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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明在他身后幽幽道:“想必太子殿下一定非常熟悉贴加官的玩法,属下估计,这五张已经足够您用了。”
太子全身血都凉了。
贴加官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以前他也曾如此炮制,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反对他的异已。
用这种方法并不会在人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但却可以让人痛苦万分,直至最后窒息而亡。
川明不屑一笑,“太子殿下这时候想起什么来没有?别让我们世子爷在外面等得急了。”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太子话音未落,川明一把将他的头向后扳过去,一张桑皮纸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太子被桑皮纸盖住了脸,只听“扑”的一声响,似有人以口喷出水来,落在了那桑皮纸上。
一股浓浓的酒气弥漫开来。
他拼命摇着头,想将那纸甩下来,可是桑皮纸被那酒水润湿后变得极软,立时贴服在他的脸上,无论他怎么甩都甩不脱。
“太子殿下,这才只是一张,您还有时间慢慢想。”川明的声音幽幽在他耳边响起,如同催命的死神。布大名弟。
太子用力呼吸着,桑皮纸遮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但是还不至于让他感到痛苦。
又一张桑皮纸落了下来。
那人又在向他的脸上喷酒。
若是换了以前,他想到脸上沾的酒是从别人嘴里吐出来的,他定会觉得恶心。
可是现在,他却只感受到了恐惧。
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了,他仍努力想保持一份镇定,因为他觉着就算自己什么也不说,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就把他弄死了,别看他们嘴上说着强硬,可是他如果真死了,那么风暮寒便永远不可能再知道那一切。
“太子殿下,您想起什么来了么?”川明问道。
太子胸口剧烈起伏,一语不发。
第三张桑皮纸覆了上来……第四张……
尽管他拼尽全力,可是却无法冲破脸上这层层的阻碍,他渐渐感到浑身无力,手脚也跟着抽搐起来。
意识渐渐远离中,他隐约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
“若是真的死了,世子爷那边要如何向英王交待?”
“交待?有什么可交待的?乱臣贼子,人人当诛之,他若真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免得以后受苦。”
“他还不肯说……”
“算了,最后一张拿来吧。”那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犹豫。
当第五张桑皮纸落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的绝望了,无边的黑暗撕扯着他的肺,像是要炸开般的疼。
他终于明白,如果他什么也不说,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风暮寒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怜悯之情。
就在他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猛地踢动他的两腿,双手也拼命摆着,似乎要他们快些将脸上的纸拿开。
“太子殿下好像有话要说?”
脸上的那层厚厚的桑皮纸被拨开了,空气瞬间涌进了他的肺里,他就像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青紫,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
“殿下肯说了?”川明问。
太子无力的点了点头,川明从后面放开了他的胳膊,出去向风暮寒复命去了。
留下太子一个人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虚弱的呛咳着。
风暮寒重新进了静思殿,撩起衣襟下摆,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定。
川明他们不得不上前提着太子的胳膊,才让他重新在椅子上重新坐稳身形。
“太子殿下既然想起来了,便说吧。”风暮寒冷冷道。
太子嘴唇翕动着,牙齿咯咯地打着颤,光看那神色便知,经过刚才那一劫,他几乎要崩溃了。
“……是母后……是她告诉我龙脉的事,传说只要打开龙脉,便能得到无上的力量……还能……长成不老……”太子结结巴巴道,“都是她告诉我的!原本我是没有这个心思的,可是她告诉我说你生母的祖上曾是先皇最宠爱的一位公主,她的嫁妆里带着开启龙脉的钥匙……可是我只得到了一把钥匙……你生母的嫁妆里并没有找到这个……”
☆、第590章 另一枚玉片的由来
太子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似的。
听了他刚才那番话,风暮寒丝毫不为所动,手里仍旧玩弄着那块玉片。修长的指尖沿着玉片背面的纹路细细摩挲。
“还有呢。”他头也不抬道。
太子愣了愣,“……还有什么?”
风暮寒薄唇勾起,露出一抹不屑的弧线。
“你手里的玉片。是从哪得来的?”
太子一下子白了脸。
没想到,风暮寒竟然什么都知道了,但自己若是说了实话,他真的会放过自己么?刚才那可怕的一幕仍然让他心有余悸,对于有着冷血薄情名声的南王世子来说,现在杀死他就跟捏死个蚂蚁差不多。
他犹豫的神色全都落入了风暮寒的眼中。
太子忽觉眼前白光一闪,下一秒对方的大手已然捏住了他的脖子。
“太子殿下莫非是觉得长夜漫漫,没有节目可供消遣?”风暮寒微凉的手指正横在他的颈间,只需稍加释放真气,他的这条小命便会像皮球一般的爆开。
“那……那块玉片是母后给我的!”他急忙道。
“皇后又是从哪得来的?”
