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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天想骂她胡闹,又不忍心,想问她为什么又从家里逃出来,又怕浪费那宝贵的电源,最想问的却是她饿不饿穿的暖不暖……心里堆了千百个问题,最后却不得不冷静下来:“找一个避风口躲起来,手机开成省电模式,我马上去找你。”
“……你能找到我的,对吗?”
“我会的。”
苏培天主动挂断了电话。
临到末了,还是忍不住轻轻叹气:“……胡闹”
握着手机站了几秒,突然转过身,径直走向厉风染的车子。
小六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简直要吓到下巴。
苏培天走到车前,拐仗正好敲到路沿,这才停下来。
厉风染看着他:“苏警官改变主意了?”
“小六,这是什么车子?”苏培天清朗的声音响起。
“帕雷斯。”小六大声回道,“八百多万的。”
苏培天开始掏钱包,小六眼尖,瞄到他的钱包己经换了,灰褐色,看起来很是高档。
“天哥,你换钱包了?”
苏培天并没有理会,而是将格层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用手摸了摸,足有五百多,是他这个月的伙食费,又将最里层的一张卡也掏出来,一同递给了厉风染:“厉先生,我对车子没有什么了解,不知道这辆车的耗油情况,不够的话,我会再补给你。”
厉风染垂眸,看了眼面前的钱和卡。
“苏警官,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你这样做未免太伤人了。”
苏培天沉默不语。
两人对峙了一会,小六跑过来,把钱一把塞到厉风染手里。
“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吗,天哥就是这性子,你就收下吧。”他明白,要不是有紧急的事情发生,苏培天根本不会来求厉风染,这己经是他的底线。
厉风染沉呤了一下,笑道:“是我太固执了,两位上车吧。”
苏培天和小六坐上车。
厉风染转头:“苏警官是要回局里吗?”
“不,我要去另一个地方。”
“去哪里?”
苏培天握紧手指,轻轻闭上双眼,缓缓道:“请给我一分钟。”
他在脑中飞快的计算着樊季月可能在的地点,生怕错过每个可能性,过度的集中让他连额间都浸出了细汗。
小六的神情也严肃下来,等苏培天睁开双眼,才小心的问道:“是不是嫂子出了什么事?”
苏培天报了一个地址后,便将头转向窗外,不肯再说话。
小六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培天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间也不敢再说话,车里寂静一片。
不多时,车子开到了苏培天报的地址。
苏培天让司机降下车速,开始给樊季月打电话。
她应该一直在等着他的电话,所以在电话响第一声时便接通了。
“你在哪?是不是过来了?走路吗?开车吗?我看不到你!”
“我坐的车子,黑色的,外形很漂亮,看得见吗?”
“等等……”一阵悉粹的声音,应该是从哪里爬出来的,“我看到你了!”
“停车!”
司机被办培天威严的声音吓住,嗄的一声停下车。
苏培天连拐仗也忘了拿,推开车门走下车,举着手机便向漆黑的夜里走去。
“你在哪?”他的声音很温柔,唯恐吓到她。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他跑来。
下一秒,一个瑟瑟发抖的身体撞进他怀里。
苏培天被她撞的倒退了两步,堪堪停下,下一秒将她推开,飞快的脱掉外套,盖到她身上。
“……胡闹,真是胡闹。”满心的关切,到嘴了却是一连患急切的责备。
樊季月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还有力气和他斗嘴:“我就是胡闹,我不胡闹怎么把你闹到我怀里?”
“怎么又从家里跑出来?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还叫什么偷跑啊?榆木脑袋,本小姐又翘家了!”
“你还知道又……”苏培天有心要说她几句,但触手摸到的都是一片冰冷,只好将满肚的唠叨咽了回去,扶着她往车里走。
樊季月站在车旁,盯着面前昂贵的名车:“你们局里换车了?”
“先上车再说吧。”
拉开车门。
樊季月正要坐进去,陡的看到车里的人,脸色顿时一变。
苏培天不解:“怎么了?”
樊季月瞪了一眼后座上的男人,突然又退了出来,大声道:“我突然不想坐了。我们走着回去吧。”
苏培天虽然看不到,心却极细,只征了一秒,便明白樊季月的抵触。
可这地处偏僻,又入了夜,根本不会有车再过来,局里这时候也会再派车过来。
“……你如果不喜欢,就当看不见好了,这么冷的天,走回去恐怕要生病的,你不是还要考试吗?”
樊季月想了想,眸光瞄到苏培天只穿着毛衣的身体,咬了咬唇,轻轻点点头。
苏培天让小六和樊季月换了座位,自己和小六挤在后排。
车子慢慢的启动。
樊季月在车里慢慢的缓和过来。
“樊小姐,幸会。”厉风染突然开口道。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我是厉风染……是韦宝宝的朋友。”
樊季月暗暗的咄了一声,兴趣聊聊:“哦。”
苏培天不了解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所以并不参与他们的对话,把全部的自由和信赖都给了樊季月。
厉风染笑了一下:“听说,你和宝……韦小姐是好朋友,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不知她最近还好吗?”
