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艾维斯站在窗边看了一阵,确定那只光明精灵骑士被美杜莎缠住没法往这边来,才收回目光,从窗边走开,同时将手从腰间匕首上移开。
“你在看什么?”屋子里,坐在椅子中的魔王饶有兴趣地问。
“一只光明精灵。”艾维斯淡淡道,“还以为他会主动过来送死。”
魔王笑笑,没说什么,抬起手冲他招了招:“过来。”
艾维斯恨她用这么轻蔑的手势唤自己,就好像自己只是她的一只狗。
可他更恨自己。
因为一听到魔王的召唤(甭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艾维斯的身体在他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迫不及待地靠了过去。
“有什么吩咐,陛下?”
帕梅拉没在意艾维斯心里的纠结,她拍了拍这么多天的精神力陪练的脑袋:“快到时候了,我该回黑暗界了。你可以停止祭品的供应,然后乖乖的,等我从召唤阵里出来。”
“……”
艾维斯半蹲在她面前,低着头,声音沙哑暗沉:“您可以就在这里。待其他魔族从传送阵出来后,再与他们汇合。”
帕梅拉一挑眉:“你当你们黑暗精灵数量很多吗?”
艾维斯:“……”
帕梅拉哼了一声,收回手:“人族王后怀孕,人族国王已经履行了他的承诺。海曼也保证写信劝说精灵女王解开第二重封印,要不了多久,魔族就能从黑暗界出来了。”
说到最后,饶是她这么冷静,也不禁在口吻中带出几分期待的雀跃。
艾维斯在魔王看不见的角度抿了抿嘴。
过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我这就吩咐下去,停止今天的祭品献祭。如此一来,您大概在今晚就能返回魔王城。”
帕梅拉望着他站起身,低垂的眉眼看上去柔顺又脆弱。
脆弱?
大概是她眼瞎了。
艾维斯怎么可能脆弱,就算有,恐怕也是他引诱猎物上钩的伪装。
一开始她不就差点被他骗了吗?
尽管心里这么想,帕梅拉还是叫住了艾维斯。
在这只黑暗精灵微微抬眼,从睫毛下方看向自己的时候,帕梅拉微微一笑:“乖~待魔族从黑暗界出来,便是我们征服世界之时。”
艾维斯一怔。
理智上知道就算魔族征服了世界,他还是要跟着魔王干,甚至还不是她下属中的第一人,可被她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挑拨,艾维斯的心底仍然不可自抑地涌出一股豪情,一种热切。
征服世界。
这是个就算是他都不敢想的词。
但魔王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说了出来,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她总是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
这狡诈的魔族。
这狡猾的女性。
“是。”艾维斯深深低头弯腰,向魔王展现了他自己脆弱的后颈,“我期待着那一天。”
期待着,整个世界臣服在您脚下的那一幕。
一个月后,连接人间界和黑暗界的传送阵发起了光。
这本该是很寻常的一幕,但和以往传送阵作用时泛起的蓝色光芒不同。
这一次,传送阵的光芒,是血红色的。
与此同时,在永远光明的浮岛界中央,在最宏伟华丽的主殿中,一颗水晶球剧烈摇晃,最后啪的一声掉在地面,摔得粉碎。
一只赤裸有力的脚掌踩在水晶球的碎片上,视那些晶亮又锐利的尖角于无物。
文森特低头注视着满地的碎光,眼神复杂,完美的脸孔上笼罩了一层阴霾:
“他们,出来了。”
第52章
苍白的月光下; 大地上的一切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白霜。
包括黑夜里静谧的农庄。
但很快,这种寂静就被几声狗吠打破; 随即那狗叫声离农庄越来越近,火把的红光代替了月光,在地面上投下拉长的黑影。
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跟在一只猎狗身后,他们手上的火把在他们奔跑时被风吹动。
火焰摇晃; 黑影舞动,配上战士们偶有闪光的铁锤; 犹如一场噩梦。
至少对萨拉来说就是如此。
她原本是切斯托克伯爵城堡里的一名女仆,因为生得过于漂亮; 被切斯托克伯爵不顾她自己的意愿而强占。
出生普通农民之家的萨拉根本没法拒绝高高在上的伯爵大人; 不说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距,就是她的家族在伯爵大人面前也什么都不是。
后者只要稍微动动手指; 随便找个什么理由; 就能让他雇佣的战士们捣毁萨拉家的房子。或者只要动动嘴皮子; 就能让萨拉家背负上他们难以承担的税收。
所以在那一夜之后,萨拉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默默流着泪; 穿好了衣服。
本以为这只是伯爵的一时兴起; 没想到之后几天他天天晚上都会来找萨拉。
如果能就此成为伯爵的情妇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伯爵夫人却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伯爵夫人是个出了名的善妒女人,曾抓着切斯托克伯爵的一个情妇头发抓伤了后者的脸; 那位情妇甚至还是位男爵夫人。
