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队看了一下她身后的围观群众,以及不停拍照的媒体,他向两边的特警点了点头,特警收回了枪,让他们进去。走出一段路,李队才艰难道:“爆炸中心点在她隔壁,那人是我们下午抓获的一名危险分子,是青帮的重要人物,他掌握了这个帮很多重要的信息,我们没想到那个帮派行事居然如此猖狂,沈太太完全是被无辜牵连。”
韩美昕站不住,爆炸中心点在依诺隔壁,这意味着什么?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找到她了吗?”韩美昕再问,声音凄厉。
李队咬紧牙关,神色灰败,让他怎么告诉她,宋依诺尸骨无存?“韩律师,这种情况下,哪里……”
薄慕年厉眸扫过去,李队立即噤了声,他看着韩美昕摇摇欲坠的样子,根本不敢告诉她现场的情形。
韩美昕绝望地闭上眼睛,一时间痛彻心扉,几个小时前她从这里离开时,依诺还好好的,她怎么敢相信,她们已经天人永隔了?
她睁开眼睛,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我可以过去看看吗?”
“现在还不行,我们正在搜查线索,事故原因也还在调查中,你们进去,有可能会破坏线索。”李队道,他们刚才已经破例放进去一个人,此刻哪里还敢再放进去一个。
“他为什么在那里?”韩美昕指着远处跪在地上扒砖的沈存希,眼中恨意浓烈,如果不是他让警察带走了依诺,依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上头的意思,我们拦不住。”李队挠了挠头,尴尬道。
韩美昕站直身体,径直向那边走去,李队连忙追上去,求饶道:“我的姑奶奶,这是案发现场,不是谁都能随意闯的,要是让上头知道,是要被降职的。”
“他都能进去,凭什么我不能进去?”韩美昕摇摇晃晃的往那边走,现场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四周焦黑,浓重的血腥气与焦臭味扑鼻而来,这里俨然已经成了炼狱场。
忽然有人大喊:“李队,这里发现了一条项链。”
沈存希比薄慕年他们来得早,他横冲直撞的冲进这里,看到眼前惨烈的情形,他几乎站不住。下午来时这里还是一片建筑,此刻竟是满目疮痍,而他的爱人呢,在哪里?
爆炸中心点在这里,他来的时候才刚刚将火扑灭,四周一片焦黑,泥泞之中,甚至连灰都找不到。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眶赤红得厉害,他怎么敢相信,依诺就这样消失了,尸骨无存,连给他忏悔给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留。
过了许久,他才跌跌撞撞的冲进案发现场,拼了命的徒手挖着,他要把她挖出来,他不相信她已经死了,眼睛被泪水糊住,他不停的挖着,十指被尖锐的砖头磨出了血,他也顾不得,只知道他要把她挖出来。
“依诺,你出来,我不许你躲着我,出来,我们好好说说话,我错了,我错了,你想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只要你出来,我随你处置。”沈存希凄绝的嘶喊着,心口痛得撕心裂肺,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接受她离开了他,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
当他听到有人说找到一条项链,他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冲过去,一把夺过那条项链,项链一部分被大火烧得变了形,隐约可以辩认出,那是他亲自给宋依诺戴上的骨头项链,她摘过一次。
后来他发狠不准她再摘下,她就再也没有摘下,就连今天婚礼,她也没有摘下。
他手心颤抖的捧着这条项链,眼泪滚落下来,他踉跄着跪倒在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掌心里的骨头项链,她说过她不会再摘下来,除非死!
