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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然后会在……然后会在我周末回家的时候来我家吃南瓜煲。我想他应该会。
但我站在马路上,深吸一口气后往回走,是因为知道林嘉宏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和那里,他头发带着极浅的褐色。路上是我自己一个人,那个小我一岁零四个月的男生和他英俊的容貌在很遥远的南方。
火车在拐弯,能看清。车头昂着单调的白光,照耀在漆黑的平原上,挺恐怖的。我披着林嘉宏的外套去卫生间洗手。睡眠不佳导致脸色暗淡,异常突出的黑眼圈和不整齐的头发,从上车起就没说过话,搞得嘴唇罢工似得粘在一起。我边叹气边往脸上泼水。有人轻轻地拉我。
我转头看,是个穿蓝衣服的小男生,脸很胖,鼻子鼓鼓的。我问他怎么?他说手弄脏了,想洗手。我说好,姐姐让给你。一边往外退。
“谢谢姐姐了。”
时间从车头起迅速褪皮,令我看见在黑暗里依靠在一起的林嘉宏和自己。他打开手表的夜光灯时映照着为英俊异军突起的鼻子,我的头发在林嘉宏的胸前蓄成池水。在醒来的时候两人轻声讲话,他最后笑着说:“谢谢姐姐了。”吃了我一记如来神掌。
那个我喜欢的男生哪去了,为什么他不在我身边。
我死死捂着嘴,却还是把深重的呜咽冲破了防线。
'怒,是编的呀,全部都是编的,恼羞成那个怒'
夏日终年
——给夏衡。
——我对你的爱已经多到连“我爱你”三个字都不能表达。所以我要写很多很多话。
——我逃了你整整一个月。不要拥抱不要牵手,甚至请我吃饭都要回绝。一个月里我只带着自己的镜子流浪到没有草的草原上去放马。我逃了你整整一个月。不准见面也关了电话,甚至做梦也不许想。流云下只有我和我的镜子,还有那匹带着独角的美丽的马。我逃了你整整一个月,我恨为什么自己脸上那一粒小红疙瘩还没有褪,它就是不褪,它再不褪的话我怕你真的会把我忘了,等我骑着我的白马回来,你把我的脸和小红疙瘩一起沉到记忆的外墙边,那里芳草凄凄,凄凉的凄。
——头顶天,脚踩地!我便认定这世界是我支撑起的,好象永不会倒的盘古——这样站定着,这样趾高气扬脑门发光。如此一来你就不用对拥挤的空间频繁说“借过”了,所有的过,我全给你,全部送给你,不提“借”字。
——下雨是不是很好看?即使把我的鞋子全部溺亡,我的书包逃不了字迹被模糊的侵略,我依然觉得下雨那样好看。在朝南的墙下,谁在深浅不一的划痕里支起画满爱心的伞,伞柄这边是我的名,伞柄那边是你的名。
——我举手不是为了让你看见。我举手是因为怕你看不见。
——肯德基:那是有你鄙视的垃圾快餐的地方!百事可乐:那是你喜欢瓶装更胜过罐装的东西!《体坛周报》:那是你的卫生纸!有线台音乐频道:那是女主持都很丑男主持都没你帅的电视!上海影城:那是一个你认为很贵的场所!IBM电脑:那是你憎恶的硬盘的同系同宗!量子力学:那是一门你永远用作弊过关的科目!我:那是爱你的一个家伙!
——商场里的女装只有两种,你喜欢我穿的和你不喜欢我穿的。商场里的男装只有两种,适合你穿的和不适合你穿的。商场只有两种,我们一起来过的和我一个人来的。
——你要被人照顾得好好的。你要吃热的饭和菜。你要一觉睡下去没有梦就直接醒来。你要天天手都暖暖的。你要把领口捱紧。你要穿干净的羊毛袜子。你要被人照顾得好好的。你要闯红灯也不会被抓住。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这样我急得快要哭了。
——我的左手只习惯和你的右手恋爱。正如我的右手只习惯和你的左手亲昵。今天我把我的左手右手牵到一起,是很冷漠而僵硬的回忆。他们就更想你。
——尽管是冬天了,已经是冬天,我还是要穿着裙子,走得冬也暖和起来。它们会如你的名字一样暖,既而热,最终炙么。我想得很开心,连连“阿嚏”了三声。
——我只用IE浏览器,因为那像你的眼睛。我们可以对视三天三夜。即使我睡了你也会继续注视我三天三夜。我觉得IE很温暖。因为那像你的眼睛。
——暑假没有吃过一点冰激凌。自从你说我好象胖了,所有的冰激凌都是我的敌人。一场血战,但唯有我是必胜的。必胜不是必定胜利,而是必须胜利。大家都搞错了。
——最喜欢的姑娘叫赤名莉香。她在超市里买了三个包子。对她喜欢的人说“每个包子我们分着吃”。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姑娘怎么这么灵的啦,她怎么能有这样热呼呼的想法。我在商场前买了两个饭团。想买三个的因为钱不够。我安慰自己说,既然莉香和她的爱情没有结局,那第三个饭团我们也不要吃。
——“很投缘的嘛”。投什么缘?谁投?这缘是我一屁股坐那的,死吭死吭,根本不用投,它就定在我手里了,它若想跑,我就学臭鼬。你不许笑……你可别笑。我是当真的。
——宇航员在电视新闻上把太空中拍摄的照片传递回来,播音员大吃一惊说这“相心”是什么?我的“想”字写得太大,连大学毕业的播音员都认不出了,那么你呢?你会不会看出来?
