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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峻没有回答,他知道邱母的意思。
先回美国,然后和邱海路结婚,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气氛有些尴尬,邱海路嗔道:“妈咪,你说什么哪。”然后她拉起石峻,“你们慢慢聊,我们出去走走。”
石峻顺从地跟着她走了出去,他想,也许——可以直接和她开口。
别墅区的道路宽敞洁净,石峻和邱海路并肩走着,他的盲杖轻轻点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终于肯回美国。”邱海路轻笑,“我本来以为又见不到你。”
石峻沉默,邱海路又说:“趁今年大家都在,不如我们定一下婚期吧。”
她的声音充满喜悦,仿佛这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海路,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解决这件事的。”石峻终于开口,平静的语气,显得很诚恳。
“解决?”
“对,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我们——并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她有些不悦,皮鞋踢着脚下的小石头,心情瞬时如天气般寒冷。
“海路,你不要任性,这么多年来,如果我们合适,早已经在一起。”
“我没有任性,也不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一直都喜欢你。”她停下脚步,面向石峻,“是因为那个林彩,对不对?”
“即使没有林彩,我们也不会在一起。”石峻轻叹口气,“也许,是因为我想摆脱这样的生活,摆脱我的家庭,摆脱石毅,所以,我潜意识里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们的家庭背景太相似,可这恰恰是我不愿背负的东西,海路,我只能和你说抱歉,是我太自私。”
“这很不公平。”邱海路咬着嘴唇,“10年前订婚时,你为什么不反对?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等你。”
“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这一次,我开诚布公地和你谈,我希望,你能找到合适的姻缘。”
邱海路突然向他走近,拉起他的手摸上自己的手腕,大衣袖子下,是一个光润的玉镯。
“这是你父亲给我的,据说只传给石家的媳妇。”
石峻的手僵硬地搭在镯子上。
她继续说道:“现在,这个镯子已经拿不下来,你说,我该怎么办?”
“海路……”
“别说什么希望我能找到好姻缘,石峻,你不需要用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你是想要我放了你,让你找到好姻缘才对吧。”
“你误会了,我一直以为,我双目失明,根本就配不上你。”
邱海路望着他,良久良久,缓缓说道:“石峻,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在这里吻过你?”
有一丝风刮过,吹过两个人的耳边,令发丝飘荡起来。
石峻茫然地站立着,他说:“你该知道,空间这个概念,对我来说,是很无意义的一件事。所以,很抱歉,走了这么久,又过了这么多年,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站在哪里。”
邱海路听了他的话,目光里透着绝望,这十年的等待,竟是这样的结果。她终于问道:
“石峻,你真的不愿意和我结婚?”
他略微沉吟,点头回答:“是。”
这一点点的思考时光,也只是出于礼貌,不能让面前的这个女子太过难堪。
明知道做得如此决绝,会伤这个女人的心,但是,一想起远方另一个她,他必须要硬下心肠。
邱海路不再说话,两个人在路上无声地站着,很久以后,她终于开口:
“今晚陪我去喝酒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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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峻是不太喝酒的,因为他深知酒精会对他的眼疾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但是,这一晚,在邱海路身边,他硬逼着自己喝下一杯又一杯。
地点是在邱海路朋友开的一家酒吧里,两个人坐在一间包厢,离得远远地坐在沙发上。邱海路知道石峻并不喜欢待在陌生的嘈杂场合,况且美国的酒吧比起中国,只会来得更豪放狂野,虽然石峻是在美国长大的,但他毕竟天生残疾,基本没去过这些场合,邱海路怕他不能适应。
隔音效果良好的包厢门,把里面和外面的昏天黑地完全隔离开来。尽管邱海路选的音乐舒缓悠扬,石峻的背脊还是挺得很直,在这种环境下,他根本无法完全放松,只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可是,他看不见啊!
邱海路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撕开了一个小塑料袋,将袋中的粉末倒入石峻的酒杯中,然后把酒杯递到石峻手中,看着他仰头慢慢喝下杯中的液体。
做这些的时候,她的表情神圣而严肃。
两个人并没有怎么交谈,还能说什么呢?石峻麻木地想,是不是过了这一晚,邱海路就能与他相忘于江湖,是不是从今以后,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追寻他的幸福?
想到这一点,他心里涌起了隐隐的兴奋,脑袋里也渐渐出现了林彩的声音。林彩说话时带着点家乡口音,软软糯糯,再加上略略沙哑的嗓音特质,听来真是说不出的美妙宜人。
石峻觉得头有些晕,脸有些发烫,他知道自己喝得有些多了。或许该去一趟洗手间?他想站起来,却觉得全身脱力,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竟然升腾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欲望,而且这欲望之势,来得如此凶猛,铺天盖地地压上了他的身体,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羞愧,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神智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恍惚中,有一双手攀上了他的身体,他动了动喉结,摸索着去抓那只手,他想,是在做梦吧?