男爵夫人都没能逃过伯爵夫人的妒火; 萨拉就更不能。
萨拉也不知道她和伯爵的事是谁传出去的; 总归不可能是切斯托克伯爵自己。总之; 她的存在惹恼了那位伯爵夫人。
夫人不仅把萨拉从女仆队列里开除,还在今晚派来了雇佣兵追杀萨拉,势要将萨拉彻底从这个世界上除去。
此时的萨拉除了绝望就是绝望,她连怨恨都没有时间,只知道埋头奔跑,试图远离身后越来越近的猎狗。
那只猎狗是伯爵夫人的爱宠之一,萨拉曾亲眼见过它咬烂一头牛犊的脖子。
萨拉不认为自己的脖子会比牛犊更结实。
可无论她怎么拼命奔跑,猎狗的吠叫依然越来越近。
萨拉现在已经在农庄里。
她敢保证,农庄里的人都听见了狗叫,也看见了火光,或许他们有的人还从窗户缝里偷偷向外张望,看见了她自己——一个头发凌乱的可怜女人。一个曾经被城堡管家选去当女仆的幸运儿,此时却是个慌不择路的逃亡者。
萨拉被猎狗和雇佣兵追赶后,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她只是下意识地跑向这座生她养她的农庄。
农庄里的人她都认识,从村口的村长,到刚才经过的小卢克家,小卢克甚至还向她告白过。
然而,并没有人向她伸出援手,更没有人愿意打开自己家的房门让她躲藏。
就连她原本的家,那栋属于她父母的房子,在黑夜中仍然安静紧闭如旁人。
“爸爸!妈妈!”
就算陷入绝望,萨拉还是不愿彻底放弃,她朝自己从小长大的那栋房子大喊,声音嘶哑,拖着哭腔。
身后的狗叫声已近在咫尺,她都不敢停下。
紧锁的大门从萨拉眼前一晃而过,根本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萨拉知道,她被父母放弃了。
她的心跟她呼出来的白气一样冰凉。
没人愿意救她,萨拉只能下死劲地向前跑啊跑。
仗着对农庄里地形的熟悉,萨拉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快要追上来的猎狗。
狗叫声似乎又变远了。
萨拉喘着粗气慢慢停下。
她知道现在应该抓紧时间跑得更远一点,或者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可她的身体再也不允许她继续逃命了。
萨拉筋疲力尽,双腿沉重,更重要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四周皆是幽暗阴森的古树,头顶的月光几乎被浓密的树冠遮得消失,脚下则是各种各样疯狂生长的灌木。
萨拉感觉自己小腿肚以下火辣辣的疼,估计是刚才在树林里奔跑时被一些带刺的灌木刮伤了。
她的左脸脸颊也有点疼,用手一摸,指尖有一点粘稠的液体。
舔一舔,一股腥味。
一方面是血的的味道,另一方面是萨拉刚才奔跑得太过拼命,血腥味从喉咙里翻了上来。
她环顾着四周,浑身发抖。
深夜寒冷,她穿得又薄,再加上恐惧,让萨拉抖得牙齿都在咯咯打架。
她知道这片古老的树林,就在从小生长的农庄旁边,可她的父母从来不允许萨拉到这边来玩,其他村民也是一样。
这是因为树林里有一张法阵,据说是连接黑暗界和人间界的传送阵,有一次萨拉还看见一队装满了货物的商队进入了树林,而且那队商队再也没出来过。
黑暗界。
传说那是魔族居住的地方。
魔族残忍嗜杀,会抓住任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种族,玩弄致残,最后用最可怕最残酷的方式杀死。据闻他们甚至会用人类小孩的头盖骨盛酒喝。
那群不怕死还想跟魔族做交易的商队一定都被魔族做成了盛酒器。
由于魔族的过于凶残,原本在传送阵旁是无人居住的。但九十年前有人封印了传送阵,让魔族没法通过传送阵离开黑暗界,后来才有农民敢在旁边建立农庄。
这些农民反复告诫自己的孩子们有关魔族的可怕故事,为的就是让这些小孩一生都不敢靠近树林半步。
萨拉原来也是这群小孩中的一员,发现自己在哪之后,从小被培养起来的恐惧也一下包裹住她,让她下意识就想往外跑。
但想到很可能就守在树林外的猎狗还有杀手,萨拉又犹豫了。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就是在她进入树林后,猎狗的叫声才彻底消失的。
——猎狗和佣兵不敢进入这片树林。
这个念头闪过萨拉的心底。
她的思路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既然出去就是死,不如留在树林里,直到外面的杀手和狗全部离开。
反正传送阵被封,魔族出不来,自己只要不作死踏进传送阵里,就能活命!
萨拉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身体也渐渐停止了抖动。
她抱紧双臂,再次环顾四周,原本阴森的古树似乎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尽管下定决心要留在树林里待上几天,但一直这么傻站在这里也不行。
这里到处都是荆棘和灌木,就算想坐下来休息都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