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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这些药能让你的伤口愈合,不会留下疤痕,让我给你上药。”男人跪在床上,一手压着她,一手往她身上摸药。
她屈辱极了,那药擦在伤口上,刚开始凉幽幽的,很快伤口边缘就开始发热发痒,她绝望极了,她知道她很快就会变得不像自己,而那个对着她的摄像机会记录下一切,她咬着唇,浑身颤抖不休,“你给我一刀,让我去死吧,求你让我去死吧。”
连默俯在她身上,看着她脸颊越来越红,他声音温存却透着残忍,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依诺,你答应过要爱我,只要你对我说,你爱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我马上让你回到上面去,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
她拼命摇头,固执得不肯说那三个字,明明知道只要说了那句话,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可是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
在知道沈存希为了她自杀后,她不能背叛他,哪怕就是一句话,她也做不到。
身体太痒了,像有无数只猫爪在挠,很难受,全身热了起来,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烤,身体不受控制地在男人身上摩擦起来,这样的反应让她感到屈辱与难堪。
她死死咬着下唇,舌尖尝到了血腥味道,她转过头去,用手指抠着墙面,抠得指甲破开,血肉模糊,她仍没有放弃,指尖传来尖锐的痛楚,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连默看着她在墙上抠着的七个字,一时勃然大怒,腾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拿起皮鞭用力抽在他身上,阴狠道:“为什么这么倔,为什么不肯爱我?你明明答应我,会爱我,为什么不肯兑现诺言?”
鞭子一下下抽在她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疼得蜷缩起来,可这种疼痛却让她有着莫名的快意,终于不用那么难堪,痛就好,痛才能让她清醒。
徐卿坐在床边,听她不再喊妈妈,而是神情痛苦,身体隐隐在轻颤着,嘴里低低的嚷着疼。她一下子慌张起来,看她双眉紧蹙,额上频频冒出冷汗,她连忙轻推她,“雪生,雪生,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是妈妈,你在做噩梦,快醒来,醒过来就没事了。”
贺雪生颦着眉头,不停摇头,突然受惊一样睁开眼睛,腾一下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徐卿见状,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道:“雪生,没事了,没事了,你别害怕,妈妈在这里。”
贺雪生气息喘得急,她怔怔地盯着前方,半晌才缓过神来,身体深处铭刻的痛意绵延不止,她转过头去,看着面前焦急而惊惶的女人,她不再像她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高贵优雅,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孩子的母亲。
见她愣愣地盯着自己,徐卿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妈妈,你做噩梦了,醒来就没事了。”
贺雪生眨了眨眼睛,有些精疲力竭,她抚着额头,后背有些发冷,是汗打湿了衣服,她掀开被子,徐卿连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出了一身汗,我想去洗澡。”贺雪生穿上拖鞋,起身往浴室里走去。
徐卿看见移门合上,半毛玻璃上反衬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她站起来跟过去拉开门,贺雪生坐在浴缸旁边,正在往浴缸里放热水。
听见门被拉开,她转过头来,脸色苍白,微微透着疲惫,“麻烦您帮我去衣帽间拿套换洗的衣服。”
徐卿见她不像刚才那样淡漠,连忙“哎”了一声,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她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过来,贺雪生已经脱了衣服躺在浴缸里。
她走过去,将衣服放进衣篮里,她挽起袖子,弯腰去拿浴花,“雪生,我给你洗澡吧。”
贺雪生微微阖上眼睛,沉默的点了点头,徐卿欣喜不已,拿起浴花往她身上浇水,她从来没有照顾过她一次,一边给她搓背,眼泪已经打湿了眼眶,她哽咽道:“当我知道你的存在时,我就在想,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我没有抱过你,没有给你做过一顿饭,没有给你洗过一次头一次澡,如果我找到你,我一定要把这些全都弥补给你。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好在老天怜悯,让我找到你,雪生,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贺雪生眼眶隐隐发烫,她没有回应。
她三岁被董老夫人领养,算起来,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董老夫人对她极好,把她当心肝宝贝一样疼。只是好景不长,董老夫人得了白内障,将她送去了宋家。
在宋家,她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宋夫人对她不好,但是宋振业非常护她,只可惜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宋振业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感受到亲情。
有时候看见宋夫人对宋子矜的样子,她就会在心里羡慕,如果她有妈妈,她们一定会是这世上感情最好的母女。
她们会一起泡澡,她会给她搓背,会告诉她女孩子应该注意什么,而不会让她在面临来初潮时,慌张的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更会在她痛经的时候,体贴的煮一杯红糖姜水给她喝。
可是那一切都是幻想,她没有妈妈,她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如今,她终于体会到,妈妈给她搓背是什么滋味,心里酸酸的,又甜甜的,她只想哭。
洗完澡,徐卿拿浴巾给她擦身体,无微不至,甚至帮她穿上衣服系上纽扣,像是对待婴儿一样,她心里格外满足,她终于可以为女儿做点什么了,哪怕这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徐卿将浴巾搭回架子上,道:“出去吧。”
她牵着她的手,走出浴室,来到卧室里,她转身去找吹风机,打算将她湿掉的头发吹干,她突然被她从后面抱住。
贺雪生将头靠在她肩上,哽咽道:“妈妈。”
经历了这么多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亲情的难能可贵,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止境的怨恨中,如果接受比怨恨更轻松,那么她会坦然去接受,去爱身边的每个人。
徐卿耳边嗡的一声,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她嘴唇轻颤着,“雪生,你刚才喊我什么?”
