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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姐的逻辑真奇怪。照你这么说,那些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们也是好人,要尊称他们一声送子观音吧?”
皮宝宝在一边不答应了,“你不要偷换概念。田璃跟他们是一码事吗?你不说那姓顾的干过什么……”
“啪!”一声巨响,所有人均是一震,他们循着声音转头,原来顾唯将手中的瓷勺砸向墙壁,墙面上那盏镜子登时碎成雪花状。
再看顾唯已气到极致,呕血似的对田璃嘶吼,“滚,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你这种傻得没脑子的女人活该被人甩,活该你们姐妹俩被那姓邓的玩!”
顾唯的话无异于血淋淋揭开她伤口,展示给其他人,是极尽手段的羞辱。田璃忍无可忍,表情几乎狰狞了。她几步间跨到床前,对准他劈手扇出一记耳光,“呸,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像你那么无耻!邓西杰烂到底,也学不来你一半的龌龊。”
靳开明和皮宝宝都没料到形势如此突变,他们一前一后冲上前,隔开两人。
怒火烧红了田璃的眼睛,也烧光了她的理智,一直羞于示人的过往化成语言碎片,在推推搡搡中飞散,“……你跟田怡心……海誓山盟……又骗我跟你谈恋爱……你这样的人渣死一百次……一千次……不足惜……”
顾唯并未再怒,相反他疲倦地闭上眼,不管当初那笔孽债该怎么算,他十三天来受的折磨只当是还她了。他再不欠她。可这记耳光不能轻易算了,休再提什么过去,从今往后……慢着,他一下睁开眼,质问田璃,“我跟田怡心海誓山盟?编排我跟田怡心?亏你想的出来。你以为天底下男人个个都象邓西杰,吃着碗里霸着锅里。他才是不折不扣的人渣,我恭喜你跟那样的人渣过一辈子。”说完,丝丝头痛又杀回来,他对靳开明摆摆手,“没什么好说的了,叫他们走。”
靳开明心领神会,做出送客的手势,“田小姐,话不多说,咱们法庭见。”
皮宝宝气呼呼白了那俩人一眼,准备拉田璃回家,哪知她竟一步步往顾唯那走去。他担心又爆发之前的武力,自打遇上这个姓顾的,田璃就脱了恬淡如水的脾气,一步步往彪悍上演变。他抢先一步擒住她胳膊,“你还搭理他干嘛?走了。”
田璃甩开他手,冲顾唯说:“你送给她首饰,跟她一齐去上海,你说你们将来要买带露台的房子。”再往下,她说不下去了,那些规划蓝图无一不是美好的,令人憧憬的,却与她无关。
她不信他能抵赖掉。
顾唯盯着她,想说你莫名其妙。可田璃的神情不象玩笑,不对,得说非常认真。他不禁也敛正语气,“我和田怡心的关系只停留在大学同学的阶段。因为你,我们比普通同学稍有了点不同,但仅此而已。”突然,他想起五年前田万山也反复追问过自己和田怡心的关系,当时他理解为,是田父疑心田怡心从中牵线搭桥,促成妹妹早恋。为此,他特别详尽坦白了怎么跟田璃认识、交往的过程。
“为什么你跟你爸都认为我和田怡心关系不寻常?”
“我爸?我爸也问过你?”
“对。我给他解释过了。”
田璃急切地转圈,低头寻找着什么。弄得周围三个人迷惑不解,皮宝宝更是拉住她要问个明白。田璃执拗地甩开他,终于找到顾唯的鞋子,她匆忙拎到顾唯面前,“你,跟我回家。”
夜晚的新城区更冷清了,街上鲜有行人。田璃的车子飞一般滑行。她心思复杂地瞟一眼后视镜里,顾唯斜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眉心间拧出几道竖纹,似乎也是心事重重。
家里,田万山还没有睡,收到邓西杰的电话后,他破口大骂,等骂痛快了,才惊觉自己颠覆了对方心目中的形象。不过,他顾不上这些了,这点简单小事都能出岔子,枉费自己对他寄予期望。
他呆坐在沙发上想了无数对策,哪个也没成形。
听见汽车在门外停靠的声音时,他忽然踏实了,一辈子风风雨雨见多了,女儿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即使闹大了也不怕,阿璃不象怡心那个白眼狼,她懂事,孝顺,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见到鱼贯而入的几个人,他吩咐家里阿姨给客人沏茶,然后气定神闲地嗔怪女儿:“这么晚回来,也不会提前打个电话。”
田璃也不介绍,蹲到父亲眼前,开门见山,“爸,你知道顾唯是清白的对吗?他和田怡心没谈过恋爱。”
田万山连个缓冲都没有,登时愣住了,半天后,他看一眼顾唯,“你跟我女儿说什么了?”
“爸。”田璃扳着他脸,跟自己双目相对,一幅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坚持。五年来,这个事象噩梦一样纠缠着她,她不敢声张,活得谨小慎微。现在的情形告诉她,或许那一切都是谎话。就象田怡心戏耍邓西杰一样,通通是她玩弄的诡计。而父亲,早早知晓真相,却瞒得她滴水不漏。
她说:“爸,你告诉我,你知道吗?”
田万山拂开她手,还要再问顾唯。
田璃‘咕咚’一下跪到他面前,“爸,我求你。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田万山不答,老僧入定一样低垂下眼皮。
她跪行一步,歪过脸找寻父亲眼睛,呵气似的低声问:“你知道?”