“啊!”沈存希将项链紧贴在胸口,他凄厉地大吼,一颗心疼得似被炸开来,顿时四分五裂,再也拼凑不出完整的模样,他恨他自己,恨自己的刚愎自用,恨自己的自负。
如果他阻止老爷子报警,如果他阻止警察带走她,如果……,哪里还有如果,没有如果了,依诺死了,她死在他的不信任中,死在他的自负中,他怎能原谅自己。
“依诺,依诺……”巨大的悲恸袭来,沈存希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韩美昕听到沈存希凄厉的大喊,她悲痛欲绝,这条项链她见过,她还记得依诺说起沈存希送她项链时娇羞的模样,她的话犹在耳畔,“这是沈存希送我的,他说他把他的第三根肋骨送给我了,让我珍惜。”
当时她还打趣,“哪里像肋骨,倒像狗骨头。”
依诺还不依,笑着要打她,可是现在这条项链被高温毁得面目全非,依稀能辩认出那个骨头吊坠,连高温做成的项链都变成这样,何况是一具肉身。
思及此,韩美昕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倒过去。
薄慕年刚扶起沈存希,就见韩美昕一头栽下来,他心跳都吓得停顿了,又没法放开沈存希,好在一双大掌及时接住韩美昕,是闻讯赶来的郭玉。
现场乱得一团糟,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薄慕年抱起沈存希,大步向马路边走去,郭玉抱起昏迷的韩美昕,跟在薄慕年身后。
救护车停在外面,医生接过昏迷的病人,薄慕年随车,郭玉留下等待最新情况,他看着救护车忽啸而去,转身向案发现场走去。
……
连清雨经过抢救,情况稳定下来,沈老爷子年纪大了,被她这一吓,也着急吓得不轻,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鬓边的白发竟比之前还要白上几分。
威叔接了通电话,他神色沉肃,快步走回沈老爷子身边,附在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沈老爷子腾一声站起来,瞳孔收缩得厉害,“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消息已经传出来了。”威叔凝重道,宋依诺被捕入狱,是老爷子执意而为,偏偏就遇上帮派杀人灭口,遭受牵连,活着进去,却连尸骨都找不到。
四少一旦醒了,一定会把所有怨气发泄在老爷子身上,他们父子间刚刚破冰的关系,因此会更加僵持。好好一个婚礼,好好一个家,最后竟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沈老爷子跌坐在椅子上,神情灰败,他自然知道宋依诺一死,将带来的是什么样的后果。
“老爷子……”
沈老爷子摆了摆手,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定定出神。沈遇树站在他们对面,看他们凝重的表情,他道:“出什么事了?”
威叔抬头看着沈遇树,迟疑了一下,他道:“关押四少奶奶的警局发生爆炸,四少奶奶遇难身亡了。”
“什么?”沈遇树一惊,转身就往走廊外走去,他刚走了几步,就被沈老爷子厉声叫住,“你去哪里?”
沈遇树脚步一顿,他转过身来,盯着沈老爷子,目光里一点温度都没有,他冷笑道:“您还管我去哪里?要不是您,我和四哥怎么会这么悲惨?这辈子我们到底欠了您什么,您要破坏我们的幸福?”
“五少!”威叔低喝道。
沈老爷子笑了起来,笑声苍凉,“是啊,你们到底欠了我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不得善终?”
沈遇树瞳孔微缩,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他不想再待在这里,这个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的地方。可是哪里才能喘气,宋依诺死了,四哥的心也死了,这个世界上,他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法喘得过气来。
……
沈存希做了一个梦,梦里宋依诺坐在婚床上,对他微笑,他快步走过去,快要碰到她时,她身后喜庆的床铺上却漫开了无垠的鲜血,从床上一直淌到地上,慢慢将她淹没。
他神色大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就见她嘴角鲜血直淌,然后砰的一声爆炸了。
他满头大汗的惊醒过来,鼻端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四周刺目的白,他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黑暗的一夜过去了,他要去找依诺,她在等他。
他拨掉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下床,刚穿上鞋子,病房门被人推开,门撞在墙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晃悠悠弹回去,又被人推回去。
他抬头望去,唐佑南如地狱归来的夺命使者站在那里,他满身杀气,满眼戾气。他这几天在国外出差,是专门挑了避开她出嫁的时间。昨天下午母亲打电话给他,得意洋洋地告诉他,宋依诺将连清雨推下楼致重伤,性命堪忧,爷爷将宋依诺送进监狱,而四叔居然没有阻拦。
他顾不得手里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就定了机票匆匆赶回国。他刚下了飞机,微博里已经传开了,警局发生爆炸,疑似帮派杀人灭口,大人物的新婚妻子受牵连遇难身亡。
他当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打电话询问好友,才知道依诺真的死了。他如何能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没了?
他心痛得无以复加,赶去警局,警局已经封锁现场,拒绝透露任何消息。
他怒发冲冠,再也无法冷静,冲到医院来找沈存希算账。此刻看见沈存希好端端的,他眼睛腥红地冲进去,抡起拳头给了他一拳。
沈存希没有躲,硬生生接下他这一拳,也许只有身体上的痛,才能减轻心里的痛。
唐佑南揪着他的衣领,怒声质问:“依诺呢,我把她好好交给你,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沈存希没有说话,依诺的死,仿佛将他的灵魂也带走了。唐佑南目光狰狞俊脸扭曲,他咬得牙齿咯吱咯吱响,“说话,你把她弄哪里去了,你还给我!”
说完,他一拳头又打过去,沈存希木然承受,嘴角溢出鲜血,他恨不得就此死去,痛,太痛了。沈遇树赶来,沈存希已经被唐佑南狠揍了几拳,他连忙将唐佑南拉开,却被他不长眼的拳头打到下巴,疼得他直吸气,“唐佑南,别打了,你打死他也无际于事。”
“打死他?”唐佑南冷笑一声,他推开沈遇树,诅咒道:“我为什么要打死他,我要让他活着,让他后半辈子都在日复一日的悔恨与自责中腐烂!沈存希,我要你时时