“好像……好像是……”
见太子又想打退堂鼓,风暮寒手中猛然施加力量,太子的脸立时泛起紫红。
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连半个字也吐不出。两只手胡乱挥舞着,想要将风暮寒的大手掰开。
可是他的那点力气如何是这位久战沙场的一品将军的对手。
此刻,风暮寒与他近在咫尺。大手正一点点收紧,狭长的凤眸里冷冷的杀意如隆冬的冰湖,让人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
那骇人的目光只盯得太子浑身汗毛倒竖。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他不得不向现实屈服。
风暮寒不屑冷哼,突然松开了手,太子呛咳着瘫倒在了地上,脖颈间时不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楚。仿佛在提醒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风暮寒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太子,抬脚踩住了他的一只手。
太子疼痛难忍,张口叫出声来。
“你还能感觉到疼,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它能证明你现在还活着。”风暮寒冷冷道,“本世子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手里的那枚玉片,是怎么得来的?”
“是母后……啊!”太子话音未落,风暮寒脚下微微使力,屋里响起一阵骨头错位的可怕鸣响。
川明等人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子疼的在地上翻滚、抽搐,但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那只手从风暮寒的脚底下抽回来。
“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风暮寒脚底停止施力,太子喘息了好久才渐渐平静下来,不过全身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浸透,鬓角额头全是汗珠,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短暂的沉默中,静思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是……是母后从镇国公府……得来的……”
风暮寒不禁愕然。
之前他有过很多推测,但却唯独没有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答案。
从镇国公府得来的……那枚玉片?
接下来的话他已无需再问,若太子所言是真实的,那么其背后隐含的悲剧已经不言而喻。
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子携正室夫人南下,途中遭遇暴民,双亡,其女四岁不知所踪。
看似意外的背后,只怕全都是缘自于皇后与太子的安排。
他想起杜薇与他说起的,关于那两条赤金盘螭巊珞圈的传说:两位最受先皇宠爱的公主,分别远嫁……先皇将龙脉的钥匙分别藏于赤金盘螭巊珞圈内,赔予她们为嫁妆。
没想到,这另一枚开启龙脉钥匙的玉片竟然曾在杜薇的生母手中。
太子倒在地上,剧烈喘息着,眼瞅着风暮寒脸上就像蒙了层霜,心中不禁又惊又惧,开口嚷道:“我说的全是真的,你若不信……可去后宫与我母后当面对峙……”
风暮寒低头望着他,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突然,他抬起那只踩踏着太子手背的脚来,云袖一挥,转身大步出了静思殿。
川明等人见状连忙跟上,只留下太子一个人蜷缩在地上,托着他那只筋骨俱断的手,痛呼不已。
一路离了静思殿,风暮寒走的很急,到后来川明等人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世子爷……”川明担忧的提醒道:“出宫的路在另一边。”
风暮寒面色微凛,“谁说本世子要出宫了?”
川明不由得愣住了,不出宫?“您这是要去……”台讽豆扛。
“冷宫。”
两名近卫军全都傻了眼,心忖:莫不是因为刚才听了太子所言,您就真的要去找皇后当面对峙吧?就算皇后如今进了冷宫,可是她的身份却一直没有被皇帝废除。
步入冷宫,颓垣碎瓦,殿上枯草冷月,入冬时节,处处尽显萧瑟。
风暮寒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皇后正坐在冷清的屋内,身边只有贴身的嬷嬷服侍着,见到他进来,皇后眼底掠过一抹深深的厉色。
“天色已晚,风将军莫非是走错了路?”除了皇帝,后宫可不是其他人,随便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风暮寒进得门来,望着皇后,面色微凛,随意一摆衣袖,对身后跟着的两名近卫军道:“你们先出去候着。”
这时候,任谁都能看出南王世子有话要跟皇后说,可是皇后身边的嬷嬷却犹豫着,不想离开。
风暮寒瞥了一眼那嬷嬷,冷声吩咐:“出去。”
短短两个字,却似包含着无穷的杀意。
嬷嬷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哀哀的望着皇后。
“你先下去吧。”皇后镇定道,袖中悄悄攥紧的手指却在无形中透露出了她内心的紧张。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风暮寒与皇后。
以前,他曾无数次的设想过这个场面,多少年来他心中的恨、怨、彷徨、或是无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