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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是顺理成章的事,淑惠如来贺家时一样,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贺峰派人到处寻找,才发现做了他两年多的妻子,他却一点都不了解。
她说的孤儿院,根本没有人认识她,包括她的名字,也是假的,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的消失了。
“那个时候,我遍寻不着,一度心里很绝望,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心重的人,有心事也不愿意说,自己强撑着,直到撑不下去,就想到逃避。如果那时候,我不那么忙,我再体贴她一些,也许……”贺峰悔不当初,最后声音都哽咽了。
没有如果,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如果。
贺雪生眼眶湿润,看着照片上的女子,心里亦是为他们的爱情感到惋惜,“那她现在呢?她现在还活着吗?”
“她还活着。”贺峰深深的吸了口气,“并且你已经见过了。”
贺雪生耳边嗡的一声,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贺峰,声音颤抖,“我见过她吗?”
“嗯,雪生,她为寻你而来,你们已经见过,你现在也许已经猜到了她是谁。”贺峰没有点破,他决定告诉她这些事,是希望她有心事时,如果不能和他这个当父亲的说,可以和妈妈说。
贺雪生努力在脑海里搜寻,最近出现在她身边,并且对她殷勤有加,还和照片上的女子长得相似的,她很快就想到那个人,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怎么会?不是的,不可能是的。”
贺峰看着她不停否定自己,他叹息一声,“雪生,就是她,徐卿。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京城徐家的二小姐,她不是什么孤儿。”
贺雪生手一颤,掌心的照片飘落在地上,真的是徐卿!难怪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她很亲切,甚至后来她还经常给她送饭,邀请她去庄园玩。
她一步步接近她,原来不是因为有缘,而是因为她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眼眶越来越湿润,视线模糊时,她看见贺峰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十分珍视的伸手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有些人放在心里,是会珍视一辈子的。
“爸爸,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贺雪生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贺峰慈祥地望着她,“雪生,爸爸亏欠你的,不只是你的童年,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和一份母爱。孩子,今天是大年三十,去看看她吧,她一直在庄园等你。”
贺雪生泪眼婆娑,连呼吸都是一片痛意,七年前,当她从院长口中得知,她的母亲被家人接走,却独独留下了她,那个时候她对母亲两个字就再也没有憧憬过。
如今她忽然知道母亲的存在,并且她与爸爸之间还有这样一段遗憾的过去,百种滋味在心头,半晌,她倔强道:“我不想见她!”
贺峰似乎感到意外,他盯着贺雪生,“为什么?”
“爸爸,我不想见她!”贺雪生站起来,快步走出书房,贺峰叫都叫不住。贺峰站在书房里,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沉沉的叹息一声。
贺雪生快步走出别墅,站在阳光下,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眼眶刺痛得厉害。沈晏白点燃一个火炮,捂着耳朵朝她跑来,远处火炮爆炸,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乐得不行,一回头看见贺雪生眼眶红红的,他愣了一下,问道:“花生,你在哭吗?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
贺雪生心情沉重,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往后花园走去。
以前她刚到贺宅时,喜欢去后花园,那里有一个吊椅,将自己窝在吊椅里,她能在那里待上一天。后来哥哥发现了,换了新的吊椅,还在上面铺了毯子,让她舒服些。
来到吊椅旁,她坐进去,她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太像母亲的子宫了,待在这里,她会感到有安全感。她蜷缩在吊椅里,把自己团成一团,像树宝宝一样。
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哪里,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想要立即飞奔过去找她。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扑进她怀里,抱着她哭诉她好想她。
也许是这些年的经历,将她变成了一个心肠格外冷硬的女人,让她无法接受一个曾经抛弃过她的人。
……
二楼书房,沈存希跟在贺东辰身后进了书房,贺东辰转身望着他,道:“连默私下在收购沈氏的股权,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沈存希挑了挑眉,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贺东辰瞧他这态度,就知道他是知情的,他道:“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看样子你心里很清楚,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贺东辰都能知道这个消息,沈存希不可能蒙在鼓里,他按兵不动,心里肯定已经有了计划,否则他不会放任连默收购股份,而不做出应对之策。
