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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的时候,我进去问了,有顾唯这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不过,这儿怎么有点象……”
田璃默契地点头。
“哎呦娘啊,我在拉萨还跟他住一个病房呢。”皮宝宝心有余悸地摸下脖子。
“不可能。”田璃实话实说,“他人是渣了点儿,可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多说无益,他们进了住院部,在一层就被拦了下来。原来早过了探视时间,说了一堆好话也没打动铁面无私的医务人员。
他们垂头丧气地出来。
“要不告诉那个姓靳的去,让他过来领人?喂,你怎么了?”他捅一下发呆的田璃。
田璃盯着‘青山医院’几个字,眉头紧蹙。将顾唯送进这里面,已经不能用‘恶意’来评述邓西杰了,简直是丧尽天良。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啊,他竟然这么干。
目光一偏,她眼睛顿时亮了。她看到一楼的卫生间,距离地面不高,窗口大敞着。
她挽着他向那里靠近,“宝宝,你托着我从那里进去。”
皮宝宝打死不从,“不行不行,里面关的都是神经病,打了你怎么办?明天到了探视时间咱们再来吧。”
“别说了,再啰嗦等会保安发现了。”
“不行。”他收住步子。
“你要是拦着我,就是跟邓西杰一样。”
“谁跟他一样!”
“托着我。”
皮宝宝的胸腔宽阔,送田璃钻进窗户后,他心跳的次数接近于他的体重,而且带着巨大的环绕立体音。他象午后晒太阳的老人,蹲在窗户下面,幻想着田璃能快速地蹦回到他眼前,身轻如燕的,安然无恙地的。
的确,田璃出来的很快,不过走的是住院处正门,是被两名护工押出来,宛如马上要就义的英雄。
皮宝宝一声‘哎呦娘啊’迎上去,连鞠躬带道歉,又赫然瞧见她脑门上鼓起一个包,有鹌鹑蛋大小。
他嚎叫:“批评教育不行吗?还带严刑拷打啊?”
田璃苦着脸解释,“不是他们打的。”
两名护工一直将田璃送到大门口才作罢。
皮宝宝赶紧凑上前,察看她伤势。田璃郑重地吩咐他:“咱们去找邓西杰,你想个办法把他骗到我车上来。”
“干嘛?”
“他把顾唯送进去的,得让他给接出来。”
“见到顾唯了?”
田璃点头。
邓西杰坐上车时,心里沾沾自喜,脸上仍旧一派平和,“你们两个玩还不够,非得扯上我。”
皮宝宝笑咪咪的,“谁没上过班啊?人生的乐趣就在于逃课逃班。你得谢谢我们带你体验不同人生。”
邓西杰看看小胖子,笑了。他和田璃已经很久没共同活动过,这会虽说加个小胖子,也是为今后的进展做铺垫,有一就有二,今天出去玩,明天再一起吃顿饭,一步步推进,胜利指日可待了。挂着这抹淡淡的笑,他食指轻轻敲打着腿面,说不出的得意。
窗外的景致越来越荒凉,也越来越熟悉。今天中午他刚来过一次。是青山医院的柳院长通知他,那个姓顾的出了点事。那时,他刚进田家,正洗了手准备吃饭呢。他偷眼瞟了田璃一下,她目视前方,专心致志开车,看不出什么异样。邓西杰责怪自己草木皆兵了。
“咱们这是去哪体验人生?”他笑着问皮宝宝。
“景阳冈。”
“打虎去?”
皮宝宝笑呵呵不答,等见到青山医院门口那个破烂的水果摊了,他一指说:“你看它像不像景阳冈前面的小酒馆,又小又破,只缺一块‘三碗不过冈’的幡儿。”
邓西杰已然跟见了真虎似的,木着脸,一动不动,他全明白了。
田璃解了安全带,“走吧,西杰。”
邓西杰大梦初醒一般,急迫地辩解,“田璃,这不关我事。是田总要送他来的。我只是照他吩咐做。”
她拔车钥匙的手定了一下。
“你相信我,我绝没有加害他的意思,是田总说不希望你们再见,他怎么说我怎么做,不信你去问他。”
窗外阳光渐弱,是黄昏将至未至那段时间。萧杀的秋风卷起残叶,打着滚地从车前飞过。
恍惚间,田璃有点难过,她回忆起小时候,跟同学玩‘拔老根’的游戏,用的就是这种树叶。这游戏有个秘诀,如果把叶茎放进鞋里捂一捂,蒸干水份,再比的时候所向无敌。同学们的鞋里都贮备这种存货。她嫌走路硌脚,与父亲商量能不能替她捂。在这样的季节里,父亲的鞋底总是码着几根。等捂好了,他不动声色放进自己的铅笔盒里,再拿几个新的接着捂,象是完成一件跟他生意同等重要的大事。
田璃不明白,为什么他无条件的娇惯她,给她一切,却给不出最简单的信任。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九死一生走过那段日子的,怎么还会做这种无谓的阻拦?
皮宝宝的话打断了田璃的悲愤,“甭管谁定的事,这么干有点缺德吧?”