“妈妈,不要再丢下我了。”贺雪生闭上眼睛,就像移走了压在心上的大石,她顿时轻松了许多,原来接受真的比怨恨轻松。她不用再苦苦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望,不用再装出一副漠然的样子。
徐卿激动地应道:“不会,雪生,再也不会了。”
这个孩子,怎么就让她这么心疼?她转过身去,看见她脸上滑下晶莹的泪水,她伸手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别哭,孩子,别哭,你哭得妈妈心都揪了起来。”
贺雪生拼命点头,却控制不住潸然泪下,她原谅她了,再也不去怨恨了。因为往后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捡来的,她要让每天都过得很有意义,不给自己后悔的时间。
叫她不哭,徐卿自己却哭成了泪人儿,良久,她们才平静下来,母女俩坐在床边,贺雪生赖在她怀里,徐卿说到七年前院长去世前,她曾去过孤儿院。
贺雪生直感叹命运捉弄,那个时候她们就那样擦肩而过了。
沈存希上来叫她们下楼吃午饭,看见母女俩亲热的模样,他唇边掠过一抹笑意,都说血浓于水,看来此话不假。
他们下楼去,贺东辰已经离开,沈存希做了三荤两素一汤,徐卿在主位上落座,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赞赏道:“没想到你还会下厨,现在会下厨的男人越来越少了。”
“妈,您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口味。”沈存希连忙讨好道,这世上最应该讨好的就是丈母娘,他之前已经学过攻略了。
徐卿满意地看着他,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此话不假。出了这么大的事,沈存希丝毫没有表现出嫌弃,反而更加疼爱雪生,这样她就放心了。
“好,我尝尝。”徐卿拿起筷子吃起来,家常的菜肴,美味可口,她对他越发觉得满意。还是贺峰看人的眼光准,挑的女婿中看又中用。
沈存希偏头望着贺雪生红红的眼眶,心里清楚,她们母女尽释前嫌,她必定又是哭了。可清楚是一回事,看见她红肿的眼睛,他还是止不住心疼,他伸手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下不为例!”
贺雪生觉得莫名其妙,抬头看他,他也正望着她,她忽然就明白,他这话指的是什么,她连忙移开视线,不敢看他。
吃完饭,贺雪生有徐卿陪着,沈存希需要去公司,安排后续对付连默的事宜,他回房换衣服,贺雪生跟上去,看他站在衣帽间的衣柜前挑选衣服,她靠在门边,定定地看着他。
沈存希拿了件衬衣出来,斜睨了她一眼,“有话就说。”
“我不想去法国,我想和你在一起。”贺雪生怕他还要送她去法国,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想离开。
沈存希将衣服搭在架子上,转头望着她,须臾,他朝她招了招手,贺雪生慢腾腾地走过去,他伸手将她拥在怀里,“依诺,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产生离开我的念头。”沈存希不安的要她给承诺,他总觉得,今天曝光的照片只是冰山一角。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送她去法国的原因,只要她不在国内,不管什么照片曝光,他都能控制住,独独不愿意她再次受到伤害。
贺雪生感觉到他的不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这世上竟也还有让他害怕的事,她热泪盈眶,“好,只要你不嫌弃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不许提死字!”沈存希突然严肃的低喝,浑身都在轻颤,他最害怕的就是她会承受不住而崩溃,因为贺东辰说过,她的精神世界已经崩溃过一次。
贺雪生吓了一跳,看见他认真到偏执的神色,知道他是认了真,她连忙点头,“好,我不提,我们还要白头到老。”
沈存希伸手轻轻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