他本来要出手,又担心扰乱了沈存希的计划。当年连默那样欺辱雪生,这个仇他不报,他枉为雪生的兄长。
沈存希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计划说给贺东辰听,贺东辰眯了眯眼睛,“你这个计划不错,但是赔上沈氏,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我是个商人,商人重利,沈氏在桐城有几十年的历史,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已经外强中干,我这次回来,就有意将公司重组,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既然连默着急的送上门来,我不妨借他的手,让沈氏彻底消失。近年来新兴产业中,科技公司利润丰厚,我的目的,是拿到时影科技公司的经营权。”
“时影科技公司背后是美国财阀注资,据我所知,他们进行的都是非法的勾当,你收购时影科技公司,难道不怕被它连累?我怎么算,你这都是赔本的买卖。”贺东辰道。
“目前为止,时影科技公司都还算是合法公司,是不是赔本的买卖,要看拿到它的价值。据我所知,连默倾其所有资金来收购沈氏,一旦资金抽离,我倾巢出击,他想要回手救时影科技公司,已经为时已晚。”沈存希老谋深算道。
“再加上美国财阀对连默委以重任,他高价收购沈氏,必定不会与美国总部汇报,只要他激怒了那边,他在桐城甚至是美国,都无立足之地。”
贺东辰慵懒地斜倚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摩挲着薄唇,他道:“看你自信满满,想必已经计划周全,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沈存希冷冷一笑,“我要把他加诸在依诺身上的痛苦悉数奉还,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贺东辰睨着他,想起在地窖里的所见所闻,他恨得不行,对连默,他是除之而后快,不过他想到一事,“连默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你最近要格外注意雪生,我担心他还有卑鄙的手段对付雪生。”
沈存希一怔,想起贺雪生这两天的反常,他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沈存希,如果你再次食言,我不会再轻易把她交给你!”贺东辰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身为兄长,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受苦,这也是他当初想撮合靳向南与雪生的初衷。
雪生和靳向南在一起,至少不会像跟着沈存希这样心累。可是沈存希是她选择的人,他希望她幸福,只能尊重她的意愿。
沈存希亦严肃道:“是。”
两人从书房里出来,楼下客厅已经没人,沈晏白在院子里玩花炮,见沈存希和贺东辰走出来,他规规矩矩地站好,脆生生的喊道:“爸爸,贺叔叔。”
贺东辰看着面前的小不点,心中多了些怜爱,他走过去,道:“还叫什么贺叔叔,以后就叫我舅舅。”
沈晏白看了看贺东辰,又看了看沈存希,沈存希道:“听舅舅的话,你妈呢?怎么没看见她?”
沈晏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的望着沈存希,“我妈在天上……”
话还没说完,他脑门上就挨了一下,他委屈地望着沈存希,瘪着嘴道:“我又没说错,干嘛打我?”
沈存希瞪了他一眼,真后悔答应依诺,要慢慢告诉沈晏白真相,他板着脸道:“依诺去哪里了?”
“花生去后花园了。”
沈存希把孩子交给贺东辰,转身往后花园走去,过了木桥,远远地看见前面的吊椅上蜷缩着一个人,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慢走过去,站在吊椅旁,看着她盯着吊椅发呆,他轻声问道:“依诺,在想什么?”
贺雪生回过神来,看见站在吊椅前的沈存希,她立即坐起来,吊椅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起来,她盘腿坐在上面,问道:“你和我哥谈完了?”
“嗯。”沈存希扶着吊椅,在她旁边坐下,吊椅往下沉了沉,他伸手揽着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容貌,“你有心事?”
贺雪生垂下眸,真是无法形容,为什么沈存希在身边,她心里就会这样的踏实,她偏头靠在他肩上,道:“爸爸告诉我,我妈妈在哪里了。”
沈存希目光一紧,瞧着她的模样,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他低声道:“知道妈妈在哪里,你不开心吗?”
贺雪生手指绞在一起,“我不知道,我的心情很复杂,既怨恨她抛弃了我,又很渴望见到她。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在想,哇,这位夫人看起来好高贵好优雅,甚至对她生出一种亲切感来。可是她不停出现在我面前,却从来没打算认我。”
“或许她不是没有打算认你,而是怕你会拒绝见她,那么她连想见到你都不可能了。”沈存希搂紧了她,她心里还是很忐忑啊,否则怎么会把自己藏到这里来。
贺雪生心里一颤,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真的会是这样吗?”
“依诺,她是生你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想认你?去见见她吧,哪怕什么都不说,看一眼让自己安心,我会陪着你。”沈存希握住她的手,五指将她的手指撑开,不让她继续虐待自己的手指。
“你真的会陪着我吗?”贺雪生不安的问道。
“嗯,我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你。”沈存希沉沉的许下自己的诺言,这一辈子,握住她的手,他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