樊季月笑了一下:“当然好,好的不得了,听说昨天才和老公从迪拜旅游回来,你是没看到她的那对龙凤胎,长的好像小天使。”
厉风染静了一下,仓促的笑了一声:“是吗……”
☆、第636章 番外之不作死就不会死(10)
樊季月有意再打击他几下,但是坐着人的车,好歹也要给苏培天留点面了,这才闭上嘴巴。
这一路倒也算是平安。
小六中途就下了车。
厉风染不顾苏培天的推辞,一直将他们达到小区的楼下。
下车后,厉风染趁着苏培天不注意,将钱和卡还给樊季月。
樊季月暗叫了声呆子,大大方方的将钱接过,塞到自己口袋里。
“厉先生,这一去一回,车费应该够了的,劳烦你跑这么一趟。”
“好说,下次遇到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小六那里有我的号码。”顿顿,“我是真的心交你这个朋友,还请苏先生赏脸。”
苏培天笑容颇淡:“厉先生抬爱了,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警官,实在不配与您成为朋友,回去的路上请多加小心。”
这便是委婉的拒绝了。
厉风染有意还要说什么,樊季月挽上苏培天的胳膊,娇嗔的大叫:“我都要冻死了!!!”
苏培天无法,向厉风染道了别,和樊季月一起走进楼里。
厉风染望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又仰头,扫过面前破败的居民楼。
“少爷,是回家还是回公司?”司机转过头问道。
厉风染本是要回家的,但这一秒,不知是为什么,突然觉得那个家冰冷又寂寞,竟还不如面前这个破败的小楼一般温馨。
“回公司。”
司机点点头,车子缓缓离去。
樊季月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不禁扭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车子离开的方向。
苏培天轻轻一扯就将她扯回来:“看路,走路也这么不专心。”
樊季月吐吐舌,将头儇在他的肩膀:“大警官,我都要冻死了,你还这么凶我。”
“还不是你自己要跑出来……”还是轻轻叹了叹气,“……怎么又和家里吵架呢,我说过,他们都是爱你的,你现在还小,可能有很多事都无法全面的考量,一时意用事……”
樊季月自小在樊家锻炼的脸皮颇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就是看到苏培天,总拿不出她百变机灵的模样。
顿时鼓起两腮:“你就知道教训我,倒底我是你女朋友还是他们是你女朋友啊?”
苏培天脸一红,耳垂隐隐有了热度,不明白自己又怎么惹了樊季月,一时着慌,把外套又帮她拉紧了一些,想了想,笨拙道:“……你是。”
“那不就得了,说你笨,你又比谁都聪明,可说你聪明,又是个榆木脑袋。”樊季月伸出手指,按着他的太阳穴,气乎乎道。
苏培天不躲也不回嘴,温和的任她发泄,等她发泄够了,才将她冰凉的小手塞回到衣服里:“冷了吧……我帮你煮汤吧。”
樊季月一拳打到棉花上,软软的也没了气,原地跺了跺脚,即甜蜜又无奈:“我偏偏就看上你这么榆木头了。”脱了他的手,蹬蹬蹬的跑上了楼。
不一会,楼下就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阿姨惊喜的声音:“阿月啊,你来了。”
“阿妈,我想你了……”
苏培天站在原地,将所有的声音都收进耳中,直等到楼上又传来一声娇嗔:“警官大人,你要在楼下冻冰棍吗?”
这才笑笑,扶着楼梯,一步步的往上走去。
他并没有问她为什么跑出来,她不喜欢说,他就当不知道,也免得惹她烦心。
樊季月喜欢喝他做的汤,苏培天就将冰柜里一直为她留着的排骨都拿了出来。
狭小的厨房里,苏培天修长的身体几乎碰到顶棚,一件碎花的围裙系在身上有些捉襟见肘,他专心致致的切着肉,修长的手指按住刀柄,右手摸索到下刀处,左手一压,熟练的将排骨垛开。
身旁,锅里的水己经煮开,发出嗡呜声。
这厨房里处处都是心机,也都是苏培天的成果。
沸水开会有提示,锅子上有孔不会溢水,刀子挂的地方有专门的像胶模以免他不小心伤了手,碗筷都是放在固定的地方,连地面都是铺了局里匀给他的胶垫,以防他摔倒。
苏培天对每个东西都了如指掌,脑中清楚的有一副地图,这都是他多年在黑暗中摸索受伤得来的教训。
有时候樊季月简直怀疑他根本就能看到。
苏培天把排骨利落的下了锅,盖上盖子,把一旁的定时钟调到半个小时,又转身去拿葱。
鼻子被葱顺划了划。
“你要找这个?”
苏培天愣了愣,笑了:“怎么进来了?很快就好了。”
“阿妈睡了,我就来看看你。”
苏培天接过葱,转身之间不免要碰到樊季月,他脸颊微微泛红,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一旁挪挪:“出去吧,这里又热又闷,我卧室里书,你去看看。”
“我不要,它们有什么好看。”
苏培天垂眸,一边切葱,一边浅浅笑起来:“很好看的,我听人念过。”
樊季月心里一颤,悄悄的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