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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以政的到来,让气氛显得十分诡异,贺雪生与云嬗连忙站起来,看到郁以政时,两人心里都十分惊讶。身在富贵人家,也不是没有机会见到权势滔天的人,但是却很少见到常常出现在新闻上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道:“首长好!”
“不用拘谨,坐吧。”郁以政的目光落在贺雪生身上,多了几分探究之意,打量了几眼,他收回目光,往楼上走去。
徐卿知道,她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已经被郁以政破坏了。她招呼他们坐,然后快步上楼,追着郁以政进了书房,她气急败坏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郁以政解开纽扣,脱下军装搭在椅背上,不悦地盯着她,“徐卿,我在这边有政务。”
“你知道我今天要宴请雪生,你故意回来搞破坏,让他们拘谨的是不是?你有政务,你可以不回来。”徐卿恶狠狠地瞪着他,她好不容易可以和女儿亲近,他为什么要回来?
郁以政目光凌厉,语气强势,“我们是夫妻,贺雪生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回来看看她有什么错?”
“我……”徐卿竟无言以对,她随即道:“你要真把她当成你的女儿,你不会和我父亲一样,帮我瞒着她还活着的事实。”
“徐卿,我也被蒙在鼓里。”郁以政目光软了下来,当年他娶她过家门时,甚至不知道她曾经嫁过人,还生过孩子。他什么都忍下来了,只希望她对他全心全意,可是这些年来,不管他怎么退让,她心里始终藏着一个人,那是他无论多么优秀,都超越不了的。
“我不相信!”徐卿的神情十分尖锐,她道:“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不要下来,你在他们会不自在,等他们走了,我有话和你说。”
郁以政静静地看着她,她却已经收回目光,转身出去了。
郁以政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书房门合上,他拿起桌上的砚台想要砸出去,可他已经过了年少冲动的年纪,咬了咬牙关,还是将砚台放了回去。
……
徐卿下楼,佣人过来说可以用午餐了,徐卿强笑道:“大家都饿了吧,你们第一次来,我待客不周,还望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贺雪生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方向,问道:“首长不下来吃饭么?”
“他在外面吃过了才回来,不用管他,走吧,去餐厅用午餐。”徐卿说完,来到正在吃草莓的沈晏白面前,弯腰将他抱起来,沈晏白看着瘦,其实挺沉的,她亲切道:“小白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沈晏白扭捏着从徐卿怀里滑到地上,他道:“我吃草莓吃饱了。”
徐卿笑道:“冷的东西不要吃太多,伤胃,雪生,云秘书,沈先生,贺…贺先生,这边请。”
沈存希已经知道徐卿是依诺的亲生母亲,他说:“伯母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行。”
贺雪生诧异地看向沈存希,沈存希伸手搂住她的腰,也不避讳旁人,他道:“怎么这样看着我,一会儿不见就不认识了?”
贺雪生推了他一下,耳根子却红透了。
一行人移步到餐厅,桌上摆着丰盛的午餐,摆盘的讲究,丝毫不逊色于大酒店,可见徐卿对今天的聚会有多上心。
坐下后,徐卿道:“你们不要拘谨,雪生,存希,东……贺先生,云秘书,吃吧。”
沈存希看了贺东辰一眼,他笑着对徐卿道:“伯母,东辰比我小,您就叫他名字吧。”
沈存希突然对徐卿这么热络,桌上其他不知情的两人纷纷看向他,贺东辰俊脸黑下来,他瞪向沈存希,警告他不要多事,沈存希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徐卿尴尬地望着贺东辰,“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
“不会,叫先生多生分,您说是不是?”沈存希拼命拍丈母娘的马屁,实际上也是想拉近贺东辰与徐卿之间的关系,他们母子三人相认,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徐卿是怕贺雪生看出什么来,才会那样客气的称呼贺东辰,这会儿沈存希递了台阶来,她就顺着台阶下了,“好,你们别客气,快吃吧,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她夹了一只虾放进贺雪生面前的碟子里,道:“雪生,尝尝看好不好吃?”
贺雪生点了点头,刚拿起筷子,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众人转头看去,看见郁以政走进餐厅,他身上穿着一件格子毛衣,里面是一件军绿色的衬衣,不似刚才穿军装那般威严,多了些平易近人。
徐卿看见他过来,柳眉皱起,眼底多了一抹不悦,她刚才明明已经说了,让他不要过来打扰他们用餐。郁以政无视她难看的脸色,他走到主位上,吩咐佣人添副碗筷。
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在众的都是人精似的人物,都感觉到一些微妙的气氛。徐卿捏紧手中的筷子,用力过度,手指都发白了,她盯着郁以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你不是说已经吃过了?”