“真的不是我。”邓西杰又急又愧。
田璃背过脸不看他,“我等着。你去接人吧。”
半小时后,邓西杰推着顾唯走出住院楼。顾唯头上缠了一圈纱布,一小团暗红色的血迹渗过纱布,象梅花点点。他低垂着头窝在轮椅里,仿佛抽筋去骨一般萎靡。
皮宝宝手上打着石膏没法帮忙,田璃下来,帮着邓西杰架起他,手触到他腋下时,摸到几条清晰的肋骨,着实硌手。顾唯的脚也打了石膏,田璃稍一弯腰,即看到上面用笔勾出的数字,1 2 3 4……13。她没忍住,鼻子倏地酸了,眼泪险些掉下来。
安顿顾唯躺好,田璃合上车门,低着头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被甩在车外的邓西杰急切地拍她车窗,田璃理也不理,一踩油门,冲了出去。后视镜里,邓西杰逐渐换成个小黑点。
皮宝宝解恨地嘀咕,“活该。”
路上,田璃联系了靳开明。知道顾唯马上回来,他在电话里异常激动,追问他们到底从哪找到顾唯的。
田璃回头看一眼后座,顾唯歪倒在上面,双目紧闭,睡着了般安详。
“等他醒了,你问他吧。”田璃说不出口。
到了靳开明住宿的酒店,他早已等在下面,看到顾唯那副惨状,他惊得目瞪口呆。
田璃和皮宝宝谁也没有下车帮忙,此刻,他们只想卸了人赶紧走。虽然事情本身是好事,可事发的根源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说多了恐怕引火烧身。
靳开明也是极精明的,招呼了酒店服务生帮忙背顾唯上去,自己一伸手搭在了车窗上,“田小姐,顾唯从哪回来我先不问了。不过,他现在昏迷不醒,我怕里面有蹊跷。两位先别急着走,等他醒了一切平安,我自然酬谢两位。”
皮宝宝抱怨,“我们替你把人带回来了,你还想怎么着?他有事也怨不到我们头上吧?”
“言重了。”他俯下头,改用双手撑住车门,“你们做的是好事,理应感谢,何来怨这个词。我想顾唯若是知道我慢待了二位,肯定也得怪我。不如再多占你们一点时间,上去喝杯茶。”
话说得不软不硬,中心意思只有一个:走是不可能的。
田璃一咬牙,“下车。宝宝。”
顾唯从上车那刻起即进入昏睡,进了酒店后也没睁过眼,仿佛有意要睡到地老天荒。靳开明住的是商务套间,他陪着田璃和皮宝宝在外间屋等候,不时去看一眼顾唯的状况。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八点多,田璃和皮宝宝喝了一肚子咖啡已是饥肠辘辘,听说顾唯醒了,两人暗松口气,起身打算告辞。
“稍等。”靳开明微笑道:“顾唯想见一下田小姐。”
“不必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还是见一下吧,耽误不了多久。”他做个‘请’的手势。那手势,若说是表示尊重,不如说拦住去路更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俗事缠身,更新极不稳定。可以保证的是每周三更,再多就不敢打保票了。
下周一再见。
、二十六
顾唯半靠在床头,正小口喝粥;原来利落的短发疏于修剪;毛呲呲的,有点杂乱。他换了靳开明的衣服;对方比他胖一点;衣领松垮垮撑着。听见动静,他头也不抬。
靳先生领他们进来;并不张罗座位,径自搬了屋里唯一一张凳子;神情倨傲地端坐在顾唯床边。
一方站着;一方坐着;怎么看都象要接受赔礼道歉的格局。
谁也没先开口;静静等着顾唯喝粥。四周静悄悄;只有瓷勺与碗沿相碰的轻响。
皮宝宝偷偷伏到田璃耳边,“要不,给田叔打个电话?”
田璃摇头。
粥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中一点不剩地喝光了,靳先生体贴地递过纸巾,问顾唯:“头还疼?”
“不疼了。”他的嘴唇被热粥烫出几分嫣红,反衬得脸色青灰煞白。睡了长长一觉后,他还是觉得冷,虽然屋里开了中央空调,可怎么也盖不住由内而外的寒冷,好象一张嘴即能呵出冰花来。
缓了一口气后,顾唯望向田璃,目光极度刻骨,似乎要透过外在皮囊,一直看进她五脏六腑去。
“是田万山的主意,还是你?”
“对不起。”她只能这么答。
含在顾唯眼中的阴霾象暴雨前的乌云,翻腾聚拢,愈加浓厚。受身体所困他不能展开任何行动,凭借缓慢得如同诅咒的话语,他毫无遮拦地发泄愤怒,“你不答,我就当你们父女俩都有份!他、你还有邓西杰,你们三个谁都逃不掉。田璃,你不是要幸福吗?好,我让你演足了铁窗情深。”
“有田璃什么事?”皮宝宝不服,“要不是她,你现在还关里面呢。不指着你感恩也不能拿我们当东郭先生吧?你瞧她脑门被女疯子打的,你睁眼看看。我早说不能管你的事,管了也不落好。”
靳开明在一旁开口了,“我看,田小姐所谓救人也是勉强,不得已而为之吧。你推三阻四拖延那么天,实在打发不掉我才还人。”他向着顾唯,说:“她知道我报警了,若再不把人交回来,警方那里也糊弄不过去。与其那样,不如先卖个巧。到时候事情败露,她好有的说。”
田璃拉住还要争辩的皮宝宝,“靳先生,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于情于理你都该跟我道声谢。你要是男人就该心怀磊落,别思想肮脏地揣度别人。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要怎么办,我和我爸绝不推诿。但你欠我的那声谢谢也不能赖。”
“田小姐的逻辑真奇怪。照你这么说,那些拐卖儿童的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