这温热的身体,带着挑衅意味的吻,肆意游走在他全身的手,是谁?是林彩吗?
“彩儿……恩……”他低唤出身,已经完全不知身在何时何地,全身都是密密的汗,在失去最后一丝意识时,他想,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梦。
醒过来以后,当他发现,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头脑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这哪里是一个美梦,分明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恶梦。
邱海路早已醒来,她缓缓贴到石峻耳边,对他说:“我放你走,你自由了。”
石峻的脸色在青白灰三色之间转换,听了她的话,身体一阵颤抖,他想,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了的话,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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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林彩来说,这真是一个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故事。
自己的未婚夫和他的前未婚妻上了床,还有了孩子,这么拗口的话,自己听来都觉得好笑。
她躲在自己的工作室里,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整整三个星期,石峻没有一个电话,更没有来找她。倒是羽城打来电话询问情况,被林彩三句两句地打发掉了。
四月初,意外地接到石毅打来的电话,他又回国了。
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面对羽城、陈微、萧萧,更不愿意面对石峻的林彩,此时此刻却非常想念石毅。
两个人一起去看球,是石毅提议的。
在人声嘈杂的足球场里,他穿着亮眼的运动服,带着鸭舌帽,喝着可乐吃着爆米花,狂热地喊叫着,全然不顾周围男人们的怒视和女人们悠荡的目光。
林彩坐在他身边,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好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走路说话。
中场休息,石毅终于叹了口气,说:“姑奶奶,拜托你不要给我看脸色好不好?这几天我已经被另一个小丫头甩脸色甩了无数次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幽怨而死的。”
林彩斜睨他一眼,说:“你知不知道,你就快要做叔叔了。”
石毅扯着嘴角笑了笑,伸出长臂搭上林彩的肩:“我早就和你说过,邱海路这个人没那么简单的。这下子吃亏了吧?石峻那个傻子自以为可以处理得很好,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瞎子,怎么和人家斗,被人家下了药骗上床还要感谢人家放他自由身呢!结果呢?”
林彩大惊,声音都发了抖:“下,下药?”
“对。”石毅朝她笑,“你该了解石峻的,若不是被下了药,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林彩心中部分的谜团终于解开,急急忙忙从美国回来后,石峻一直神不守舍,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邱海路怀孕了,总是一个事实。
她扁着小嘴,神色落寞无助,石毅看了不禁一阵摇头。
“我说。”他凑到她耳边,“只要你开口,我就找人去做了她的孩子,怎么样?”
这下子林彩惊得差点跳起来:“石毅!石毅!你疯了吗?那是犯法的啊!她……她只是个女人,还怀着孕!”
石毅不为所动地撇嘴,瞪着迷人的黑眼睛:“林彩,你就是太过善良了,这个世界上,你退她让她,接下来,她就爬到你头上去了。这件事情在我看来,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了。邱海路是万万不肯堕胎的,而石峻,他也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孩子生出来就失去父亲,或是母亲。所以……”
石毅盯着林彩的眼睛,幽幽开口,“如果你不授意,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他们会结婚,然后,石峻不开心,邱海路不开心,你不开心,连我也会不开心。”
体育场里突然爆出一阵欢呼声,原来是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林彩恍惚地看着石毅,她突然笑起来,问:“真是奇怪了,我们三个不开心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不开心呢?”
、三一、打击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半夜,写得要抓狂……
求评论,评论才可以让我坚持
吐血去了……
9月24日修了几个字~内容无改
林彩离开后的两个多星期,石峻是如何度过的?他自己都不愿意回想。
不是没想过去找林彩,只是,该以怎样一种姿态?
这整件事情的发生,他根本无力阻拦,再一次清楚地发现,自己是一个如此无用的人。哪怕是邱海路这样一个单薄女子,也能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曾经在心里立下誓言,对于这桩婚约,哪怕是闹得父亲颜面无存,和邱家撕破脸也好,哪怕要他和父亲脱离父子关系,终身不得进石家的门也罢,他都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换来一个自由身,是为了那个笑语盈盈的女孩子,也为了自己和她后半生的——幸福。
幸福,这个词如今听来是如此陌生。本以为触手可及的一切美好,转瞬间就被无情现实击打得支离破碎。
石峻靠坐在沙发上苦笑,或许,当年,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老天送给他一个黑暗的世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