“他当然知道。”一边的顾唯冷冷地答道。
他不出声还好,这一张嘴,田万山好象踩了弹簧,窜起来将手中揉了很久的串珠砸了过去,“混账东西,轮得到你来插嘴,我真后悔,当时怎么没直接拍死你。”
田璃躲闪不及,父亲的膝盖正撞到自己脸上,疼得她呻吟一声。
本想上前狠揍顾唯一顿的田万山赶忙收住腿,低头一看,女儿脸上弯弯延延淌了鼻血,急得他大声喊阿姨,马上拿急救包来。
田璃撑着沙发缓缓起身,有几滴血砸到沙发皮面上,又大又圆。
“你去哪?”田万山有几分惊惶,“怡心是撒了慌。这五年来,我不许她回家,就是为了惩罚她。你还让我怎么做?你不知道爸这样是为你好吗?你那么倔,一走就是几个月。我千辛万苦把你找回来,然后再告诉你真相,你想想,阿璃,你想想,我能那么干吗?你听完不得疯了。”
“那你就看我战战兢兢活着!”田璃满脸是泪,泪和血浸到一起,融成浅红色一片,“你知道我每天是怎么过的?我不敢抬头见人,不敢跟人说话,给自己划一个圈,不敢踏出去半步。”
“都会过去的。你现在不就挺好吗。”他软声哄劝。
“爸,你明知道我没做错,明知道是田怡心撒谎,”田璃哭得泣不成声,“你为什么不还我公道?为什么?”
田万山也是湿了眼眶,“阿璃,还你公道又能怎么样?你受的那些苦哪样爸也替不了,还不如让你高高兴兴的开始新生活。谁遇不上难受事?过去就过去了,老想着反而是种负担。你瞧你现在,哪都好好的,不提那些了,行吗?听爸的话,咱把它们都抛一边去。”
他一步步走进女儿,“来,爸给你擦一下脸。”
田璃倒退着,“爸,我恨你。”
、二十七
悲愤中的田璃冲出家门,此时此刻;她谁也不想看;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痛快的大哭一场。
皮宝宝紧紧跟出来;在她即将走上宽敞无人的街道时;强行拽住了她。
“行了,就到这儿吧。要不遇见坏人喊救命都没人听见。”皮宝宝一只手打着石膏;想做什么也不方便,半拖半拉;把她按到马路沿坐下。田璃和她爸的对话;他听懂了大概意思;他不好贸然批评谁;只能绞尽脑汁地找词宽慰田璃;“你说,他们当爹妈的,好歹比咱们经的事多吧?犯起糊涂来更不靠谱。跟我妈一样,口口声声是为我好,其实一点没考虑过我的想法。要是跟他们置气,非气死咱们不可。”
余光一瞟,他看到紧跟着而来的顾唯和那个姓靳的。皮宝宝心眼软,得知顾唯有蒙受冤屈的嫌疑,再联想拉萨那儿对方也是极力照顾田璃,立即风向一转,将其归入了自家阵营。
“正好,顾唯来了,你们聊聊。”
话音刚落,靳开明推着轮椅风驰电掣赶到眼前。不等停稳,顾唯单脚一跳,蹦到地上,受惯性使然,他身子往前栽了一下。皮宝宝及时扯住他外套,帮他保持平衡,嘴里也竭力活跃气氛,“哥们儿,你一头一脚都挂了伤,还打算摔哪啊?”
顾唯不答话,借着皮宝宝肩膀,跳跃两步,他坐到田璃身边。她还是哭,影影绰绰的光线里,缩着窄窄的肩,显得特别单薄。
顾唯伸出手,本能地想抚慰她后背,手伸到中途有点迟疑,怕这一落再惹她发脾气。
田璃瞥到顾唯,止住哭泣,说:“我去上海找过你。”
“上海?找我?”他的手忘记降落,定格似的悬在半空。
‘捉奸’事件后,田璃被父亲送到姥姥家变相软禁起来。田万山的理由是怡心去了美国,顾唯也走了,这件事已经划了句号。她安安静静地休息调整,等大学录取通知书一来,生活重新开始,以前的事不必记挂也没人知道。
然而,田璃咽不下这口气,她得当面质问顾唯,为什么这么对她。瞅准机会,她从姥姥家逃了出来,几经辗转,到了那个陌生的繁华都市。
顾唯曾经跟她说过律师事务所的名字,可惜,当时他们正吵闹着玩游戏,她只记得其中有个‘西’字。而这个字具体怎么写,律所所在的位置,她一无所知。
那时的田璃年轻无畏,以为凭着毅力,找到顾唯是早晚的事。可上海太大了,她连个方向都没有,简直比大海捞针还渺茫。身上那点钱没撑多久就告急,她搬出酒店,找个简陋的地下旅店,继续找。
时间一天天滑过,钱包也一寸寸变薄,后来,地下室也住不起了。某天路过火车站时,发现里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她咬咬牙,进去当了常驻户。
顾唯听得泪流满面,“你这个傻丫头,我没去上海啊。”
田璃摇头,“不,我找到你了。”
其实,她所说的‘找到’并不准确。应该说,她找到了顾唯工作的律所,却没有见到他本人。那是到上海三个月之后的某天,田璃在城市边缘的一个小写字间打听到顾唯。不过,前台接待小姐告诉她:顾唯出差了,得一周后回来。
顾唯笃定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