——做人比做什么都好,做人才能和你并排站着说话。但有时做床单会跟好,做毛巾会更好,做你的钱包会更好,做你的电脑会更好。在我不能并排站着和你说话时,它们是幸福得可以嘲笑我的东西。
——从理发店出来,不能相信脑袋上的轻松,好象摆脱了大麻烦一样真正的惬意。我一路笑着从路的这头走到那头,然后在电话亭里打你的电话,“嘟嘟嘟”没有人接,我等到后面的人都责问我怎么还没好了可你还是没有接。我的脑袋上长出了很长很长的惆怅。
——我们一起听乐曲吧,我们会平分两只耳机。你在左边戴着右机,我在右边则刚好相反。简直不敢告诉你我有多么喜欢这样的感觉——音乐只因我们两个才变得完整无缺。失去哪个都只是伴奏。
——你以前告诉我天上的星星是数不过来的,我信了。果然天上的星星是数不过来的。所以你的话我都信。
——我连上厕所的时候也会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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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做撒?!侬想做撒?!”
一侧房门突然大开,像带有嫌恶的情绪般啐出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廖廖的背惊得一耸,手里的铅笔掉下楼去。她皱着眉从走廊的栏杆外收回自己的腿站直身:“烦死人。有毛病。”对方依然轰隆轰隆地滚在走廊上。楼下的莫晓路喊:“你的笔——”冲她挥挥手示意,廖廖探出栏杆“哦哦”两声,跑下去后打了他的手背,“啪”一声很响。
“干什么啊!”男生促不及防手一松,原本握住的铅笔滚到地上跑出几米,“吃错药啦?”
“我拿来它掘老鼠屎的哎,你攥那么紧,脏死了。”廖廖追过去用两根手指夹住它,听见对方“咦”地似乎要跳脚,她哈哈乐起来。
“你真是脑子坏掉了。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来。”
“为什么不能。”
莫晓路指指喧腾的二楼外廊:“你父母……”
“习惯了,早就。他们过一会就会累的。”廖廖梗了脖子,把铅笔使劲往二楼抛上去,指望着能击中其中某人的脑袋,但它还没够到走廊的水泥边就掉了下来,“失败……”
莫晓路看看她因为坐在走廊上而压皱的裙子,先替她在这入冬时打了个哆嗦:“今天来我家吃饭吗。你家应该不会准备晚饭吧。”他盯着廖廖头顶心露出的一点白冽冽的头皮,咽了口唾沫,“好伐?”
“唔……那你家看6点的动画片吗?”
“看啊,当然可以看。”
“那就去。”她又想起来什么,“谢谢哦。”
莫晓路有点懊恼的是,廖廖在吃饭时只往自己脸上看了一眼,是在他夹菜给她的时候,并且随后无论多少次再递菜过去,她也依然只盯着电视而没有扭头了。
“再夹就显得过分了……”他只能收手,看见女孩下巴上一粒米饭粘着觉得喉咙里难受,想说却不敢,幸得自己的妈妈很温柔地帮廖廖擦掉了,突然觉得挺懊丧。不过这样一来有了理由,他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喂喂,你吃饭时用心点好伐?嘴巴都吃漏了。”
“可是这集很关键,我明天要去讲给夏衡听的。他这两天都在忙比赛,看不了电视。”
“……”莫晓路往嘴里塞了大口饭,那样子像是梗住了鱼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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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廖廖上楼时她鹅黄色的裙子像被漆黑的走道吸纳般终于消失,莫晓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家已经搬迁来一年有余了。当时他站在烟尘滚滚的卡车前,紧着眉头质疑它居然能从比罅隙强不了多少的窄道里开出一条生路。父母和搬场工工凌乱的脚步像散布在周遭的障碍物,错乱成思维里无法控制的厌恶。
“哎……你……”廖廖坐在二楼走廊上,小腿穿过栏杆晃在风里,于是莫晓路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见她被鹅黄色短裙装点的声音。
“啊?”
“你的衣服真好看。”女孩子的声音愉悦而充实,反是他自己吓了一跳,含糊着说不出话。互相询问了名字后廖廖跟着夸了一句:“你和夏衡差不多好看了。”
莫晓路弄不清状况,心里疑惑着该不是什么著名科学家吧,便提了嗓门问:“夏衡?”
“我男朋友啊。夏天的夏,平衡的衡。”
“哦……”莫晓路找不出话来接。
“你应该和他差不多大。你多大了?”
“20……”
“一样,他也20了。不过比你黑些,头发比你的长。在城西的外国语学院里念德语系。”女孩站起身拍拍身后的裙子,“以后有空介绍你们认识。我进去了。拜拜。”
莫晓路便没机会询问:“我就是外国语学院德语系的……但系里没这个人吧?”
“那小姑娘太可怜……唉,没想到居然搬到这种地方。”妈妈走出门拍了拍发愣的儿子的肩,“你还不去住读么?老是走读的话,这里的环境太差了,你才大二,功课很紧啊。”
“不用你管啦。”
第二天早上莫晓路被窗前一阵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