到庞皇后那惨兮兮的模样,宓妃表示她的心里很痛快。
她可是没忘,除夕宴上就是庞皇后的父亲庞太师一力要撮合她家大哥和那个柔幻公主,庞皇后也是不遗余力的帮腔,太子一党的人也没加柴添火,这仇她可一直都记着。
“寒王你大胆,你。你你竟然不敬不尊嫡母。”墨思羽气极,险些失了仪态的冲过去跟墨寒羽干架。
“太子是脑子抽了,还是圣贤书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本世子之前不是都说了么,庞皇后乃半路出家之人,她当得起其他亲王尊称一声嫡母,但她没有资格让金凤国正正经经嫡出亲王尊称她为嫡母,论血统身份即便庞皇后贵为一国之后,那也尊贵不过金凤国这第一亲王。”
没有资格,没有资格……
陌殇的话无情的在墨思羽的耳边回响,气得他倒退一步,胸口里积压的怒气翻涌叫嚣着似要破胸而出。
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浑身都在哆嗦,庞皇后面色阵青阵白,她死死的盯着陌殇,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那些恶毒的话,虽然大逆不道,但陌殇却字字都踩在一个‘理’字上面,让她就是想个使劲儿也使不出来。
从古至今就是这么流传着的,不管天家也好,普通人家也罢,正室妻子过世之后,男人可以再续弦娶妻。
然后,续弦娶回家的女子,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妾室,一个挂着正妻名头的妾室。
哪怕继室的名字也能上族谱,但无论何时都要以夫君的前妻为尊,向夫君的前妻行妾礼,行跪拜之礼。
要恨只恨为什么当初宣帝明媒正娶入府的人不是她,而是韩锦华那个贱人。
那个贱人也真真是可恨至极,哪怕就是死了都让她不得安宁。
陌殇说得对,她庞欣瑶没有资格,她何来的资格要寒王尊称她为嫡母。
即便韩皇后死了,她从贵妃之位晋为皇后,其实就好比世家之中,小妾上位被扶为正室夫人一样,前妻的嫡子嫡女论血统与身份,分分钟都能把她压得死死的。
皇宫里,除了六宫之首的皇后娘娘能说成是皇上的妻子,哪怕就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那也就是个妾,就是陌殇口中的高级妾,比什么常在啊,贵人啊之类的妾高贵一些的妾。
“皇上,请皇上为臣妾做主,不然。不然臣妾可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