郁以政定定地望着她,直到她眼里浮现一丝乞求,他才收回目光,拉开椅子坐下,和蔼道:“难得家里有客人来,担心你一个人招待不周。”
徐卿咬了咬牙,他在这里,才会让他们拘谨吧!不过徐卿完全多虑了,在座的几人谁不是见惯大场面的,再加上郁以政脱下军装,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并不会让他们感到拘束。
佣人很快添了副碗筷过来,郁以政招呼大家吃菜,贺雪生心里觉得有些怪异,总觉得这对夫妻有种貌合神离的感觉。
吃完饭,郁以政接到电话,吩咐佣人去楼上拿他的军装下来,穿上衣服走了。徐卿长长的吁了口气,怕郁以政在这里会破坏气氛。
沈晏白坐不住,要贺雪生带他去牧场,贺雪生只好穿上外套,迎着外面的寒风,和沈晏白去牧场。沈存希不放心他们两个,跟着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徐卿、贺东辰与云嬗,云嬗起身去卫生间,留下他们母子俩,徐卿看着贺东辰冷硬的侧脸,她道:“东辰,谢谢你,没有在雪生面前拆穿我。”
贺东辰冷冷地看着窗外,“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雪生。”
“不管你是为了谁,我都谢谢你。我是一个无法饶恕的母亲,能这样看着雪生,我就心满意足了。”徐卿轻声道。
贺东辰想起刚才郁以政打量他的眼神,他道:“你丈夫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没有,你别多想,他身居高位,本来就是这样冷情,如果他哪里让你不高兴,我代他向你道歉。”徐卿慌张道,原本好好一个聚会,偏偏就让郁以政搞砸了。
“不必,我心胸没那么狭窄。”说完,贺东辰站起来,双手插进裤袋里,往门外走去。
徐卿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急急地喊了一声,“东辰,当年我丢下你,真的是情非得已,你奶奶……”
“这些理由都不能成为你抛夫弃子的理由,如果你是想要得到我的原谅,那么抱歉,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贺东辰快步走出别墅,迎面扑来的寒风让他快要窒息。
屋里的徐卿,看见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她全身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脸,一时泣不成声。四姐走过来,低声安慰道:“夫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少爷对您的怨恨太深,需要时间才能化解,您别伤心,他迟早都会认您的。”
徐卿掩面而泣,“都怪我,我是个失败的母亲,对东辰和雪生,我没有尽到一天当母亲的责任,四姐,现在才来弥补,会不会太迟了?”
“夫人,您别这样想,只要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四姐道。
徐卿只是叹息,还来得及吗?东辰那么恨她,恨得连话都不想和她说。还有雪生,每次看见她感动的模样,她心里就有深深的罪恶感,她懦弱地不敢告诉她,她就是她的母亲。
她害怕,怕她会像东辰一样恨她,不肯原谅她。
云嬗从卫生间里出来,刚好听到徐卿和四姐的对话,她脑子里轰然作响。她从未想过,徐卿会是贺东辰与雪生小姐的母亲,难怪她天天给雪生小姐送饭,就是为了要得到她的谅解么?
……
沈晏白在庄园里快要玩疯了,这边有牧场,牧场里养了马和奶牛,沈晏白在法国学过骑马,回国后沈存希很少带他去马场,这会儿看见马格外兴奋,跳着叫着要骑马。
贺雪生不同意,说他没有骑马装,结果小家伙把书包打开,里面是应有尽有。见他拿出骑马装,贺雪生一阵无语,难怪他死活要背书包过来,看来是早有准备。
牧场里的驯养员牵出一匹温顺的母马,沈晏白换上骑马装,看起来英姿勃勃,贺雪生拿手机拍照,拍完了把手机给沈存希,让他帮他们拍几张美美的,她要传到微博上去。
两人摆着各种Pose,玩得不亦乐乎。
拍好照片,驯养员牵着母马,带沈晏白去遛圈。贺雪生走到沈存希身边,她拿走手机,翻看刚才的照片。沈存希站在她身后,伸手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怀里,他吻了吻她的头发,瞧她兴味盎然的翻看照片,心里有种被无视的不悦。
他伸手拿走她的手机,调换到照相功能。贺雪生转过身来,伸手去抢,“我还没看完,把手机还给我。”
沈存希将手机举得高高的,满脸兴味地盯着她,阳光下,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像染了胭脂一般,他道:“亲我一下,我就还给你。”
贺雪生瞪他,“大庭广众之下,别人看见会不好意思的。”
“不亲就不给。”沈存希微微俯下身,薄唇凑过去,神情多了几分无赖。
贺雪生咬着下唇,她朝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他们,她踮起脚尖,飞快的亲了下他的薄唇,刚要撤离,就被他按住后脑勺,他情不自禁的加深这个吻。
他深深地吻她,手指在手机上一连点了十几下,将这个吻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